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骨頭架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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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骨??”
鬱堯把院子裏的雜草全都處理完之後,回房間拿碗準備去接點羊奶回來,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也沒看到骨頭架子,床上就隻剩下小貓餓的在箱子裏翻來翻去。
王二站在院子裏麵催促:“鬱堯,找到碗了嗎?要不然我先給你拿一個?”
“來了。”
鬱堯隻好先端著碗出去了。
反正隻有骨頭架子把別人嚇傻的份上,倒是不用擔心他出危險。
鬱堯接了兩大碗,滿滿登登的羊奶,小心的端回了回去,倒進鍋裏之後,點燃柴火,讓它慢慢煮著。
“小骨?你不在家嗎?”
鬱堯在房間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就剩下最後一個地方了,鬱堯趴著腰仰頭看向上麵,黑漆漆的閣樓,試探了一下搖搖晃晃的梯子,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頭剛鑽進去,蜘蛛網就糊到了臉上。
鬱堯:“……”
鬱堯呸呸兩聲,然後打開手機手電筒,閣樓不大,一眼就能看清楚。
捂著腦袋蜷縮在箱子前麵的骨架在一片灰撲撲的舊物當中,亮的格外顯著。
“怎麽了?”
鬱堯弓著腰鑽了進去,伸手揮開頭頂上的蜘蛛。
“我……”
鬱堯聽到聲音,反倒是嚇了一跳,猛地一下子站起來了,結果閣樓太低,咣當一聲就撞腦袋了。
“見鬼了?”
“你會說話了?”
骨頭架子眼裏的震驚並不比鬱堯少,自己居然可以說話了。
“鬱堯?”
骨頭架子當時性的喊了一聲名字,雖然還有些沙啞,但確確實實的發出聲來了。
鬱堯握著自己撞疼了的腦袋,舉起手電筒,仔細一照。
然後沉默了。
骨頭架子居然開始長出皮肉了,但它是由內向外長的。
兩個眼珠子塞在眼眶當中,舌頭也伸出來了,緊跟著是一條消化道,自上到下,內髒幾乎已經長全了,但是沒有外麵那層皮肉包裹。
鬱堯:“……”
鬱堯心理素質再怎麽強大,現在也實在有點接受不了。
“你……”
骨頭架子還沒發現自己的變化,此時在燈光的照射下,一低頭才看到胸腔當中的心髒,正一下下的跳動著,甚至能看清楚血液在血管當中的每一次流動。
“……”
一人一骨頭架子,同時沉默了很長時間。
骨頭架子想要像以前一樣伸手去抓鬱堯的手臂,但是又害怕把人嚇到,手伸到半空就停了下來:“我會長出來皮肉的!!!!”
鬱堯張嘴想說些什麽,但發現說什麽都很無力,最後隻能默默的歎了口氣:“先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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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堯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門窗窗簾全都關好拉好。
骨頭架子知道自己這副樣子,確實有些嚇人,呆愣愣的站在距離鬱堯3米遠的地方,不敢靠近。
鬱堯打開鍋蓋看了一眼剛才的羊奶已經煮沸了,盛了一些在小碗當中,等下晾涼了就可以喂給小貓了。
鬱堯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大腦總算是平靜了一些:“怎麽回事?”
001忍不住給他豎了兩個大拇指:“你有這種心理承受能力,怪不得這個特殊任務要你來做呢,換成正常人,看見這一幕早就嚇瘋了。”
鬱堯其實也很想哭。
骨頭架子舉起了一隻握在手裏的一個翠綠色的簪子:“你對這個有印象嗎?”
鬱堯看了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沒有,你從哪裏找到的?”
“就在閣樓的那個箱子裏麵,這是我母親的舊物。”
鬱堯因為過於驚訝,聲音都變了調:“嗯?”
骨頭架子非常主動的拿衣服把自己裹了起來,戴上口罩和墨鏡:“我恢複了一些記憶,但並不是全部的,我隻知道我後麵去打仗了,但具體是怎麽死的就不清楚了。”
“那既然它是你母親留下的東西,為什麽會在我姥姥家?”
“還有,你叫什麽名字?”
鬱堯對於這個問題,已經好奇很久了,之前因為骨頭架子沒有記憶,他也不知道兩次意識回到過去,也都沒能成功探聽到。
“靳修厲。”
名字在口腔當中轉了一圈:“靳修厲。”
“是我。”
“你就是那位奪得無數戰役勝利,最後死在戰場上的無名將軍。”
“曆史上你的記載並不多,我們都很努力的想要找到你,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把你做過的事情告知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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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厲:“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難道不害怕嗎?”
鬱堯對此非常樂觀:“連一個骨頭架子我都能接受,更何況你現在已經逐漸變成人了,說不定明天一早你的身體就已經完全長好了。”
扯來扯去,差點忘了,剛開始的問題:“那個簪子是怎麽回事?”
靳修厲看著手中翠綠色的簪子,無數的複雜的記憶衝擊著他大腦疼的仿佛想要炸開:“我有一個奶娘也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我剛才在閣樓上麵看到你姥姥的照片了,和我那位奶娘有幾分相似,或許就是她傳下來的。”
鬱堯盯著靳修厲就露在外麵的白色頭骨:“所以說……我們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經有羈絆了。”
靳修厲現在瘋狂的想要擁抱住麵前的人,心髒跳動的速度逐漸加快,身體不再像剛開始那樣輕飄飄的,隨時都會散架,而是逐漸恢複力氣,肌肉在修複身體,將骨節之間全部連接起來。
鬱堯接過簪子,手感冰涼細膩。
突然又是一陣極其熟悉的暈眩感,鬱堯沒有抗拒,默默的閉上眼睛,一直等到強烈的擠壓感消失。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是在一片黃沙地當中,一個人影四肢攤開躺在地上。
盡管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但當看清楚的時候,胸腔還是忍不住一陣劇烈的起伏。
靳修厲偏頭咳出一口血沫,因為長期沒有幹淨的水資源,聲音已經沙啞的說不出話來了。
“沒想到最後陪我一段的,居然是你。”
鬱堯蹲下身體,企圖擦去他臉上的血汙,但是指尖卻是輕飄飄的穿了過去。
靳修厲再次看向不知疲倦將火熱陽光灑向大地的太陽,沉重的鎧甲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濃厚的血腥味積壓在喉腔當中,身體已經沒有任何移動的力氣了。
他單槍匹馬的闖進敵人的大本營當中,斬下敵軍頭顱,在逃出來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
“我要死了。”
“雖然沒見過你,但相識一場就是緣分。”
一滴滾燙的眼淚砸在幹裂的唇瓣上麵。
鹹鹹的。
“我記住……”
你的味道了……
靳修厲胸腔大幅度的起伏了一下,唇角帶著釋然的笑,緩慢的閉上了眼睛,風卷著塵土將他的屍體掩蓋起來。
鬱堯摁壓著悶痛的胸口,身體向後退了一步,腰靠在凸起的椅背上麵。
“怎麽了?”
靳修厲已經來不及顧及自己的身體了,下意識的就伸手將人抱住。
鬱堯抱住靳修厲的腰,把腦袋埋進他胸口當中,但又不敢太過於用力,害怕把剛長出來的心肝脾肺不小心給戳破了。
鬱堯又被自己這無厘頭的念頭給逗笑了,眼角還掛著,沒有來得及拭去的淚。
靳修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更是擔心:“到底怎麽了?”
鬱堯:“你在恢複意識之後,為什麽非要找到我?還跑了那麽遠的距離,找到我家來。”
靳修厲也很疑惑,那時候他的意識還不是很清醒,一切都跟隨著本能活動一開始甚至不知道該怎麽把自己拚起來,來來回回的嚐試了很多遍。
“不知道,是你的味道喚醒我的,我醒來之後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你,找到這個味道的源頭,可是下雨了,味道被衝的很淡很淡,我不停的走啊走。”
“我很幸運,最後還是成功找到了你家。”
鬱堯仰著腦袋下意識的要親一口,但及時刹住了車,還是等完全長好之後再親吧。
“我知道為什麽。”
“因為我們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了,你還沒有恢複那段記憶,等你想起來之後就知道為什麽一定要找到我了。”
回到過去的是鬱堯,並不是原主,骨頭架子醒來感受到的味道也是鬱堯。
靳修厲:“我有預感,我很快就能完全的長出皮肉。”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祭拜姥姥吧。”
冥冥之中,一直有東西在推著他們前進,讓他們來到這裏,找到閣樓,發現那枚簪子,恢複記憶之後,身體的皮肉開始填充。
鬱堯很快的就把自己安撫好了,非要靳修厲把衣服給脫了之後,觀察皮肉到底是怎麽生長出來的。
靳修厲實在拗不過她,隻好把衣服全都給脫掉了,此時,內髒外麵已經有很薄的一層肌肉了,血管開始在皮肉當中延伸。
鬱堯眼睛都瞪大了。
人體居然那麽複雜。
當然,鬱堯最關注的地方還是……
鬱堯不著痕跡的把視線不停的往下移,眼睜睜的看著一點點長出來。
鬱堯倒吸一口涼氣:“這能搞死我吧!!!”
靳修厲:“……”
“不會的,不大。”
靳修厲麵無表情的胡說八道。
鬱堯:“……”
“花!!!”
001:“申請了,申請了!!!兩箱!!你的金手指也在審批當中了,我幫你走走後門。”
“花!我愛你!!!”
001:“這還是算了吧,一個人的愛是沒有結果。”
鬱堯:“我發現你長出來腦子之後更是不做人事兒了,你管這叫不大,那我的算什麽?”
靳修厲眼睛一眯,想到兩人一塊洗澡的時候看到的東西。
“可愛。”
鬱堯一腳把人踹開。
總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屋裏小貓扯著嗓子嚎著,它已經聞到奶的味道了,但是就是找不到在什麽地方,已經快要餓扁了。
鬱堯端著小碗爬上床,放到紙箱當中。
小貓來回聞了幾圈之後,一腦袋紮進羊奶當中,伸出舌頭啪嗒啪嗒的舔著溫熱的奶水,順著食管流入胃中,整隻貓都變得暖和起來。
小貓胃口不大,喝了一半的奶就喝不下了,嘴角還沾著一層白沫,小小的打了個嗝之後把自己蜷縮進衣服當中,美美的閉上眼睛睡覺了。
“鬱堯。”
靳修厲身上的皮肉是真的長得很快,幾乎隻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覆蓋全身了,赤裸著身體爬上床,從背後摟住鬱堯的腰,用下巴去蹭鬱堯的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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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膚與肌膚貼在一起的感覺是沒有辦法比擬的。
鬱堯看著麵前這張冷硬的帥臉,沒忍住,扭頭親了一口。
又揉了揉靳修厲的腦袋,因為頭發還沒有長出來,摸起來光溜溜的。
靳修厲怎麽可能隻滿足於這一個淺嚐輒止的親吻?
在作為骨頭架子的時期,他不知道已經強忍了多少次了,現在終於擁有皮肉變回人了,雖然身體一時之間多了那麽多負擔,還有些不適應,但這一點都不影響他此時的耍流氓。
靳修厲胡亂的親著,可以說是一點吻技都沒有,全憑一股蠻力。
鬱堯歎了口氣,跨坐在靳修厲健壯的腰腹之上,一隻手撐在他的胸口:“連親都不會親。”
靳修厲指尖不斷的在鬱堯腰上磨蹭著,神情帶著明顯的急躁。
鬱堯緩緩的俯下身體,輕柔的吻落在抿起的唇角處:“我教你。”
……
……
001表示,少兒不宜,馬賽克保護。
……
……
靳修厲勉強把自己塞進衣服當中,鬱堯做的那副身體,為了省事,個頭並不大,所以就導致衣服碼數也偏小。
鬱堯看著被勒的緊緊繃繃的褲子,捂著自己的腰,從床上爬起來:“明天我們就去鎮上給你買新衣服。”
要不是定好了,等下要去祭拜,恐怕這一胡鬧就是要到晚上了。
墳墓在山上,鬱堯準備了些吃的,喝的香燭之類的東西,循著記憶當中的路線朝山上走。
因為記憶太過於模糊,走錯了好幾個,才終於找到。
鬱堯腰酸腿疼:“姥姥,我來了。”
鬱堯看著墓碑上麵笑得和藹可親的老人,伸手將上麵濺到的泥土擦幹淨。
風吹動枯枝,堅守在上麵的最後一片落葉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