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要的是你 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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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媚拿著果盤往前走,腳步比剛才慢了些。夏晚晴那番直白的剖白還在耳邊——坦然承認愛意,又幹脆地說“祝你幸福”,這份清醒與克製,讓她心裏莫名有些發沉。
能對喜歡的人說出祝福,到底要藏住多少不甘?蘇媚忍不住去想:她和傅辰軒的契約婚姻,是不是真的成了夏晚晴和他之間的阻礙?
傅辰軒呢?他對夏晚晴,到底是什麽心思?過去式了嗎真的隻當妹妹,還是也藏著未說出口的情緒?畢竟兩家是世交,他們認識的時間,比自己和他的“關係”要長得多。
風從庭院的縫隙吹過來,帶著的涼意,蘇媚腳步頓在高爾夫場地的圍欄外——不遠處,傅辰軒正揮杆擊球,白色的小球劃出一道弧線落進洞杯,傅豪庭在一旁拍著他的肩膀笑,他側臉的線條利落又舒展。
蘇媚看著他的背影,定了定神,抬步走過去,把果盤放在石桌上,輕聲道:“爸,辰軒,叔叔們我帶了些水果過來。”
“晚些晚飯就開始咯,我先回去幫忙照看一下。”蘇媚說完話,沒多停留,轉身走回客廳。一進門就見江恩惠坐在沙發上整理著桌上的禮盒,見她回來便笑著說:“晚晴剛說公司還有緊急工作要處理,來不及吃晚飯就先走了。。”
蘇媚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隻幫著江恩惠把茶幾上的茶點收了收。沒過多久,傭人來通報“晚飯備好了”,客廳裏的賓客便跟著江恩惠往餐廳走。
傅家老宅的餐廳是低調的歐式風格,長桌上鋪著米白色的提花桌布,中央擺著香檳色的花藝,燭台裏的暖光映著骨瓷餐具,透著豪門裏少見的溫馨。菜品沒有鋪張的山珍海味,卻是米其林廚師掌勺的精致家常菜:蟹粉豆腐裹著金黃的蟹油,清燉獅子頭軟嫩入味,還有應季的冬筍炒臘肉,每一道都看得出來用心。
賓客們邊吃邊閑聊,話題從生意場上的趣事說到最近的藝術展,氛圍鬆弛又熱絡。飯後傭人推來一個大的的紅絲絨蛋糕,上麵用新鮮草莓擺了“福壽安康”四個字,江恩惠笑著吹滅蠟燭,切了第一塊遞給傅豪庭,又給蘇媚遞了一塊:“嚐嚐,是你喜歡的芒果芋泥餡。”
蘇媚接過蛋糕,甜香裹著芒果的清爽在舌尖散開,心裏又暖了幾分。
晚宴結束時將近九點,傭人把準備好的伴手禮分發給賓客——包裝用了江恩惠喜歡的淡紫色絲帶,精致又不張揚。賓客們道謝離開後,客廳裏終於安靜下來。
江恩惠拉著蘇媚的手坐在沙發上,拍了拍她的手背說:“今晚別回別墅了,在這裏陪陪媽。”
蘇媚原本想推辭,但看著江恩惠眼裏的期待,便點了點頭:“好,聽媽的。”
“爸,媽,那我們先上樓了。”蘇媚隨即說。
傅辰軒被傅豪庭叫到了後院。
老宅傅辰軒的房間在二樓朝南的位置,推開門就能看到庭院的綠植。房間布置得很簡約低奢,黑白灰三色鋪陳得利落,牆麵是冷調的高級灰,家具是極簡的黑色皮質款,連床頭櫃上的擺件都是線條冷硬的銀色雕塑,簡約裏透著不動聲色的奢華,像極了他本人的氣質。
米白色的床品鋪得平整,床頭櫃上擺著一盞暖黃色的台燈,旁邊還有一張18歲的傅辰軒的照片蘇媚覺得有些眼熟眼前的少年,卻也想不起來。
蘇媚隨手打開衣櫃,裏麵還掛著幾套全新的真絲睡衣,顯然是江恩惠提前準備好的。
蘇媚走到窗邊,晚風裹著草木的氣息吹進來,她望著樓下庭院裏的燈光,忽然覺得這棟老宅的夜晚,比想象中要柔軟得多。
後院的露台上擺著一套石桌石椅,傅豪庭坐下,給兩人各倒了杯茶,沒急著開口,隻望著遠處的夜色,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
夜色裹著微涼的風,將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你跟我提的那個東南亞項目,還記得我當時怎麽說的?”
傅辰軒抬眼:“您說,別隻看短期收益,得看對方能不能跟我們走得長遠。”
“是。”傅豪庭指尖頓住,目光落在露台外的香樟樹上,“選合作方和處人是一個道理——一開始看著契合的,未必能扛住變數;看著疏離的,說不定能穩到最後。你要是隻把對方當‘項目’應付,那項目結束,關係也就散了。但要是真往心裏放,就得主動搭把手,別等對方走遠了再回頭。”
他沒提“蘇媚”,也沒提“感情”,隻順著生意的話頭往下說:“我當年跟你媽談合作,一開始也覺得隻是各取所需,後來才知道,能一起把日子過穩的人,比什麽都金貴。你小子腦子轉得快,但有時候太拿得準‘分寸’,反倒容易把人推遠。”
傅辰軒沒說話,茶霧裹著溫熱的氣息漫上他的臉,父親的話像一顆石子,沉進他心裏原本混沌的潭水,漾開細碎的漣漪。他確實分不清對蘇媚的在意,是出於契約的體麵,還是藏在心底的“願意”,可父親的話讓他慢慢清晰。
傅豪庭沒再追問,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鬆了些:“自己想明白,別等錯過了才後悔。”
夜風吹過露台,帶著深秋的涼意,傅辰軒望著杯底的茶葉沉落,心裏那團模糊的情緒,終於有了一絲清晰的輪廓。
傅辰軒回到房間見蘇媚不在隨即去洗漱。
蘇媚沒留在房間,下樓去了江恩惠的臥室——傅母正整理著今天收到的禮物,拉著她聊了好一會兒家常,從傅辰軒小時候說到學生時代到現在,蘇媚笑著應著,心裏卻總繞不開下午夏晚晴的話。
約莫半小時後,她才輕手輕腳回到房間。推開門時,傅辰軒已經洗完澡,隻穿了件黑色絲質睡袍,領口鬆鬆垮垮地敞著,正坐在沙發上擦頭發,水珠順著下頜線滑進鎖骨的陰影裏,透著股漫不經心的性感。
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忽然滯住。那些憋了一下午的話卡在喉嚨口,蘇媚剛想開口,卻聽見傅辰軒也同時說了句“我”。
傅辰軒喉結滾了滾,放下毛巾:“你先說。”
蘇媚坐到床邊,指尖無意識地揪著床單,吸了口氣才抬頭看他,聲音輕卻清晰:“其實你想要的,是個體麵適配的妻子吧?夏晚晴的家世、長相,都和你要的完全契合,她還有顆愛你的心,你們從小認識也足夠了解……所以我在想,為什麽不選她?以前她在國外顧不上家庭也就罷了,現在她回來了,你有沒有想過娶她?”
她垂眸盯著床單的褶皺,語氣裏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澀意:“在你眼裏,她比我這個小演員,應該要‘有利’得多。如果你真的想,我們可以作廢合同,反正婚禮還沒辦,你還是……”
“閉嘴。”
傅辰軒的聲音沉得像浸了冰,下一秒人已經欺身過來,直接將她按在柔軟的床鋪上。沒等蘇媚反應,帶著沐浴露清冽氣息的吻就落了下來——不是淺嚐輒止的碰唇,是帶著侵略性的、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裏的深吻,舌尖撬開她的唇齒,攻城略地般纏著她的呼吸,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那些荒唐的話都堵回她喉嚨裏。
蘇媚的大腦“嗡”地炸開,指尖抵在他胸膛上想推,卻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枕側,睡袍的係帶鬆了,滾燙的皮膚貼上來,熱度順著衣料滲進她的神經裏。她掙紮間眼尾泛了紅,睫毛濕濕的沾在眼下,像沾了露的蝶翅。
直到蘇媚的呼吸都開始發顫,傅辰軒才鬆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氣息滾燙地噴在她唇角:“你上次問我,這算夫妻的坦誠還是老板的告知……我找到答案了。”
他的指腹擦過她紅腫的唇,聲音啞得發沉:“蘇媚,我要的從來不是‘有利的妻子’,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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