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心頭的寒意如冰封一般。月璿尊者最後那一眼，如同將他從頭到腳，從皮到骨都徹底洞穿，那無聲的審視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令人窒息。
    她知道了。她一直都知道。她甚至在…期待？
    這個認知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住他的心髒，緩緩收緊。
    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更快！必須在她失去耐心，或者在他失去利用價值之前，擁有真正能掙紮一下的力量！
    意識沉入係統，【溫養進度：0.8】的數字灼燒著他的眼睛。靈蘊初步蘇醒，成長速度暴增，但對能量的渴求也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單靠劣質靈石和那一次次兵行險著的“借用”，根本是杯水車薪。
    積分！他需要海量的、幹淨的積分！
    目光掃過任務列表。
    【日常任務：梳理外門‘小雲雨陣’靈絡錯亂，確保靈田灌溉。獎勵：積分+18。】
    【限時任務十個時辰）：修複‘獸欄’破損的‘聚靈化穢陣’。獎勵：積分+25，《簡易陣紋修補》心得1。】
    陣法任務？獎勵豐厚，但…
    顧陽眼神一凝。陣法一直是他的短板，之前兌換的《基礎陣法圖解》太過粗淺。但《簡易陣紋修補》心得，正是他現在急需的！
    而且，獸欄…
    一個模糊的計劃瞬間在他腦中成型。
    “兌換《基礎陣法圖解》！”他毫不猶豫。是時候補上這塊短板了。
    【積分120！獲得《基礎陣法圖解》！】
    【當前積分：118.8】請注意，處於透支狀態）
    知識湧入，雖然基礎，卻係統了許多。他立刻沉浸其中，結合之前維護玉漱泉時感知到的那些複雜靈紋，瘋狂吸收理解。
    半天後，他起身，直奔獸欄。
    流雲宗的獸欄位於外門邊緣，圈養著大量低階靈獸，氣味衝鼻，噪音震天。這裏的“聚靈化穢陣”常年超負荷運轉，破損是家常便飯。
    負責看守獸欄的是幾個懶散的外門弟子，巴不得有人來接這髒臭的活計，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躲到一旁偷懶去了。
    顧陽踏入陣中，撲鼻的惡臭幾乎讓他窒息。陣法核心處，幾處關鍵紋路果然黯淡破裂，靈氣流轉滯澀，導致穢氣積聚。
    他屏住呼吸，《冰心凝脈訣》護身，感知力仔細掃過破損的陣紋。同時，腦海中《基礎陣法圖解》和剛剛得到的《簡易陣紋修補》心得飛速對照、推演。
    然後，他拿起旁邊準備好的靈紋筆和修補靈料，手指穩定得不像話，一點點地將精純的氣流混合靈料，精準地填入破損的紋路之中。
    修複過程遠比他想象艱難。陣紋複雜，靈料調配需要極其精準，對氣流掌控要求極高。好幾次差點出錯，都被他強行穩住。
    花了整整七個時辰，直到月上中天，他才終於將最後一道裂痕修補完畢。
    嗡！
    陣法核心亮起柔和光芒，重新運轉起來，周圍的穢氣被緩緩吸入、轉化。
    【限時任務完成！獎勵：積分+25，《簡易陣紋修補》心得1！】
    【係統積分：93.8】
    【《基礎陣法圖解》理解度大幅提升！】
    成了！
    顧陽癱坐在滿是汙穢的地上，累得幾乎虛脫，卻顧不得髒臭，立刻沉浸在那份《簡易陣紋修補》心得之中。
    更精妙、更實用的知識融入腦海，他對陣法的理解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
    就在這時，他目光無意中掃過獸欄角落那堆積如山的，靈獸排泄物混合著靈草殘渣的“穢泥”。感知力下意識探過…
    【發現大量未消化靈草精華及靈獸本源精氣殘留，能量斑駁混雜，蘊含微弱生機，經特殊陣法轉化後可提取吸收…】
    顧陽眼睛猛地亮了！
    這些穢泥…才是真正的“寶藏”！
    獸欄的“聚靈化穢陣”隻是最簡單粗暴的轉化，效率低下，浪費驚人！如果他…
    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不可抑製地冒了出來。
    接下來幾天，他主動包攬了獸欄陣法維護的活計，甚至借口研究陣法，取得了短暫操控陣法的權限。
    夜深人靜時，他悄然修改了陣法的一小部分輸出回路，將一部分經過轉化後，相對純淨的生機能量，並未完全散入大地滋養獸欄，而是悄悄引導向旁邊一處早已廢棄的，深入地底的排汙暗渠…
    然後，他每晚都會溜到那處暗渠的出口——一個位於荒穀更深處、極其隱蔽的窪地。
    這裏惡臭撲鼻，但一股精純而濃鬱的，帶著勃勃生機的能量，正從暗渠中緩緩湧出，彌漫在窪地之中！
    成了！
    他強忍著激動，立刻盤膝坐下，《靈脈蘊養篇》全力運轉，如同長鯨吸水般，瘋狂吸納著這股源源不斷的生機能量！
    【吸收轉化生機能量，積分+3…+5…+2…】
    積分開始穩定增長！雖然單次不多，但勝在持續不斷！
    更重要的是，這股生機能量對溫養靈蘊效果極佳！
    他立刻將大部分能量隔空渡給地底那截靈蘊根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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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生靈蘊’吸收大量生機，成長速度提升500！】
    【溫養進度：0.85！0.9！0.95！】
    進度條再次開始飛奔！
    顧陽的心狂跳起來！照這個速度，或許…或許很快就能…
    他日夜不停地守在窪地，一邊吸納能量賺取積分，一邊全力蘊養靈蘊。積分很快由負轉正，並穩步向100點邁進。
    然而，就在靈蘊進度突破1大關的刹那！
    異變陡生！
    那截乳白色的靈蘊根須猛地爆發出強烈無比的吸力！仿佛一個餓了無數年的嬰兒，開始本能地，瘋狂地索取更多！更精純的能量！
    窪地中匯聚的生機能量瞬間被抽幹！甚至開始反向抽取顧陽自身的精氣！
    【警告！‘初生靈蘊’靈性初成，進入高速生長期，能量需求急劇倍增！當前供給嚴重不足！】
    【警告！宿主精氣被強行汲取！】
    【建議立刻補充高純度能量！否則靈蘊將陷入休眠甚至枯萎！宿主將遭受嚴重反噬！】
    顧陽臉色瞬間慘白！隻覺得自身精氣如同開閘洪水般向外傾瀉，經脈傳來針紮般的劇痛！
    他急忙切斷與靈蘊的聯係，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氣息急劇萎靡。
    怎麽辦？！去哪找高純度能量？！
    玉漱泉？不行！太危險！
    他看向係統積分：98.7。差一點才能再換一顆劣質靈石，而且杯水車薪！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際——
    【叮！感應到宿主強烈需求，符合隱藏條件，觸發特殊限時兌換任務！】
    【任務：向係統獻祭‘初生靈蘊’1的本源靈性！】
    【獎勵：可1積分兌換‘下品靈泉之眼微型一次性）’1！內含精純靈氣，可解燃眉之急）】
    【警告：獻祭靈性可能導致靈蘊潛力永久下降！】
    獻祭靈性？！
    顧陽瞳孔驟縮！這係統…果然沒那麽簡單！
    1的本源靈性！這可是他耗費無數心血才溫養出來的！潛力永久下降…
    但看著那還在不斷傳來饑渴，痛苦意念的靈蘊，感受著自己幾乎被抽幹的身體…
    沒有時間猶豫了！
    “獻祭！”他幾乎是嘶吼著做出選擇。
    【獻祭完成！】
    【‘初生靈蘊’進度回落至0.99，潛力微弱受損。】
    【特殊兌換已開啟！】
    顧寧毫不猶豫：“兌換‘下品靈泉之眼’！”
    【積分1！獲得‘下品靈泉之眼微型一次性）’1！】
    【當前積分：97.7】
    一枚拳頭大小、晶瑩剔透、內部仿佛有乳白色液體流動的光球出現在他手中，散發出精純濃鬱的靈氣波動！
    就是它！
    他立刻將光球按向地麵，氣流引導！
    光球無聲無息地融入地下，瞬間在那截靈蘊根須旁爆開，化作一小口暫時性的、噴湧著精純靈液的微型泉眼！
    靈蘊根須如同久旱逢甘霖，瘋狂地纏繞上去，貪婪吸收！
    【‘初生靈蘊’得到充足能量補充！高速生長期穩定！】
    【溫養進度：1.0！1.1！…】
    危機暫時解除。
    顧陽癱倒在地，看著那回升的進度條，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潛力受損…係統那隱藏的、如同交易般的冰冷麵目…
    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入肉中。
    這條路，比他想象的更加艱難和…殘酷。
    而與此同時。
    玉漱洞府內，靜立池邊的月璿尊者，似有所感，眸光微動，投向了荒穀的大致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撚動著一枚玉簡，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難以捉摸的弧度。
    “終於…開始長大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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