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淵皇的威壓震懾魔族
字數:4408 加入書籤
時間凝固了。
那隻閃爍著黑光的利爪,停在塗山幺幺的臉頰前,不足一寸。爪風已然劃破空氣,帶著一股死亡的腥氣,可它就是那麽停住了,紋絲不動,仿佛被琥珀封存的遠古凶獸。
塗山幺幺緩緩睜開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因力竭而滲出的生理性淚水。她沒有看到預想中血肉橫飛的場麵,隻看到了一雙寫滿了極致恐懼的、銅鈴般的眼睛。
四臂魔將的表情,凝固在最猙獰扭曲的那一刻,肌肉僵硬,仿佛一尊瞬間風化的石雕。可他那雙外凸的眼球裏,瘋狂與暴戾盡數褪去,隻剩下一種被天敵扼住咽喉的、最原始的、源於魂魄深處的驚駭。
不止是他。
山脊之上,那些被“深愛”羈絆黏在地上的魔族士兵,一個個停止了徒勞的掙紮。他們甚至不敢再扭動,隻是將身體盡可能地壓低,緊緊貼著地麵,篩糠般地劇烈顫抖,仿佛多發出一絲聲響,就會被無形的力量碾成齏粉。
山脊之下,死寂一片。
那股從天而降的威壓,冰冷、浩瀚,不帶任何情緒,卻比任何實質性的攻擊都更令人絕望。它如有生命般繞過了青丘眾人,但那股凍結靈魂的寒意,依舊順著所有人的脊椎一路攀爬,讓他們的血液都幾乎停止流動。
發生了什麽?
塗山月艱難地轉動著僵硬的脖頸,她那雙因看透了幺幺能力而震撼不已的眸子,此刻又被一種更龐大的未知所填滿。她順著所有魔族恐懼的源頭,望向天空。
昏暗的魔界天幕,不知何時,蕩開了一圈圈宛如水波的漣漪。
漣漪的中心,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從虛無中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玄黑色的長袍,袍角沒有一絲紋繡,卻比星河更深邃。墨色的長發隨意地披散著,未曾束冠,隨著他走動的步伐,在身後蕩開一片虛影。他的麵容俊美得不似凡物,卻也冰冷得不似生靈,那雙狹長的眼眸深不見底,仿佛蘊藏著天地初開時的混沌與終末時的死寂。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落下,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整個盆地的空間,卻都隨之沉重一分。仿佛他踩的不是虛空,而是這方天地所有生靈的心髒。
是他。
淵皇。
塗山幺幺的心,在看到那道身影時,漏跳了一拍。
一種複雜到難以言喻的情緒,瞬間衝垮了她因力竭而混沌的意識。有恐懼,那是弱小生靈麵對絕對力量時的本能;有心虛,像個玩火被當場抓包的孩子;但更多的,是一種荒謬的、塵埃落定的安心感。
她知道,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淵皇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在那個僵住的四臂魔將身上停留哪怕一瞬。他甚至沒有看一眼地上那些醜態百出的魔族士兵,也沒有掃過下方那群嚴陣以待的青丘狐族。
他的世界裏,仿佛隻有山脊上那個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小狐狸。
他從漣漪中走出,身影一閃,下一刻,便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塗山幺幺的身後。
一隻手,骨節分明,帶著一絲涼意,輕輕扶住了她向後傾倒的身體。
那股讓萬魔臣服、天地失色的恐怖威壓,在靠近她三尺之內時,便如春雪遇陽般悄然消融,隻剩下一股清冽而熟悉的、混雜著淡淡檀香的魔氣。
“玩夠了?”
他的聲音響起,低沉,悅耳,卻毫無溫度,就那麽貼著她的耳朵,鑽進她的腦海。
那語氣,不像是質問,更像是陳述。仿佛眼前這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搏殺,在他眼中,不過是自家寵物跑出院子,和鄰居家的土狗打了一架,弄得一身泥灰。
塗山幺幺渾身一僵,下意識想從他懷裏掙脫,可四肢卻軟得提不起一絲力氣,隻能虛弱地靠著他。她能感覺到,那根連接著兩人的紅線,此刻正微微發燙。
淵皇扶著她,終於舍得將目光,分了一絲給麵前那尊“雕塑”。
四臂魔將的身體,在淵皇目光觸及的瞬間,猛地一顫。他眼中的恐懼幾乎要化為實質性的液體流淌出來。他想開口求饒,想解釋,可他的喉嚨像是被冰封住,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他隻覺得,自己的魔魂、自己的存在,都在對方那淡漠的一瞥之下,開始了寸寸崩解。
“髒。”
淵皇薄唇輕啟,吐出了一個字。
他不是在說魔將,而是在說魔將身上那股暴戾的殺氣,濺到了他的“小寵物”可能會待的地方。
話音落下的瞬間,四臂魔將那魁梧的身軀,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便如同被風化的沙雕,從利爪開始,一寸寸地化為最細微的黑色塵埃,無聲無息地飄散在空中。
一位修行了數千年、在魔界也算是一方悍將的四臂魔將,就這麽被一個字,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了痕跡。
連一絲血跡,都未曾留下。
山脊之下,塗山月倒吸一口涼氣,那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她死死地盯著淵皇,盯著他扶著幺幺的那隻手。在那隻修長、蒼白的手腕上,一根刺目的、本不該屬於他的紅色絲線,正安靜地纏繞著,線的另一端,消失在幺幺的袖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塗山月的心髒,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她終於明白,幺幺這段時間究竟經曆了什麽。她也終於明白,青丘的典籍中,為何將這種連接著無上存在的紅線,稱為“劫緣”。
這不是緣分,這是催命符!
她看著那個傳說中喜怒無常、視萬物為芻狗的魔界至尊,此刻正以一種近乎溫柔的姿態,將她青丘最不成器的小狐狸護在懷裏。那畫麵詭異、荒誕,卻又透著一種不容置喙的、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你……”塗山月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往前踏出一步,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魔尊,為何囚禁我青丘族人?”
淵皇像是才發現下麵還有一群活物。他緩緩轉過頭,那雙毫無感情的眸子,落在了塗山月身上。
僅僅是一道目光,塗山月便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座太古神山壓住,呼吸一滯,全身的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她身後的青丘族人,更是臉色煞白,有幾個修為稍弱的,已經軟倒在地。
淵皇沒有回答她。
他隻是低頭,看著懷裏那隻蔫蔫的小狐狸,伸出另一隻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臉頰上沾染的一點灰塵。那動作,專注而認真,仿佛在擦拭一件絕世珍寶。
“累了?”他又問了一句,聲音依舊清冷,卻似乎比剛才多了一絲不易察明的情緒。
塗山幺幺沒力氣回答,隻能眨了眨眼,算是回應。
她現在腦子很亂。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得不似真人的臉,聞著他身上那股讓她既畏懼又熟悉的氣息,感受著身後傳來的、穩定而強大的支撐。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可她也知道,自己好像從一個麻煩,掉進了另一個更大的、深不見底的麻煩裏。
淵皇似乎很滿意她的乖巧。他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再次看向下方的塗山月,以及她身後那些神情各異的狐狸。
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吵鬧的、圍在自家寵物身邊的螻蟻。
“都退下。”
淵皇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盆地。
那不是商量,也不是命令,而是一種闡述。
仿佛在說,天,要黑了。
喜歡天!被我綁紅線的病嬌魔頭找上門請大家收藏:()天!被我綁紅線的病嬌魔頭找上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