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跟上,去清理一些聒噪的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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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煞入體,以殺證道。”
子書玄魘的話如同冰錐,刺入花見棠的耳膜。那縷精純卻冰寒刺骨的幽暗能量在她經脈中遊走,所過之處,原本溫和的靈力如同遇到天敵般劇烈震顫、潰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尖銳的、仿佛能撕裂靈魂的痛楚和一種……對殺戮與毀滅的原始渴望!
“呃啊——!”花見棠慘叫一聲,蜷縮在地,渾身冷汗淋漓,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這力量太霸道,太邪惡!與她所知的任何修煉法門都背道而馳!
子書玄魘站在結界外,金色的眼瞳平靜無波地看著她痛苦掙紮,沒有絲毫動容。
“忍住。若連這點煞氣都承受不住,你便沒有資格跟隨在本王身邊。”他的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情感,“想想雷烈,想想黑煞教,想想那些覬覦‘他’的人。沒有力量,你連站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他的話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花見棠的心上。雷烈獰笑的臉,黑煞教陰邪的毒鏢,小白(玄魘)失控時那雙赤紅的眼瞳……一幕幕畫麵在她腦海中閃過。
是啊,沒有力量,她什麽都不是!連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都護不住!
強烈的屈辱和不甘混合著經脈被撕裂的劇痛,化作一股狠勁!她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口中彌漫開鐵鏽般的血腥味,強行引導著那縷在她體內橫衝直撞的煞氣,按照一個極其粗暴、簡單的路線運轉——那並非任何已知的功法,更像是子書玄魘憑借本能,為她開辟的一條……獨屬於煞氣的通行路徑!
過程如同酷刑。每一次運轉,都像是用燒紅的烙鐵熨燙著她的經脈和靈魂。她的意識在劇痛和那股滋生的毀滅欲望中浮沉,幾次險些徹底迷失。
子書玄魘始終冷眼旁觀,隻在她的意識即將被煞氣徹底吞噬的臨界點,才會彈出一縷更加精純的力量,如同冰冷的針,刺醒她的神智。
“守住本心。煞氣是刀,你才是執刀之人。”他偶爾會吐出幾句冰冷的提點。
不知過了多久,當花見棠幾乎要虛脫昏厥時,那縷煞氣終於被她強行煉化了一絲,化作一股微弱卻凝實、帶著冰冷死寂氣息的灰色能量,沉澱在她的丹田。而更多的煞氣,則潛伏在她經脈深處,蠢蠢欲動。
劇痛稍減,但一種冰冷的、看待萬物都帶著審視與漠然的心態,卻悄然滋生。
她抬起頭,看向結界外的子書玄魘,眼神裏少了幾分之前的恐懼和依賴,多了幾分陌生的冰冷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戾氣。
子書玄魘對上她的目光,金色的眼瞳裏似乎閃過一絲極淡的滿意。
“很好。”他淡淡評價,“今日到此為止。明日繼續。”
接下來的日子,變成了重複的折磨與煎熬。
每天,子書玄魘都會引來葬骨淵中精純的煞氣,注入花見棠體內,逼迫她煉化。他不再提供任何庇護,任由她在煞氣侵蝕的痛苦和心神失守的邊緣掙紮。隻有在花見棠快要撐不住時,他才會出手,用更強大的力量強行穩住她的狀態,然後繼續。
花見棠的修為在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提升”著。她的靈力被煞氣逐漸同化、取代,丹田內那團灰色的能量越來越濃鬱。她的氣息也變得冰冷、晦澀,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意。
她不再輕易流露出情緒,眼神大多時候是沉寂的,偶爾掠過一絲令人心悸的寒光。她開始習慣於這種力量帶來的冰冷和強大感,甚至……有些沉迷於那種執掌生死(煞氣對生靈的克製)的錯覺。
子書玄魘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裏,並未阻止,隻是偶爾在她吸收煞氣時,會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眼底那絲滋生的戾氣。
這天,花見棠剛剛結束一次煉化,正閉目調息,鞏固那新增的、帶著死亡氣息的力量。忽然,她察覺到結界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能量波動。
她猛地睜開眼,眼中灰芒一閃而逝。
隻見子書玄魘站在深淵一側的崖壁前,那裏不知何時,竟被他用力量開辟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洞口幽深,裏麵隱隱傳來鎖鏈拖曳的沉重聲響,以及一種……讓花見棠體內煞氣都為之躁動的、更加古老純粹的黑暗氣息!
“過來。”子書玄魘頭也不回地命令道。
花見棠起身,走出結界。越靠近那洞口,她體內的煞氣就越是活躍,仿佛遇到了同源之物,歡呼雀躍,卻又帶著一絲本能的敬畏。
她跟著子書玄魘走進洞口。裏麵是一條向下的石階,牆壁上刻滿了扭曲的、散發著不祥紅光的古老符文。空氣中彌漫著萬年不化的陰冷和一種……仿佛被囚禁了無數歲月的怨毒與不甘!
石階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石窟。
石窟中央,矗立著一座高達數丈的黑色祭壇!祭壇的樣式,與之前在蜃淵島沉沒的那座,有七八分相似,但更加完整,也更加……邪惡!祭壇周圍,纏繞著無數粗大的、閃爍著幽光的黑色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沒入石窟四周的黑暗之中,仿佛囚禁著什麽。
而在祭壇的正上方,懸浮著一柄通體漆黑、造型古樸猙獰的長槍!
那長槍沒有任何光華,卻散發著一種吞噬一切光與熱的極致黑暗!槍身纏繞著實質般的怨念與煞氣,僅僅是看上一眼,花見棠就感覺自己的神魂都要被吸攝進去!她體內的煞氣在這長槍麵前,溫順得像隻家貓!
這是……什麽兵器?!竟有如此恐怖的威勢!
子書玄魘走到祭壇前,仰望著那柄黑色長槍,金色的眼瞳裏,流露出一種複雜難明的情感,似是懷念,似是憎惡,又似是……一種絕對的掌控。
“寂滅。”他輕聲喚道。
仿佛回應他的呼喚,那柄名為“寂滅”的長槍微微震顫了一下,周圍纏繞的怨念煞氣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發出令人牙酸的鎖鏈摩擦聲。
子書玄魘伸出手,試圖去觸碰那柄長槍。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槍身的瞬間——
“轟!!!”
整個石窟猛地一震!祭壇周圍那些黑色鎖鏈驟然繃緊!無數淒厲、怨毒、充滿了無盡恨意的嘶吼與詛咒,如同實質的音波,從四麵八方的黑暗中爆發出來,瘋狂地衝擊著子書玄魘的心神!
“叛徒!!!”
“玄魘!你不得好死!!”
“禁錮吾等萬載!吾要噬你血肉!吞你魂魄!!”
“殺!殺!殺——!!!”
那些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帶著積攢了萬古的怨氣,足以讓任何心智不堅者瞬間瘋狂!
子書玄魘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周身的幽暗氣息劇烈波動起來,眼底再次隱隱泛起了赤紅之色!
是那些被囚禁在此地的……古老怨魂?!它們在反抗他!在刺激他體內那毀滅的本能!
花見棠站在入口處,被那恐怖的怨念衝擊波及,隻覺得頭痛欲裂,體內剛剛煉化的煞氣幾乎要失控暴走!她看著子書玄魘那再次出現失控征兆的狀態,心髒狂跳!
不行!不能再讓他失控!
幾乎是本能反應,她不顧那恐怖的怨念衝擊,猛地向前衝了幾步,對著祭壇方向,用盡所有力氣,再次喊出了那個名字:
“小白——!穩住心神!!”
她的聲音,在無數怨魂的咆哮中,顯得如此微弱。
但就是這微弱的聲音,如同投入沸騰油鍋的一滴水,讓子書玄魘周身狂暴的氣息猛地一滯!
他眼底那抹赤紅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冰冷和……暴怒!
“聒噪!”
他猛地轉頭,那雙金色的眼瞳不再是看向花見棠,而是掃向石窟四周的黑暗!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純粹的妖王威壓,如同宇宙初開時的黑暗,轟然降臨!
“本王麵前,也敢放肆?!”
“鎮!”
一個“鎮”字吐出,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
那些瘋狂咆哮的怨魂嘶吼聲,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扼住,瞬間戛然而止!整個石窟內肆虐的怨念煞氣,如同溫順的綿羊,被強行壓製、收攏,重新歸於沉寂!隻有那祭壇上的黑色長槍“寂滅”,依舊靜靜地懸浮著,仿佛剛才的一切都與它無關。
子書玄魘緩緩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那柄長槍,眼神恢複了絕對的冰冷和掌控。他伸出手,這一次,毫無阻礙地,握住了“寂滅”的槍杆!
在他握住長槍的瞬間,一股莫名的契合感油然而生。槍身微顫,發出愉悅的嗡鳴,仿佛沉睡的凶獸,終於等來了它的主人。
他隨手一揮。
沒有動用任何力量,僅僅是槍鋒劃過空氣,前方的空間便出現了一道細微的、久久無法彌合的黑色裂痕!
子書玄魘撫摸著冰冷的槍身,感受著其中沉睡的毀滅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這才轉過身,看向還僵在原地的花見棠。
“看清楚了?”他問,聲音依舊沒什麽溫度,但那雙金色的眼瞳裏,卻似乎多了一絲之前未曾有過的……東西。
“這才是,力量。”
花見棠看著他那手持寂滅、仿佛執掌死亡的身影,看著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絕對強大,再感受著自己體內那微弱得可憐的灰色煞氣,一種前所未有的渺小感和……渴望,在她心中瘋狂滋生。
她用力點了點頭。
看清楚了。
她想要……這樣的力量!
子書玄魘將她的眼神變化盡收眼底,不再多言,握著寂滅,轉身朝著石窟外走去。
“跟上。該去……清理一些聒噪的蟲子了。”
葬骨淵底,煞氣如墨。
子書玄魘手持寂滅,槍尖垂地,劃破堅硬的岩石,發出令人心悸的摩擦聲。他走在前麵,銀發在濃鬱的煞氣中依舊流淌著冷光,步伐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踏碎一切的決絕。
花見棠跟在他身後三步之遙。體內新煉化的灰色煞氣自行運轉,抵禦著周圍蝕骨的陰寒。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沉寂,也更加銳利,像淬了冰的刀鋒。子書玄魘那句“清理蟲子”,讓她明白,黑煞教的人,還是找來了。
果然,剛走出葬骨淵的範圍,踏入一片相對開闊的黑色穀地,前方煞氣翻湧,十幾道身著黑袍、周身纏繞著灰黑色煞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攔住了去路。
為首一人,身形幹瘦,眼眶深陷,瞳孔是詭異的純黑色,沒有一絲眼白。他手中握著一柄白骨法杖,杖頂鑲嵌著一顆不斷扭曲、發出痛苦哀嚎的骷髏頭。其氣息陰冷晦澀,赫然是築基後期,甚至隱隱觸摸到了金丹的門檻!
“嘖嘖嘖……果然在這裏。”那黑煞教首領發出夜梟般的怪笑,純黑的瞳孔貪婪地掃過子書玄魘,尤其是在他手中的寂滅槍上停留了許久,最終,那令人不適的目光落在了花見棠身上。
“看來傳言不虛,妖王玄魘……當真重現世間,還帶著個……有趣的小丫頭。”他舔了舔烏黑的嘴唇,“將妖王本源和那柄魔槍交出,本座或可考慮,留你這小姘頭一個全屍。”
他身後的黑煞教徒發出陣陣怪笑,煞氣翻湧,凝聚成各種猙獰的鬼影,朝著兩人壓迫而來。
子書玄書玄魘金色的眼瞳裏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看一群嘰喳的麻雀。他甚至懶得回應,隻是微微側頭,對身後的花見棠吐出兩個字:
“看著。”
話音未落,他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是簡單的一步踏出。
然而這一步,卻仿佛縮地成寸,瞬間跨越了數十丈的距離,出現在了那黑煞教首領的麵前!速度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極限!
黑煞教首領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純黑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看到一點冰冷的黑色槍尖,在他的視野中急速放大!
“噗嗤!”
一聲輕響,如同熱刀切入牛油。
寂滅槍輕而易舉地刺穿了他倉促間凝聚的煞氣護盾,洞穿了他的眉心!
那黑煞教首領臉上的表情凝固在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之中,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寂滅槍上蘊含的恐怖毀滅之力,已經瞬間湮滅了他所有的生機!連同他杖頂那顆哀嚎的骷髏頭,也一同化為了飛灰!
秒殺!
築基後期,觸摸金丹門檻的強者,在他麵前,如同紙糊!
直到那首領的屍體軟軟倒地,他身後的那些黑煞教徒才反應過來,發出驚恐的尖叫,如同炸窩的馬蜂,各種陰邪法術、淬毒法器,不要命地朝著子書玄魘傾瀉而去!
子書玄魘甚至沒有回頭。
他隻是手腕微轉,寂滅長槍劃出一道優美的、冰冷的黑色弧線。
槍鋒過處,空間仿佛都被割裂!那些洶湧而來的法術、毒鏢、鬼影,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觸碰到黑色弧線的瞬間,便無聲無息地湮滅、消散!
沒有爆炸,沒有衝擊。
隻有絕對的、不容置疑的……抹除。
緊接著,那道黑色弧線如同死亡之環,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不——!”
“饒命……”
驚恐的求饒聲戛然而止。
十幾名黑煞教徒,保持著前衝或施法的姿勢,僵立在原地。下一秒,他們的身體如同風化的沙雕,從被黑色弧線掃過的部位開始,寸寸碎裂,化作最細微的塵埃,消散在空氣中。
連一滴血,一絲殘魂,都未曾留下。
整個穀地,瞬間恢複了死寂。
隻有空氣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餘波,和那彌漫開的、更加濃鬱的死亡氣息,證明著剛才這裏發生過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子書玄魘持槍而立,銀發白衣,纖塵不染。他緩緩轉過身,看向站在原地的花見棠。
“看清楚了?”他問,語氣依舊平淡。
花見棠站在那裏,渾身冰涼。
她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他的強大,那種視眾生如螻蟻、彈指間灰飛煙滅的絕對力量。
也看清楚了……殺戮的本身。無關正義邪惡,隻是純粹的……毀滅。
她體內那點因為煉化煞氣而滋生的微弱戾氣,在這真實的、血腥(雖然無血)的殺戮麵前,顯得如此可笑和渺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冰冷,和對力量本質更加清醒的認知。
這不是遊戲。這是你死我活的修羅場。
她用力點了點頭,聲音因為剛才那震撼的一幕而有些幹澀:“看清楚了。”
子書玄魘不再多言,收起寂滅,繼續向前走去。
花見棠默默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在荒涼的黑岩山脈中。所過之處,妖獸蟄伏,邪祟退避。
幾天後,他們來到了一處位於山脈邊緣、靠近人類城鎮的隘口。
子書玄魘停下腳步,望著遠處那座隱約可見的、比磐石鎮規模大了數倍的城池輪廓。
“前方,‘流雲城’。”他開口道,“人族修士聚集之地,亦有……本王所需之物。”
他轉過身,金色的眼瞳落在花見棠身上,帶著一種審視。
“你之煞氣,初具雛形,但駁雜不純,心性未定。需經實戰磨礪,見血淬心。”
花見棠心中一緊。實戰磨礪?見血淬心?
“本王會封印你體內大半煞氣,隻留煉氣三層修為。”子書玄魘語氣不容置疑,“入流雲城,自行生存,磨礪己身。一月為期。”
封印修為?獨自入城?生存一月?
花見棠臉色微變。流雲城不比磐石鎮,那裏勢力盤根錯節,規矩更多,但也更加危險。以煉氣三層的修為進去,無異於羊入狼群!
“若……若我做不到呢?”她忍不住問。
子書玄魘金色的眼瞳裏沒有任何情緒,隻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那便……死在城裏。”
說完,他抬手,一道幽暗的符印打入花見棠丹田。花見棠隻覺得周身力量瞬間被抽空,體內那團灰色的煞氣被強行壓縮、禁錮,隻剩下微弱的一絲在經脈中流淌,修為氣息赫然跌落至煉氣三層!連帶著她的臉色也蒼白了幾分,仿佛真的成了一個修為低微、營養不良的散修。
“此符亦會遮掩你身上與本王的因果牽連。”子書玄魘淡淡道,“一月後,若你還活著,來城西‘斷魂崖’尋我。”
他不再看她,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幽影,消失在了旁邊的山林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空曠的隘口,隻剩下花見棠一人。
山風凜冽,吹動她單薄的衣衫。她感受著體內那微不足道的力量,看著遠處那座如同巨獸匍匐的流雲城,一股巨大的壓力和孤立無援的寒意,瞬間將她籠罩。
她知道,這不是考驗。
這是……生存。
要麽在殺戮與掙紮中淬煉成鋼,要麽……如同子書玄魘所言,悄無聲息地死在某個無人角落。
她用力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抬起頭,望向流雲城的方向,眼中最後一絲猶豫和軟弱被強行壓下,隻剩下冰冷的決然。
她邁開腳步,朝著那座未知而危險的城池,一步步走去。
背影單薄,卻挺得筆直。
如同一株在絕境中,也要頑強刺破凍土的……冰棱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