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臨盆在即憂心重 魔劍相隨尋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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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四季輪轉,冰雪消融,春芽破土,轉眼已是初夏。白茯苓的孕肚高高隆起,行動日漸不便,距離生產,約莫隻剩下兩個月的光景。
    然而,這份即將迎來新生命的喜悅,卻被一層深重的憂慮所籠罩。
    隨著胎兒日漸長大,其體內那危險的神魔之力平衡,也變得越發不穩定。偶爾,白茯苓能清晰地感覺到腹中傳來一陣奇異的悸動,並非尋常胎動,而是一股灼熱的神力與一股陰寒的魔氣在小小身軀內短暫衝撞帶來的波動。雖然每次都被她強行以自身微弱的混沌之力和路無涯渡入的溫和魔息安撫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這絕非長久之計。
    孩子的成長需要養分,需要力量。若不能及時補充調和,待到瓜熟蒂落之時,恐怕就是平衡徹底崩潰、災難降臨之刻。
    這一夜,月色清冷。
    路無涯站在小院中,黑色的眼眸望著遠處沉沉的夜色,眉頭緊鎖。他能感覺到白茯苓房中那即便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的氣息,以及她腹中那個小東西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危險的力量波動。
    “不能再等了。”他低聲自語,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帶著決絕。
    他轉身回到屋內,看了一眼在床上蹙眉安睡的白茯苓,然後悄無聲息地開始收拾。他沒有多少行李,隻將這段時間積攢的銀錢和幾件利器帶在身上。
    就在他準備推門而出時,目光掃過靜靜懸在牆角的歸墟劍。那把屬於白茯苓的神劍,此刻竟微微震顫著,發出幾不可聞的嗡鳴,幽藍的劍身上流光隱現,仿佛在詢問,又像是在請求。
    路無涯腳步一頓,黑色的眼眸與那靈性十足的劍“對視”了片刻。他嗤笑一聲,帶著點自嘲:“怎麽?怕老子跑了,沒人給你主子當牛做馬?”
    歸墟劍嗡鳴聲稍大,劍尖微微轉向門外。
    路無涯明白了它的意思。這劍……是想跟他一起去。
    他沉默了一下。此去凶險未知,他要尋找的,可能是深山大澤中孕育的靈物,也可能是潛伏在凡間的、擁有精純魔氣的魔物殘骸。帶著這把神劍,固然能增加幾分戰力,但也更容易暴露行蹤,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可能會驚動某些對神力敏感的存在。
    然而,看著床上眉頭緊蹙的白茯苓,想到她腹中那個岌岌可危的孩子,路無涯最終還是冷著臉,對著歸墟劍伸出了手。
    “想來就跟緊點,別拖後腿。”
    歸墟劍發出一聲歡快?)的清鳴,化作一道幽藍流光,乖巧地懸浮在他身側。
    路無涯不再猶豫,推開木門,身影融入夜色之中。歸墟劍如影隨形,如同最忠誠的護衛。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去向,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他深知,若白茯苓知曉,定會阻攔。而他,必須去。
    與此同時,床上的白茯苓在睡夢中不安地翻了個身,手下意識地撫上高聳的腹部,喃喃低語:“路……無涯……”
    她似乎感應到了他的離開,也感應到了歸墟劍的相隨。一絲擔憂縈繞心頭,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安心。仿佛知道,無論前路如何,總有人,有“劍”,在為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奮力一搏。
    蘇見夏和陸時衍在各自的房間內,也聽到了那極輕微的關門聲和劍鳴。兩人相視無言,眼中皆是凝重與擔憂。他們知道路無涯去做什麽,也明白其中的凶險。但他們無法阻止,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夜色深沉,路無涯的身影在荒野中疾行,歸墟劍的幽光在他身周繚繞,如同暗夜中指引方向的星辰。他朝著記憶中感應到的、可能存在強大能量波動的方向而去。
    他的目標明確:尋找蘊含精純靈力的天材地寶,用以滋養胎兒微弱的神力;同時,也要獵殺或尋找那些擁有本源魔氣的存在,抽取其魔元,平衡孩子體內日益壯大的魔息。
    這是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但他義無反顧。
    為了那個嘴上不說、心裏卻逐漸占據了他思緒的“凶女人”。
    也為了那個……明明流淌著沈清辭血脈,卻讓他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拋棄的小孽障。
    魔尊的路,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路無涯在心中自嘲,腳下的步伐卻愈發堅定。
    而遙遠的時空彼端,沈清辭追尋的腳步也愈發急促,他隱隱感覺到,那牽動他心魂的氣息,似乎正變得活躍,也……更加脆弱。
    命運的齒輪,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正加速轉動。所有的線,都指向了那個即將降臨於世、牽動著所有人命運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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