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聖軀崩毀,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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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父們,求求了,五星好評。
    王啟瞬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戰。
    他不僅要時刻警惕那些法則神兵,那足以一擊致命的概念性攻擊。
    還要應付這無窮無盡,悍不畏死並且攜帶著各種詭異法則攻擊的聖者執念。
    拳出如龍,金色的氣血長河席卷四方,瞬間便打碎了數十道聖者虛影。
    可那些被打碎的執念僅僅在幾秒鍾後,便在遠處重新凝聚,再次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
    殺之不盡!
    滅之不絕!
    僅僅是第一波衝鋒。
    王啟的身上,便已經險象環生。
    為了躲避一尊手持巨斧的法則神兵,那一道蘊含著“崩滅”法則的致命劈砍,他的左臂,被旁邊一個不起眼的聖者執念,那灰敗的手指,輕輕擦過。
    嗤。
    一聲輕響。
    王啟那堪比神金的左臂之上一片巴掌大小的血肉,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與光澤。
    變得灰敗,枯槁,仿佛經曆的萬年的風化。
    是“腐朽”法則!
    王啟悶哼一聲,當機立斷調動氣血,硬生生將那塊壞死的血肉從手臂上震落。
    可他的臉色,也因此而蒼白了一分。
    他一上來,就陷入了絕對的劣勢。
    那道被兩支亡命大軍圍困在中央的金色身影,顯得如此的單薄,如此的無助。
    船艙內王平安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
    王平安的指甲,幾乎要將那層舷窗摳出裂痕。
    外界的戰場,已經不能用慘烈來形容。
    那是一場針對個體,最不公平的圍剿。
    王啟,正在被淩遲。
    他的九品金身,那足以在星空中硬抗戰艦主炮的強悍軀體,此刻布滿了猙獰的傷口。
    一道傷口,漆黑如墨,散發著“終末”的死寂,那是被一柄法則鐮刀劃過留下的痕跡,正在瘋狂吞噬著他的生命力。
    另一處傷口,則呈現出詭異的晶體化,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脆弱的水晶,輕輕一碰就會碎裂成齏粉。那是“凝固”法則的侵蝕。
    每一道傷口,都代表著一種隕落聖者的道。
    一種最純粹,最不講道理的規則之力。
    王啟在燃燒。
    他那衝天而起的氣血光柱,已經從最開始的璀璨金色,變得黯淡,甚至帶上了一絲悲壯的赤紅。
    他的每一次出拳,依舊能打碎成片的聖者執念。
    金色的拳罡橫掃,將數十道咆哮的幽魂打成最精純的怨念粒子。
    可下一秒,更多的執念從下方那無盡的破碎大陸中升騰而起,悍不畏死地補充上來。
    無窮無盡。
    殺之不絕。
    真正致命的,是那些在幽魂軍團中穿梭的法則神兵。
    它們沒有情感,沒有意誌,隻是最忠實的規則執行者。
    每一次出手,都直指王啟的破綻,每一次攻擊,都蘊含著足以抹殺九品巔峰的至高法則。
    “噗!”
    王啟的身影在虛空中一個踉蹌。
    為了躲避一尊法則神兵斬出的,那一道蘊含著“放逐”之力的空間裂縫,他的後背,被三道聖者執念同時擊中。
    “遲緩”,“衰老”,“虛弱”。
    三種負麵法則瞬間疊加。
    王啟的動作肉眼可見地慢了一拍,那挺得筆直的脊梁,也似乎在這一刻,微微佝僂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
    死亡的陰影,降臨了。
    四尊一直遊離在戰場邊緣,仿佛在尋找時機的法則神兵,動了。
    一尊手持法典的神兵,無聲地翻開書頁,一個古老的金色符文亮起。
    【禁錮】!
    王啟周身百裏的空間,瞬間變得粘稠如琥珀,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死死地鎖在原地。
    一尊手持長弓的神兵,拉開由光線構成的弓弦,一支由“穿魂”法則凝聚的箭矢,無聲地鎖定了王啟的眉心。
    一尊手持法杖的神兵,高舉法杖,杖頂的寶石亮起,一道“湮滅”神光,對準了王啟的心髒。
    而最致命的。
    是那尊從一開始就給了王平安巨大壓迫感的,手持巨斧的法則神兵。
    它出現在王啟的頭頂。
    雙手高高舉起了那柄仿佛由純粹的黑暗與虛無構成的巨斧。
    斧刃之上,沒有鋒芒,沒有能量波動。
    隻有一道純粹的,代表著萬物終結,規則崩毀的“崩滅”法則。
    四麵楚歌。
    十死無生。
    【我的神!完了!跑不掉了!這他媽是死局啊!】
    意識海裏,那個穿著黃金西裝的鑽石小人,抱著腦袋發出了絕望的尖叫,它麵前那代表著王啟生命體征的數據流,正在以斷崖式的速度瘋狂下跌。
    【快跑啊!爺爺!用【魅影逍遙遊】啊!閃現啊!】
    王平安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可他清楚地看到。
    那片被【禁錮】的虛空之中,爺爺的身影,連動一下手指都變得無比艱難。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放慢。
    在那足以讓任何生靈都為之絕望的致命圍殺之中,王啟,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不甘。
    隻有一片平靜。
    他那雙燃燒著最後光焰的眸子,穿過了重重法則風暴,穿過了那無窮無盡的幽魂軍團。
    最後,落在了【歸墟】號的舷窗上。
    落在了王平安的臉上。
    他笑了。
    帶著一絲欣慰,一絲釋然,還有一絲深深的鼓勵。
    那無聲的口型,王平安看懂了。
    “活下去。”
    “看好了。”
    下一秒。
    巨斧,轟然劈落!
    沒有聲音。
    沒有光芒。
    那一道代表著“崩滅”的黑色線條,輕描淡寫地,劃過了王啟的腰間。
    王啟那強悍的九品金身,那足以硬抗聖兵的強悍體魄,在這一斧之下,脆弱得如同紙張。
    被幹脆利落地,攔腰斬斷。
    他的上半身與下半身,就這麽在虛空中,緩緩分離。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
    那道“穿魂”之箭,洞穿了他的眉心。
    那道“湮含”神光,擊中了他的心髒。
    狂暴的法則洪流,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不——”
    王平安的喉嚨裏,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充滿了極致痛苦與絕望的嘶吼。
    他親眼看著。
    爺爺的斷軀,在那無窮無盡的法則碎片衝擊下,轟然爆開!
    先是上半身,從心髒的位置開始,被那道湮滅神光徹底氣化,然後被周圍狂湧而來的混亂法則,撕扯成漫天飛舞的血肉碎塊。
    然後是下半身,被那股崩滅之力從內部瓦解,寸寸斷裂,化作了最原始的粒子。
    金色的血液,染紅了那片暗紅色的星空。
    碎裂的骨骼,混雜在法則的風暴裏。
    一位九品巔峰的大宗師,一位屹立於人類聯邦武道之巔的強者。
    就這麽在自己孫子的麵前。
    被活生生地,肢解了。
    屍骨無存。
    “啊啊啊啊啊!”
    王平安瘋了。
    他的雙眼瞬間被血色所填滿,理智的弦,在這一刻徹底繃斷。
    他的世界,崩塌了。
    “爺爺!”
    他發出一聲嘶吼,轉身就要不顧一切地衝向艙門。
    他要出去!
    他要殺了它們!
    他要殺了這片天地間所有的一切,為爺爺陪葬!
    他那剛剛凝聚的雷種,因為主人那暴走到極致的情緒而瘋狂顫動,一股毀滅一切的寂…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艙門控製板的瞬間。
    一隻手。
    一隻枯瘦,卻又蘊含著無法抗拒的偉力的手,輕輕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王平安那狂暴的氣血,那足以掀翻山嶽的力量,在這隻手麵前,溫順得像一隻綿羊,瞬間被壓製了回去。
    他動彈不得。
    “破而後立,死而後生。”
    王從龍那古井無波的蒼老嗓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奇異的,能夠撫平靈魂創傷的鎮定力量。
    “此為死劫,亦為生機。”
    “看下去。”
    王平安的身體在劇烈顫抖,血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他死死地盯著那個枯瘦的背影,嘶吼道。
    “生機?人都碎了!哪裏還有生機!”
    “你放開我!我要去給爺爺報仇!”
    王從龍沒有說話。
    他隻是按著王平安的肩膀,強行將他扭了過來,讓他重新麵向那片舷窗。
    “用你的心去看。”
    王平安被迫地,再次看向那片剛剛吞噬了自己至親的,殘酷的虛空。
    那些法則神兵,在完成了行刑之後,便緩緩消散,重新化作了最原始的法則碎片。
    那些聖者執念,也因為失去了目標,而重新陷入了茫然,開始在虛空中漫無目的地遊蕩。
    而那片被爺爺的鮮血染紅的虛空。
    那無數的血肉碎片,那漫天的金色骨渣。
    並沒有像王平安想象中那樣,被混亂的法則風暴徹底湮滅。
    它們靜靜地漂浮著。
    然後。
    亮了。
    每一塊血肉,無論大小。
    每一粒骨渣,無論多麽微小。
    都在這一刻,同時散發出了一點點不朽的,神聖的,永恒的金色光輝。
    那光芒很微弱,卻無比的堅韌。
    仿佛在孕育著什麽。
    仿佛在宣告著什麽。
    王平安的嘶吼,戛然而止。
    他愣住了。
    他看到,那些散發著金光的血肉與骨骼,仿佛受到了某種冥冥之中的牽引,開始緩緩地,向著一個中心點匯聚。
    一個全新的,充滿了無盡生機的漩渦,正在那片死亡的中心,緩緩形成。
    王從裝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揭示了一個足以顛覆王平安武道認知的天大秘密。
    “九品之軀,終是凡胎。”
    “想要承載聖人之道,踏入那不朽的殿堂,就必須先毀掉這副凡胎俗骨。”
    “以聖劫為爐,以法則為火,以自身精氣神為引。”
    “重鑄……不朽聖軀。”
    那雙渾濁的眸子,穿透了無盡的時空,落在那片正在發生著神跡的虛空之上。
    “現在。”
    “才是真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