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噬空吞墟衍歸寂,離火焚沙溯遺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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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視界邊緣,混沌風暴眼。
凝固!絕對的凝固!
歸墟古道虛影降臨的刹那,整個混沌風暴仿佛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獄!狂暴的引力潮汐、飛旋的空間碎片、乃至黑洞本身那吞噬萬物的偉力波動,都在那流淌著粘稠死氣的古老門戶虛影散發的終極寂滅氣息下,陷入了短暫的……遲滯!
三道身披猙獰骨甲、眼眶燃燒幽綠魂火的噬魂骨衛,如同自九幽深淵爬出的索命惡鬼,踏著凝固的時空,自那門戶虛影中一步邁出!冰冷、死寂、帶著純粹殺戮意誌的恐怖威壓,如同三座無形的冰山,轟然砸落,死死鎖定下方那團艱難支撐著灰金道域的……紀塵道種!
“吼——!”
無聲的咆哮在道種核心炸響!紀塵的意識在骨衛降臨的恐怖威壓下劇烈震顫!新生的噬空道域雛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薄冰湖麵,劇烈震蕩、哀鳴!構成道域壁壘的無數細微切割道紋明滅不定,隨時可能崩潰!他剛剛燃盡道種根基開辟的立身之地,在墟殿真正的殺戮兵器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逃?無處可逃!黑洞世界是絕壁,歸墟古道是死門!戰?以初生道域硬撼三尊墟殿骨衛?無異於螳臂當車!
絕境!比黑洞吞噬更深的絕境!
然而,就在這意識即將被絕望徹底吞沒的刹那,道種深處那點被雲曦道情花最後意念點燃的、永不屈服的凶性,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星,轟然爆燃!
“吞!!!”
紀塵殘存的意誌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不再有任何猶豫!不再有任何保留!噬空道域的核心——那點灰金光核——猛地向內坍縮到極致!隨即……如同超新星爆發般……瘋狂向外擴張!擴張的不是能量,而是……吞噬的意誌!
嗡——!!!
整個灰金道域雛形瞬間化為一個無形的、貪婪到極致的……吞噬旋渦!目標——不是骨衛!而是……那三道骨衛降臨瞬間,從歸墟古道虛影中逸散而出的、粘稠如墨、散發著終極枯寂與衰敗意境的……歸墟死氣!
嗤嗤嗤——!!!
粘稠的歸墟死氣如同附骨之蛆,瞬間被道域的吞噬旋渦捕捉、撕扯、卷入!這死氣蘊含著超越黑洞湮滅的腐朽法則,甫一接觸,便瘋狂侵蝕、凍結道域壁壘的切割道紋!灰金道域劇烈震蕩,表麵無數道紋瞬間黯淡、凍結、甚至開始崩解!劇痛如同億萬冰錐刺入紀塵意識核心!
“找死!”為首骨衛眼眶魂火猛地一跳,冰冷的神念震蕩虛空。它顯然沒料到這螻蟻竟敢主動吞噬歸墟死氣!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然而,紀塵根本無視這嘲諷!他全部的意誌都沉浸在吞噬與煉化之中!噬空道域的核心光核瘋狂運轉,新生的道紋在歸墟死氣的侵蝕與凍結下艱難掙紮、扭曲、變形!但就在這瀕臨崩潰的邊緣,一種源自吞噬本能的、更深層次的……解析與……烙印……正在強行進行!
歸墟死氣那凍結時空、腐朽萬物的本質法則結構,在道域核心光核的瘋狂解析下,如同被強行剝開的洋蔥,一絲絲、一縷縷地被剝離、拆解!其核心深處,那一點代表“寂滅終焉”的法則印記碎片,竟被噬空道域的吞噬本源……強行撕扯、同化!
嗡!
道域核心光核猛地一亮!其灰金色的光芒中,悄然染上了一絲……深邃、粘稠、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紅!構成道域壁壘的切割道紋,在歸墟死氣的侵蝕與同化下,形態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邊緣不再僅僅是鋒銳的切割,而是多了一種……腐朽、凋零、吞噬生機的……歸寂屬性!
嗤啦!
一道被吞噬旋渦強行撕扯、煉化、烙印了部分歸墟死氣法則的灰紅道紋,如同被淬毒的利刃,猛地從道域壁壘中探出,帶著一股腐朽切割的詭異氣息,狠狠斬向距離最近的一名骨衛!
那骨衛眼眶魂火一閃,骨爪隨意抬起,帶著凍結時空的枯寂死意,迎向那道灰紅道紋!
噗!
預想中的法則湮滅並未發生!灰紅道紋斬在骨爪之上,並未被瞬間凍結崩碎,反而如同附骨之蛆般……粘附了上去!道紋中蘊含的歸寂之力瘋狂侵蝕著骨爪表麵的枯寂符文!雖然強度遠遜,卻帶著一種……同源相食的詭異特性!骨爪表麵的枯寂光澤竟被那灰紅道紋……強行“啃噬”掉了一絲!
“嗯?!”骨衛發出一聲驚疑的意念波動!它顯然沒料到這螻蟻的道域之力竟能侵蝕它的骨甲!
“殺!”為首骨衛不再猶豫,冰冷指令下達!三道骨衛同時出手!三道凝練到極致、足以凍結星辰本源的枯寂死光,如同來自九幽的審判之矛,無視空間阻隔,狠狠刺向灰金道域的核心!
轟——!!!
三道死光同時命中!灰金道域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劇烈震蕩!構成壁壘的無數道紋瞬間崩斷大半!道域範圍急劇收縮!核心光核光芒黯淡如風中殘燭!紀塵意識劇痛欲裂,瀕臨潰散!
然而,就在道域即將徹底崩解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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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那三道刺入道域的枯寂死光,其蘊含的精純枯寂死意,竟被道域核心那點沾染了暗紅歸寂之力的光核……強行捕捉、撕扯、吞噬!如同饑餓的鯊魚嗅到了血腥!
噗!噗!噗!
三道死光如同被無形的巨口咬住,能量被瘋狂抽離、吞噬!灰金道域在崩潰邊緣,竟借著吞噬骨衛攻擊的能量……強行穩住了形態!雖然依舊搖搖欲墜,卻如同打不死的蟑螂,頑強地存續著!
“混賬!”骨衛驚怒!它們的攻擊非但沒能摧毀目標,反而成了對方續命的資糧?!這詭異的道域……竟能吞噬同化它們的枯寂之力?!
為首骨衛眼眶魂火暴漲!它猛地抬手,骨爪掌心一枚流淌著暗金符文的骨刺驟然凝聚!一股遠超之前的、帶著歸墟古道本源的……寂滅之矛……即將爆發!
紀塵道種核心警兆狂鳴!這一擊……擋不住!
始源之界,死寂沙海深處。
赤金色的焚滅領域如同移動的熔爐,在無邊灰白沙海中緩緩推進。領域所過之處,沸騰的源晶沙浪如同遇到天敵般瘋狂退避,留下一片被焚滅之力淨化、呈現出暗沉琉璃光澤的“真空”地帶。
阿焱立於領域中心,周身沐浴在玉鐲散發的離火神輝之中。破碎的道體在離火本源滋養下飛速愈合、強化,肌膚表麵流淌著赤金色的火焰道紋,雙眸中金紅光芒如同實質火焰燃燒。涅盤劫炎與離火本源交融流轉,每一次呼吸都帶起灼熱的氣浪,將周圍粘稠的死寂寒氣強行排開。
她不再奔逃,而是主動探索這片死寂的世界。手腕玉鐲傳來陣陣溫熱的脈動,仿佛在指引方向。隨著深入,她發現灰白沙礫之下,並非純粹的晶體。偶爾會露出一些巨大、扭曲、被半掩埋的……金屬殘骸!這些金屬呈現出一種極其古老的暗沉色澤,表麵布滿腐蝕的孔洞與奇異的幾何刻痕,顯然不屬於這個時代。
“這是……”阿焱蹲下身,指尖離火繚繞,輕輕拂開一片沙礫。下方露出一塊巨大的、斷裂的金屬板,邊緣鋒利如刃,其上銘刻著一幅殘缺的……壁畫!
壁畫線條粗獷古拙,描繪著一場難以想象的戰爭:無數形態各異的生靈有的如巨獸,有的如光人,有的則完全超出認知)駕馭著星辰般的巨艦,與鋪天蓋地的、由粘稠黑暗與扭曲觸須構成的恐怖存在形態竟與墟殿骨衛有幾分神似)激烈交戰!戰場背景是破碎的星河與燃燒的恒星!壁畫一角,刻著一個被無數星辰環繞、卻被黑暗觸須貫穿撕裂的……巨大環狀符號!
枯環?!阿焱瞳孔驟縮!這壁畫……記載著遠古時代對抗墟殿或其前身)的戰爭?!
嗡!
就在她心神劇震的刹那,手腕玉鐲猛地一顫!一股強烈的、帶著悲愴與警示意味的意念波動,穿透了玉鐲的守護,狠狠刺入她的意識深處!
是紀塵!是紀塵在黑洞邊緣遭遇致命危機時,那瀕臨湮滅的絕望意念,通過道情花殘留的微弱聯係……跨越了無盡時空……傳遞而來!
“紀塵!”阿焱猛地站起,眼中金紅火焰爆燃!焚滅領域隨之劇烈波動!她感應到了!感應到了那吞噬一切的黑暗,那冰冷刺骨的殺意,那……歸墟古道的氣息!
“墟殿……骨衛……歸墟……”破碎的意念碎片在她腦中翻騰。憤怒與焦急如同火山噴發!她必須做點什麽!
嗡——!
玉鐲再次爆發出璀璨光華!這一次,並非離火攻擊,而是……共鳴!玉鐲核心那點赤金神芒劇烈搏動,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掃過腳下那片殘破的金屬壁畫遺跡!
嗤嗤嗤——!
金屬壁畫上那些殘缺的幾何刻痕,在玉鐲波動掃過的瞬間,竟如同被激活的電路,亮起了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能量紋路!一股塵封了億萬載、微弱卻堅韌不屈的……守護意誌……從遺跡深處……悄然蘇醒!
緊接著!
轟隆——!
阿焱前方不遠處的灰白沙海猛地向下塌陷!一個巨大的、邊緣流淌著熔融琉璃光澤的……金屬通道入口……在沙礫翻湧中……赫然顯現!通道深處,一股遠比外界精純、古老、帶著淡淡暖意的……始源星力……如同沉睡巨獸的呼吸……緩緩彌漫而出!
玉鐲的指引……遺跡的回應……始源星力的源頭?!
阿焱眼中火焰熾烈!沒有絲毫猶豫!她縱身一躍,焚滅領域包裹全身,如同投入熔爐的赤金流星,朝著那顯露的金屬通道入口……決然衝入!
星月仙宮,至清寒玉星台。
冰冷的通告如同審判的鍾聲,在星圖空間內回蕩不息。星盟第七巡天監察站的巨大投影懸浮其上,冰冷的“深空淨世”預案如同無形的絞索,勒緊了星月仙宮的咽喉。
雲曦的法則虛影靜靜懸浮於星台中央,清冷的月華流淌,修複著道痕的裂痕。她雙眸緊閉,麵容無波,仿佛外界驚濤駭浪與她無關。唯有眉心那點星月光印流轉的速度,微不可察地加快了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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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仙宮雲曦,請即刻回應質詢。”監察站投影中,那道毫無情感的機械合成音再次響起,“關於編號xj07混沌象限異常湮滅事件,仙宮星圖網絡曾於事發前存在高強度能量波動及跨界定位行為。請提供詳細操作日誌、能量軌跡記錄及所有關聯信息。拒絕配合……將視為對抗星盟天律。”
無形的壓力彌漫星台。紫璿臉色凝重,指尖星輝流轉,隨時準備應對最壞情況。
雲曦緩緩睜開雙眸。那雙映照星河的眸子,此刻清澈平靜,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她並未直接回應質詢,而是玉指輕抬,在身前虛空輕輕一點。
嗡!
星圖光幕上,代表xj07混沌象限的畫麵被放大。中心,那個吞噬一切的黑暗旋渦黑洞)清晰可見。而在其邊緣,一點極其微弱、幾乎被黑洞扭曲背景淹沒的灰金光點紀塵道種),以及三道散發著冰冷枯寂波動的暗影骨衛),被精準地標記出來。更引人注目的是,黑洞邊緣那片混沌區域上空,一道流淌著粘稠死氣、若隱若現的……歸墟古道虛影!
“巡天鑒明察。”雲曦的聲音清越如冰泉擊玉,穿透星圖空間,直接傳入監察站核心,“星月仙宮監測網絡確於事發前捕捉到異常高維能量波動,其源頭指向‘墟殿’標誌性造物——‘歸墟古道’投影。坐標鎖定,僅為追蹤此高危異動,評估其對諸天秩序之威脅。仙宮星圖波動,皆為追蹤鎖定此古道投影所致。至於蝕星者小隊湮滅……”她目光掃過黑洞,“乃其不幸卷入‘墟殿’歸墟古道開啟與黑洞自然偉力對衝之旋渦。此間能量層級……已遠超仙宮幹預範疇。”
她的話語清晰、冷靜、邏輯嚴密,將仙宮的“定位行為”完全歸結於追蹤“墟殿”高危活動,避開了與紀塵的任何直接關聯。同時,將蝕星者覆滅歸咎於墟殿與黑洞的雙重災難,撇清了仙宮責任。
監察站投影沉默了片刻。冰冷的計算核心顯然在飛速分析雲曦提供的信息與星圖記錄已被雲曦提前處理過)的吻合度。
“信息記錄核實中……‘歸墟古道’能量特征匹配度……87.3……符合高危異動判定標準……”機械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滯,“星月仙宮追蹤行為……符合星盟《高危異動監測條例》補充條款……初步判定……無直接幹預責任……”
壓力稍減。紫璿暗中鬆了口氣。
然而,冰冷的指令並未結束:“但!目標區域黑洞)及關聯能量源歸墟古道虛影、殘餘道種波動)已被標記為sss級汙染源及高危擾動點!依據‘深空淨世’預案,現對xj07混沌象限實施全域封鎖!任何未經授權的空間跳躍、能量投射、信息傳遞行為,將被視為潛在威脅!星月仙宮星圖網絡對該區域之監控權限……暫時凍結!直至淨世程序完成!”
嗡!
星圖光幕上,代表xj07混沌象限的區域瞬間被一層血紅色的網格狀法則鎖鏈徹底覆蓋、封鎖!紀塵道種與骨衛的標記點,徹底消失在封鎖網格之後!
雲曦眸光微凝。星盟的封鎖,意味著她徹底失去了對紀塵那片戰場的感知與幹預能力!而墟殿骨衛……仍在其中!
“零!”機械音再次響起,帶著更深的審視,“監測到始源之界邊緣象限阿焱所在區域)存在異常高維能量爆發離火本源)及未記錄古神器波動玉鐲),伴隨星盟蝕星者追蹤印記信號。此波動與仙宮星圖網絡存在微弱因果鏈接。請解釋關聯!”
矛頭……轉向了阿焱!
雲曦心中凜然,麵上卻依舊平靜:“始源之界乃諸天絕地,法則混亂,時空無序。其內能量爆發多為古紀元遺存或未知異變,與仙宮無關。星盟追蹤印記目標,乃仙宮一叛逃弟子阿焱),身負重罪,攜古神器潛逃。仙宮亦在追緝。其闖入始源絕地,生死未卜,所引發波動……與仙宮無關。”
她將阿焱定位為“叛逃弟子”,將玉鐲波動歸咎於其攜帶的“古神器”,再次撇清仙宮幹係。
“信息記錄備案。星盟將獨立核查。”機械音毫無波瀾,“再次重申:在‘深空淨世’程序完成前,星月仙宮禁止一切對封鎖區域的間接幹預行為。違者……嚴懲!”
警告的餘音在星圖空間回蕩。監察站投影緩緩淡化、消失。籠罩星台的無形壓力稍減,但血紅的封鎖網格依舊刺目。
“宮主……”紫璿擔憂地看向雲曦。
雲曦虛影靜默。她清冷的目光穿透星圖,仿佛看到了黑洞邊緣那搖搖欲墜的灰金道域,看到了那即將爆發的寂滅之矛……也看到了始源之界深處,阿焱衝入的那條流淌著始源星力的金屬通道。
墟殿的刀已落下,星盟的鎖鏈已縛住她的手腳。紀塵與阿焱的生死……以係於他們自身在絕境中的……蛻變與抗爭!
她緩緩抬起近乎透明的指尖,一點凝練到極致、卻微弱如螢火的星月光華在指尖悄然匯聚、壓縮。這光華並非能量攻擊,而是一枚……由純粹星月法則構成的……信息擾動彈!其目標,並非被封鎖的區域,而是……那片區域與歸墟古道虛影連接的、極其細微的……法則共振節點!
“能否抓住這一線生機……看你們的造化了……”雲曦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顫。
那點微弱到極致的星月光華……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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