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中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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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風如刀,直切手腕!
死亡的陰影在刹那間籠罩全身,比寒潭之水更冷!蕭辰全身的肌肉在生死危機的刺激下瞬間繃緊如鐵,吞噬寒蟒後獲得的新生力量與戰鬥的本能同時爆發!
他沒有選擇縮手後退——那隻會將整個要害暴露在對方後續的攻擊之下。
電光石火間,蕭辰的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蛇,猛地向側麵一扭!整個上半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擰轉,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致命的一刺!同時,擰轉的身體帶動右腿,如同鋼鞭般呼嘯著,灌注了全身爆發出的力量,狠狠掃向勁風襲來的方向——岩石後方的陰影!
砰!
一聲悶響!腿風掃過,帶起地上的枯枝敗葉。
一道黑影如同受驚的夜梟,以極快的速度從岩石後倒射而出,輕盈地落在三丈開外的一根橫枝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蕭辰。月光穿過樹梢,斑駁地灑落,照亮了來人的輪廓。
那是一個身材瘦小、穿著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臉上蒙著黑巾,隻露出一雙細長而陰鷙的眼睛,閃爍著毒蛇般的冷光。他手中反握著一柄短劍,劍身漆黑無光,顯然淬了劇毒,正是剛才偷襲的凶器。
“嘿嘿,反應倒是不慢,難怪能從寒潭裏爬出來。”蒙麵人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貓戲老鼠般的戲謔,“看來蕭烈少爺的擔心是對的,你這廢物的命,果然比臭蟲還硬!”
蕭烈!
這個名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蕭辰的心上!所有的殺意瞬間找到了宣泄的目標!他緩緩站直身體,濕透的衣物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線條,冰冷的眼眸如同兩把淬毒的匕首,死死鎖定樹枝上的蒙麵人。
“蕭烈的狗?”蕭辰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浸滿了寒潭的冰冷和刻骨的恨意。
“牙尖嘴利!”蒙麵人眼中厲色一閃,顯然被激怒,“一個被抽了骨頭的廢物,也敢囂張?乖乖受死,還能少受點零碎之苦!”他話音未落,身形猛地一晃!
嗖!
如同鬼魅般,蒙麵人從樹枝上消失了!下一瞬,冰冷的殺意已然籠罩蕭辰左側!那柄淬毒的漆黑短劍無聲無息地刺出,角度刁鑽至極,直指蕭辰心髒偏側的位置,顯然是想重傷活捉!
好快!
這速度,遠超剛才偷襲之時!此人至少是煉體境六重以上的修為!蕭辰心頭一凜。他此刻的身體雖然被吞天爐初步修複強化,但硬實力頂多恢複到煉體境三四重左右,正麵硬撼絕非對手!
不能硬接!
蕭辰腳下猛地發力,身體如同被強弓射出,不進反退,朝著右側後方急速暴退!同時,他左手閃電般探出,並非攻擊,而是狠狠抓向身邊一棵碗口粗的小樹樹幹!
嗤啦!
粗糙的樹皮被他五指硬生生摳下大塊!木屑紛飛!
蒙麵人一劍刺空,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顯然沒料到蕭辰在速度上竟能勉強跟上他的節奏。但他經驗老辣,手腕一抖,毒劍變刺為削,如影隨形般追著蕭辰暴退的身影削向他的脖頸!
“死吧!”
冰冷的劍鋒割裂空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去!”蕭辰暴喝一聲,左手猛地揚起!剛才摳下的那塊帶著尖銳木刺的樹皮,如同暗器般,灌注了他此刻能調動的全部力量,狠狠砸向蒙麵人的麵門!目標直指那雙陰鷙的眼睛!
這一下毫無章法,純粹是搏命般的野路子!但勝在突然、近在咫尺、角度刁鑽!
蒙麵人顯然沒料到這“廢物”還有這一手!他下意識地偏頭躲避,削向蕭辰脖頸的致命一劍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瞬間的遲滯和偏移!
機會!
蕭辰眼中凶光爆射!他等的就是這一刻!不退反進!
在蒙麵人偏頭躲閃樹皮的瞬間,蕭辰暴退的身形如同撞上了無形的牆壁,以更快的速度猛地前衝!全身的力量,包括剛剛吞噬寒蟒獲得的所有爆發力,以及那股源自吞天造化爐的、冰冷而霸道的吞噬之意,盡數凝聚於右拳之上!
丹田內,那黑色的漩渦仿佛感受到了宿主決死的殺意,驟然加速旋轉!一股無形的吸力,隱隱以蕭辰的拳頭為中心擴散開去,並非吞噬,而是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幹擾能量流轉的力場!
“給我滾下來!”蕭辰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右拳撕裂空氣,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狠狠轟向蒙麵人因躲避而暴露出的、空門大開的胸膛!
這一拳,毫無技巧,隻有力量!隻有吞噬帶來的、對敵方能量本能的幹擾與壓製!
蒙麵人剛剛躲過迎麵砸來的樹皮,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麵對這完全超出他預料、如同蠻牛衝撞般的一拳,再想閃避或格擋已然不及!他眼中終於掠過一絲真正的駭然!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悸的撞擊聲在寂靜的林間炸響!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隨之傳來!
“呃啊——!”蒙麵人發出一聲淒厲短促的慘嚎,整個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身體不受控製地從樹枝上倒飛出去,狠狠砸在數丈外的地麵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勉強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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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毒劍脫手飛出,不知掉落在何處。他掙紮著想爬起來,但胸口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裏麵甚至混雜著內髒的碎塊!蕭辰那搏命一拳,不僅力量奇大,更帶著一股詭異的、穿透性極強的震蕩之力,直接震碎了他胸骨,重創了他的內腑!
蕭辰站在原地,劇烈地喘息著,右拳指骨傳來陣陣刺痛,皮膚崩裂,鮮血淋漓。剛才那一拳,幾乎抽幹了他剛剛恢複的力量。但他眼中的光芒,卻比天上的寒星更加冰冷刺骨!
他一步步走向癱軟在地、不斷咳血的蒙麵人。腳步聲在寂靜的林中如同死神的鼓點。
“嗬……嗬……你……你……”蒙麵人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他掙紮著想後退,卻牽動了胸口的傷勢,痛得渾身抽搐,隻能絕望地看著那個渾身濕透、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的身影逼近。
蕭辰在他麵前停下,沾滿泥濘和血跡的靴子踩在枯葉上。他俯下身,沾血的右手如同鐵鉗,一把扯掉了蒙麵人臉上的黑巾。
一張蒼白、因痛苦而扭曲的瘦長馬臉暴露在月光下。蕭辰認得這張臉,是蕭家外院護衛隊的一個小頭目,名叫蕭七,煉體境六重修為,平日裏沒少對落魄的族人吆五喝六,是蕭烈忠實的爪牙之一。
“蕭七。”蕭辰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聽不出一絲波瀾,卻讓地上的蕭七如墜冰窟。
“辰……辰少爺……饒命!饒命啊!”蕭七徹底崩潰了,死亡的恐懼壓倒了一切,“是……是蕭烈少爺!是他派我來的!他說……說寒潭有異動,怕您……怕您沒死透,讓我來……來補刀,確保萬一……不關我的事啊辰少爺!求求您……”
“補刀?”蕭辰嘴角勾起一絲殘酷至極的弧度,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隻有深不見底的冰寒,“他倒是謹慎。”
他緩緩抬起沾血的右手,五指張開,懸在蕭七痛苦扭曲的臉孔上方。丹田深處,那黑色的漩渦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旋轉的速度悄然加快,一股難以言喻的、令人靈魂顫栗的吞噬渴望,如同蘇醒的凶獸,不受控製地傳遞出來。
吞噬!
吞噬這個煉體境六重武者的生命精氣和靈力!吞噬他,自己就能獲得巨大的補充!就能更快地恢複力量!就能更快地……去找蕭烈!
這個念頭帶著血腥的誘惑,如同魔音灌腦,瘋狂衝擊著蕭辰的意誌。他懸在空中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看著蕭七眼中那極致恐懼、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眼神,一股扭曲的快意混合著吞噬的衝動,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
【警告!主動吞噬智慧生靈人類)本源精血,將遭受極大因果反噬及未知靈魂汙染!風險極高!非絕境慎用!】冰冷的意念如同警鍾,再次在腦海炸響。
反噬……汙染……
蕭辰的手指僵在半空,劇烈地顫抖著。理智與那源自吞天造化爐本能的吞噬欲望瘋狂交鋒。月光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眼神深處是掙紮的漩渦。
蕭七嚇得幾乎昏厥,屎尿齊流,腥臊味彌漫開來。
就在這時——
沙沙沙……沙沙沙……
一陣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枝葉被粗暴撥開的聲響,從密林深處由遠及近傳來!隱約還能聽到幾聲低沉的呼喝:
“那邊有動靜!”
“快!蕭七那小子不會失手了吧?”
“仔細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蕭家鐵衛!而且不止一人!
蕭辰眼神驟然一凝,瞬間做出了決斷。他眼中的掙紮瞬間被冰冷的殺意取代。吞噬的風險太大,此刻絕非絕境!
他懸在蕭七頭頂的手猛地落下!
但不是吞噬。
哢嚓!
一聲脆響!蕭辰的右腳快如閃電,狠狠跺在了蕭七的脖頸上!幹淨利落,斷絕了所有生機!
蕭七眼中的恐懼瞬間凝固,隨即徹底黯淡下去。
蕭辰看都沒看腳下的屍體,猛地轉身,目光如電般掃向那三株在月光下搖曳生姿的凝露星葉。沒有絲毫猶豫,他一把將三株靈草全部薅起,塞入懷中!
然後,他像一頭真正的獵豹,朝著與腳步聲傳來方向相反的、密林更深處最幽暗的陰影,頭也不回地疾衝而去!身影幾個起落,便徹底融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他剛消失不到十個呼吸。
刷刷刷!
三道身穿蕭家鐵衛黑色勁裝、氣息剽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這片狼藉的空地上。為首一人,身材魁梧如鐵塔,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眼神銳利如鷹,正是蕭家外院護衛統領,蕭莽!煉體境九重巔峰的強者!
他目光一掃,瞬間定格在地上蕭七那死不瞑目的屍體上,瞳孔猛地一縮!
“死了?”旁邊一個鐵衛失聲驚呼。
蕭莽蹲下身,快速檢查了一下蕭七胸口那恐怖的塌陷和碎裂的脖頸,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伸出手指,沾了一點蕭七噴濺在地的鮮血,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向蕭辰消失的方向,那幽暗的密林深處。
空氣裏,除了血腥味和尿騷味,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冰冷霸道的……陌生氣息!
“好狠的手段!好詭異的力量!”蕭莽緩緩站起身,眼神凝重無比,一字一句,帶著森然的殺意和難以置信的驚疑:
“蕭辰……果然沒死!而且……”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斬釘截鐵,如同寒鐵交擊:
“追!他剛走不遠!受了傷,跑不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絕不能讓這禍患……活著離開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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