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湊合過也行，但我要約法三章。”
    夏衛國板著臉，直言不諱，“第一，歲歲是我孫女兒，在家裏誰也不準欺負她，更不能給她氣受！”
    “老夏，我正想問你呢，這小丫頭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蔡翠芳一臉鄙夷地望著小歲歲。
    這孩子長得像個洋娃娃。
    難道是老夏在外麵的私生女？
    夏衛國橫了她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爸，我記住了，您還有什麽要求盡管說。”蔡丹妮笑容甜甜。
    夏衛國把孫女抱到自己腿上，接著說，“第二，今後家裏的錢我來管，日常開銷也要記賬，尤其是你......”
    他看著蔡丹妮，“你是翠芳的養女，不是我的，馬上快30歲的人了，哪來的臉伸手管家裏要錢？你還是留洋回來的，有學曆，有資質，我不信連個工作都找不到！”
    蔡丹妮：“......”
    這怎麽衝著她來了？
    她要是有學曆就好了。
    國外如果混得下去，她至於回國嗎？
    “老夏，丹妮才回國幾天啊，找工作的事情不急，你別總催她！”蔡翠芳不愛聽了。
    夏衛國聞言，冷笑一聲，“不找工作掙錢，她吃什麽？喝什麽？是打算在家裏啃老嗎？你自己工作都沒了，退休金也斷了，你拿什麽養她？”
    “不是還有你呢嘛！”蔡翠芳擠出一絲笑容，“這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既然嫁給你了，你就有責任養我吧，是不是這麽個理兒？”
    夏衛國一聽，氣得血壓飆升，“那咱們可以離婚啊，你以為我願意跟你過？再者說，你嫁給我之前，也沒說過自己有一個養女吧，你說了嗎？”
    “哎呀，別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邊，這些年丹妮也沒麻煩過你什麽吧，她才在家住幾天，你就拉拉著老臉，這也不是，那也不對的，你想逼死我們娘倆嗎？”
    說完，蔡翠芳用袖子擦擦眼淚，委屈得不成樣子。
    夏衛國輕哼道：“到底誰逼誰啊，前段時間你們娘倆把我攆出去，死冷寒天的，我差點凍死在外麵。”
    “你倆那霸道勁，恨不得活吞了我，要不是長海兩口子替我主持公道，這房子恐怕就成你們的了。”
    “爸，我們已經反思過了，這事兒我們做得確實不對，您喝口水消消氣兒！”蔡丹妮趕緊倒杯茶端過來。
    夏衛國沒理她，繼續道：“第三，今後不許以我的名義出去托人辦事，我丟不起那個人！”
    他的人脈都是幾十年積累下來的。
    蔡丹妮眼下沒工作，翠芳一定會借著他的名義活動關係。
    人情一旦欠下了，回頭還得他慢慢還。
    蔡翠芳臉色越來越難看，“明明是兩口子，何必把關係搞得那麽僵？”
    要不是一無所有了，她何至於低三下四來求夏衛國？
    “話已經說明白了，你們倆自己掂量掂量吧。”夏衛國站起身，招呼鄭阿姨，“小鄭，晚上多預備幾個菜，長海一家人要來給歲歲過生日。”
    “誒，知道了老首長！”
    家裏這邊。
    顧春梅和夏長海從醫院回來，把高滿堂的事情跟家裏人說了。
    小川聽後，滿頭霧水，“爸，媽，高爺爺全身都是病，我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哪天他死在咱家了，咱們是不是還得給他發喪啊？”
    “人家把門市樓和存款都給你媽了。”夏長海笑著回了句，“今後好好跟你高爺爺相處，他腿腳不利索，吃喝拉撒都要有人照顧！”
    招娣驚訝道：“這人出手還挺闊綽的，這麽說，咱家以後要多一口人了？”
    “對唄，等你高爺爺出院，咱們全家一塊去接他！”顧春梅道。
    “好！”
    “對了，今天是歲歲生日，小川，你騎摩托去一趟服裝店，把你二哥二嫂叫回來。”
    “知道了媽。”
    難得興發也在家，心情似乎比前兩天好多了。
    顧春梅問他，“跟陳金鳳的事情咋樣了？”
    這個蠢兒子，在同一個火坑裏反複摔跤。
    “媽，你說得太對了，這次要不是帶陳金鳳去醫院檢查，我都不知道她得了乙肝。”
    “乙肝？”夏長海麵色一驚，正色道：“興發，這病是傳染的，而且根治不了。”
    軍區之前就有一個士兵得了乙肝。
    轉業後回家不到兩年就嘎了。
    而且他媳婦也患上乙肝，生出的孩子也不健康。
    柳興發點點頭，“爸，大夫說了，這病傳染性強，一旦染上就沒命了。而且陳金鳳居然懷孕了，不查都不知道。”
    “哦？”顧春梅挑了挑眉，“她不是起誓發冤地說，自己很幹淨嗎，這孩子是哪來的？”
    她怎麽發現老大就跟孕婦有緣呢。
    之前那個艾菲就是揣了崽子來找興發的。
    “當然是趙寶成的，那小子也夠倒黴的。”柳興發憋不住笑。
    夏長海嚴肅警告他，“你找對象的事情先放一放，爸和你媽幫你物色，還有今後跟老陳家徹底斷絕關係，不許再去找陳金鳳了，聽明白沒？”
    “爸，已經撇清關係了。”
    “那就好！這種事有再一再二，沒再三再四，你自己多長幾個心眼！”
    “好的爸！”
    小川騎著摩托車來到服裝店。
    剛到門口，就見店外排著長長的隊伍。
    買衣服的顧客凍得‘嘶嘶哈哈’直跺腳。
    小川驚訝，“生意居然這麽好啊！”
    搞得他也想開鋪子了。
    隔壁媽的土特產店倒沒什麽人，買幹貨的顧客都集中在早上。
    比如某單位的大食堂，都要起早買食材。
    “二哥二嫂，媽叫你們早點關門，今天歲歲過生日。”小川擠到櫃台前喊道。
    柳興國在忙亂中抬起頭，“呀，我咋把這事兒忘了，行行行，你先回去，忙完這陣我們就打烊！”
    “快點哈，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晚回家的孩子沒飯吃！”
    “就你能叭叭！”
    小川又擠出服裝店。
    本想騎著摩托車回家，忽然看見隔壁鋪子跑出來一個小男孩。
    他手裏抓著一把大棗，邊吃邊蹲在地上玩雪。
    片刻後，田紅豔追出來，上前扯了男孩一把，“哎呀，小冬，外麵冷，快點回去，姐給你拿柿子餅吃！”
    “姐姐，我今晚還要睡在這裏嗎？屋裏太臭了，我不回去！”小冬掙開她。
    “當然住在店裏了，姐姐陪你一起住，聽話，快進屋！”田紅豔把弟弟拉起來。
    小川眯了眯眸子，覺得不太對勁。
    鎖上摩托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