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聖光滌毒結善緣,暗流洶湧起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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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海神之光?!聖…聖女殿下?!”
    薩拉斯主教那失態的驚呼,如同投入滾燙油鍋裏的水滴,瞬間在整個死寂的試煉場炸開!
    所有人的目光,帶著難以言喻的震撼與敬畏,死死鎖定在入口處那沐浴在柔和聖光中的金發少女身上。她眉心的淡金色三叉戟印記,在純淨聖光的映襯下,散發著古老而神聖的威儀,無聲地宣告著她的身份——武魂殿當代聖女,千仞雪!
    擂台上,那溫暖而磅礴的乳白色聖光並未因薩拉斯的驚呼而停歇,反而如同有生命般,更加輕柔卻堅定地彌漫開來,撫平著此地殘留的暴戾、傷痛與血腥。
    夜辰清晰地感覺到那股溫暖浩大的力量湧入體內。《無名引》功法似乎受到了某種溫和的刺激,運轉速度竟悄然加快了一絲,經脈中因連續爆發寸芒帶來的撕裂刺痛感被迅速撫平,丹田消耗大半的魂力也如同久旱逢甘霖,正在快速恢複充盈!更讓他心驚的是,那聖光掃過時,他識海中沉寂的紫電龍皇武魂虛影,竟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仿佛被這同屬於世間最頂尖層次的力量所引動。
    但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懷中的小舞身上。
    那純淨的生命淨化之力,如同最清涼的甘泉,溫柔地包裹著小舞受傷的手臂。傷口處原本火辣辣的刺痛和令人心頭發麻的麻痹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纏繞傷口的灰布下,原本隱隱透出的青黑色毒素瘀痕,在聖光的照耀下仿佛遇到了克星,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迅速淡化、消散!
    “嗯…”小舞發出了一聲舒服至極的喟歎,煞白的小臉終於恢複了一絲血色,緊蹙的秀眉舒展開來,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緩緩睜開,帶著一絲初醒的迷茫和渾身的暖意。她下意識地動了動手臂,驚異地發現那股讓她心慌的麻痹感幾乎消失殆盡,隻剩下一些皮外傷的輕微刺痛。
    “辰哥…不麻了?暖暖的…好舒服…”她仰起小臉,驚喜地看著夜辰,大眼睛裏滿是劫後餘生的依賴和喜悅。
    夜辰緊繃如岩石的心弦,在這一刻終於鬆動了些許。他低頭仔細查看小舞手臂的傷勢,小心翼翼地解開那灰布條。隻見那道原本被青黑色毒素浸染的傷口,此刻雖然依舊存在,但皮肉顏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紅潤,邊緣微微紅腫,一絲絲極其細微的、純粹的乳白色光點在傷口附近縈繞流轉,持續淨化著最後的毒素殘餘,促進著傷口的愈合。
    “太好了…”夜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後怕,緊繃的下頜線終於放鬆。他輕輕拂去小舞額角的冷汗,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輕柔。小舞感受著他指尖的溫度和那份毫不掩飾的心疼,心頭暖暖的,忍不住將小腦袋又往他堅實的胸膛靠了靠,像隻找到庇護的小獸。
    就在這時,那沐浴聖光的金發少女,已然蓮步輕移,走上了擂台。她的步伐從容而優雅,仿佛踏光而行。聖潔的光輝驅散了場中殘留的所有陰霾,連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清新安詳的氣息。她沒有理會狼狽不堪、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蕭塵宇,也沒有去看失魂落魄、眼中隻剩畏懼的寧琳。那雙清澈如藍寶石、深邃似星海的眸子,帶著一絲好奇與純粹的悲憫,靜靜地落在了相互依偎的夜辰和小舞身上,最終,定格在夜辰那張年輕卻已顯露出堅毅輪廓的臉龐上。
    “你的同伴,需要更徹底的治療。那股毒素陰狠,雖被聖光壓製淨化大半,但細微殘餘深入肌理,若不清除幹淨,恐留下暗傷。”少女的聲音如同珠落玉盤,清脆悅耳,帶著一種天生的空靈與距離感,卻又奇異地蘊含著撫慰人心的力量。她緩緩伸出那隻瑩白如玉的右手,掌心向上,更加凝聚純粹的乳白色光芒在其中流轉,仿佛托舉著一泓生命之泉,目標直指小舞受傷的手臂。
    夜辰身體瞬間繃緊,如同一頭守護領地的孤狼,下意識地將小舞往身後帶了帶,深邃的黑眸中充滿了警惕和審視,直視著眼前這位身份尊貴到極點的聖女殿下。千仞雪的突然出現和出手相助,太過突兀。武魂殿的聖女,這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為何會出現在諾丁城這種邊陲小城的預備選拔賽上?又為何會主動救治素不相識、身份低微的小舞?是無心善舉,還是另有所圖?他靈魂深處兩世為人的謹慎和那神秘紫電龍皇武魂帶來的直覺,都在瘋狂示警。
    千仞雪伸出的手微微一頓,她清晰地看到了夜辰眼中那份如同實質的戒備。那眼神,冰冷、鋒利,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和看透世情的漠然,仿佛經曆過無數背叛與黑暗。這與她所見的任何同齡人都截然不同。她非但沒有不悅,那雙澄澈的藍眸中反而掠過一絲更深的好奇與探究。這個少年…很有意思。
    “辰哥…”小舞輕輕拉了拉夜辰的衣角,小聲道,“這位…姐姐的光,真的很舒服…我感覺好多了…”
    夜辰感受到小舞的信任和傷口處確實在快速好轉的事實,眼神深處的堅冰才緩緩融化了一絲。他看著千仞雪那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眸,那份悲憫仿佛發自靈魂深處。權衡刹那,他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點禁錮,微微側身,將小舞受傷的手臂輕輕托起,呈現在對方聖潔的光輝之下。他沒有說話,但那無聲的姿態,已是一種默許和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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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仞雪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笑意。她掌心那凝聚的生命聖光如同流水般傾瀉而下,溫柔地將小舞的手臂完全包裹。光芒湧動間,肉眼可見最後一絲殘存的、極其頑固的細微青黑氣息被徹底逼出傷口,化作一縷輕煙消散。傷口處的紅腫迅速消退,隻留下一條淺淺的粉紅色新肉痕跡,甚至能感覺到新生的肌膚在快速愈合!
    “好了,餘毒已清,靜養幾日便可完好如初。”千仞雪收回手掌,聲音依舊空靈。
    “謝謝…聖女殿下。”夜辰看著小舞手臂上幾乎痊愈的傷口,心頭緊繃的最後一道弦終於鬆開,他微微低頭,聲音低沉而鄭重地道謝。這份恩情,無關立場,他記下了。
    千仞雪輕輕頷首,目光在夜辰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說什麽,但終究沒有開口。她轉身,聖潔的光輝隨之而動,走向重傷萎頓在地的蕭塵宇和心神受創的寧琳。柔和的光芒同樣籠罩了他們,迅速穩定著蕭塵宇的傷勢,撫平寧琳的恐懼。隻是,那光芒比起對待小舞時,少了幾分深入骨髓的溫暖,更多是一種例行公事般的悲憫和神職者的職責。
    最高看台上,薩拉斯主教早已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臉上重新掛起了屬於主教的威嚴沉肅,但那雙渾濁的老眼深處,貪婪與算計的光芒卻如同毒蛇般瘋狂閃爍!他死死盯著夜辰,尤其是夜辰那略顯蒼白但眼神銳利依舊的麵容,以及他身後被聖女親自治愈、此刻小臉恢複紅潤的小舞!
    雙生武魂!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雖然夜辰隻展現了那恐怖的肉身力量被薩拉斯誤認為是第一武魂“霸體”類),但那種穿透魂導器、凝練到極致的銀色星芒寸芒),其力量的本質和威勢,與純粹的肉身力量截然不同!那更像是一種極其特殊的、從未記載的強大器武魂或者能量武魂!隻有傳說中的雙生武魂,才能解釋這個少年身上為何能同時擁有這兩種強大而迥異的力量特質!
    還有那個粉衣少女!她為了救夜辰爆發出的速度,絕對超越了普通敏攻係大魂師的極限!那瞬間泄露的一絲純淨本源氣息…雖然被聖女聖光掩蓋,但薩拉斯憑借多年的經驗和某種邪惡的探查秘法,依舊捕捉到了那抹令他靈魂都為之顫栗的悸動!十萬年魂獸化形?!或者…是某種更古老純淨的強大血脈?!
    逆天的雙生武魂!疑似十萬年魂獸化形或頂級血脈者!
    這兩個發現交織在一起,如同最瘋狂的催化劑,讓薩拉斯的心髒狂跳,幾乎要衝破胸膛!巨大的狂喜和更加巨大的貪婪吞噬了他!這兩個“祭品”的價值,遠超他之前所有的預估!如果能將他們獻祭給那位大人…他所獲得的恩賜,足以讓他突破困擾多年的桎梏,甚至…窺視更高的層次!
    但緊接著,一股冰冷的忌憚瞬間澆滅了他的狂熱。聖女!千仞雪殿下竟然親自降臨了!她為何而來?是因為察覺到了什麽?還是僅僅巧合?她剛才對那兩個小子的態度…薩拉斯眼神陰鷙地盯著擂台上正為蕭塵宇治療的千仞雪背影。不行!必須立刻將這裏的情況,尤其是關於夜辰雙生武魂和那個女孩的異常,上報給教皇冕下!而且,要快!在聖女殿下可能做出什麽舉動之前!
    薩拉斯目光掃過身邊一個如同影子般侍立、毫不起眼的黑衣執事。那執事立刻微不可察地躬身點頭,身形悄然後退,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眨眼間便消失在看台的通道深處,顯然是去向武魂殿更高層傳遞這驚天動地的情報了。
    擂台上,千仞雪的治療已經結束。蕭塵宇在聖光滋養下勉強能夠站立,但臉色慘白如紙,看向夜辰的眼神充滿了刻骨的怨毒和恐懼,不敢再有絲毫挑釁。寧琳則失魂落魄地被兩個匆忙趕上來的七寶琉璃宗護衛攙扶著,如同鬥敗的孔雀,垂著頭,甚至不敢看夜辰和小舞的方向。
    “主教大人,選拔資格已定,此間事了。”千仞雪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直接為這場混亂的選拔畫上了句號。她甚至沒有征詢薩拉斯意見的意思,顯然身份地位超然。
    薩拉斯立刻收起所有情緒,臉上堆起恭敬的笑容,微微躬身:“聖女殿下所言極是。諾丁學院夜辰、小舞、寧琳,三人獲得前往帝都武魂城參加最終選拔資格!”
    塵埃落定。
    夜辰小心地扶著傷勢幾乎痊愈,隻是魂力消耗過度有些虛弱的小舞走下擂台。鐵山早已大步迎了上來,古銅色的臉上滿是關切和後怕,他先是仔細檢查了一下小舞的手臂,確認那可怕的毒素真的被清除幹淨,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才長長鬆了口氣。隨即,他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夜辰肩膀上,力量之大讓夜辰都晃了晃。
    “好小子!幹得不錯!”鐵山聲音洪亮,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欣賞和快意,“蕭家那小王八蛋的烏龜殼,碎得真他娘的解氣!還有那放冷箭的雜碎…”提到柳風安排的偷襲者,鐵山眼中凶光畢露,但顧及場合,強行壓了下去,“這筆賬,老子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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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即壓低聲音,臉色變得嚴肅無比,湊近夜辰和小舞,用隻有三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們兩個,接下來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武魂城…那地方的水,比你們想象的深一萬倍!尤其是那個薩拉斯老鬼,還有…那位聖女殿下。”他忌憚地瞥了一眼遠處聖光籠罩的身影,“都絕非善與之輩!記住,除了老頭子我,誰都別他媽輕易相信!特別是那些對你異常熱情,或者打聽你武魂底細的家夥!聽到沒有?”
    夜辰心中一凜,鄭重點頭:“明白,鐵山老師。”小舞也用力點頭,小手緊緊抓著夜辰的衣角。
    鐵山看著兩人,眼神複雜,最終歎了口氣:“回去好好休整,準備出發。帝都之行…是機緣,更是龍潭虎穴!一切…小心!”
    就在這時,一道柔和的聖光忽然在他們身邊亮起。沐浴在光輝中的千仞雪,不知何時已悄然走近。她目光平靜地掃過鐵山,最後落在夜辰和小舞身上,聲音依舊空靈:“兩位,帝都路途遙遠,選拔亦非易事。若在修行途中遇到困惑,或需援手,可持此物,至武魂城聖光殿尋我。”
    一枚小巧的、非金非玉的白色令牌出現在她白皙的掌心。令牌上沒有任何繁複的紋飾,隻有一道極其簡約流暢的金色三叉戟刻痕,散發著淡淡的、與千仞雪同源的聖潔氣息。
    夜辰看著那枚令牌,眼神劇烈波動。聖女的承諾和信物!這分量何其之重!對方主動伸出橄欖枝,是純粹出於善意,覺察到了小舞的不同?還是…也如薩拉斯一般,別有用心?無數的念頭瞬間閃過腦海。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的疑慮和警惕,伸出雙手,以一種近乎恭敬的姿態,鄭重地接過了那枚看似普通卻重若千鈞的令牌。
    “多謝聖女殿下厚賜。”夜辰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沒有諂媚,隻有一種不卑不亢的鄭重。
    千仞雪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轉身離去。聖潔的光輝隨著她的身影緩緩消失在通道盡頭,如同神靈回歸天國,留下滿場依舊沉浸在震撼與敬畏中的人群。
    夜辰握緊手中那枚尚帶著一絲溫潤的令牌,感受著令牌內部蘊含的浩瀚而純淨的力量波動,仿佛握著一個燙手山芋,又仿佛握著一張通往未知命運的船票。他低頭看向靠在自己身邊、小臉帶著劫後餘生疲憊卻依舊靈動的小舞,再抬頭望向遠處看台上薩拉斯主教那看似平靜、實則閃爍著陰冷算計的目光,最後,視線仿佛穿透了試煉場的穹頂,望向了那遙遠而未知的帝都武魂城。
    一股無形的沉重壓力,伴隨著巨大的機遇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將他淹沒。他知道,諾丁城短暫的平靜,結束了。前方等待他和她的,是更加廣闊、也更凶險萬倍的星辰大海!真正的風暴,將從帝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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