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震驚的矮人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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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蘇辰院門外就傳來了急促而克製的敲門聲,還夾雜著矮人特有的、沉悶的踱步聲。顯然,銅須·火錘一夜未眠,或者說,興奮得根本無法入睡。
    蘇辰打開門,就看到矮人大師頂著兩個黑眼圈,但精神卻異常亢奮,火紅的胡子都仿佛更蓬鬆了些。
    “蘇……蘇先生!圖紙……”銅須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和期待,雙手緊張地搓著。
    蘇辰沒多說什麽,直接將昨晚繪製好的那卷厚實的獸皮圖紙遞了過去。
    銅須幾乎是搶一般接了過來,手都有些發抖。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舉行什麽神聖儀式般,緩緩在院中的石桌上將圖紙展開。
    當那複雜到令人眼花繚亂、卻又條理分明、標注清晰的構造圖完全呈現在眼前時,銅須·火錘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銅鈴般的眼睛瞪到了極限,瞳孔中倒映著那些精妙絕倫的齒輪齧合圖、傳動結構分解圖、音律編碼示意圖、以及那哥特式鍾樓每一片瓦礫、每一根欄杆的鍛造細節圖……
    圖紙不僅僅是設計,更像是一本詳盡的鍛造聖經!從最基礎的金屬熔煉配比建議,到每一個微小齒輪的淬火時機;從發條韌性的處理技巧,到活動人偶關節的靈巧設計;甚至還包括了如何利用矮人特有的“地火符文”進行細微的能量引導,以增強發條動力持久性和音樂共鳴效果的附魔建議!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張“圖紙”的範疇!這簡直是一位神匠將畢生的經驗和超越時代的智慧,毫無保留地傾注在了這卷獸皮之上!
    銅須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臉色從激動漲紅逐漸變成了難以置信的蒼白,最後又化為一種近乎朝聖般的虔誠。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顫抖著,想要觸摸圖紙上那些線條,卻又怕自己的髒手玷汙了這份神聖。
    “這……這……”他張了張嘴,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卻組織不起一句完整的語言。作為一名資深鍛造大師,他太清楚這份圖紙的價值了!這不僅僅是能贏得博覽會那麽簡單,這足以讓整個矮人族的鍛造技藝向前邁進一大步!裏麵蘊含的許多思路和技巧,是他窮盡一生都無法想象的!
    “蘇……蘇先生……”銅須猛地抬起頭,看向蘇辰的眼神充滿了無盡的感激與敬畏,甚至帶上了一絲淚光,“這……這份恩情……俺銅須……俺火錘氏族……不,是整個矮人族,都無以為報!”
    他噗通一聲,竟直接單膝跪地,行了一個矮人對待恩師或族中最德高望重者才會行的最高禮節!
    “您不僅是幫俺完成了任務,您是給了俺們矮人一條新的路啊!”銅須的聲音哽咽了。
    蘇辰輕輕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銅須托起。“不必如此。隻是一份圖紙而已,能否將它變為現實,還要看你的手藝。”
    “俺一定!俺發誓!傾盡所有,一定要把它完美地打造出來!”銅須緊緊抱著那卷圖紙,如同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蘇先生,您放心,這件作品,俺隻署名鍛造者,設計和創意,永遠屬於您!”
    蘇辰擺了擺手,並不在意這些虛名。
    銅須又再三保證,會用氏族寶庫中最珍貴的星辰鐵和共鳴金作為主材,然後才千恩萬謝、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那小心翼翼護著圖紙的樣子,仿佛護著自己剛出生的孩子。
    接下來的幾天,隔壁的鐵匠鋪徹底進入了“閉關”狀態。銅須掛出了“暫停營業”的牌子,並將自己反鎖在鍛造工坊的最深處。日夜不停地傳來敲打、淬火、以及矮人興奮又緊張的嘟囔聲。偶爾有濃鬱的魔法靈光和滾燙的金屬氣息從工坊縫隙中溢出,顯示著鍛造過程的非同尋常。
    琉璃街的鄰居們都知道了銅須在準備博覽會的“秘密武器”,而且得到了神秘蘇先生的指點,紛紛好奇不已,但也識趣地不去打擾。
    蘇辰的生活則依舊規律。白天在“奇妙屋”看著琳琳和艾莉絲忙碌,晚上則陪著女兒認識星空,或者研究一些新玩具。他偶爾會神識掃過隔壁工坊,對銅須的進度了然於心,並在他遇到幾個關鍵的齒輪精度和音梳校準難題時,通過艾莉絲“無意間”傳遞過去幾句提點,讓焦頭爛額的矮人大師茅塞頓開,對蘇辰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時間就在這忙碌而充滿期待的氛圍中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