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半年前就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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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媚立刻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這個所謂的“家”沒讓任何人幫忙,自己動手收拾東西。行李不多,隻有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裝著幾件常穿的衣服和必備用品。那些傅辰軒送的奢侈品、定製首飾,她一件都沒動
她抬手摘下無名指上的婚戒,那枚曾象征著“契約”、後來卻盛滿了真心與期待的戒指,被她輕輕放在梳妝台的首飾盒裏。燈光照在上麵,閃著冰冷的光,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走進書房時,她腳步頓了頓。書架角落放著一本不起眼的相冊,鬼使神差地,她伸手翻了開來。裏麵全是這一年多的合照:每一張照片裏,都藏著她曾以為是“永遠”的溫柔。
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相冊的封麵上,暈開一小片水漬。她用了那麽久才鼓起勇氣相信的美好,用了那麽久才接受的陪伴,終究還是成了一場泡影。
合上相冊,她沒再回頭,拎著行李箱走出了這棟曾承載過她無數歡喜與牽掛的別墅。站在門口,正午的陽光刺眼,她卻覺得渾身發冷,像被抽走了所有的溫度。她隻給經紀人安媛發了信息,讓她派車來接,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該聯係誰。
曾經有多篤定,此刻就有多痛心。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些卸下防備的信任,那些鼓起勇氣的期待,都在這份冰冷的離婚協議麵前,碎得徹底。
曾經租的公寓早就退了,奶奶家太遠,她不想讓她老人家擔心,想來想去,腦海裏隻剩下沈冰的名字。車子緩緩駛離別墅區,蘇媚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突然覺得無家可歸。原來真心交付一場,最後她能帶走的,隻有一隻叫芽芽的狗狗,和滿肚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與茫然。
車子停在沈冰公寓樓下時,蘇媚牽著芽芽下車,兩歲的薩摩耶體型壯碩,卻乖巧地貼著她的腿,仿佛察覺到主人的低落。
沈冰早已在樓下等候,看到她拎著簡單的行李箱、牽著大狗的模樣,什麽也沒問,隻是走上前接過她的箱子,輕聲說:“我的大寶貝,終於來了。”
進了屋,芽芽趴在客廳地毯上,尾巴有氣無力地掃了掃。蘇媚坐在沙發上,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眼眶瞬間紅了,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沈冰遞過一杯溫水,坐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全程沒有一句追問——有些傷痛,無需多言,陪伴就是最好的慰藉。
夜裏,兩人擠在同一張床上。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蘇媚翻了個身,看著沈冰的側臉,聲音沙啞:“我好像……沒家了。”
沈冰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暖:“這裏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蘇媚沒再說話,隻是往她身邊挪了挪,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著她的衣角。芽芽在床尾發出輕輕的嗚咽聲,
屋裏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那些被強行壓抑的心疼、無家可歸的茫然,在深夜裏悄悄蔓延,卻因為身邊有這唯一的依靠,多了一絲撐下去的勇氣。
離婚證還在走流程,這幾天蘇媚把行程排得密不透風,從劇組拍攝到品牌活動,連吃飯都在趕路,硬生生不給自己留半點喘息的空隙——她太清楚,一旦停下來,那些被強行壓下的畫麵、心疼就會洶湧而來,將她徹底淹沒。
沈冰早已從她零星的隻言片語裏拚湊出全貌,每次商燁來劇組對接工作,她看他的眼神都帶著藏不住的埋怨。商燁被看得莫名其妙,隻當是自己哪裏沒配合好拍攝,卻完全沒料到是傅辰軒那邊的風波牽連了蘇媚,連帶著看他不順眼。
直到某天清晨,#蘇媚傅辰軒離婚##夏晚晴傅辰軒未婚妻#的詞條霸占了所有頭條,新聞裏特地標注“兩人已於半年前低調離婚”,還配了夏晚晴以傅氏代理人兼“未婚妻”身份出席董事會的照片,言之鑿鑿。
這是傅辰軒的刻意安排把離婚時間往前提,為的就是讓傅豪傑相信,蘇媚早已和他沒關係,對他而言無足輕重,從而放下對她的執念。
蘇媚是在拍戲間隙看到的新聞,指尖劃過屏幕,臉上沒有絲毫波瀾,隻勾起唇角扯出一抹極淡的冷笑。離婚而已,本就是早晚的事,隻是這“半年前”的時間點,和夏晚晴的“未婚妻”身份,著實諷刺。
輿論瞬間炸開,粉絲們心疼她隱婚又被“無縫銜接”,路人議論紛紛,可這些都沒影響她的工作——該拍的戲、該對接的工作,她依舊做得一絲不苟,專業得讓人挑不出半點錯。
當晚,蘇媚更新了一條微博,語氣平靜:“和傅先生是閃戀閃婚,相處後發現彼此了解不夠,半年前已和平分開。因涉及私人生活,一直未對外公布。聚少離多本就是常態,如今他有了新的歸宿,真心祝福。感謝大家關心,私人事情不會影響工作,後續會繼續帶來好的作品。”
這條微博既應和了新聞裏的“半年前離婚”,又體麵地回應了所有猜測,剛好契合了這一年多來兩人極少同框、早有婚變傳聞的鋪墊,讓人挑不出破綻。發送成功後,她關掉手機,重新投入到劇本研讀中,隻是眼底深處,那抹被強行壓下的疼,終究還是藏不住。
商燁看到新聞和沈冰那不加掩飾的埋怨眼神,總算弄明白了前因後果他是半點兒沒摻合,這些日子光顧著跟著沈冰跑劇組、盯項目,跟傅辰軒都快斷了聯係。
第二天一早就堵在沈冰的工作室,他難得收起那副幹練的項目負責人模樣,語氣帶著點急切的解釋:“阿冰,傅辰軒那事兒我是真不知情!這大半年我天天泡在劇組,跟他連麵都沒見著,哪知道他家裏鬧這麽大動靜?”
沈冰頭也沒抬地整理著拍攝計劃表,語氣涼涼的:“跟我說沒用,又不是你逼他簽的離婚協議。”
“我知道跟我沒關係,但你別老用那種眼神瞪我啊,”商燁撓了撓頭,沒再辯解,隻是放軟了語氣,“蘇媚那邊,我已經跟劇組打過招呼了,後續所有行程都加派安保,絕對不讓她再受半點委屈。你要是還生氣,罵我兩句出出氣也行。”
他沒耍脾氣,也沒覺得委屈,知道沈冰是心疼蘇媚,連帶遷怒於他這個“傅辰軒的發小”。
沈冰瞥了他一眼,見他確實沒半點幼稚的辯解,隻是實實在在想補救,心裏的火氣消了大半,卻還是嘴硬:“懶得罵你,趕緊去把下一場的道具再檢查一遍,別出紕漏。”
商燁立刻應下:“好嘞!”轉身就風風火火地去忙活。
劇組收工後,沈冰看著蘇媚又抱著劇本蹲在角落研讀,眼下的青黑遮都遮不住,明明累得快站不穩,卻還硬撐著不肯歇,心裏的心疼又翻湧上來。
商燁端著兩杯熱咖啡走過來,遞了一杯給她,瞥了眼蘇媚的背影,隨口說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傅辰軒那家夥不值當,還不如讓媚姐多看看新風景,別總把自己困在過去裏。”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網上關於蘇媚恢複單身的討論五花八門,有人惋惜這段“豪門戀”落幕,有人祝福她掙脫束縛,還有不少粉絲開心“姐姐終於自由了”,可蘇媚連手機都很少刷,完全無瑕顧及這些。
沈冰抿了口咖啡,心裏琢磨著,商燁這小子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這話確實在理。總讓蘇媚這麽憋著、忙著麻痹自己也不是辦法,得讓她鬆快鬆快。
她當即拍板,拉著商燁一起敲定了晚上的局:“叫上顧嶼和宋知珩,咱們五個晚上去吃火鍋、喝酒!”顧嶼是同劇組的搭檔,宋知珩是兩人共同的朋友,都是靠譜又能活躍氣氛的人。
“就這麽定了!”商燁立刻響應,“我訂包廂,保證安靜又熱鬧,讓媚姐徹底放鬆放鬆。”
晚上,沈冰硬把蘇媚從劇本裏拉出來,塞進了火鍋店包廂。顧嶼和宋知珩早已到了,桌上擺滿了各色菜品和酒水,氣氛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今天不談工作,不談那些糟心事,就純粹吃飯喝酒,玩個開心!”沈冰舉起酒杯,笑著招呼大家,“總比一個人憋著強,對吧媚媚?”
蘇媚看著眼前熟悉又熱鬧的麵孔,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她拿起酒杯,輕輕碰了一下,眼底泛起久違的淺淡笑意:“好,不談那些,就開心吃飯。”
火鍋的熱氣氤氳升騰,將包廂裏的氣氛烘得暖意融融。
顧嶼話多風趣,講著劇組裏的糗事,逗得眾人頻頻發笑;宋知珩溫文爾雅,時不時給蘇媚和沈冰夾菜,照顧得細致妥帖;商燁忙著和顧嶼鬥嘴,又怕沈冰吃不飽,不停往她碗裏涮肉,鬧得不亦樂乎。
蘇媚被這熱鬧裹挾著,也漸漸放開了些。她聽著眾人的玩笑,偶爾插一兩句話,笑容真切地漾在臉上,眼角眉梢都透著鬆弛——許久沒有這樣不用緊繃神經、不用想那些糟心事的時刻了。
酒杯碰撞聲、笑聲、食材入鍋的咕嘟聲交織在一起,她跟著大家一起喝酒,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陣灼熱的暖意,也暫時麻痹了心底的鈍痛。
可當眾人舉杯歡慶、她仰頭笑的時候,眼底那抹深藏的疼痛還是沒能完全遮掩。那是一種被熱鬧暫時衝淡,卻依舊紮根在心底的酸澀,像投入湖麵的石子,哪怕湖麵恢複平靜,漣漪仍在悄悄擴散。
她低下頭,掩飾性地夾了一筷子菜,嘴角的笑意還在,心裏卻清楚,這片刻的歡愉,終究驅散不了那份深入骨髓的牽掛與傷痛。隻是此刻,她願意暫時沉溺在這煙火氣裏,抓住這難得的輕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