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博覽會的風聲與矮人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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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的奇妙屋”開業數日,生意持續火爆,很快便在聖輝城打響了名頭。不僅僅是孩子們,許多大人也對店裏那些構思精巧、充滿奇趣的玩具產生了濃厚興趣。限量發售的八音盒和活化木偶更是成了身份的象征,一“偶”難求。
這一日,店鋪打烊後,蘇辰正陪著蘇琳在院子裏,教她認一種新發現的、夜晚會發出微光的藤蔓植物的葉子(蘇辰稱之為“月光藤”),艾莉絲則在廚房幫著雲婆婆準備晚餐。
這時,院門被敲響了。
來者是鄰居銅須·火錘。矮人今天沒穿他那身沾滿炭灰的皮圍裙,而是換上了一件相對幹淨的亞麻襯衫,火紅的大胡子也精心梳理過,顯得鄭重了許多。
“蘇老板,打擾了。”銅須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些,銅鈴大眼裏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和……忐忑。
“銅須先生,請進。”蘇辰將銅須讓進院子。
蘇琳乖巧地叫了聲“銅須叔叔”,繼續擺弄她的月光藤葉子。
銅須坐下後,搓了搓大手,顯得有些局促,與他平日豪爽的形象大相徑庭。
“蘇老板,俺今天來,是有件事……想求你幫忙。”銅須開門見山,語氣帶著懇求。
“請講。”
“你知道萬國博覽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吧?”銅須問道,見蘇辰點頭,他繼續道,“這次博覽會,我們矮人王國也會派遣使團參加,並且要參加‘匠心獨運’展區的技藝評比。”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不甘和羞愧:“不瞞你說,我們矮人族已經連續三屆在綜合技藝評比中輸給了那些精靈!他們仗著對自然材料和魔法融合的精通,製作的飾品和樂器總能壓我們一頭!我們矮人打造的兵器鎧甲雖然堅固耐用,但在‘精巧’和‘創意’上,總是差那麽一點意思……”
蘇辰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這次,族裏給俺下了死命令,必須要拿出一件足以震驚全場、挽回矮人聲譽的作品!”銅須的聲音激動起來,“俺想了很久,打造了無數刀劍盔甲,甚至嚐試製作複雜的機械懷表,但總覺得……缺了那股子‘靈性’,無法超越精靈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他的目光熾熱地看向蘇辰:“直到俺看到了你做的八音盒,還有那隻……那隻寶石烏龜!蘇老板!你的手藝,你的想法,是俺幾百年來見過最不可思議的!那不僅僅是技藝,那是……那是賦予了造物靈魂!”
他猛地站起身,對著蘇辰深深鞠了一躬,因為身材矮壯,這個動作顯得有些滑稽,但態度卻無比誠懇:“蘇先生!俺銅須·火錘,代表俺個人和火錘氏族,懇請你出手相助!幫俺設計一件參賽作品!不需要你親自打造,隻要給俺一個思路,一個圖紙!報酬方麵,隻要俺能做到,絕不推辭!”
一個驕傲的矮人大師,為了族群的榮譽,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人,可見其內心煎熬與迫切。
蘇辰看著眼前這個性情耿直的矮人,他能感受到對方對鍛造技藝的純粹熱愛與執著。幫助這樣一個匠人,似乎並不違背他的原則。
“你想要一件什麽樣的作品?”蘇辰問道。
銅須一愣,隨即狂喜!蘇辰這麽問,就意味著他答應了!
“俺……俺也不知道!”銅須激動得胡子都在顫抖,“隻要是能體現俺們矮人技藝的精髓,又能充滿智慧和新意,能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東西就行!”
蘇辰沉吟片刻。矮人擅長金屬鍛造,力量感足,但在精細和靈動上確實稍遜。要結合他們的特點,做出既有矮人風格又超越常規的作品……
他的目光掃過院子裏,看到了蘇琳正在玩的那個旋轉木馬八音盒,又看到了牆角堆著的一些之前做玩具剩下的、質地不錯的金屬邊角料。
一個想法在他腦中逐漸成型。
“或許,可以做一個……全金屬的自走鍾樓音樂車。”蘇辰緩緩說道。
“自走……鍾樓音樂車?”銅須一臉茫然,這個詞組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蘇辰隨手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簡單地畫了起來:“一個大約半人高的、微縮的哥特式鍾樓,完全由金屬鍛造拚接而成。內部整合精密的齒輪組,不僅能夠像鍾表一樣準確報時,還能在報時的時候,奏響一段簡單的音樂。”
他一邊畫一邊解釋:“最關鍵的是,它底部裝有隱藏的輪組和發條動力,上緊發條後,它可以像一輛小車一樣,在平緩的地麵上自行移動一段距離。移動時,鍾樓頂端的小風車會隨之旋轉,兩側的小窗可以設計成定時打開,裏麵有微縮的、敲鍾的小人偶動作……”
隨著蘇辰的描述,一個結合了鍾表技術、音樂盒機巧、自動機械以及矮人精湛金屬工藝的複雜造物藍圖,緩緩在銅須腦海中展開!
能走!能報時!能奏樂!還有活動人偶!完全由金屬鍛造!這……這簡直是巧奪天工!將矮人擅長的金屬鍛造與極致的精密機械完美結合!
銅須的眼睛越瞪越大,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妙!太妙了!!”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地麵似乎都晃了晃,“自走鍾樓音樂車!哈哈哈!俺怎麽沒想到!這才是真正體現俺們矮人力量與智慧的作品!那些精靈的破首飾怎麽能比?!”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這件作品在萬國博覽會上引起轟動,讓所有矮人揚眉吐氣的場景!
“蘇先生!大恩不言謝!”銅須再次深深鞠躬,這次幾乎把腦袋磕到了膝蓋,“圖紙!求您給俺畫個詳細的圖紙!剩下的鍛造和組裝,交給俺!俺一定用最好的材料,傾盡畢生所學,把它完美地造出來!”
蘇辰點了點頭:“可以。明天你來取圖紙。”
“好好好!謝謝!謝謝蘇先生!”銅須激動得語無倫次,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路傻笑著離開了小院,連告別都忘了。
蘇琳抬起頭,好奇地問:“爸爸,銅須叔叔為什麽那麽高興呀?”
蘇辰摸了摸她的頭:“因為他找到了能讓他和他的族人都開心的寶貝。”
“就像琳琳找到新玩具一樣開心嗎?”
“嗯,差不多。”
晚餐時分,蘇辰將這件事簡單說了一下。艾莉絲和雲婆婆都為能幫助到鄰居感到高興。
夜色漸深,蘇辰的房間燈亮著。他鋪開一張質地堅韌的獸皮紙,手持一支特製的炭筆,開始繪製“全金屬自走鍾樓音樂車”的詳細構造圖。
他的筆尖流暢而精準,一個個複雜的齒輪、連杆、音梳、發條機構躍然紙上,標注著精確的尺寸、材料和組裝順序。這對於擁有無敵神識、對物質規則了如指掌的蘇辰而言,不過是信手拈來。
一張蘊含著異世界機械工藝巔峰智慧的圖紙,正在悄然誕生。
而萬國博覽會的腳步,也越來越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