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疾風夜遁入星鬥,紫電初鳴破蛇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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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圖上那半個模糊的“淵”字,如同一個冰冷的鉤子,死死鉤住了夜辰的視線。識海中那片深邃的星雲漩渦,正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傳遞著指向西南方、那片蒼莽無盡的星鬥大森林核心區域的渴望與悸動!星鬥核心…淵?那個火焰印記…紫電龍皇…還有小舞…一種強烈的宿命感瞬間攫住了他,仿佛有無數無形的線,正將他們的命運拉向那片未知的凶險之地。
    肩膀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和輕微的搖晃。夜辰猛地回神,對上的是小舞那雙盛滿了擔憂和詢問的大眼睛。“辰哥?這圖…”她的小手指著夜辰手中焦黑的殘卷,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自己也說不清的緊張。她也感受到了殘圖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讓她靈魂深處隱隱共鳴的古老氣息。
    “鐵山老師的東西。”夜辰迅速將殘圖卷起,小心地貼身藏好,動作自然而隱蔽。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看向小舞,“感覺怎麽樣?還能撐住嗎?”當務之急,是離開!立刻!馬上!
    小舞用力點頭,雖然小臉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異常堅定:“我沒事!辰哥,我們…”
    “立刻離開諾丁城!”夜辰斬釘截鐵地打斷她,目光投向窗外濃得化不開的夜色,如同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柳風不敢明著動手,薩拉斯也暫時被令牌懾住,但今晚的截殺已經表明,暗中的毒蛇絕不會罷休!鐵山老師重傷未愈,這裏太危險!”他走到床邊,檢查了一下鐵山的狀態。老者呼吸平穩,肩頭的傷口雖然猙獰,但毒素盡除,新肉正在緩慢滋生,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隻是短時間內無法戰鬥甚至長途奔波。
    “鐵山老師怎麽辦?”小舞看著昏迷的鐵山,眼中充滿憂慮。
    夜辰沉吟片刻,果斷道:“學院暫時反而是最安全的。柳風不敢讓鐵山老師在他的地盤上出事,否則聖女令的怒火他承受不起。我們走,目標——星鬥大森林!”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厲芒。帝都武魂城是龍潭虎穴,薩拉斯和未知的敵人張網以待。而星鬥大森林雖然凶險萬分,但地域廣闊,環境複雜,更適合他們暫時隱匿行蹤,積蓄力量!更重要的是,殘圖的指引和靈魂深處的呼喚,都指向那裏!
    沒有猶豫,夜辰快速行動。他找來紙筆,筆走龍蛇,留下一封簡短的信,塞在鐵山枕下。大意是二人為躲避未知追殺,也為尋找突破機緣,先行離開前往星鬥森林邊緣曆練,請鐵山老師安心養傷,勿念。他深知鐵山的性格,若醒來發現他們獨自涉險,定會不顧傷勢追來,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他又從鐵山房間角落一個布滿灰塵的舊木箱裏,翻出幾件半舊的深灰色鬥篷,遞給小舞一件:“換上,遮住臉。”自己則將另一件快速套在身上,寬大的兜帽拉下,遮住了大半麵容。小舞立刻照做,小小的身軀裹在灰撲撲的鬥篷裏,隻露出一雙警惕靈動的眼睛。
    做完這一切,夜辰最後看了一眼昏迷的鐵山,眼神複雜,有愧疚,有決絕。他猛地轉身:“走!”
    兩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推開靜室厚重的木門。門外走廊空曠無人,隻有牆壁上鑲嵌的月光石散發著慘淡的光芒。小舞在前,柔骨魅兔武魂附體,身形輕盈如貓,每一步都落在月光石的陰影裏,無聲無息。夜辰緊隨其後,突破至大魂師後,《無名引》功法運轉更加順暢,氣息內斂深沉,腳步沉穩如同磐石碾過地麵,卻又不帶起絲毫聲響。二人配合默契,避開幾處可能有人值守的拐角,憑借著對學院地形的熟悉,很快便潛行至偏僻的西院牆下。
    牆高三丈,布滿濕滑的青苔。夜辰輕輕蹲下,雙手交疊。小舞會意,腳尖在他掌心一點,借力輕盈躍起,如同沒有重量的羽毛,悄無聲息地落在牆頭,伏低身體警戒四周。夜辰後退兩步,腳掌蹬地,《霸體》撼地勢的力量爆發,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彈射而起,單手在牆頭一按,翻身而上,動作幹淨利落。
    牆外,是諾丁城沉睡的、蛛網般的平民區巷道,漆黑一片,隻有遠處主街傳來零星燈火和更夫模糊的梆子聲。夜風帶著涼意和垃圾堆特有的腐敗氣味吹過。
    就在這時!
    嘶嘶——!
    一陣極其輕微、卻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混雜在風聲裏,從下方左側一條堆滿雜物的狹窄巷口傳來!聲音密集,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鱗片在快速遊動!
    “小心!”夜辰瞳孔一縮,低喝出聲,同時身體本能地向後急退!識海中星雲漩渦急速旋轉!
    晚了!
    就在他出聲的刹那,那片黑暗的巷口陰影裏,猛地爆射出數十道筷子粗細的碧綠光影!速度之快,如同潑灑的毒雨!帶著刺鼻的腥風,覆蓋了牆頭兩人立足的狹小空間!
    是蛇!數十條通體碧綠、三角腦袋、獠牙外凸的毒蛇!它們如同被強弩射出,在空中扭曲著身體,閃爍著劇毒寒光的蛇吻直指夜辰和小舞裸露在外的脖頸和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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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鱗遊蛇!群居魂獸,多為十年,單體弱小,但毒性猛烈,數量驚人,一旦被其包圍,大魂師之下很難全身而退!
    顯然,這是一個精心布置的第二道殺局!算準了他們可能翻牆而出的路線和時間!之前的截殺是試探和消耗,這才是真正的致命毒網!
    “啊!”小舞驚呼一聲,猝不及防!她人在牆頭,空間狹窄,無處借力!眼看數條毒蛇的獠牙就要咬上她的腳踝和小腿!
    千鈞一發!
    “滾開!”夜辰眼中紫電暴閃!突破後的磅礴魂力毫無保留地灌入右臂!他沒有試圖去阻擋所有毒蛇,那根本不可能!而是五指張開,掌心向下,對著小舞身前半尺的虛空,猛地一按!
    轟!
    這一次,沒有浩蕩的星流霆擊!壓縮凝聚的紫電龍皇之力,在他精準到極點的操控下,於掌心瞬間炸開!化作一張覆蓋範圍僅半丈方圓的、由無數跳躍的紫色電弧交織而成的——電網!
    紫電囚籠!
    劈啪!劈啪!劈啪!
    密集刺耳的爆鳴聲瞬間炸響!如同熱油潑進了蛇群!那些淩空撲咬的碧鱗遊蛇,撞上這突如其來的紫電電網,身體如同被投入烈火,劇烈抽搐痙攣!堅韌的蛇鱗在蘊含破邪之力的紫電麵前不堪一擊,紛紛焦黑碳化!腥臭的焦糊味彌漫開來!劇毒的蛇血被瞬間蒸發!
    眨眼間,撲向小舞的七八條毒蛇,連同它們噴吐的毒液,都在爆閃的紫電中化作飛灰!
    “嘶嘶嘶——!”同伴瞬間慘死,剩餘的毒蛇仿佛被激怒,更加瘋狂地從巷口陰影中湧出,如同決堤的綠色洪水,更多的碧鱗遊蛇扭曲著撲向牆頭的夜辰!它們放棄了小舞,顯然幕後操控者將主要目標鎖定在了這個爆發出恐怖力量的少年身上!
    數量太多了!狹窄的牆頭瞬間被碧綠的蛇影覆蓋!
    “辰哥!”小舞脫離險境,立刻穩住身形,看到夜辰瞬間被蛇群包圍,急得大叫!她雙手一翻,兩柄鋒利的短刃出現在手中,就要不顧一切衝過去幫忙!
    “別過來!”夜辰的聲音在蛇群的嘶鳴中依舊沉穩如冰!他眼神銳利如鷹,麵對湧來的蛇潮,雙腳如同釘在牆頭,身體猛地一震!覆蓋周身的《霸體》罡氣催發到極致,皮膚下隱隱流轉著古銅色的光澤!
    砰砰砰!
    最先撲到的幾條遊蛇狠狠撞在他身上,如同撞上了銅牆鐵壁,蛇吻崩斷,毒牙飛濺!但它們悍不畏死,更多的毒蛇如同跗骨之蛆,順著他的雙腿、腰身瘋狂向上纏繞撕咬!冰冷的鱗片摩擦聲令人牙酸!腥臭的毒液噴濺在他的鬥篷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哼!”夜辰悶哼一聲,幾條毒蛇鋒利的獠牙刺穿了護體罡氣和堅韌的皮膜,紮進了小腿肌肉,帶來火辣辣的刺痛和瞬間的麻痹感!碧綠的蛇毒順著傷口瘋狂注入!與此同時,識海中星雲漩渦猛地一震,一股冰冷的殺意沸騰!紫電龍皇的虛影仿佛受到了低劣毒物的挑釁,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
    “給我——滅!”夜辰雙目紫光大盛!他不再壓抑!磅礴的魂力混合著那一絲被徹底激怒的紫電龍皇本源氣息,如同壓抑的火山,轟然從他體內爆發!
    轟隆!!!
    以他身體為中心,無數道狂暴的紫色電蛇猛地炸裂開來!如同一個微型的雷霆地獄瞬間降臨牆頭!毀滅性的紫電能量無差別地橫掃而出!
    劈裏啪啦!滋滋滋——!
    令人頭皮發麻的爆裂聲和灼燒聲連成一片!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飛撲在半空的、甚至剛從巷口探出頭顱的碧鱗遊蛇,在爆裂的紫電雷蛇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堅韌的蛇軀瞬間碳化、爆裂、化為飛灰!綠色的蛇血和焦黑的殘骸如同雨點般從牆頭灑落!刺鼻的焦臭味和腥氣衝天而起!
    僅僅一個呼吸!
    牆頭為之一空!除了夜辰渾身繚繞著漸漸消散的紫色電弧,如同雷神降臨般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一條完整的毒蛇!隻有地麵和牆皮上殘留的焦黑痕跡和零星的蛇鱗碎片,無聲訴說著剛才那短暫而恐怖的雷霆之威!
    “噗!”強行爆發本源紫電,加上蛇毒侵蝕,夜辰臉色一白,喉頭一甜,強行將湧上來的逆血壓了下去。小腿被蛇咬傷的地方傳來陣陣麻痹和灼熱的刺痛感,碧鱗蛇毒正在侵蝕他的經脈!但紫電龍皇的氣息盤踞在傷口處,霸道地將侵入的毒素死死壓製、灼燒,阻止其蔓延。兩股力量在傷口處激烈對抗,帶來撕裂般的痛苦。
    “辰哥!”小舞在紫電爆發的瞬間就下意識後退伏低,此刻立刻撲了過來,看到夜辰小腿上幾個明顯的毒蛇牙印和迅速泛起的烏青,小臉煞白,“你中毒了!”
    “小傷!走!”夜辰聲音急促,強忍劇痛。他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下方死寂的巷口陰影,那裏必定藏著操控蛇群的人!但他此刻魂力消耗巨大,又中蛇毒,不宜戀戰!他一把抓住小舞的手臂,兩人毫不猶豫縱身跳下高牆,身影沒入牆外更深的黑暗巷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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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們消失幾息之後。
    巷口的陰影裏,緩緩走出一個身影。他身材矮小佝僂,裹在一件寬大的黑色鬥篷裏,臉上帶著一張慘白的、沒有任何五官的麵具。他看著滿地焦黑的蛇屍和牆上的痕跡,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充滿了怨毒和驚悸。
    “紫…紫色的…雷?好霸道的力量…薩拉斯大人…說得沒錯…這小子…果然有古怪…”他猛地咳嗽起來,麵具下似乎滲出了血跡。“追!不能讓他們…進入星鬥大森林深處!”他對著身後無盡的黑暗發出了無聲的指令。幾道比之前更加迅捷、氣息更加陰冷的身影,如同真正的鬼魅,悄無聲息地掠過地麵,循著夜辰和小舞消失的方向,閃電般追了下去!
    幽暗曲折的巷道裏,夜辰和小舞急速奔行。夜辰忍著腿上傳來的陣陣麻痹和灼痛,將《無名引》催動到極限,一邊壓製體內毒素,一邊瘋狂汲取空氣中稀薄的天地元氣恢複魂力。小舞緊緊跟在他身邊,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動,像是在捕捉空氣中殘留的氣息。
    “辰哥,左轉!那裏的味道最新鮮,出口應該不遠!”小舞突然拉住夜辰的手臂,指向左側一條更窄、更陰暗的小巷。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淡淡的粉紅色光芒,屬於柔骨魅兔的嗅覺天賦被運用到極致。
    夜辰毫不猶豫,立刻轉向。果然,在狹窄的巷道盡頭,透過坍塌的磚牆縫隙,已經能看到城外荒野影影綽綽的輪廓!清新的草木氣息混雜著泥土的味道湧入鼻腔!
    兩人精神一振,加速衝刺!
    就在即將衝出巷口,奔向自由的荒野時!
    “嘶昂——!!!”
    一聲憤怒而狂暴的嘶吼,如同平地驚雷,猛地從前方巷口右側一座廢棄石屋的屋頂炸響!伴隨著吼聲,一道水桶粗細、布滿深褐色菱形鱗甲的恐怖身軀,如同倒塌的巨柱,帶著腥風狠狠砸落!轟然堵死了巷口唯一的出路!
    那是一條巨蛇!體長超過五米,比之前的碧鱗遊蛇大了數倍!蛇頭呈尖銳的三角形,額頭上赫然長著一根半尺長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黑色獨角!冰冷的豎瞳如同兩盞幽冥鬼火,死死鎖定衝來的夜辰和小舞,充滿了暴虐的殺意!一股遠超百年魂獸的凶戾氣息撲麵而來!
    百年魂獸——獨角岩蝰!而且是逼近兩百年修為的成熟體!防禦驚人,力大無窮,獨角蘊含劇毒,是叢林裏可怕的殺手!
    在它龐大的身軀旁邊,無聲地立著一個黑衣人影。同樣裹在黑袍裏,臉上戴著慘白麵具,但身形更加高大挺拔,氣息如同冰山般沉寂而強大!他露在麵具外的唯一一隻眼睛,是詭異的慘綠色,此刻正冷漠地看著被堵在巷子裏的獵物。
    “桀桀…跑得還挺快。”獨眼麵具人發出沙啞的冷笑,聲音如同金屬摩擦,“可惜,到此為止了。把聖女令和那個女孩留下,讓你死得痛快點。”他的目光掃過小舞時,那隻慘綠色的獨眼中,貪婪和一絲忌憚混雜的光芒一閃而逝。
    前有百年魂獸攔路,後有追兵逼近!獨眼麵具人身上散發出的冰冷壓力,遠超之前任何一個襲擊者!至少是魂宗級別的強者!真正的絕殺之局!
    夜辰將小舞猛地拉到自己身後,身體緊繃如拉滿的弓弦。他看著堵在巷口的獨角岩蝰和那位獨眼魂宗,又感受到身後黑暗中急速逼近的幾道陰冷氣息,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狂野的弧度。
    “魂宗?百年魂獸?”夜辰的聲音在壓抑的巷子裏響起,帶著一種無視生死的桀驁,“想要東西?那就自己來拿吧!”
    話音未落,他體內剛剛平息不久的紫電光芒,再次狂暴地亮起!識海中,紫電龍皇的虛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和威脅,發出了震天的咆哮!雖然隻是虛影,但那屬於龍族至高存在的威壓,如同無形的風暴,瞬間席卷而出!
    嘶昂——!
    堵在巷口的獨角岩蝰,那暴虐的豎瞳中,凶光驟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源自血脈最深處、無法抗拒的、如同麵對天敵般的極致恐懼!它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如同被無形的巨山壓住,高昂的頭顱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那根引以為傲的堅硬獨角,此刻也在瘋狂閃爍的紫電光芒威壓下,發出細微的哀鳴!
    就是現在!
    夜辰眼中厲芒爆射!全身魂力毫無保留地燃燒!他不再吝嗇!右拳緊握,識海星雲漩渦瘋狂旋轉,壓縮!一道濃縮到極致、內裏仿佛有紫色龍影盤旋的刺目星芒,在他拳鋒瞬間凝聚!
    目標——獨角岩蝰那恐懼僵直狀態下、毫無防備的七寸要害!
    紫電龍威壓製下的……寸芒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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