第113章 凡人之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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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特蘭蒂斯遺跡的靜默被徹底撕碎。那海底金字塔,這座沉睡了萬古的科技與神秘造物,其頂端驟然被一道無法形容的龍形光束貫穿、籠罩!光束並非純粹的光,更像是凝固的時間、沸騰的能量與無數文明意誌的具象化,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介於液態金屬與極光之間的質感。金字塔表麵那些古老的紋路在光束的衝刷下瘋狂閃爍,仿佛垂死掙紮的電路板。葉塵的弑天槍嗡鳴如瀕死巨獸,林羽的青龍劍震顫欲脫手而出,蘇雲蘿的蒸汽動力朱雀笛則發出尖銳到撕裂靈魂的警笛長鳴——下一刻,無可抗拒的吸力將他們三人從現實存在的基石上剝離,狠狠投入那道撕裂時空的、幽暗深邃的裂縫之中。
    裂縫之內,並非虛無。這裏流淌著粘稠如星雲的時間漿液,無數閃爍著微光的碎片在其中沉浮——那是文明的殘骸,是曆史的斷章。驀地,八百道璀璨奪目的基因圖譜,如同宇宙級的基因螺旋燈塔,在他們周圍次第點亮!每一道圖譜都不僅僅是一串冰冷的遺傳密碼,它們是一扇扇咆哮的窗口,投射出龍衛血脈在無盡時間長河的分支中所做出的、截然不同的終極抉擇:
    一道圖譜內,龍衛化身遮天蔽日的能量體,懸浮於輝煌的神殿之上,腳下是億萬生靈虔誠的膜拜,信仰之力如實質的黃金洪流匯入其軀殼,光芒萬丈,卻也冰冷孤絕;
    另一道圖譜中,龍衛的身影融入市井喧囂,他們可能是街角磨刀的匠人,是田間勞作的農夫,是學堂裏溫和的教書先生,力量內斂如深埋地底的礦脈,隻在至暗時刻為守護身邊那一盞微弱的燈火而驟然迸發,轉瞬又歸於平凡;
    還有一道圖譜,充滿了難以名狀的瘋狂與絕望,龍衛的身影在深海的、或是星空的扭曲空間中膨脹、異化,最終與無數蠕動、褻瀆的克蘇魯眷族同歸於盡,爆發的能量湮滅了一片星域,隻留下無聲的悲壯與永恒的汙染……
    “這是……龍辰001在時間長河源頭……設置的最終審判場!”未來蘇雲蘿的聲音穿透了時空的亂流,她的蒸汽動力朱雀笛如同定海神針般懸浮在所有基因圖譜的中央核心。笛身上的蒸汽閥門噴射出熾熱的白色氣流,笛孔流淌出的不再是旋律,而是純粹的金色數據流。這些數據流並非無序,它們精密地編織、纏繞,勾勒出古老而神秘的圖案——苗族十二祖巫蠱的完整紋路!那紋路蘊含著溝通天地、駕馭生命本源的力量,此刻卻與冰冷的科技數據完美融合。“成為永恒的神隻,俯瞰眾生?還是做回平凡的人,紮根於塵土?這個選擇……將如同投入時間長河的第一顆石子,其漣漪將最終決定所有平行宇宙的命運走向!”她的聲音帶著祖巫蠱特有的、低沉而撼動靈魂的嗡鳴,仿佛無數先祖的低語在時空夾縫中回蕩,“但別忘了……我們此刻的存在本身,正是這無數個平行宇宙中,無數個‘我們’做出的不同選擇……疊加、坍縮後的唯一現實!”
    “吼——!”葉塵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咆哮,並非源於意誌,而是他手中的弑天槍!漆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魔氣如同活物般從槍身洶湧爆發,瞬間將他半個身軀籠罩。槍尖處,那原本古樸的殺戮紋路此刻瘋狂蠕動、延展,清晰地浮現出令人作嘔的景象——滑膩冰冷的克蘇魯觸須與森然斷裂的人類骸骨緊密地交織、纏繞在一起!他那隻冰冷的機械義肢內部,液壓管仿佛變成了血管,滲出詭異的、如同活血的暗紅色能量紋路,迅速爬滿金屬表麵。更駭人的是他的雙眼,瞳孔在劇烈的痛苦中分裂、拉長,徹底化作了冰冷無情的蛇類豎瞳!一種源自基因最深處的、撕裂靈魂的共鳴席卷了他。“我……感受到了……”他的聲音扭曲變形,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顫音,仿佛喉嚨裏塞滿了齒輪和碎鐵,“龍衛基因庫……在人類文明的血管裏……在每一個平凡或非凡的靈魂深處……掙紮!咆哮!那些……那些選擇擁抱神性、追求永恒的龍衛……”他的豎瞳死死盯住一道正在被褻瀆光芒侵蝕的神明圖譜,“看!他們最終的歸宿……都墮入了……克蘇魯的懷抱!神性……是祂們最甜美的餌食!”
    與此同時,林羽的青龍劍發出一聲清越震天的龍吟,竟掙脫了他的手掌,自主懸浮於身前!劍身嗡鳴,劍尖筆直地指向虛空中一處劇烈扭曲的點。那裏,一張散發著古老海洋氣息與不祥低語的殘破書頁——《波塞冬之書》的殘頁——正緩緩浮現。殘頁上流淌的、完全不屬於地球任何語係的外星文字,此刻與裂縫中流淌的、代表著龍辰本源的那滴“龍辰之淚”的基因圖譜產生了強烈的共鳴!金光與藍芒交織,在虛空中飛速構建、凝實,最終形成一個無比清晰的、散發著微弱生命輝光的三維模型——一個沒有任何特殊能量波動、純粹由血肉、骨骼、神經與情感構成的——“凡人之軀”!
    林羽的心髒仿佛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愴與明悟同時擊中了他。“原來……這才是龍辰001的……真正目的!”他的聲音帶著青龍劍的嗡鳴,清冷卻蘊含著洞悉一切的震撼,“不是創造淩駕眾生的神族,而是……讓這份源於星海、承載著守護與抗爭的龍衛基因……徹底回歸、溶解於最平凡的人類血脈長河之中!”他凝視著那具脆弱卻堅韌的“凡人之軀”模型,指尖微微顫抖,“用……因果律武器……抹除基因中那誘人卻致命的神性枷鎖……讓力量……回歸最質樸的生命法則……”他的聲音陡然變得艱澀,巨大的犧牲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眼眶瞬間泛紅,“代價是……我們……所有承載此血脈者……將永遠……失去一切……超自然能力。”最後幾個字,帶著沉重的哽咽,消散在時空的亂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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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及三人消化這石破天驚的真相,劇烈的時空轉換感再次襲來。光芒扭曲,重力顛倒,下一刻,灼熱的陽光與幹燥的風沙拍打在臉上。他們被拋擲在了一片廣袤而古老的平原之上——美索不達米亞。眼前,是滅世般的景象:渾濁的、泛著詭異墨綠色澤的滔天洪水,裹挾著淤泥與城市廢墟的殘骸,正咆哮著淹沒一切!而在洪水的最前沿,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不屈的礁石,正以一己之力對抗著這克蘇魯化的滅頂之災!
    那身影,頭戴象征王權的金盔,赤裸的上身肌肉虯結,閃耀著神性的微光——正是半神英雄,吉爾伽美什!他手中緊握的武器,並非傳說中的斧劍,而是一塊散發著土黃色光芒、刻滿古老楔形文字的泥板——“天命泥板”!更讓葉塵和林羽瞳孔驟縮的是,那泥板散發出的本源氣息,竟與葉塵手中仍在魔氣翻湧的弑天槍……同根同源!仿佛是從同一塊宇宙基石上分裂的兩麵。
    此刻,天命泥板上的楔形文字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劇烈地閃爍著,與虛空中因洪水邪力而隱隱浮現的《洛夫克拉夫特禁書》投影產生了危險的共鳴!無數條由汙濁能量和玄奧符文構成的、閃爍著不祥黑光的鎖鏈在泥板與禁書之間凝結、纏繞——那是“命運之鎖”,是克蘇魯意誌企圖將英雄與邪神永久捆綁的枷鎖!
    “吉爾伽美什體內那三分之二的神性……正是龍辰001在遠古時代播撒下的……最初的龍衛基因火種!”未來蘇雲蘿的聲音帶著急迫,她的蒸汽動力朱雀笛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猶豫地刺向那懸浮的天命泥板!笛身插入泥板的瞬間,金色的數據洪流與苗族十二祖巫蠱的玄奧紋路瘋狂注入!泥板劇烈震動,土黃色的光芒與金色數據流、祖巫蠱的幽光激烈衝突、融合。“但這份力量……正在被洪水中的邪神意誌瘋狂腐蝕……吞噬他的人性!”她清澈的瞳孔深處,此刻飛速掠過一組組複雜到極致的、如同敦煌飛天壁畫般的星際坐標,“必須在洪水徹底淹沒烏魯克、汙染這最後的‘人王’之前……完成最終抉擇!否則……一切都將滑向無法挽回的深淵!”
    “我來!”葉塵的咆哮壓過了洪水的轟鳴!他並非請求,而是宣告。弑天槍仿佛感應到同源泥板的能量,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渴望。槍身上的黑色魔氣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在槍尖凝聚成一個吞噬光線的微型黑洞!他一步踏出,腳下的泥濘瞬間被蒸騰出白煙。那隻被千蠱龍鱗甲完全覆蓋的機械義肢,此刻鱗甲縫隙中滲出的不再是血色紋路,而是灼熱的、如同熔岩般的能量流光!他的豎瞳鎖定洪水中央一個正在瘋狂旋轉、內部隱約可見無數細小邪神幼體在孵化的巨大旋渦。“吼——!”一聲混合著狂暴龍吟與刺耳電子音的怒吼從他喉嚨深處迸發!弑天槍攜帶著吞噬一切的氣勢,炮口槍尖)噴發出毀滅性的能量洪流,狠狠轟入那褻瀆的旋渦中心!
    “轟隆——!!!”
    驚天動地的爆炸!旋渦被硬生生撕裂、粉碎,無數未成形的邪神幼體在能量風暴中尖嘯著化為齏粉!但這毀滅一擊的餘波,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引發了連鎖反應!那天命泥板,這承載著命運之力的神器,在劇烈的能量衝擊和內部蘇雲蘿注入的祖巫蠱力量的刺激下,表麵驟然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痕,緊接著——
    “砰!!!”
    泥板,炸裂了!蘊含著龐大神性、人王意誌、祖巫蠱力以及部分克蘇魯汙染能量的碎片,如同失控的流星般四散飛濺!巨大的衝擊波將最近的葉塵狠狠掀飛,魔氣一陣紊亂。
    就在這混亂的頂點,林羽的手,觸碰到了其中一塊最大的、核心的泥板碎片!
    “嗡——!”
    時間仿佛凝固。前世……不,是跨越了億萬年時空的記憶洪流,如同決堤的宇宙之海,瞬間衝垮了他意識的堤壩:
    他“看”到,在恐龍稱霸的白堊紀,傷痕累累的龍辰001,將最後的力量化作一枚閃爍著奇異基因密碼的“種子”,深深埋入地球的核心。這顆種子並非靜止,它如同擁有生命,悄無聲息地感染了某些特定族群的恐龍蛋。當小行星撞擊的滅世災難降臨,這些攜帶了龍衛基因密碼的恐龍蛋,並未完全毀滅。其中一部分,被巨大的衝擊力拋射向宇宙深空,如同生命的孢子,散播向無盡的星河;另一部分,則深埋於地球的岩層之下,化為化石,靜靜等待……
    時光荏苒,人類祖先蹣跚學步。一次偶然的挖掘,一次饑荒中的無奈……原始人類接觸到了這些深埋的化石。也許是誤食,也許是研磨入藥……蘊含在化石中、沉寂了數千萬年的龍衛基因密碼,終於找到了新的宿主!它們與原始人類粗糙的基因鏈發生了奇妙的融合、變異,最終在人類血脈深處,點燃了名為“龍衛”的潛能之火!這,就是“龍衛血脈”的起源——源於星海龍族的饋贈,卻根植於人類文明的搖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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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在這美索不達米亞的滅世洪水中,這份源自龍辰、曆經億萬年傳承、守護了人類文明火種的血脈力量……正在被克蘇魯的邪神意誌瘋狂汙染、扭曲!吉爾伽美什身上那越來越濃的暴虐與神性的冷漠,就是活生生的證明!
    “用因果律武器……抹除龍衛血脈中的神性烙印……讓這份力量回歸最原始的生命法則……守護,而非統治!”未來蘇雲蘿的聲音帶著一種殉道般的決絕,她的蒸汽動力朱雀笛,在泥板爆炸的餘波中,化作一道燃燒著金色數據流與祖巫蠱紋的流光,精準無比地……刺入了因泥板爆炸而神力暫時紊亂、胸口空門大開的吉爾伽美什的心髒位置!“代價……我們……將失去所有……超越凡俗的力量!”她的瞳孔中,此刻清晰地映照出遠古洪荒時期,支撐天地的不周山轟然崩塌時,那撕裂一切時空的巨大裂縫景象,“去完成它!龍辰001……在時間長河的源頭……等著你最後的答案!”
    “呃啊——!”吉爾伽美什發出震天動地的痛苦咆哮,那充滿了神性威嚴的軀體,如同破碎的陶器般寸寸龜裂!金盔崩碎,肌肉溶解,露出的並非血肉,而是一個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布滿了複雜能量回路和跳動基因光點的——機械龍衛核心!核心中央,一道與葉塵弑天槍本源共鳴、卻更加古老純粹的基因圖譜劇烈閃爍!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道虛幻的、帶著猙獰祭司麵具的身影,正從那核心中浮現,試圖操控這失控的能量!血煞教主!他的機械義肢貪婪地伸向核心圖譜,口中發出得意而瘋狂的嘶吼:“力量!永恒的力量屬於……”
    話音未落!一道無形的、仿佛來自宇宙最根本法則的力量——因果律武器——被蘇雲蘿通過朱雀笛引導,精準地鎖定了他!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血煞教主的機械義肢,連同他虛幻的身體,如同被最高溫火焰灼燒的蠟像,瞬間分解、氣化!他試圖掙紮延伸出的克蘇魯觸手,也在泥板殘留的龐大能量流中被淨化成虛無的灰燼。“不……不可能……原來……我隻是個……失敗的……實驗體……”帶著無盡的怨毒與難以置信,他的存在徹底消散。
    “就是現在!林羽!”未來蘇雲蘿的聲音在精神層麵尖嘯!
    無需多言!林羽眼中燃燒著洞悉一切的火焰,他手中的青龍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青金色光芒,劍身仿佛化為一條真正的東方青龍!他一步跨越空間,劍尖凝聚著他對人類文明全部的理解、對平凡之重的領悟、以及對犧牲代價的坦然,帶著斬斷宿命的決絕,狠狠刺入天命泥板核心碎片上浮現出的、由蘇雲蘿瞳孔映射傳遞而來的——敦煌壁畫的星際坐標!
    “錚——!”
    劍鳴響徹雲霄,壓過了洪水的咆哮!整個美索不達米亞平原,被一道比在亞特蘭蒂斯時更宏大、更純粹的龍形光束徹底籠罩!這光束穿透了時間與空間的帷幕。
    在時空回溯、萬物剝離的瞬間,林羽的意識被無限拔高,超越了單一的宇宙維度。他“看”到了,如同站在諸天萬界的交匯點:
    無數的平行宇宙,如同枝繁葉茂的巨樹,在他眼前展開枝椏:
    有的枝椏上,龍衛徹底神化,建立永恒神國,但神座之下,是失去靈性、淪為羔羊的人類,文明之火在絕對的秩序中逐漸黯淡;
    有的枝椏被粘稠的黑暗徹底吞噬,克蘇魯的陰影籠罩萬物,扭曲的怪物橫行,那是徹底的末日圖景;
    還有的枝椏,散發著寧靜和諧的微光,因果律武器生效,龍衛神性消弭,力量回歸自然法則,人類文明依靠智慧、勇氣與團結在星海中蹣跚卻堅定地前行,沒有神明,也沒有不可名狀的恐怖絕對主宰……隻有平凡而偉大的人性光輝。
    沒有猶豫。答案早已在觸碰“凡人之軀”模型、在洞悉血脈起源、在目睹吉爾伽美什掙紮、在血煞教主消散的那一刻,刻入了他的靈魂深處。林羽的意識,如同最精準的指針,堅定地指向了那條代表“平凡之路”的宇宙枝椏。
    他選擇了融合!將龍衛基因庫,徹底融入人類文明的基因長河!讓力量回歸生命本身,讓守護的責任,由每一個平凡的“人”來共同承擔!
    光芒散盡。
    腳下是熟悉的、帶著曆史塵埃氣息的沙石地。他們回到了敦煌莫高窟。洞窟內寂靜無聲,隻有壁畫上殘留的能量餘暉在微微閃爍。然而,壁畫本身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些描繪著佛國淨土、飛天樂舞的古老圖案,此刻被一層流動的、閃爍著微光的基因螺旋圖譜所覆蓋——那是屬於龍衛全員,不,是屬於所有繼承了那份遠古火種潛力的人類的基因圖譜!它不再是力量的象征,而是生命傳承的密碼。
    蘇雲蘿未來的她身影似乎淡薄了一些,與當下的蘇雲蘿有了更深的融合跡象)的蒸汽動力朱雀笛,帶著一絲疲憊卻堅定的氣息,輕輕插入壁畫中央,那代表著最終抉擇點的位置。金色的數據流最後一次流淌,不再狂暴,而是溫和地在所有基因圖譜的源頭,勾勒出一個簡潔而蘊含無限可能的二進製代碼——“龍衛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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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平靜與深邃,瞳孔中,苗族蠱毒那充滿生命力的幽綠紋路,與龍衛血脈那淡金色的基因光點,完美地交織、融合,形成一種全新的、象征著生命本源的奇異圖紋,“我們既是這場漫長史詩的終結者……也是新紀元的……創世者與觀察者。”她望向洞窟外璀璨的星空,“放下力量的重擔……去見證吧,以純粹的、凡人的雙眼……見證這人類文明……從搖籃走向星海的……真正旅程。”
    “喀啦……”葉塵的弑天槍發出一聲輕微的、仿佛內部結構徹底改變的聲響。槍身上翻湧的魔氣如同退潮般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內斂到極致、卻蘊含著未來科技感的精密機械紋路,如同最先進的納米機器人編織的脈絡。他那覆蓋著千蠱龍鱗甲的機械義肢,縫隙中不再有能量流光,鱗甲本身也失去了超凡的光澤,變得如同真正的生物鱗片般質樸。他眼中的蛇類豎瞳緩緩收縮,恢複成人類的圓瞳,隻是眼底深處,殘留著一絲金屬般的冷冽。他握了握拳,感受著純粹的機械力量,以及體內那份不再能呼風喚雨、卻依舊澎湃的生命力。“我……感受到了……”他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習慣性的金屬質感,卻不再有非人的顫音,而是屬於一個飽經滄桑戰士的低沉,“因果律武器……正在重塑……不,是‘解放’人類基因鏈的深層結構……”他看向自己的手,仿佛能看穿血肉,直視那正在悄然改變的基因螺旋,“現在的人類……既是龍衛後裔……也因這血脈的徹底平凡化……成為了克蘇魯力量……無法理解、無法寄生、無法腐化的……天然克星。”平凡,成了對抗瘋狂的最強壁壘。
    林羽沒有說話。他走到那麵覆蓋著全人類基因圖譜的壁畫前,手中的青龍劍,劍身的光芒徹底內斂,仿佛一把曆經歲月洗禮的古劍。他伸出手指,不是握劍,而是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輕輕觸碰壁畫上那個代表著生命源頭的、由蘇雲蘿刻下的“龍衛000”二進製代碼。
    就在指尖觸及的刹那!
    “嗡——!”
    整個莫高窟,再次被一道溫暖、純淨、充滿了生命初始氣息的龍形光束籠罩!這光束不再有撕裂時空的狂暴,而是如同回歸母體的暖流。在光束中,時光倒流的幻影最後一次閃現:
    那永恒的抉擇——輝煌的神座與平凡的人間——再次清晰地浮現在林羽的眼前。而這一次,幻影的背景不再是虛無,而是此刻的現實:
    葉塵那失去了魔能、卻依舊揮舞著弑天槍如今更像一件未來科技與冷兵器結合的精妙武器)的身影,正以純粹的戰鬥技巧和鋼鐵意誌,將一條試圖從壁畫陰影中鑽出的克蘇魯殘餘觸須死死釘在地上!
    蘇雲蘿身後,蒸汽動力朱雀笛發出低沉的蒸汽嗡鳴,一隻雖然不再有焚天之威、卻依舊神聖美麗的火焰鳳凰虛影騰空而起,清越的鳳鳴聲中,帶著祖巫蠱生命淨化之力的火焰,溫柔而堅定地撲向洞窟深處一縷從壁畫裂隙滲出的、源自不周山魔氣的最後汙穢黑煙!
    光束中,林羽的嘴角,緩緩勾起一絲釋然、平靜,帶著無比滿足的微笑。
    凡人之軀,亦可承載宇宙的重量。神性褪去,人性的光輝,將照亮通往群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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