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精明的幹瘦中年人被帶了進來，一進大堂，看見坐在主位上的許浩，當場就跪下了，把頭磕得邦邦響。
    “小人趙福，叩見許主公!我家員外，我家員外對主公神威天兵，仰慕已久!特命小人獻上薄禮，願為主公效勞!”
    他說著，身後兩個人抬著一個大箱子，顫顫巍巍地打開。
    珠光寶氣，瞬間閃耀了整個大堂。
    最上麵，是一對溫潤通透的羊脂玉如意。
    “哦?”許浩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趙員外?我記得，他好像和那個叫王德發的，關係不錯?”
    趙福的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
    他沒想到，新主子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大人明察!明察啊!”趙福的頭磕得更響了，“我家員外那是被王德發那個天殺的給蒙蔽了!他早就看官府不順眼了!他心裏是向著梁山，向著您的啊!”
    “是嗎?”許浩不置可否。
    他當然知道趙家打的什麽算盤。
    牆頭草而已。
    不過，現在正是需要這種牆頭草來做榜樣的時候。
    “行了。東西我收下了。”許浩淡淡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他的心意我領了。想要效勞，可以。明天，讓他主動把名下超出標準的田契、地契都送過來，我按市價贖買。另外，我那家百貨商鋪，需要一個本地人當掌櫃，幫著打理。我看，你家員外就挺合適。”
    趙福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
    贖買?不是直接搶?
    還讓員外當掌櫃?
    這是天大的恩典啊!這是給了趙家一個上船的機會!
    “謝主公!謝主公天恩!”趙福激動得語無倫次，“小人這就回去稟報!我家員外，一定!一定不會讓主公失望!”
    看著趙福屁滾尿流地跑出去，王富貴湊了上來。
    “主公，就這麽便宜這老小子了?”
    “殺雞儆猴，也得有雞不是?”許浩靠回椅子上，“趙家這隻雞，主動伸長了脖子，那就先留著。殺給那些還想藏著、掖著、等著看的猴子瞧瞧。”
    “殺一個趙家，簡單。但我們要的是整個清河縣，乃至整個青州的人心。”
    “用趙家做個榜樣，告訴所有人，順從我們，有肉吃。對抗我們，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王富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神裏的崇拜又深了幾分。
    主公的格局，真的太大了。
    青州府，州牧衙門。
    “啪!”
    一個上好的青瓷茶杯，被韓文淵狠狠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他指著堂下幾個瑟瑟發抖的官員，氣得渾身發抖。
    “不到一個時辰!一座縣城!你們告訴我，這是流寇?這是山賊?”
    韓文淵的眼睛裏布滿血絲，麵容扭曲。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會自己跑的鋼鐵怪獸?一聲巨響城牆就塌了?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一個幕僚顫顫巍巍地開口:“府尊大人，千真萬確啊。從清河逃回來的潰兵，都是這麽說的。他們都嚇瘋了。”
    “瘋了?”韓文淵慘笑一聲，“我也快瘋了!”
    他癱坐在椅子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他想過梁山軍很強，但沒想過強到這個地步。
    這不是戰爭，這是天災!
    清河縣的守軍，在他看來，已經是州內能打的部隊了。結果呢?連個響都沒聽到，就沒了。
    還組織兵力去圍剿?
    拿什麽去?拿人命去填那個無底洞嗎?
    韓文淵閉上眼睛，腦海裏閃過無數念頭。
    向朝廷求援?
    等朝廷的兵馬開到，黃花菜都涼了!而且，一旦朝廷大軍介入，他這個州牧失土之責是跑不掉的。到時候，梁山軍沒剿滅，自己的烏紗帽先沒了。
    不，不能這麽幹。
    他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既然打不過，那就隻能談了。
    “來人!”
    韓文淵的聲音嘶啞但堅定。
    “備一份厚禮!不!把庫房裏那尊前朝的珊瑚樹給我抬出來!”
    “另外，去把犬子韓爍叫來!”
    幕僚大驚:“府尊，您這是”
    “我要讓他，親自去一趟清河縣。”韓文淵一字一頓地說道，“去見那個梁山主公，許浩!”
    “麵子?官威?在掉腦袋麵前，一文不值!”
    他必須賭一把。
    賭那個許浩，不是一個隻想燒殺搶掠的瘋子。
    從他隻打縣城，沒有騷擾鄉裏的行為來看，他有更大的圖謀。
    有圖謀，就好談。
    “告訴爍兒，姿態要放低，條件可以談。”韓文淵的眼神變得陰冷，“隻要他梁山不再向西擴張，清河縣就當是我送給他的一份見麵禮!”
    割讓一縣之地!
    堂下眾人無不駭然。
    但這，已經是韓文淵能想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破財免災，斷尾求生。
    夜深了。
    清河縣衙的後院，一間被清理出來的書房裏，燈火通明。
    許浩調試著麵前一部造型奇特的電台。
    這是他用空間裏的零件，親手組裝的加密短波電台。
    一陣輕微的電流聲後，耳機裏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喂?是恩公嗎?”
    是秦妙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
    許浩的心瞬間柔軟下來。
    他放緩了聲音，對著麥克風柔聲道:“是我，妙雪。我這邊完事了。”
    “啊!恩公!”耳機那頭的聲音立刻充滿了喜悅，“你沒事吧?我們都好擔心你!”
    旁邊傳來了秦妙雲搶奪耳機的聲音:“姐，讓我說!讓我說!”
    很快，秦妙雲清脆又急切的聲音響起:“恩公!你怎麽樣?受傷沒有?打得順不順利?”
    “放心，我好得很。”許浩笑了，“比想象的還要順利。清河縣已經拿下了，現在這裏我說了算。”
    他簡單描述了一下攻城的景象，當然，刻意淡化了其中的危險，隻著重描繪了山貓突擊車的威風和炮擊的壯觀。
    耳機那頭，姐妹倆發出一陣陣驚呼。
    她們雖然在梁山上，見識過許浩拿出的種種神奇物件，但聽著他親口描述用這些東西攻下一座縣城的場景，依然感覺像是聽天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