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試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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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潭水仿佛凝固了。
墨鱗寒蟒龐大的身軀在水中緩緩盤繞,如同一條來自九幽的鎖鏈,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雙猩紅的豎瞳如同兩盞索命的血燈,死死釘在蕭辰身上,貪婪地捕捉著他傷口滲出的每一縷血腥味。分叉的蛇信急速吞吐,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粘稠腥臭的涎液混入水中。
逃?
蕭辰四肢百骸如同灌滿了冰冷的鉛塊,沉重、僵硬,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牽扯著剛剛被黑爐勉強修複、實則依舊脆弱不堪的筋骨,帶來鑽心的痛楚。丹田深處,那微小的黑色漩渦依舊在緩慢旋轉,吞噬著稀薄的水靈氣,轉化出的冰涼能量細若遊絲,僅能勉強維持他生命之火不熄,根本不足以支撐他爆發出足以擺脫這條凶獸的速度。
更何況,這裏是它的主場!幽暗、冰冷、充滿未知的殺機。
退路已絕,生機何在?
唯有向前!向死而生!
“吞天造化爐……”蕭辰的意識如同被逼到懸崖邊緣的孤狼,發出無聲的咆哮,全部的精神、殘存的意誌,不顧一切地瘋狂湧向丹田深處那個沉寂的黑色漩渦!
溝通它!喚醒它!驅動它!
給我吞!
仿佛感應到了宿主瀕臨絕境時爆發出的那股玉石俱焚的瘋狂意誌,丹田中的黑色漩渦猛地一震!旋轉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一絲!一股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吸力,瞬間以蕭辰的身體為中心,向著前方那條龐然大物……擴散開去!
這吸力並非作用於潭水,而是直接作用於能量!作用於生命本源!
嗡!
一股無形的漣漪掃過。
那原本蓄勢待發、準備一口將這個弱小獵物囫圇吞下的墨鱗寒蟒,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猩紅的豎瞳中,第一次掠過一絲人性化的驚愕和……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懼!
它感覺有什麽極其恐怖、極其本質的東西,被硬生生地從它體內抽離了!不是血肉,不是妖力,而是支撐它生命存在的……根基!
“嘶——!!!”寒蟒發出一聲尖銳刺耳、充滿了痛苦和驚惶的嘶鳴!它龐大的身體在水中瘋狂地扭動、翻滾起來,攪得潭底淤泥翻湧,水流激蕩!那是一種生命核心被觸及、被掠奪時產生的無法形容的劇痛和恐慌!
成了?!
蕭辰心頭狂跳,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凶戾瞬間衝上頭頂!他死死盯著痛苦翻滾的巨蟒,丹田內的黑色漩渦在他的意念催逼下,旋轉得更加瘋狂!
吸!給我吸幹它!
更多的、肉眼無法看見的生命精氣和駁雜的妖力,被那股無形的吸力強行從寒蟒體內剝離,化作一道道淡墨色、帶著冰冷腥氣的能量流,跨越數丈潭水,源源不斷地湧入蕭辰的身體!
“呃啊——!”
這一次,輪到蕭辰發出壓抑的悶哼。這湧入的能量太過龐大、太過狂暴!如同冰冷的鋼針洪流,狠狠刺入他殘破不堪的經脈!這能量充滿了妖獸的野性和冰冷的水寒之氣,與他自身的生命本源格格不入,瞬間在他體內橫衝直撞!
劇痛!比剛才靈魂融合時更甚的劇痛!
經脈仿佛要被撐爆、撕裂!血管突突亂跳,皮膚表麵瞬間鼓起無數道蚯蚓般的青筋,顏色變得暗紅發紫!冰冷的寒毒與狂暴的妖力肆虐,讓他如墜冰窟,又似被萬蟻噬心!
【警告!吞噬目標能量過於駁雜狂暴!宿主軀體強度過低,經脈嚴重受損,無法有效承載!繼續吞噬將導致軀體崩潰!】那個冰冷機械的意念再次在腦海響起,帶著刺耳的警示。
蕭辰眼前發黑,意識在劇痛的浪潮中浮沉,幾乎要被衝垮。
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煉化!給我煉化它!”蕭辰在靈魂深處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所有的意誌都化作最瘋狂的指令,轟向丹田中的黑色漩渦!
嗡——!
黑色漩渦驟然爆發出更強的幽光!湧入體內的狂暴能量流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拖向漩渦中心!漩渦急速旋轉,如同一個微型的、磨滅一切的混沌磨盤!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煉化”聲在蕭辰體內響起。那些狂暴冰冷、充滿野性的墨色能量流,在漩渦的碾磨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礦石,其中的雜質、戾氣、寒毒被強行剝離、粉碎、湮滅!隻剩下最精純、最本源的生命能量和一絲微弱的水屬性靈力!
雜質被排出體外,化作縷縷黑氣消散於潭水中。而精純的本源能量,則化為一股溫和、清涼的暖流,如同甘霖,瞬間湧向四肢百骸!
“嗯……”蕭辰忍不住發出一聲近乎呻吟的歎息。
太舒服了!
那精純的能量所過之處,撕裂的經脈被快速滋養、修複、拓寬!幹涸萎縮的肌肉貪婪地吸收著養分,重新變得飽滿有力!深入骨髓的虛弱感如同陽光下的冰雪,飛速消融!甚至連皮膚上那些猙獰翻卷的傷口,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愈合著,隻留下淡淡的紅痕!
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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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力量感,正在這具殘破的身體裏重新滋生、壯大!雖然距離他巔峰時期依舊遙遠,但這股新生的力量,帶著吞天造化爐賦予的、冰冷而霸道的特質,比他曾經的星辰之力,更加凝練,更加……充滿侵略性!
反觀那條墨鱗寒蟒,情況卻截然相反。
它龐大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原本飽滿鼓脹的肌肉變得鬆弛,覆蓋著墨綠色鱗片的皮膚失去了光澤,甚至開始出現細微的褶皺。猩紅的豎瞳光芒急劇黯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和絕望。它掙紮的動作越來越無力,翻滾的幅度越來越小,生命的氣息如同退潮般飛速流逝。
“嘶……嘶……”微弱的嘶鳴帶著無盡的恐懼和不甘,成了它在世間最後的絕唱。
僅僅幾個呼吸!
當最後一股精純的能量被蕭辰吸收殆盡,那曾經凶威赫赫的寒潭凶獸,徹底變成了一具漂浮在潭水中的巨大蛇屍!皮包骨頭,鱗片暗淡無光,仿佛被風幹了無數年。
【吞噬完成:一階妖獸‘墨鱗寒蟒’本源微弱)。】
【煉化獲得:精純生命本源中量),微弱水屬性靈力少量)。】
【宿主狀態:軀體修複中度),生命本源補充小幅度),經脈初步強化微弱)。】
【吞天造化爐·殘:融合度提升微弱),能量儲備極低)。】
冰冷的意念流淌過腦海,如同最精確的賬目。
蕭辰懸浮在水中,緩緩握緊了拳頭。
指節發出清脆的爆響!一股遠超之前的沛然力量在血肉筋骨中奔湧!雖然距離他曾經的巔峰還很遠,但這股力量真實不虛,而且……充滿了無限的可能!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然愈合,隻留下淺色的疤痕,皮膚下隱隱流動著力量的光澤。
他猛地一蹬腿!
嘩啦!
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破開幽暗的潭水,朝著上方那點微弱的、代表著自由的天光激射而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數倍!冰冷的水流劃過皮膚,不再是刺骨的酷刑,反而帶來一種新生的暢快!
“噗哈——!”
頭顱衝破水麵!蕭辰貪婪地、大口地呼吸著久違的、帶著山林泥土氣息的空氣!冰冷的空氣湧入肺腑,帶著劫後餘生的甘甜。
月光清冷,灑在後山寒潭幽靜的水麵上。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目光掃過岸邊,看到了自己被拖拽時在泥地上留下的淩亂痕跡,還有……幾滴早已幹涸發黑的血跡。
那是他的血!
冰冷的殺意在胸腔裏無聲地翻騰、凝聚,比這寒潭的水更加刺骨。
他遊到岸邊,濕漉漉地爬上岸。殘破的衣物緊貼著剛剛獲得新生的軀體,勾勒出略顯單薄卻蘊含著驚人力量的線條。他走到那幾滴幹涸血跡旁,緩緩蹲下,手指輕輕拂過冰冷的地麵。
“蕭家……”兩個字從他緊咬的齒縫間擠出,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就在這時,丹田深處那緩緩旋轉的黑色漩渦,仿佛被什麽觸動,極其輕微地震顫了一下!一股極其微弱、但清晰無比的吸力,竟然不受控製地透過蕭辰的手指,觸及了地麵上那幾滴早已幹涸、屬於他自己的……血跡!
嗡!
一股微弱卻無比精純、無比熟悉、帶著星辰般深邃氣息的能量,瞬間被吸扯出來,順著手指湧入蕭辰體內!
“啊!”蕭辰渾身劇震,悶哼一聲,猛地縮回手!
這股能量太精純了!比他剛剛吞噬整條寒蟒煉化出的本源還要精純數倍!它帶著他靈魂深處最熟悉的氣息——那是他曾經擁有的、被強行剝離的星辰骨的本源之力!雖然隻有微不足道的幾滴血中蘊含的一絲絲,但那種同根同源、瞬間融入四肢百骸帶來的舒暢感,簡直難以言喻!剛剛被寒蟒能量撐裂的經脈,在這一絲精純星辰本源的滋養下,竟瞬間穩固、強韌了一絲!
同時,一個冰冷而充滿禁忌意味的意念,如同烙印般出現在他腦海:
【吞噬規則補充:宿主自身本源含血脈、天賦、精血逸散能量)為最高優先級可吞噬物,契合度完美,無損耗,無排斥,可高效補充及強化自身本源。】
【警告!主動吞噬其他智慧生靈人類、類人種族)本源精血,將遭受極大因果反噬及未知靈魂汙染!風險極高!非絕境慎用!】
蕭辰僵在原地,如遭雷擊。
吞噬……自身逸散的本源?最高優先級?完美契合?
那豈不是說……被蕭烈奪走的那截星辰骨……還有他體內流淌著的、融合了自己星辰骨力量的赤炎血脈……
這個念頭如同魔咒,帶著血腥的誘惑和致命的危險,瞬間在他心中瘋狂滋生!
他猛地甩頭,強行壓下這個讓他靈魂都為之戰栗的念頭。反噬?汙染?代價必然慘重無比。但……這念頭一旦升起,就如同跗骨之蛆,再也揮之不去。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讓他沸騰的血液稍稍冷卻。當務之急,是活下去,是變強!是離開這個隨時可能被蕭家之人發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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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銳利如鷹,掃視著月光下的後山密林。忽然,他鼻翼微微翕動,一股極其微弱的、帶著草木清甜又蘊含勃勃生機的奇異香氣,隨風飄入了他的鼻腔。
這香氣……是靈藥?!
蕭辰的心髒再次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他循著香氣傳來的方向,毫不猶豫地鑽入了幽暗的密林。身形在崎嶇的山石和茂密的灌木中穿梭,速度極快,落地無聲,如同重新適應了山林的獵豹。剛剛吞噬寒蟒帶來的強化效果,此刻展露無遺。
很快,在一處背風的岩石縫隙裏,他找到了目標。
三株不過巴掌高的小草,通體翠綠欲滴,葉片呈三瓣星形,邊緣流淌著極其微弱的乳白色光暈。在月光下,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
“一階靈草,凝露星葉!”蕭辰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種靈草蘊含溫和的木屬性靈氣和生命精氣,是煉製療傷丹藥的常見材料,對現在的他而言,正是急需的滋補之物!
他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沒有絲毫猶豫,伸手就抓向其中一株。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翠綠葉片的刹那——
呼!
一道淩厲至極、帶著刺骨寒意的勁風,毫無征兆地撕裂空氣,如同毒蛇吐信,直刺他抓向靈草的手腕!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帶著一擊必殺的狠辣!
有人!
蕭辰瞳孔驟縮,全身汗毛瞬間炸起!丹田內的黑色漩渦應激般瘋狂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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