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教會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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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鐵頌歌”在萬國博覽會上引起的轟動效應,如同巨石入水,漣漪不斷擴散。矮人族一掃前幾屆的憋悶,揚眉吐氣,展台前門庭若市,連帶著他們打造的普通兵器鎧甲都銷量大增。銅須·火錘更是成了矮人族的英雄,被無數族人圍著敬酒,但他每次喝高後,總會大著舌頭,反複念叨著“全靠蘇先生指點”。
    於是,“琳琳的奇妙屋”以及其神秘店主蘇辰的名字,伴隨著“鋼鐵頌歌”的傳奇,迅速傳遍了聖輝城的上流社會和各大勢力耳中。
    能設計出如此巧奪天工、近乎神跡造物的人,絕非凡俗!
    一時間,琉璃街比往日更加熱鬧了幾分。除了真心來買玩具的顧客,還多了許多形形色色的探訪者。有各大家族的管事帶著厚禮,希望能結交或招攬;有煉金術師公會和工匠協會的成員,帶著學術探討的目的前來;甚至還有一些小報記者,試圖挖掘這位神秘蘇老板的背景故事。
    對於這些訪客,蘇辰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平淡。禮物一概不收,拜訪基本不見,隻在對方態度誠懇、並且確實對玩具本身感興趣時,才會讓艾莉絲或雲婆婆接待一下。他那份超然物外的態度,反而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這一日,店鋪剛開門不久,一位特殊的客人到訪了。
    這是一位身著純白鑲金邊神官袍的老者,須發皆白,麵容慈祥,眼神清澈而睿智,手中握著一柄象征著身份與權柄的、頂端鑲嵌著光明晶石的法杖。他身後跟著兩位年輕的神殿騎士,鎧甲鮮明,氣息沉凝,眼神中帶著虔誠與肅穆。
    他們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店內顧客和小街鄰居的注意。因為這身打扮,赫然是萊茵王國國教——光明聖殿的高階神官!
    “是赫爾曼主教!”有人低聲驚呼。赫爾曼主教是聖輝城光明大教堂的幾位副主教之一,地位尊崇,以博學和仁慈著稱。
    赫爾曼主教目光溫和地掃過店內那些充滿奇趣的玩具,尤其在幾個八音盒和活化木偶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歎。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櫃台後正陪著蘇琳玩一個新拚圖玩具的蘇辰身上。
    他緩步上前,微微頷首,語氣溫和而莊重:“願光明與你同在。您就是蘇辰先生吧?老朽是光明聖殿的赫爾曼。”
    蘇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赫爾曼主教,有事?”
    對於蘇辰這平淡的反應,赫爾曼主教並未在意,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聽聞蘇先生技藝通神,能賦予死物生機與妙音,造出如‘鋼鐵頌歌’那般不可思議的傑作。老朽心中好奇,特來拜訪。”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鄭重:“觀先生之作,巧思妙想,蘊含造化之理,更隱隱有一絲……引導人心向善、啟迪智慧的光輝。此等能力,近乎神恩。不知蘇先生,是否曾感受過光明之神的指引?”
    這番話,說得頗為含蓄,但意思卻很明白——他認為蘇辰的技藝可能源自神賜,是在試探蘇辰是否與光明神有所關聯,或者是否願意皈依教會。
    店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光明聖殿在萊茵王國影響力巨大,一位副主教親自說出“近乎神恩”的評價,這可是了不得的殊榮!
    連在隔壁透過窗戶偷看的銅須矮人和亞伯店主都緊張起來。教會勢力龐大,若是蘇先生被教會招攬,或者得罪了教會,後果都難以預料。
    蘇琳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個穿著漂亮白袍子的老爺爺,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麽。
    蘇辰聞言,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淡淡地反問道:“主教閣下覺得,孩子們因為玩具而露出的笑容,是源於神恩,還是源於玩具本身帶來的快樂?”
    赫爾曼主教微微一怔,隨即若有所思。
    蘇辰繼續道:“我做的,隻是玩具。能讓孩子們開心,能讓匠人有所啟發,便足夠了。至於神恩……”他輕輕拿起蘇琳剛剛拚好的一塊圖案,那是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狗,“在我看來,每個孩子眼中純粹的好奇與快樂,便是這世間最自然、最寶貴的光明。何必向外尋求?”
    他的話語平靜,卻仿佛帶著一種直指本心的力量。
    赫爾曼主教渾身一震,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他緊緊盯著蘇辰,仿佛要將他看透。對方的話語,看似平常,卻蘊含著一種超脫於教條之外的、對生命與快樂本質的理解!這種境界,絕非尋常信徒甚至普通神職人員所能擁有!
    他沉默了片刻,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真誠和……帶著一絲敬意。
    “蘇先生見解獨到,發人深省。是老朽著相了。”赫爾曼主教微微躬身,“快樂本身, indeed是最純粹的光明。您的玩具,能帶來這樣的快樂,便是無量的功德。”
    他不再提神恩與指引,轉而真誠地讚歎了一番店內的玩具,並親自買下了一個小巧的、能發出舒緩音樂的八音盒,說是要放在大教堂的靜修室,幫助修士們平心靜氣。
    臨走前,他再次對蘇辰說道:“蘇先生,您的‘奇妙屋’是個能帶來快樂與安寧的地方。光明聖殿期待與您保持友善的關係。若日後有任何需要,可隨時來大教堂找我。”
    這番表態,無疑是代表光明聖殿釋放了極大的善意,並且是一種平等的、尊重對方獨立性的友善。
    看著赫爾曼主教帶著騎士離去,店內外的眾人都鬆了口氣,隨即感到無比驚訝。連地位尊崇的赫爾曼主教,都對蘇先生如此客氣!這位蘇先生的能量,看來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
    銅須矮人從隔壁跑過來,拍著胸口:“嚇死俺了!還以為教會要來找麻煩呢!蘇先生,您可真厲害,連赫爾曼主教都對您這麽客氣!”
    蘇辰不以為意,將手中那塊小狗拚圖遞給眼巴巴的蘇琳:“玩你的去。”
    對他來說,無論是王室還是教會,都不過是這世間不同的存在形式而已。隻要不打擾到他和琳琳的生活,他便懶得理會。
    但經此一事,“琳琳的奇妙屋”在王都的地位,變得更加超然和穩固。所有人都明白,這家看似普通的玩具店,其背景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