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令牌隱謎路途險,星流霆擊破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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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牌入手溫潤,非金非玉的材質隱隱傳來一股浩瀚平和的能量波動,與千仞雪那純淨的聖光同源,卻又更深邃內斂。夜辰五指收攏,將這枚刻著簡約金紋的白色令牌緊緊攥在手心,感受著那沉甸甸的分量,仿佛握著的不是一塊信物,而是一道通往莫測漩渦的門鑰。最高看台上,薩拉斯主教那張看似平靜的麵皮下,眼神陰鷙如毒蛇,毫不掩飾地掃過他和小舞,那目光裏翻湧的貪婪和算計,幾乎要凝成實質的冰錐,刺得人脊背生寒。
    “走!”鐵山低沉的聲音如同悶雷,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催促。他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堵移動的城牆,直接將夜辰和小舞護在身後,寬闊的肩背肌肉賁張,警惕地隔絕了四麵八方投射而來的各色視線——有敬畏,有好奇,更多的是深藏的嫉妒與惡意。
    小舞靠在夜辰身側,小臉雖然還帶著一絲失血後的蒼白,但那雙大眼睛裏的靈動已經恢複了大半。她下意識地抓緊了夜辰的衣袖,指尖因為用力微微泛白,不是為自己,而是清晰地感受到了身邊少年那繃緊如弓弦的身體和深藏在眼底的冰冷風暴。她知道,辰哥心裏壓著的怒火和警惕,遠比她手臂上曾經中的毒更致命。
    隨著人流擠出喧囂漸散的試煉場,諾丁城傍晚微涼的風迎麵吹來,卻吹不散三人之間沉重的氣氛。鐵山一言不發,領著他們專挑人跡稀少的小巷疾行。他每一步踏出都沉穩有力,古銅色的皮膚下魂力隱隱流轉,整個人如同一頭進入狩獵狀態的暴熊,敏銳地捕捉著周遭任何一絲異樣的風吹草動。夜辰同樣繃緊神經,《無名引》功法在經脈中無聲加速運轉,滋養著消耗的魂力,同時將感知提升到極致。識海中,紫電龍皇的虛影盤踞,偶爾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電弧;而那片深邃的星雲漩渦則變得更加幽暗,仿佛在醞釀著什麽,對那枚藏在懷中的聖女令牌,傳遞出一種極其隱晦的共鳴與…排斥?
    “辰哥,”小舞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個薩拉斯主教…他的眼神好可怕…像要把我們吃掉一樣。”
    夜辰沒有轉頭,隻是反手握住了她微涼的小手,將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聲音低沉卻有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別怕。有我在。”
    鐵山在前方猛地頓住腳步,側耳傾聽片刻,濃眉擰成一個疙瘩,回頭看向夜辰,眼神銳利如刀:“小子,那令牌…收好!除了老頭子我和你身邊這丫頭,決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它的存在!武魂殿的水,深不見底,聖女的東西,既是護身符,也是催命符!明白嗎?”他死死盯著夜辰的眼睛,直到看到對方鄭重點頭,眼中沒有絲毫僥幸或貪婪,才稍微鬆了口氣,但臉上的憂慮絲毫未減。“還有你,丫頭,”他看向小舞,語氣稍稍緩和,卻依舊嚴肅,“感覺怎麽樣?聖女的治療…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小舞連忙搖頭:“鐵山老師,我沒事了,傷口一點都不疼,就是還有點沒力氣。”她活動了一下受傷的手臂,確實隻剩下些微的酸軟感。
    “那就好。”鐵山目光沉沉地望向暮色漸濃的天際,遠處諾丁學院的輪廓在晚霞中若隱若現,“回去後立刻收拾東西,我們連夜出發!諾丁城…不能再待了!”
    就在此時!
    咻!咻!咻!
    三道尖銳刺耳的破空聲毫無征兆地從兩側低矮的屋頂爆射而出!快逾閃電!三道烏光撕裂昏暗的天色,如同致命的毒蛇獠牙,目標精準無比——夜辰的咽喉、心髒以及他身邊小舞的後心!歹毒!狠辣!時機把握得分毫不差,正是三人走出巷口,即將踏入相對開闊的主街,心神稍懈的刹那!
    “找死!”鐵山須發戟張,狂暴的怒吼伴隨著魂力爆發轟然炸響!他反應快到了極致,龐大的身軀展現出不相符的敏捷,猛地一個旋身,古銅色的皮膚瞬間覆蓋上一層岩石般厚重的灰黃色光澤!
    “第二魂技·岩甲護身!”
    鐺!鐺!
    兩聲沉悶如敲擊鐵砧的巨響幾乎同時炸開!兩支射向夜辰和小舞要害的烏黑弩箭,被鐵山爆發魂力後驟然膨脹的身體和覆蓋的岩石甲胄死死擋住,箭頭深深嵌入岩石甲胄寸許,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火星四濺!
    然而,第三支弩箭!目標本是夜辰心髒的那一支,卻因鐵山旋身阻擋的瞬間產生的微小空隙,如同附骨之疽,刁鑽無比地穿透了岩石甲胄的邊緣縫隙,直刺夜辰左胸!
    太快了!快到連鐵山大魂師巔峰的反應都慢了一線!
    “辰哥!”小舞淒厲的尖叫劃破空氣,她下意識地就想撲過去,但身體的虛弱讓她動作慢了一拍。
    夜辰瞳孔驟然收縮成了危險的針芒!死亡的冰冷氣息瞬間籠罩全身!千鈞護腕的束縛感在這生死一瞬似乎都消失了!所有的憤怒、警惕、被暗算的狂暴殺意,如同積蓄到頂點的火山岩漿,轟然引爆!識海中那片沉寂的星雲漩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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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思考!沒有猶豫!身體的本能反應超越了意識!
    嗡——!
    夜辰低吼一聲,不閃不避,右手五指瞬間緊握成拳!沒有璀璨的光芒,隻有一股凝練到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在拳鋒匯聚壓縮!這一次,不再是點狀的“寸芒”!那壓縮到極限的力量,被他以《霸體》撼地勢的發力方式,如同開閘泄洪般,順著揮拳的軌跡,猛然爆發!
    一道肉眼難以捕捉、卻帶著撕裂空氣尖嘯的銀紫色能量洪流,如同奔騰咆哮的雷霆星瀑,瞬間從他拳鋒傾瀉而出!不再是單一的穿透,而是帶著一股毀滅性的衝擊波!範圍!這就是他從連續極限爆發“寸芒”的痛苦中,在聖女聖光壓力下,於生死關頭悟出的新變化——星流霆擊!
    轟隆!!!
    恐怖的銀紫能量洪流正麵撞上那支奪命弩箭!
    沒有僵持!沒有絲毫停頓!
    那精鋼打造、淬有劇毒的烏黑弩箭,在接觸星流的刹那,如同脆弱的冰晶撞上了燒紅的烙鐵,發出一聲短促淒厲的哀鳴,瞬間扭曲、融化、氣化!連一絲殘渣都沒能留下!星流去勢不減,帶著湮滅弩箭後更添狂暴的氣息,如同一條失控的雷龍,狠狠撞向弩箭射來的方向——左側屋頂的陰影處!
    “啊!”
    兩聲重疊的、充滿驚駭與絕望的慘叫驟然響起!伴隨著磚石爆裂的轟響!
    屋頂的陰影處,兩個全身包裹在黑色夜行衣中、隻露出驚駭雙眼的伏擊者,連閃避的動作都沒能做出,就被這狂暴的星流霆擊正麵吞噬!他們體表剛剛亮起的防禦魂光如同肥皂泡般破滅,身體如同破敗的麻袋被狠狠掀飛出去,在空中就噴出混雜著內髒碎片的血霧,重重砸在遠處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骨裂聲,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側屋頂,第三名射手顯然被這瞬間反殺同伴的恐怖景象嚇得魂飛魄散,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逃,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更深的黑暗。
    “想跑?!”鐵山雙目赤紅,暴怒如狂!被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差點殺了學生,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右腳重重踏地,地麵岩石龜裂,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就要追出!
    就在他身形啟動的刹那!
    嗤!
    一道更加詭異、更加迅疾、幾乎沒有帶起任何風聲的幽暗寒芒,如同毒蠍的尾針,從三人側後方一個堆滿雜物的死角無聲射出!目標,赫然是正因爆發“星流霆擊”而魂力劇烈波動、身體出現短暫凝滯的夜辰的後腦!時機歹毒!角度刁鑽!這才是真正的殺招!真正的黃雀!
    “小心!”這一次,鐵山甚至來不及發動魂技阻擋!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目眥欲裂的怒吼,身體強行扭轉,用自己最寬闊的背部,猛地撞向夜辰,將他和小舞狠狠推向一旁!
    噗嗤!
    利器入肉的悶響,令人牙酸!
    那道幽暗的寒芒,是一柄通體漆黑、隻有三寸長、薄如柳葉的奇形飛刀,深深沒入了鐵山右肩胛骨下方!刀身完全沒入,隻留下一個微不可察的黑點,傷口處流出的鮮血,竟在瞬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墨綠色!
    “呃!”鐵山雄壯的身軀猛地一顫,古銅色的臉龐瞬間湧上一股青黑之氣!那岩石般的岩甲護身魂技光芒劇烈閃爍,竟然無法阻止那股陰冷歹毒的魂力混合著劇毒,如同跗骨之蛆般瘋狂侵蝕他的血肉和魂力!
    “鐵山老師!”夜辰和小舞的驚呼同時響起!
    鐵山強忍劇痛和眩暈,左手反手閃電般拔出飛刀,帶出一股墨綠色的毒血!他看也不看,手腕一抖,那劇毒飛刀化作一道烏光,以更快的速度射向飛刀襲來的角落!
    砰!
    雜物堆被狂暴的力量炸開,一道矮小如猿猴的黑影怪叫一聲,極其靈活地翻滾躲開,再次遁入陰影消失不見。臨走前,那黑影怨毒地看了一眼夜辰和中毒的鐵山,發出夜梟般的刺耳低笑。
    “走!”鐵山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帶著壓抑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決絕。他一把扯下沾染毒血的外衣,簡單粗暴地纏住肩頭傷口,試圖延緩毒素蔓延。但那墨綠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著他肩膀的血管向上蔓延,他半邊身體都開始微微麻痹。
    夜辰眼中血絲密布,狂暴的殺意幾乎要衝破理智!但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什麽!他一把攙扶住身體搖晃的鐵山,另一隻手緊緊拉住小舞,三人不再有任何停留,爆發出最快的速度,如同三道利箭,衝向前方已經隱約可見的諾丁學院大門!
    身後,暮色四合的小巷如同噬人的巨口,黑暗中,仿佛有更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在無聲窺視。
    當三人狼狽不堪、帶著一身血腥氣和鐵山肩頭那刺目的墨綠衝進諾丁學院大門時,立刻引起了守衛學員的驚呼。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飛速傳開。
    當夜辰和小舞將中毒已深、意識都有些模糊的鐵山扶到他的住處沒多久,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就在門外響起。
    門被猛地推開,一股壓抑的氣氛瞬間湧入。
    來人正是柳風副院長!他身後跟著幾個學院高層魂師以及…臉色慘白,眼神躲閃,被兩個七寶琉璃宗護衛嚴密保護著的寧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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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風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昏迷在床榻上、氣息微弱、半邊身體青黑蔓延的鐵山身上,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沉和幸災樂禍。但他臉上卻立刻堆砌起震驚和“關切”的表情:“鐵山老師?!這是怎麽回事?誰幹的?!”
    他的目光隨即掃過衣衫染血、麵色冷硬如鐵的夜辰和小舞,尤其在夜辰那沾染了塵土和鐵山毒血的外衣上停留片刻,語氣陡然變得嚴厲:
    “夜辰!小舞!你們怎麽會和鐵山老師在一起?他怎麽會受如此重傷?還有,”他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同鷹隼般死死盯住夜辰,“學院外麵剛剛清理回來的刺客屍體上,殘留的魂力波動極其狂暴特殊!有人認出,那力量造成的破壞,和你之前在擂台上擊碎蕭塵宇魂導器的手段如出一轍!說!是不是你們招惹了不該惹的人,才引來這場截殺,連累了鐵山老師?!”
    他話音未落,旁邊的寧琳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帶著哭腔,手指顫抖地指向夜辰,聲音尖利:“對!肯定是他!薩拉斯主教大人說得沒錯!他…他肯定用了什麽邪惡的手段!那麽強大的力量,他一個沒有魂環的魂士怎麽可能掌握?說不定…說不定那些刺客就是衝著他身上隱藏的邪惡秘密來的!鐵山老師是被他害的!”
    她的指控,惡毒而誅心!瞬間將所有矛頭指向了夜辰!特別是“邪惡手段”、“隱藏秘密”這幾個字眼,像毒刺一樣紮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那幾個學院高層看向夜辰的眼神,頓時充滿了驚疑和審視。
    小舞氣得渾身發抖,小臉漲紅,就要衝上去理論:“你胡說!明明是…”
    夜辰卻猛地抬手,攔住了憤怒的小舞。他緩緩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被汙蔑的激動或辯解,隻有一片冰封的漠然和深入骨髓的冰冷。那雙深邃的黑眸,越過咄咄逼人的柳風和一臉惡毒的寧琳,仿佛穿透了他們虛偽的皮囊,直視著他們心底最肮髒的算計。
    他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
    一枚小巧的、非金非玉的白色令牌。
    令牌上,那道簡約而神聖的金色三叉戟刻痕,在房間內昏暗的光線下,流淌著內斂而威嚴的光澤。
    當這枚令牌出現的瞬間,柳風臉上那副嚴厲質問的表情瞬間凍結!他瞳孔驟然收縮,如同見了鬼一般,死死盯著那枚令牌,嘴巴微張,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吸氣聲,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寧琳那張寫滿刻薄和委屈的小臉,也在刹那間褪盡了所有血色,隻剩下無邊的震驚和恐懼!她身後的七寶琉璃宗護衛,更是瞳孔地震,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下意識地將手按在了武器上,又觸電般地鬆開,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敬畏!
    整個嘈雜的房間,刹那間變得落針可聞!所有的質疑、汙蔑、喧囂,在這枚小小的令牌麵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消融得一幹二淨!
    武魂殿聖女的信物!那獨一無二的氣息!無人敢於偽造!
    夜辰冰冷的目光掃過柳風僵硬的臉,掃過寧琳驚恐的眼,最後定格在手中令牌那神聖的金戟刻痕上。
    風暴將至?那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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