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昏迷的太子送人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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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山村背臨大海、麵朝大山,隻論物產資源還是很豐富的。
    曲嵐竹每日裏雖然看似認真上工,實際上卻在盤算每一樣自己看到的東西。
    以及分析官差團隊中的暗潮湧動。
    ——犯人之間也不是沒有團體、沒有摩擦,但相對而言不是曲嵐竹現下要抓緊解決的。
    曲嵐竹是這麽想的,卻沒想的,嬴昭的人忽然找了過來,算是打亂了她的計劃。
    夜色沉沉,曲嵐竹還沒等到黃老頭送來的草席,但好在她們抽出了時間將草堆清理了一番。
    在院子裏暴曬了一天,總歸是讓她們晚上能躺下了。
    而一睡過去,曲芸曦幾人根本想不了其他,每日的勞作讓她們疲憊不堪,哪怕有曲嵐竹的幫忙,也時常覺得抬個胳膊都費勁。
    也就更不知道,院子裏來了外人。
    曲嵐竹猛一睜眼,輕手輕腳湊到窗戶邊,仔細聽外麵的動靜。
    對方既然能夠一路避開住在外圍的官差,那要麽是高手,要麽對方也是官差。
    直奔她們這間屋子來,又是想要做什麽?
    曲嵐竹從空間之中拿出西瓜刀,卻見窗格之間伸進來一根細管。
    這場麵,曲嵐竹看過現場還沒看過轉播嗎?
    頓時臉色黑沉,但又不確定外麵的人身份——
    若是歹人,那她自然可以叫官差來應對。可若本就是官差……
    曲嵐竹的行動比她的腦子還快,在對方將竹棍伸進來,還未吹迷煙之時,就拿出一個礦泉水瓶直接將管子套住。
    雖說抵在窗格上的瓶口堵的不如何嚴實,但肯定比讓對方直接吹進來要好太多。
    她這麽做,而不是躲在空間裏等對方進來再出現,就是怕這不是迷煙,而是毒煙。
    ——雖說一時半刻的,她也想不到這屋裏有誰值得對方花這麽大力氣殺掉。
    但誰知道同屋的犯人,以前都是什麽身份?
    對方呼呼往裏吹了煙,打著手勢示意同伴稍等一會兒,卻不知道這些煙,全讓曲嵐竹用大礦泉水瓶子收住了。
    瓶蓋一擰,沒接住的那些許,揮手間便淡的不可見。
    她倒是想讓煙回去直接迷暈下手的人,但或許因為崖州風雨大,這窗格就做的比較細密。
    曲嵐竹藏在門後稍等,不一會兒的功夫,門被推開,一連進來兩個人,身形高瘦,行動迅捷。
    雖沒看清對方的臉,但經過這兩天的觀察,曲嵐竹可以確定這倆人不是官差之中的任何一個。
    不僅僅是高矮胖瘦對不上,行動之間的氣質也對不上。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人?
    深夜闖入這裏又是為了誰而來?
    曲嵐竹屏住呼吸靜靜等待答案,就見兩人一進來就直奔床榻邊,彎腰細看每個人的麵容。
    兩人的夜視能力很是不錯,這麽一看,就發現曲芸曦身邊空著一個人的位置。
    頓時警覺起來,卻並未如曲嵐竹所想那般拔劍。
    而是轉身背靠背,低聲道:“大姑娘,您可是醒著?”
    壓低的嗓音竟然有幾分熟悉,曲嵐竹都愣了一下。
    這才從門和櫃子的夾角陰影之中走出來。
    而此時,這兩人才發現她的身影,心中驚詫之餘,倒也還惦記著正事兒,直接摘了臉上的黑巾。
    “大姑娘可還記得我二人?”
    黑夜裏不太看得清麵容,但清晰的聲音很有辨識度,何況兩人還提起了嬴昭。
    在這流放之地又聽到嬴昭的消息,曲嵐竹還愣了愣。
    這便是是當初與曲嵐竹等人並肩作戰過的兩個護衛,一個叫許林川、一個叫陸邑。
    兩人都不過弱冠之年,手下功夫卻是不俗。
    此刻聲音裏透著懇切與哀求:“大姑娘,求您救救我們家主子。”
    在外,他們是不好提起嬴昭的太子身份的,哪怕他們自認已經將這些人迷暈,卻還是小聲。
    曲嵐竹一見是他們,就知道迷煙是不得已而為。
    既然不是毒煙,她又示意兩人往門口走一些,借由身形掩蓋瓶子,將煙霧往每個人鼻尖都湊了湊。
    連自家姐妹都沒放過。
    這才問及為什麽要她去救嬴昭,她又能怎麽救嬴昭?
    “他不是在韶泉府嗎?”
    陸邑嘴皮子可比許林川遛的多,當下低聲交代道:“主子在韶泉府被人暗害,眼下傷勢頗重。”
    “我們聽從囑咐,前來尋您幫忙。”
    怪隻怪嬴昭當時暈的太快,隻交代來尋曲嵐竹尚有一線生機,卻沒交代屬下,不能將這事兒告知曲嵐竹。
    聽到嬴昭交代的話,曲嵐竹的心頭就是一跳。
    為什麽要千裏迢迢來找她幫忙?
    又為什麽篤定找到她,能救下他的小命?
    除非……
    曲嵐竹念頭一動,卻又不想麵對那個真相。
    自己到底是怎麽暴露的?
    陸邑還以為主子是與曲嵐竹有他們所不知道的深情厚誼,來時還被特意交代過,一定要禮遇曲家大姑娘。
    可大姑娘這神色,似乎有些不對?
    難不成是被主子命懸一線的消息嚇到了?
    陸邑連忙想解釋什麽,曲嵐竹卻已經壓下這些思緒,問道:“他是怎麽受的傷,受的什麽傷?有沒有發熱?”
    “還有,韶泉府起了疫病嗎?他有染上嗎?”
    聽到她一疊聲的急問,陸邑忽然又覺得她果然是極為惦記自己主子的。
    嘴上回答,腳上已經緊跟曲嵐竹的腳步。
    “你們從哪裏摸進來的,他被安置在哪裏?一路上有清醒過嗎?”
    曲嵐竹疑問,不善言辭的許林川便上前帶路。
    犯人們都累得很了,睡得沉,不遇上起夜的,動作不大基本不會吵醒他們。
    而官差們也懈怠的很,曲嵐竹的速度又快,更是悄無聲息就摸出去了。
    加上韓昇,護衛一共十一人——正是兩天之後的那個小隊趕到了。
    這會兒一部分守在嬴昭身邊,一部分人在收拾這個簡陋的木屋。
    大約是曾經進山的獵戶歇腳的地方。
    本就建的不如何費心,又多年不住人,說是休憩,無異於重建。
    曲嵐竹看到這樣的環境就是眼前一黑又一黑,再一摸嬴昭的額頭,燙的能煎雞蛋了。
    “傷主子的兵器上塗了毒,這傷口便一直不見好。”
    韓昇並不知道曲嵐竹會不會醫術,見她來後也不把脈,卻還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給她講嬴昭的傷。
    曲嵐竹卻見傷口紅腫、化膿,但血液卻鮮紅。
    這是中了什麽毒?
    不過,靈液應該能治療吧?
    曲嵐竹想了想,對韓昇說道:“我要將他帶走,這裏既髒汙,又不能遮風避雨,很是不利於他養傷。”
    隻要是為了嬴昭好,韓昇自然是同意的,隻是,又能將嬴昭送去哪裏?
    這是一路都沒想通的問題,隻是習慣於聽從嬴昭的指令罷了。
    韓昇要幫著送嬴昭去,甚至要留下來保護、照看嬴昭。
    可曲嵐竹要帶嬴昭去的地方,能帶韓昇這個大活人去嗎?
    曲嵐竹堅定的拒絕了。
    甚至在韓昇要說什麽的時候,截住他的滑頭,說道:“既然要我救他,就要聽我的。”
    也是這句話出口,曲嵐竹忽然眯了眯眼。
    她要救嬴昭,也是費時費力的,那要點“報酬”不過分吧?
    她環顧在場的、均是麵露擔憂,且各個身高腿長、健壯有力的護衛們,這不就是送上門的人手?
    有他們在,她的事情隻會更好辦,隻要她能知人善用!
    韓昇一口氣哽在喉頭,他是不是被威脅了?
    可他們路上也不是沒找大夫,卻都束手無策——
    這傷口惡化的太快了,哪怕他們仔細清理,卻始終無法愈合。
    “大姑娘有幾成把握治好主子?”韓昇咬牙道,要是能確保主子安全,他煎熬幾日也就煎熬了。
    曲嵐竹卻實話實說自己不知道,她隻能保證自己盡力。
    “但他的情況你們清楚,傷口不淺,又一路奔波,情況惡化的挺嚴重。”
    曲嵐竹也不是外科大夫,也不會縫合手術,能做的隻有清創。
    一切都要依賴於她的家中常備消炎藥和靈液。
    還有嬴昭的求生意誌。
    她想,他一定是想活下去的,不然也不會撐了這一路。
    其實曲嵐竹還沒想到的是,若非是她此前給嬴昭用了不少靈液,以這個傷口的惡化速度,嬴昭可就撐不過來了。
    ——當然,也有上一次沒被曲嵐竹救下,而損傷身體元氣的緣故。
    韓昇隻能咬牙應下,剛想說他至少幫著送一送,就見曲嵐竹將嬴昭身上的被子一裹,將這個超過一米九的大男人直接打橫抱起。
    曲嵐竹纖弱的身子可就隻到嬴昭的肩頭。
    這畫麵的衝擊力頗大,一眾護衛都沒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但時間不早了,還有不短的一段路走,曲嵐竹便叫韓昇他們別送了。
    “想必你們能找到我,就有不被那些官差發現的本事,到時候有事兒就聯絡我。”
    “當然,我有事兒也會找你們的。”
    說到這裏,她俏皮一笑,“要是我有事兒交給你們辦,可得聽我的。”
    “別忘了,你們公子可在我手裏!”
    韓昇:“……”
    韓昇這一刻覺得自己是親手將公子交到了“綁架犯”的手裏!
    曲嵐竹卻沒想到的是,剛將人放到空間裏,嬴昭似有所感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