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時，陸家別墅的銀杏葉落了一地金黃，踩上去沙沙作響。客廳牆上的實木掛曆被陸母用紅筆圈了兩個醒目的日期——陸妍的預產期在本月末，蔣燕則晚一個多月，雖隔著四十多天，卻不妨礙兩人成了陸家最受寵的“重點保護對象”。自打確認懷孕，陸家主宅就正式升級為“孕媽咪專屬基地”，蔣燕幹脆搬離了自己和陸驍的湖景別墅，拎著行李箱住進了寧蘭與陸正明的主宅，和陸妍作伴的同時，也方便家人統一照料。
    每天清晨的陽光剛爬上露台的雕花欄杆，就能看到兩個穿著同款棉麻寬鬆孕婦裙的身影並排坐在藤椅上。陸妍懷的是三胞胎，孕肚比同孕周的孕婦鼓出一大圈，像是揣了個圓滾滾的小西瓜，每次起身都要先扶著腰，再借著藤椅的扶手慢慢挪；蔣燕懷的是雙胞胎，體質卻格外硬朗，不僅能自己端水散步，還常幫著傭人擺水果盤、疊寶寶的小襪子。“你看這個嬰兒床，德國進口的可升降款，等寶寶會坐了調高點，學爬的時候再放低，長大了還能拆了當遊戲床用。”蔣燕舉著手機給陸妍看，屏幕上是她研究了半個月的母嬰用品測評，指尖在屏幕上劃著，“蘇嶠不是搞AI的嗎？讓他給咱們的寶寶床加個智能監測功能，寶寶哭了自動報警，還能實時測體溫，多省心。”
    陸妍忍不住笑，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沉甸甸的肚子，感受著裏麵小家夥們輕微的胎動：“他早就想到了，上周還帶了兩個工程師來家裏量尺寸，說要做定製款，連寶寶翻身的感應裝置都考慮到了。”話音剛落，蘇嶠就端著兩個白瓷碗從廚房走出來，碗裏的燕窩燉得軟糯透亮，上麵飄著幾顆陸妍最愛的雪梨丁。“剛燉好的，涼了就腥了，快趁熱喝。”他把碗小心遞到陸妍手裏，又轉身從餐車上拿過一杯溫牛奶遞給蔣燕，“陸驍剛打電話，說下午的董事會不會超過一點，結束就來接咱們，去吃那家你倆都愛吃的淮揚菜，我已經提前訂好了包間。”
    說起蘇嶠和陸驍，如今都是南城商圈裏出了名的“寵妻狂魔”。蘇嶠為了方便照顧陸妍，直接把南城蘇氏集團的核心研發部門搬到了離陸家別墅僅十分鍾車程的科創園，每天雷打不動回家吃午飯，再忙也會抽出半小時陪陸妍在庭院裏散步；陸驍更誇張，把自己的辦公室改成了“移動工作站”，筆記本電腦、簽字版隨時裝在公文包裏，隻要家裏一個電話，十分鍾內必能出現在門口。前幾天陸妍夜裏突然說想吃城南老街的糖炒栗子，蘇嶠冒著淅淅瀝瀝的秋雨開車四十分鍾去買，回來時栗子用保溫袋裹得嚴嚴實實還是熱的，他的褲腳和鞋邊卻全被泥水打濕了，凍得指尖發紅也隻笑著說“剛出鍋的最香”。
    家裏的長輩們也各有分工。陸母和陸老夫人忙著“後勤保障”，一邊要指揮保姆照顧寧蘭的兩個孩子安安和康康，一邊要盯著新來的育兒嫂給兩位孕婦準備餐食。廚房的雙開門冰箱永遠塞滿了新鮮的食材，今天燉的是補氣血的鴿子湯，明天煮的是安胎的鱸魚粥，連蔬菜的品種都要按顏老的囑咐來——陸妍需要多吃深綠色蔬菜補鐵，蔣燕則要側重高蛋白食材長胎。顏老也把產科的知識學齊，每周雷打不動給她們做胎心監測、量血壓，還會手把手教她們做溫和的助產操。“妍妍你懷三抽兩天來家裏，不僅胞胎，腹部壓力大，別總站著，每天至少保證六個小時左側臥休息，對寶寶的胎位好。”顏老幫陸妍調整好靠枕的角度，又伸手輕輕摸了摸蔣燕的孕肚，“燕子你的胎位很正，平時多走動走動，飯後散散步，順產的時候能省不少力。”
    陸老爺子則主動承包了“玩具采購”的任務。這位曾經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老人，如今每天戴著老花鏡坐在書房的電腦前，跟著保姆學用購物軟件，今天下單進口的安撫奶嘴，明天又扛回兩大箱撕不爛的嬰兒繪本，說是要從小培養重孫們的閱讀習慣。有次他看到網上說寶寶要聽白噪音入睡，還特意讓助理去買了台複古留聲機，每天下午放著輕柔的古典樂，說是“給曾孫們做音樂啟蒙”。
    日子就在這樣的溫馨忙碌中一天天過去，陸妍的預產期前一個月，陸妍直接住進醫院，蘇嶠帶著月嫂跟著在醫院照顧著。
    這天淩晨四點，窗外的月光還沒散去，銀輝透過薄紗窗簾灑在地板上，映出淡淡的光影。陸妍的臥室裏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痛呼，不是很響，卻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蘇嶠幾乎是從行軍床上彈起來的，他睡前特意留了盞暖黃色的夜燈，推開門時，正好看到陸妍蜷在床頭，雙手緊緊抓著真絲床單，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了白。她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幾縷碎發粘在臉頰上，原本紅潤的嘴唇被牙齒咬出了一道淺淺的印子，身體因為疼痛而不住地發抖。
    “妍妍！”蘇嶠的心髒猛地一縮，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被床邊的地毯絆倒。他快步衝過去，小心翼翼地扶住陸妍的腰，指尖剛碰到她的衣服就感受到一片溫熱的濕意——是羊水破了。“別慌，我馬上叫醫生！”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平時在談判桌上麵對數十億合同都麵不改色的冷靜，此刻早已蕩然無存，隻剩下滿心的焦灼。
    蘇嶠伸手去按床頭的緊急呼叫鈴，指尖卻被陸妍死死抓住。她咬著牙搖頭，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聲音斷斷續續：“寶寶……寶寶在動……好像要出來了。”蘇嶠的掌心貼著她溫熱的肚皮，能清晰地感覺到裏麵小家夥們的胎動，一下又一下，充滿了力量。
    “別怕，我在呢。”蘇嶠彎腰，額頭抵著陸妍的額頭，聲音放得又輕又柔，“深呼吸，跟著我一起，吸氣——呼氣——對，就是這樣。”他一邊引導陸妍調整呼吸，一邊用床頭櫃上的幹毛巾幫她擦去額頭上的冷汗，“醫生和救護車我早就提前安排好了，咱們現在就去醫院，很快就沒事了。”他記得顏老說過，羊水破後不能隨意走動，立刻轉身從衣櫃裏拿出早就備好的防水產褥墊鋪在身下，又快速幫陸妍換上寬鬆的外出服，動作輕柔卻有條不紊。
    因為是蘇家的醫院，緊急呼叫鈴一響，馬上有護士提匆匆走進來，手裏拿著血壓計，快速給陸妍量了血壓：“血壓穩定，胎心也正常，別緊張，三胞胎提前剖很常見，咱們準備充分，肯定沒問題，剛我們護士長已經在院內搖人了，放心吧，離生產還有點時間。”
    說話間，門外傳來了醫生的腳步聲，”不建議順產，羊水破了，如果可以剖腹產，直接安排進產房，防止羊水栓塞，或者堵到孩子的吸吸道.”“醫生你們安排最安全的，手術我可以決定，一定要安全。””安排手術室，蘇院長也在路上，我們兒科婦產科的主任都已經到了，準備工作也就緒，家屬簽一下手術同意書。手術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說著讓護士在後麵完善工作，醫生直接跟著手術車，帶上月嫂跟蘇嶠去了手術室。
    蘇嶠全程握著她的手，指腹反複摩挲著她的手背：“我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