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七寶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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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蘭德緊緊攥著那枚刻有小劍與寶塔的青色令牌,望著塵心帶著夜辰消失的天際盡頭,長長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陽光重新灑落在身上,卻驅不散心頭沉甸甸的陰霾。星鬥大森林邊緣的官道就在眼前,通往未知的前方。
    “走!”弗蘭德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和不容置疑的決斷。他看了一眼身邊傷痕累累的弟子們:雙臂不自然彎曲、臉色蒼白如紙卻死死望著夜辰消失方向的朱竹清;攙扶著朱竹清、眼圈通紅的小舞;一臉凝重擔憂的唐三;以及魂力透支、走路都有些打晃的奧斯卡。沒有時間沉浸在恐懼裏,必須盡快趕到安全的地方。
    他招呼唐三扶住奧斯卡,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和同樣擔憂的小舞一起,支撐著朱竹清的身體。朱竹清的身體很輕,卻異常僵硬,斷臂的劇痛似乎被她完全忽略,那雙冰冷的貓瞳裏隻剩下空茫和一種被強行壓抑的、深不見底的恐懼。她的視線固執地追隨著夜辰消失的那片天空,仿佛要將那裏盯出一個洞來。
    “竹清,夜辰有劍鬥羅前輩在,一定會沒事的。”小舞感受到朱竹清身體的緊繃,低聲安慰,聲音裏也帶著後怕的顫抖。
    朱竹清沒有回應,隻是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抿緊的唇線繃得更直,滲出一絲倔強的白。
    一行人沿著官道,朝著七寶城的方向艱難前行。弗蘭德魂力消耗巨大,又受了內傷,速度並不快。好在塵心之前散發的氣息震懾猶在,官道上也罕有強大魂獸出沒。奧斯卡強撐著精神,製作出僅存的幾根恢複大香腸分給大家,勉強維持著狀態。
    唐三走在弗蘭德身邊,眉頭緊鎖:“院長,那個‘冥淵’…” 這個名字如同跗骨之蛆,帶來徹骨的寒意。
    弗蘭德枯瘦的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眼神無比凝重:“一個極其可怕的組織,由最頂尖的邪魂師組成,隱於大陸最黑暗的角落,行事詭秘殘忍。他們盯上夜辰的武魂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劍鬥羅冕下說得沒錯,隻有七寶琉璃宗,或許才能暫時護住他,也護住我們。”
    唐三心頭劇震,邪魂師組織!能讓劍鬥羅都如此忌憚的存在!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和想要變強的渴望在心中瘋狂滋長。力量!沒有力量,連自己的夥伴都保護不了!
    路途漫長而煎熬。朱竹清大部分時間都沉默著,隻有在休息時,會固執地望向七寶城的方向。小舞陪著她,低聲說著話,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唐三和奧斯卡則抓緊一切時間恢複魂力,警惕著四周。弗蘭德強打精神,用他豐富的經驗選擇最安全的路徑,同時留意著身後是否有人追蹤。
    數日後,一座氣勢恢宏、城牆高聳的巨大城池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城牆由一種淡青色的堅固岩石砌成,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城樓之上,一麵巨大的旗幟迎風招展,旗幟上繡著一座華美精致的七層琉璃寶塔圖案,寶塔下方交叉著兩柄利劍,正是七寶琉璃宗的標誌!
    一股無形的、磅礴而威嚴的氣息從城中隱隱透出,讓人心生敬畏。
    “到了!前麵就是七寶城!”弗蘭德精神一振,指著遠處的城池,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和忐忑。
    城門口守衛森嚴,身著統一製式輕甲的七寶琉璃宗弟子目光銳利,仔細盤查著每一個入城者。當弗蘭德拿出那枚青色令牌時,守衛隊長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恭敬,立刻躬身行禮:“原來是劍鬥羅冕下的貴客!宗主早有吩咐,請隨我來!”
    守衛隊長親自引路,帶著他們穿過熙熙攘攘、繁華異常的街道,直奔城池中心那座最為巍峨壯麗的建築群——七寶琉璃宗的核心駐地。
    宗門內部,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奇花異草點綴其間,環境清幽雅致,處處透著底蘊深厚的世家氣派。偶爾有身著宗門服飾的弟子匆匆走過,見到守衛隊長引著弗蘭德一行人,都投來好奇而敬畏的目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木清香和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寧靜氣息,與星鬥大森林中的血腥殺伐形成了天壤之別。
    朱竹清的目光終於從天空收回,落在這座寧靜祥和的宗門內。她的眼神有些茫然,這種安寧,讓她緊繃了數日的心弦微微鬆動,隨即又湧上更深的焦慮——夜辰在哪裏?他怎麽樣了?
    守衛隊長將他們帶到一座位於宗門深處、環境格外清幽的獨立院落前。“諸位貴客請在此稍作休息,宗主和劍鬥羅冕下正在處理要事,稍後會召見各位。” 他恭敬地行禮後便退下了。
    推開院門,裏麵幹淨整潔,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弗蘭德安排眾人各自休息。朱竹清被小舞扶著坐在一張軟椅上,斷臂的疼痛和連日奔波的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來,但她依舊強撐著,不肯閉眼休息,目光不斷地望向院門的方向。
    時間一點點流逝,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終於,院門被輕輕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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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身著七寶琉璃宗核心弟子服飾、麵容溫和的青年走了進來,對著弗蘭德等人微微頷首:“弗蘭德院長,諸位貴客,宗主和劍鬥羅冕下有請。請隨我來。”
    朱竹清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動作牽動了傷臂,疼得她額角滲出冷汗,但她一聲不吭,隻死死盯著那青年。弗蘭德連忙示意小舞扶好她:“好,有勞帶路。”
    青年引著他們穿過幾重回廊,來到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前。殿門敞開,裏麵光線明亮。邁步進入,一股混合著淡淡藥香和浩瀚魂力波動的氣息撲麵而來。
    大殿中央,夜辰正躺在一張由溫潤白玉雕琢而成的床榻上,周身籠罩在一層柔和的、不斷變幻著七彩光芒的能量之中。那光芒仿佛擁有生命,源源不斷地滋養著他受損的身體。一位身著華貴白色長袍、氣質儒雅溫和、相貌俊朗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玉床邊,他的右手掌心懸浮著一座尺餘高的、通體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七層琉璃寶塔!寶塔緩緩旋轉,塔身散發出令人心醉神迷的瑰麗光輝,那柔和的七彩能量正是從塔尖源源不斷地湧出,注入夜辰體內。
    七寶琉璃塔!天下第一輔助係器武魂!
    眼前這位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正是七寶琉璃宗的當代宗主,寧風致!
    在寧風致身後不遠處,劍鬥羅塵心抱臂而立,如同孤峰峭壁,氣息收斂,但那雙深邃的眼眸開闔之間,依舊有攝人的劍意流轉。他的目光掃過進來的弗蘭德等人,在朱竹清身上停留了一瞬。
    而在大殿另一側的陰影裏,還靜立著一個身形枯瘦、穿著暗金色長袍的老者。老者麵容古拙,眼神渾濁,仿佛行將就木,但當他抬眼望來時,一股如同大地般厚重、深淵般不可測的恐怖氣息一閃而逝,讓弗蘭德等人瞬間感到窒息!骨鬥羅,古榕!
    三位站在大陸頂端的強者齊聚於此!弗蘭德心頭劇震,連忙帶著學生們躬身行禮:“弗蘭德攜史萊克學院學生,拜見寧宗主,拜見劍鬥羅冕下,拜見骨鬥羅冕下!”
    寧風致溫和的聲音響起,如同春風拂過:“弗蘭德院長不必多禮。諸位小友也無需拘束。”他說話間,掌心的七寶琉璃塔光芒依舊穩定地照耀著夜辰。“這位小友傷勢雖重,煞氣反噬傷及髒腑經絡,好在塵心出手及時,護住了心脈本源。我已用七寶琉璃塔之力為他梳理體內紊亂的魂力,滋養受損之處,暫無性命之憂,隻是需要時間靜養恢複。”
    聽到“暫無性命之憂”幾個字,朱竹清一直懸到嗓子眼的心,才猛地落回了實處,緊繃的身體瞬間脫力般晃了一下,被小舞緊緊扶住。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沒讓那瞬間湧上眼眶的酸澀化作淚水,隻是那雙冰冷的貓瞳裏,終於有了一絲微弱的光彩,貪婪地、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玉床上在七彩光芒籠罩下、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經平穩許多的夜辰。
    “多謝寧宗主救命之恩!”弗蘭德感激涕零,再次躬身。他知道,若非七寶琉璃塔這天下第一的輔助之力,夜辰就算被塵心救回來,也極可能留下難以挽回的暗傷。
    “分內之事。”寧風致微微一笑,目光掃過眾人,尤其在朱竹清那明顯折斷的雙臂上停頓了一下,溫言道,“這位小姑娘傷勢也不輕,骨叔,煩請你…”
    他話音未落,陰影裏的骨鬥羅古榕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朱竹清麵前,枯瘦的手指快如閃電,在她雙臂幾處關鍵穴位拂過。朱竹清隻感覺幾道溫和卻無比精純的力量透入斷骨處,劇痛瞬間緩解了大半,錯位的骨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精準複位!
    “小丫頭,忍著點。”古榕的聲音沙啞低沉,如同兩塊石頭摩擦。他動作不停,不知從何處摸出兩片散發著淡淡草木清香的翠綠葉片,啪地一聲拍在朱竹清雙臂的夾板上。一股清涼舒爽的感覺瞬間滲透肌膚,直達骨髓,殘餘的疼痛和腫脹感飛快消退。
    “謝…謝謝前輩。”朱竹清感受著雙臂的變化,低聲說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她的大部分注意力,依舊牢牢係在夜辰身上。
    “好了,斷骨已續,敷上老夫特製的‘續骨草’葉片,靜養十日便可活動,半月後當無大礙。”古榕身形一晃,又回到了陰影裏,仿佛從未移動過。
    寧風致看向弗蘭德,臉上的溫和收斂了幾分,變得鄭重:“弗蘭德院長,關於星鬥大森林中發生的事情,塵心已經大致告知於我。那冥淵組織,行蹤詭秘,手段狠辣,被他們盯上,麻煩極大。”
    弗蘭德心頭一緊,苦澀道:“是,弗蘭德知曉。若非劍鬥羅冕下及時相救,我等…唉。如今已是走投無路,厚顏懇請寧宗主庇護,給孩子們一個容身之所!”他姿態放得很低,為了這些學生,他甘願低頭。
    寧風致擺了擺手:“院長言重了。你們既是塵心帶回來的客人,便是我七寶琉璃宗的客人。更何況…”他的目光落在昏迷的夜辰身上,帶著一絲探究,“這位小友身負奇特武魂,天賦異稟,更引動了冥淵覬覦,此事非同小可。你們便安心在此住下,宗門之內,自有規矩,安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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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寧宗主大恩!”弗蘭德再次深深一禮,心中一塊巨石終於落地。唐三、小舞、奧斯卡也連忙跟著行禮道謝。
    “風致。”一直沉默的塵心忽然開口,聲音清冷,“這小子體內煞氣雖暫時被壓製,但其根源特殊,隱患未除。待他醒來,需徹底查探。”他指的是夜辰的玄龜煞氣。
    寧風致點點頭:“自然。武魂變異,尤其涉及這等凶戾煞氣,確實需要謹慎。”他轉向弗蘭德,“弗蘭德院長,你們一路勞頓,先帶孩子們去安置休息吧。這位小友留在這裏,有七寶琉璃塔之力滋養,恢複更快。”
    弗蘭德知道這是寧風致讓他們先離開的意思,連忙應下:“是,叨擾寧宗主了。”他示意唐三和小舞扶好朱竹清和奧斯卡,準備告退。
    朱竹清看著玉床上依舊昏迷的夜辰,腳下仿佛生了根,挪不動步子。她不想走,她想守在這裏,直到他醒來。小舞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道:“竹清,我們先去安頓吧,夜辰在這裏很安全,有寧宗主和兩位冕下在呢。”
    朱竹清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在小舞的攙扶下,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弗蘭德離開了大殿。臨出門前,她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夜辰蒼白的側臉,才強迫自己轉回頭。
    接下來的幾日,史萊克眾人被安置在宗門深處一座獨立的、環境清幽的客院中。弗蘭德的傷勢在宗門提供的藥物和奧斯卡的香腸幫助下,恢複得很快。朱竹清的雙臂在骨鬥羅的續骨草葉片作用下,疼痛幾乎消失,隻是活動還有些不便,需要靜養。但她大部分時間,都隻是安靜地坐在客院中,望著大殿的方向發呆,沉默得讓小舞都有些擔心。
    直到第三日傍晚。
    夕陽的餘暉給七寶琉璃宗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朱竹清依舊坐在客院石凳上,望著天邊被染紅的流雲。小舞陪在她身邊,輕聲說著話。
    突然!
    一道身影如同風一般衝進了客院!
    “醒了!夜辰醒了!”奧斯卡氣喘籲籲地喊道,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狂喜。
    嗡!
    朱竹清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什麽也聽不見了!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快得完全不像一個雙臂有傷的人!一陣風似的衝出了客院,朝著那座大殿的方向狂奔而去!斷臂處的夾板隨著奔跑晃動,傳來輕微的拉扯感,但她根本感覺不到!
    小舞愣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竹清!你慢點!手!”
    朱竹清充耳不聞。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他醒了!他醒了!
    她衝過大殿前的回廊,甚至忘了通報,直接推開了那扇厚重的殿門!
    殿內,寧風致和塵心都在。白玉床上,籠罩夜辰的七彩光芒已經斂去。夜辰靠坐在床頭,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那雙總是帶著點痞氣或倔強的眼睛已經睜開,雖然還有些虛弱,卻亮得驚人!
    他正和床邊的寧風致說著什麽,聽到動靜,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門口。
    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朱竹清停在門口,胸口劇烈起伏,急促的呼吸讓她幾乎喘不上氣。一路狂奔,發絲有些淩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那雙冰冷的貓瞳裏,此刻翻湧著極其複雜的情緒——巨大的驚喜、如釋重負的鬆懈、壓抑了數日的恐懼和擔憂…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委屈的控訴。
    她看著他,就這麽死死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的樣子刻進靈魂深處。
    夜辰也愣住了。他看著門口那個狼狽又固執的身影,看著她臉上複雜的表情和那雙仿佛承載了太多情緒的眼眸,心底某個角落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澀又柔軟。他張了張嘴,想扯出個平時慣有的痞笑,卻發現喉嚨有些發幹,最終隻化作一聲帶著沙啞的輕喚:
    “竹清…”
    這一聲,如同點燃了引信。
    朱竹清眼中的所有情緒瞬間決堤!她猛地衝了過去,不顧雙臂的夾板,不顧旁邊還有寧風致和塵心,不顧一切地衝到床邊!她想說什麽,想罵他為什麽那麽傻,想問他疼不疼,想告訴他這幾天她有多害怕…可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裏,最終隻化作身體最本能的反應——她揚起那隻沒有受傷的、還能勉強活動的手,緊握成拳,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錘在了夜辰的肩膀上!
    “混蛋!”帶著哭腔的嘶啞聲音終於衝破了喉嚨,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出,瞬間打濕了她蒼白的臉頰和夜辰胸前的衣襟。
    這一拳,包含了太多太多。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是壓抑數日的恐懼爆發,是看到他終於醒來的狂喜,更是對他那句“放他們走,我跟你去”的憤怒和心疼!
    夜辰被這一拳錘得悶哼一聲,牽扯到內腑傷勢,疼得他齜了齜牙。但他沒有躲,更沒有生氣。他看著眼前哭得像個迷路孩子般的朱竹清,看著她洶湧的淚水,看著她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擔憂和委屈,一種前所未有的、滾燙的情緒瞬間填滿了胸腔,驅散了所有的虛弱和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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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伸出剛剛恢複了一點力氣的手臂,輕輕一拉,將那個顫抖的、冰冷的身體,緊緊地、用力地擁入了懷中。
    朱竹清的身體瞬間僵硬,隨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般軟了下來,伏在他懷裏,壓抑了許久的哭聲終於徹底爆發出來,肩膀劇烈地聳動著。這一刻,什麽冰冷偽裝,什麽堅強隱忍,統統崩塌。她隻是一個差點失去最重要同伴的、擔驚受怕了太久的小姑娘。
    溫熱的淚水迅速浸透了夜辰胸前的衣衫,那滾燙的溫度,仿佛直接烙印在他的心上。
    寧風致和塵心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寧風致臉上帶著溫和而理解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塵心冷峻的眉頭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看著夜辰懷中哭得不能自已的少女,又看了看夜辰那雖然虛弱卻異常堅定的眼神,他抱著手臂,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極淡、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夜辰感受著懷中少女的顫抖和滾燙的淚水,下巴輕輕抵在她柔軟的發頂,手臂收得更緊了些。他抬起眼,看向寧風致和塵心,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堅定:
    “寧宗主,冕下,救命之恩,夜辰銘記於心!日後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他頓了頓,低頭看了一眼懷中還在啜泣的朱竹清,感受著她纖細脊背的顫抖,聲音低沉下去,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還有…我會變強。變得很強很強。強到…再也沒人能傷害我在乎的人!”
    懷中的哭聲似乎微弱了一瞬,朱竹清的身體輕輕一顫。
    塵心看著夜辰眼中那如同實質的火焰和決心,抱著手臂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他忽然開口,聲音依舊清冷,卻少了幾分疏離:
    “小子,傷好了,來找我。”
    夜辰猛地抬頭,看向塵心,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劍鬥羅塵心…這是…要指點他?
    寧風致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欣慰的笑意。
    塵心卻沒有再看他,目光轉向殿外沉沉的暮色,仿佛隻是隨口一說。但那句話的分量,卻重逾千斤。
    夜辰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狂喜,鄭重道:“是!冕下!”他低頭,看著懷中終於稍稍止住哭泣、肩膀還在微微抽動的朱竹清,感受著她臉頰殘留的淚痕蹭在自己頸窩的微涼濕意,嘴角終於忍不住,揚起一個真實的、帶著點痞氣又無比溫柔的弧度,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喂,鼻涕蟲,再哭下去,我衣服都要被你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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