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善惡到頭終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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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像溫水煮青蛙,嚐到溫暖的滋味,就慢慢死在溫柔鄉中了。
火苗順著窗縫鑽進來,眨眼間就把窗簾點燃了。
緊接著是木質家具和枕頭被褥。
二老早都被濃煙嗆暈過去了,甚至感受不到痛苦,就被大火原地火化了。
待消防車開過來時,整片院落被燒成了廢墟。
“真是作孽啊,我家倉房都被燒沒了!”林大娘氣得直突突,“我招誰惹誰了,憑啥燒我家房子啊!”
“你那還算好的,你看我家,都燒到房頂上去了。馬上要過冬了,房子修不好,讓我們一家老小睡哪去?”
“公安同誌,這事兒你們管不管啊?”
孫為民帶著兩名同事正在廢墟中找人。
前段時間他跟夏軍長配合,在這裏抓捕了罪犯柳一鳴。
這剛過去幾天啊,柳家老二就被燒死了。
“大夥兒別急,如果是人為放火,你們應該能拿到一點賠償。”孫為民道。
張婆子把王寶根拽過來,“同誌,是他放的火,我親眼看見的,他兜裏裝著好幾包火柴!”
孫為民聞言,看向王寶根。
搜過身後,果然從他衣兜裏摸出三大包火柴。
“他還偷我們家老母雞,公安同誌,你現在就斃了他,斃了他!”
“別吵了。”孫為民皺緊眉頭,詢問寶根,“為什麽要放火?”
每個犯人作案都是有動機的。
瞧著王寶根長得一副老實人的模樣,眼裏溢滿了恐懼,孫為民便知道他不是個敢觸犯法律的人。
“我、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行了吧!”王寶根喃喃道。
孫為民冷笑,“不順眼的人多了,難道都放火燒死嗎?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
王寶根埋著頭,不吭聲了。
一名公安檢查完現場,走過來匯報,“孫隊長,找到兩位死者的屍體了。”
“真的被燒死了嗎?”王寶根猛地抬起頭。
興豔說隻是嚇唬嚇唬他們,解解氣就可以了。
誰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啊。
他如果被槍崩了,媽和興豔怎麽辦。
興豔剛懷上他的孩子,將來長大了,還會記得他這個殺人犯的父親嗎?
孫為民一臉嚴肅,“你一口氣殺了兩個人,趕上嚴打,死緩的機會都沒有,可能今天押送回去,明天就槍決了。”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嗚嗚嗚......”王寶根直接嚇哭了。
他還年輕,他才20歲啊。
家裏剛秋收完,拋去交公糧的那部分,還剩了不少糧食。
足夠吃一冬天的了。
他還想著冬閑沒事幹,去縣城打零工掙錢呢。
約莫到來年五一,興豔也該生了,得提前攢點錢給孩子買小衣服和小鞋子。
媽有哮喘病,經常咳嗽上不來氣兒。
他還想帶媽去大醫院檢查檢查呢。
如今就因為放了一把火,燒死兩個人,他的一輩子全毀了,全毀了。
孫為民正色道:“識相的話就趕緊交代,為什麽要故意縱火?”
王寶根嚇得不成樣子,表情扭成一團,緊緊咬著嘴唇。
他死了,老王家的血脈就斷了。
還好興豔懷裏他的種,所以這種時候絕不能把興豔供出去。
她還要為王家傳宗接代呢。
“是我不小心把火柴扔進院子裏的。”王寶根咕噥一聲。
張婆子聽了,根本不信,“公安同誌,你別聽他胡說,他在牆根下蹲了大半宿,明顯是來放火的。他如果不小心,怎麽不把火柴往別人家院子扔?”
孫為民當然知道他在撒謊,也沒多問,“先把犯人押回到局裏去,大夥兒也散了吧!”
次日一早,省城報社的記著和電視台的人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好幾位大領導也來了,對此事特別重視。
顧春梅上了夜班,正打算回去補一覺,小川就拿著報紙衝進來。
“媽,爆炸性新聞啊,你快看看!”
小川把媽從炕上撬起來,將報紙遞過去。
顧春梅困得睜不開眼,“啥爆炸新聞啊?”
“媽,我爺是不是叫柳百田?”
“嗯。”
“我奶是不是叫金翠蓮?”
“對,怎麽了?”顧春梅揉揉眼睛,隨手把報紙接過來。
柳小川瞪大眼睛,“媽,他們昨晚被大火燒死了,燒成了兩具幹屍,老慘了!”
“什麽?”顧春梅一聽,瞬間不困了,“燒死了?是沒壓爐子,突然走火了?”
她很納悶地看起了報紙。
小川搖搖頭,“不是走火,是有人故意放火,你瞧。”
他指了指報紙上罪犯的名字,“放火的人叫王寶根。”
“他怎麽......”顧春梅都糊塗了。
寶根娶了興豔,二人新婚燕爾,纏綿悱惻。
正是甜蜜溫存的時候,寶根咋突然幹出這檔子事呢?
小川也很好奇,“媽,你說王寶根為啥放著好日子不過,故意燒死爺奶呢?他跟爺奶又沒仇,這是何苦啊?”
顧春梅放下報紙,眯起眸子,“他跟二老沒仇,但柳興豔有!”
明明考上大學了,錄取通知書都送來了。
就因為二老從中作梗,讓興豔從雲端跌入穀底。
一輩子都無法翻身。
小川腦子轉得快,瞬間反應過來,“興豔是利用寶根對她的寵愛,然後借王寶根之手去殺爺奶,為自己報仇,對吧?”
顧春梅‘嗯’了一聲。
“那她算是主謀啊,現在嚴打老嚴重了,她也不能逃得了幹係。”
“但隻要寶根一口咬定是自己幹的,跟別人沒關係,這事兒也牽扯不到興豔身上。”
真白瞎寶根這孩子了。
顧春梅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
在村裏時,寶根每次見到她,都一口一個顧姨叫著。
叫得可親了。
掙工分那會兒,自己實在太累了,寶根便瞞著他媽,主動過來幫她幹活。
如今就因為柳興豔這個禍害,直接斷送了寶根一條命。
小川氣得攥緊拳頭,“真是禍害遺千年啊,為什麽死的不是柳興豔?”
顧春梅歎息一聲,把報紙收起來,“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為柳興豔會一直逍遙法外下去嗎?她不會善終的!”
善惡到頭終有報,隻爭來早與來遲。
鯰魚溝。
黃大喇叭這兩天一直心神不寧,眼皮越跳越凶。
一大早她就站在院門前,朝村口那邊張望。
嘴裏不停地嘟囔,“兒子咋還不回來呀,買棉花也用不了這麽長時間吧!”
話音剛落,一輛警用吉普車從村口駛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