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你這是卸磨殺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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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紅梅低下頭,大口大口地扒著飯,那飯真香,香到了心裏頭。
    “傻丫頭,以後這就是你家,客氣啥。”蘇婉笑著給她夾菜,
    “對了,明兒個我得去趟鎮上,買點塑料布,我看書上說,菌種發的時候得保溫保濕,咱得搭個簡易棚子。”
    “那我跟你去,嫂子,我力氣大,能扛!”郝紅梅趕緊表態。
    “不用,你在山上幫強子,那椴木沉,他一個人搬太費勁,買塑料布這活兒輕省,我一個人就行。”蘇婉安排得井井有條。
    三人邊吃邊聊,說的都是山上的事兒,未來的事兒。那種勁兒往一處使的感覺,讓這頓簡單的晚飯吃出了過年的味道。
    吃過飯,外麵的天徹底黑了。江風吹過來,帶著絲絲涼意。
    王強坐在炕沿上,正想彎腰脫鞋,蘇婉已經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搪瓷盆過來了。
    “別動,燙燙腳解解乏。”
    蘇婉把盆放下,試了試水溫,正好。
    王強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郝紅梅還在旁邊看著呢:“嫂子,我自己來就行......”
    “你那手笨手笨腳的,洗不幹淨。”蘇婉不由分說,蹲下身子,把王強的大腳從鞋裏拽出來,按進了熱水裏。
    “嘶——舒服!”
    王強忍不住哼唧了一聲,那一天的疲憊,順著腳底板的湧泉穴,被這熱水一泡,全都散了。
    蘇婉的手很軟,也很細致,她輕輕地搓著王強的腳背、腳心,連腳趾縫都沒放過。
    “你看你這腳底板,又磨出繭子了。”
    蘇婉心疼地說,“明天我給你納雙厚點的鞋墊。”
    “沒事,老爺們兒的腳,哪有那麽嬌氣。”王強看著蹲在地上那一臉溫柔的蘇婉,心裏頭那個愛意啊,簡直要溢出來了。
    要不是有人在,他真想抱住她狠狠親一口。
    郝紅梅正在收拾桌子,一回頭看見這一幕,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看著蘇婉那毫不嫌棄的樣子,看著王強那享受又深情的眼神,心裏頭突然明白了啥叫兩口子。
    這才是過日子啊,不用轟轟烈烈,就是這一盆洗腳水,這一句貼心話。
    她心裏頭那點隱隱約約的小火苗,徹底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敬重和祝福。
    哥和嫂子,那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也插不進去,也不該插進去。
    “那個......嫂子,碗筷我來刷!”
    郝紅梅突然大嗓門地喊了一句,打破了屋裏那點旖旎的氣氛。
    她一把搶過蘇婉剛想去拿的抹布,手腳麻利地把桌子上的碗盤摞在一起。
    “哎,紅梅,你歇著,我來就行......”蘇婉想站起來。
    “別別別!嫂子你給哥燙腳,這是大事兒!”
    郝紅梅抱著一大摞碗,風風火火地往外跑,“這點小活兒我要是都不幹,那我不成吃白飯的了?你們聊,我刷得幹淨著呢!”
    說完,她一溜煙跑到了院子裏的水井旁。
    “嘩啦嘩啦——”
    洗碗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是故意弄得挺大聲,像是為了掩蓋什麽,又像是在向屋裏的人證明:你們放心親熱,我在外頭給你們放哨呢!
    屋裏,王強和蘇婉對視一眼,都笑了。
    “這丫頭,也是個心裏有數的。”王強壓低了聲音說。
    “是啊,是個好姑娘。”蘇婉輕輕按著王強的腳心,“以後咱得給她尋個好婆家,不能虧了她。”
    “那是必須的,咱家紅梅這麽能幹,一般人咱還看不上呢!”
    “就算找不到,咱就養她一輩子,多雙碗筷的事兒!”
    燈光昏黃,水汽騰騰。
    王強靠在被垛上,享受著蘇婉的服侍,聽著院子裏叮叮當當的洗碗聲,還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叫。
    這一刻,他覺得自個兒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大房子正在蓋,買賣正在幹,家裏有人疼,外頭有人幫。
    這可真是神仙日子!
    再等房子蓋起來,把嫂子娶了,再生兩個胖娃娃,那就更美了!
    ......
    洗漱完了,這天也徹底黑透了。
    王強心裏頭那點小九九開始冒泡了。他看著剛洗完臉、臉蛋紅撲撲的蘇婉,眼神那叫一個火熱。
    這幾天雖然忙,但所謂飽暖思......那個啥,這體力活幹多了,精力反而更旺盛。
    正當他琢磨著今晚怎麽跟嫂子深度交流一下明天的工作時,郝紅梅從外頭進來了。
    她懷裏抱著一床棉被,那是剛才從角落裏翻出來的。
    “紅梅,你這是幹啥?”蘇婉正鋪被呢,回頭一看愣住了。
    “嫂子,我......我去倉庫那邊打個地鋪。”郝紅梅有點不好意思,眼神直往王強那邊瞟,
    “這床就這麽大,我睡這兒......擠得慌,而且,也不方便。”
    郝紅梅是個明白人,雖然還是黃花大閨女,但也知道這小兩口晚上肯定有悄悄話要說,自己杵在這兒,那不成了那大燈泡了嗎?
    王強在旁邊一聽,心裏樂開了花,暗暗給郝紅梅豎大拇指:這妹子,懂事!沒白救!以後必須多給她發獎金!
    他剛想假惺惺地客氣兩句,然後順水推舟答應下來,結果蘇婉把眼一瞪,一把就把郝紅梅給拽住了。
    “去什麽去!那邊晚上全是耗子,你也不怕半夜讓耗子把你耳朵叼走?”
    蘇婉一邊說,一邊強行把郝紅梅懷裏的破棉絮給扔一邊去了。
    “可是......”郝紅梅看了看那一臉無奈的王強,有點猶豫。
    “沒啥可是的!”蘇婉不由分說,把郝紅梅按在炕頭上,“今晚你就跟我睡!咱倆還有好些話沒說完呢。”
    說到這,蘇婉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強一眼,那眼神裏透著一股子狡黠。
    “強子,你還去那邊那張行軍床上睡。”
    “啊?”王強傻眼了,“嫂子,那行軍床......太窄了,翻身都費勁。”
    “再說了,這炕這麽大,咱仨橫著睡也能睡下啊......”
    “想得美!”蘇婉俏臉一紅,啐了他一口,“你睡覺不老實,打呼嚕還磨牙,別吵著紅梅。再說了......”
    蘇婉湊到郝紅梅耳邊,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故意讓王強能聽見:“紅梅啊,你是不知道,你哥這幾天那是屬野驢的,勁兒太大。”
    郝紅梅一聽這話,臉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捂著嘴直笑:“嫂子,你說啥呢......不知羞。”
    “羞啥?過日子就這樣。”
    蘇婉拉著郝紅梅鑽進了被窩,“快進來,暖和,讓他自個兒去那邊涼快去,去去火!”
    王強站在地當間,看著那已經鑽進一個被窩、正在那咬耳朵嬉鬧的兩個女人,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拋棄的孤兒。
    “嫂子......你這是卸磨殺驢啊......”王強哀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