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嫁了個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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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玉墜,反複看了幾遍。
萬分肯定這枚玉墜子是他的物件。
當年在招待所跟那個女孩發生關係後,他逃也似的離開了。
因為走得太匆忙,把母親給他的玉墜子弄丟了。
沒想到卻出現在春梅家裏。
“夏叔叔,怎麽了?”興發收拾好東西走過來。
夏長海心潮起伏,表情很激動,“興發,這玉墜子是誰的東西?”
“是我媽的,她還特意叮囑我,讓我回村把這東西帶去。”興發笑著道。
夏長海點點頭,盯著興發看了片刻,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臉。
興發嚇了一跳,忙後退一步,“夏叔,你這是......”
他怎麽感覺夏叔看他的眼神不對呢。
怪瘮人的。
夏長海抿嘴笑笑,“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好了。”
“咱走吧,記得把門鎖好。”
吉普車駛出村子,一棵大楊樹下冒出一個人影。
隻見柳興豔望著遠去的吉普車,眼裏溢滿了恨意。
自從被綁到鯰魚溝後,她就成了王寶根的媳婦。
二人早已生米煮成熟飯了。
黃大喇叭每天像防賊似的盯著她,就怕她偷偷跑回城裏去。
好在寶根對她知冷知熱,很體貼。
但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明明都考上大學了,隻要交了學費,辦好入學手續,她就是鯰魚溝的第一個大學生。
怪就怪爺爺奶奶見錢眼開,招呼都不打就把她賣到老王家。
區區500塊錢違約金,如果柳一鳴和郭彩霞痛快把錢賠給寶根媽,她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哼,兩個老不死的,你們給我等著,你們毀了我的人生,我就讓你們拿命來賠!”
柳興豔眯起眸子,咬著牙喃喃自語。
聽說二哥興國被打進醫院了,好像變成了植物人。
柳興豔心裏一陣狂喜。
活該,這就是報應。
自己的妹妹被強娶了,二哥管都不管。
就任由老王家欺負她。
這回好了吧,二哥癱瘓在床,可能一輩子都要昏睡過去,看顧春梅還嘚瑟不。
他們但凡有人願意出錢贖她,她的人生也不會這般淒慘了。
“哎呀,興豔,你咋跑到這兒來了!”
黃大喇叭突然出現在興豔身後,跑得氣喘籲籲,“你說說你,跟寶根結婚這麽久了,一點當媳婦的樣都沒有,也不看看幾點了,還不快回去做飯?指望我這個婆婆伺候你啊,你想得美!”
柳興豔心煩的要命,“一頓不吃能餓死嗎?以前我沒嫁到你們家,你們還不吃飯了?”
“嘿!你個小浪蹄子,你跟誰齜牙瞪眼呢?”
黃大喇叭豎起眉頭,揚手就扇了她一巴掌,“給你臉了是吧,你滿村子問問,誰家兒媳婦不洗衣做飯,誰家兒媳婦不幫著婆婆做家務?”
“怎麽,以為自己考上大學就高人一等了?”
“我呸!柳興豔,你真把自己當成金鳳凰了?”
“在我眼裏,你就是一隻土雞,泥腿子,鄉巴佬,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要想讓我看得起你,你就乖乖聽我的話,趁早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不然,我一天打你八遍,天天讓你餓肚子,你看我敢不敢!”
黃大喇叭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臭罵。
手還不老實地在興豔身上又捶又打,“給我滾回家做飯去,再敢跟我翻蹄亮掌,以後連門都不讓你出!”
柳興豔心裏火冒三丈,恨不得找一把刀殺了這個老太婆。
她如果去讀大學,可不就是村裏的金鳳凰嗎。
柳一鳴,郭彩霞,顧春梅,還有那兩個老不死的。
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她的仇人。
是他們毀了自己的人生。
趕上寶根下地回來,見興豔氣哼哼地做飯,臉上還殘留著巴掌印。
寶根心疼壞了,“媳婦,我媽又打你了?”
“你瞎?看不見?”
柳興豔像吃了槍藥似的,把一肚子火氣都撒在丈夫身上,“王寶根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是喜歡你才嫁給你的,你們家強行把我綁回來,這是犯法的,我去公安局一告一個準!”
“你媽要是再敢跟我動手動腳的,我就告她虐待兒媳婦,讓她下大獄!”
王寶根被噴得臉紅脖子粗。
如果有得選,他也不想娶柳興豔這樣的女人當媳婦。
可婚姻由不得他做主。
媽說啥就是啥。
“叫喚啥呢,飯做好沒?”黃大喇叭背著手走進來。
柳興豔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兒地揮舞著鍋鏟子,把鐵鍋敲打得叮當響。
黃大喇叭見狀,抄起笤帚就衝過去,“小騷、妖精,你反天了你,我打死你算了!”
“媽!”王寶根攔住媽,皺著眉頭道:“你能不能對興豔好點?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又不是賣到咱家的丫鬟,你整天非打即罵,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你要什麽感受?你的任務就是快點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黃大喇叭叉著腰喊道。
王寶根冷哼一聲,“我如果不生呢,你就把興豔攆出去?與其這樣,倒不如趁早分家,我早跟你過夠了!”
黃大喇叭聽完,愣了兩秒鍾。
旋即大巴掌像雨點似的落在兒子臉上,“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都敢跟老娘提分家了,是不是那個狐狸精攛掇你的?你說啊,說啊!”
“你夠了!”王寶根怒吼一聲,攥住媽的手,“有完沒完了?你這樣式的,誰願意給你當兒媳婦?”
說完,王寶根看向興豔,“你回屋去,今天這頓飯讓我媽做,不做也行,大夥兒一起挨餓,誰都別吃了!”
柳興豔怔在原地。
她沒想到平時老實巴交、八竿子打不出個屁的丈夫,居然也有強硬的一麵。
“逆子啊,簡直是逆子!”黃大喇叭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著大腿,“我養了個狼崽子啊,大夥兒都來看看吧,兒子要殺娘了,殺娘了!”
王寶根懶得跟她強強,轉身拉起媳婦的手,“跟我回屋,等著吃飯!”
興豔眼眶微紅,心裏的委屈一股腦地湧上來,捂著臉嚎啕痛哭。
“哭什麽。”王寶根把她抱到炕上,拍拍她的頭,“以後有什麽委屈就跟我說,我畢竟是你男人。要是在家受欺負,明天你跟我下地去,趕上秋收,我教你掰苞米,割麥子,好不好?”
柳興豔點點頭,眼裏卻閃過一抹晦暗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