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匠印為證,薪火相傳

字數:3121   加入書籤

A+A-


    秦峰的手機屏幕在深夜的展館裏亮得刺眼,那條匿名短信像塊石頭,沉在每個人心裏。“去還是不去?”蘇清瑤攥著設計源文件的U盤,指尖泛白,“萬一這是陷阱,組委會剛好撞見我們‘偽造證據’,就徹底說不清了。”
    流浪摩挲著銅製徽章上的“匠”字,指尖觸到背麵刻痕的凹凸感:“陳坤要是想害我們,沒必要繞這麽大圈子。老馬,您知道展館三號儲物櫃的位置嗎?”老馬點頭:“那是員工專用區域,我修過那裏的木櫃鎖,跟著我來。”
    展館的深夜靜得能聽見腳步聲,三號儲物櫃藏在消防通道旁的拐角裏,墨綠色的櫃門鏽跡斑斑。秦峰按短信提示輸入密碼——竟是青銅尊上“匠”字的筆畫數,“5”和“6”的組合。櫃門“哢嗒”彈開,裏麵放著一個密封袋,裝著一疊打印紙和一個U盤。
    回到展台前,蘇清瑤立刻將U盤插進電腦。屏幕上跳出的文件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有鼎盛舊部將青銅雲雷紋與歐洲古典紋樣拚接的“偽原創”草圖,有他與印刷商的聊天記錄——“把中國紋樣改得像點歐洲的,舉報他們侵權”,還有銀行轉賬流水,證明他收了境外文創公司的錢。
    “這是鼎盛破產後,跟我反目的副總幹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展館入口傳來,陳坤背著雙肩包站在那裏,眼下掛著黑眼圈,“他想靠打壓你們,拿境外公司的訂單。我查到他的計劃後,就盯著他收集證據,本來想直接發給組委會,又怕他們先入為主。”
    王伯突然站起身,手裏的刨子重重磕在桌角:“你早知道他要搞事,為什麽不提前說?”陳坤從包裏拿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翻開泛黃的紙頁:“這是我爺爺的日記,他寫‘匠人最忌急功近利,要等時機成熟,用真憑實據說話’。我之前走的彎路,就是沒懂這個道理。”
    日記裏夾著一張黑白照片,年輕的陳爺爺站在巴黎街頭的木作坊前,身邊圍著幾個華人匠人,手裏舉著刻有“匠”字的工具。“我爺爺當年在巴黎,就是靠幫人澄清非遺版權糾紛,才站穩腳跟。”陳坤的聲音有些發顫,“我這次來,不是求你們原諒,是想完成他的心願。”
    “叮!觸發支線任務‘化解版權危機’,任務要求:向組委會提交證據,揭露真相。任務獎勵:匠心值+800,解鎖‘非遺版權保護’專項技能,巴黎華人非遺傳承中心籌建資格。”係統提示音剛落,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就打來電話,說舉報者補充了“新證據”,要求立刻對峙。
    對峙現場設在展館的會議室,鼎盛舊部帶著律師坐在對麵,手裏舉著模糊的紋樣對比圖:“他們的數字藏品雲紋,和我客戶的中世紀紋樣高度相似,這就是侵權!”他的律師立刻附和:“請組委會取消他們的參展資格,並賠償損失。”
    “相似不代表侵權,傳承更不是抄襲。”流浪將陳坤提供的證據推到桌上,“這是你修改中國青銅雲紋的草圖,這是你收受賄賂的記錄。而我們的雲紋,源自三千年前的商周青銅尊,有省博物館的文物鑒定報告為證。”
    伯格突然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本古籍複刻本:“我連夜查了歐洲紋樣史,你所謂的‘中世紀紋樣’,其實是十二世紀十字軍東征時,從中國傳入歐洲的雲紋變體。”他指著書中的插圖,“你顛倒了傳承順序,真正的侵權者是你。”
    組委會的負責人翻看證據後,當場拍板:“取消舉報者的申訴資格,將其列入國際非遺展會黑名單。匠魂工作室的版權受完全保護,我們會在明天的開幕式上公開澄清此事。”鼎盛舊部臉色慘白,被律師拉著匆匆離開。
    走出會議室時,天已微亮。塞納河的晨光灑在展館的玻璃幕牆上,陳坤突然從包裏拿出一個木盒,裏麵是套微型榫卯工具:“這是我用爺爺留下的木料做的,手藝不好,但都是真功夫。我在巴黎注冊了一個文創公司,隻做非遺傳承,不搞投機,以後你們有海外業務,我來跑腿。”
    流浪接過工具,木柄上還帶著新鮮的打磨痕跡。王伯拍了拍陳坤的肩膀:“以前的事,翻篇了。但記住,做非遺不是做生意,是做傳承,一步都不能歪。”陳坤用力點頭,眼眶泛紅:“我記住了,王伯。”
    當天的商會推介會上,流浪的展台被圍得水泄不通。他展示的“哥特拱券+榫卯”融合擺件,讓歐洲匠人們讚不絕口——用中國抱肩榫拚接的哥特式木構,既保留了尖拱的張力,又有榫卯的靈活性。皮埃爾當場簽下十萬件文創訂單:“我們要把這種‘中西合璧’的手藝,賣到整個歐洲。”
    “叮!完成主線任務‘巴黎展會大捷’,獎勵匠心值+2000,解鎖‘中西非遺融合設計’技能,獲得法國政府‘文化交流貢獻獎’。”係統提示音響起時,法國***長親自來到展台,為流浪頒發獎章:“你們讓世界看到,非遺是跨越國界的語言。”
    展會閉幕那天,巴黎華人社團在展館廣場舉辦了“非遺嘉年華”。流浪和王伯帶著孩子們做榫卯小凳子,蘇清瑤和林晚秋教大家用描金工藝裝飾漆扇,秦峰的直播鏡頭裏,金發孩子舉著“匠”字徽章歡呼的畫麵,感動了百萬國內觀眾。
    陳坤忙著給參展的華人匠人分發資料,幫他們對接歐洲渠道。老馬走到流浪身邊,指著廣場上的人群:“你看,陳老爺子當年想做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華人匠人抱團,中國手藝紮根。”他將陳爺爺的木工日誌遞給流浪,“這東西,該交給你這樣的傳承人。”
    日誌的最後一頁,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中文:“匠魂不分國界,薪火代代相傳。”流浪抬頭望去,夕陽下,青銅尊的“匠”字印記與孩子們手裏的徽章、陳坤工具上的刻痕,在光裏連成一片,像一條跨越千年的傳承紐帶。
    回國前,巴黎華人非遺傳承中心正式掛牌,陳坤擔任負責人,老馬和林晚秋做技術顧問。流浪將那套榫卯樣板留給中心:“以後這裏就是中國非遺在歐洲的家,我們常來常往。”
    飛機起飛時,秦峰翻看著新收到的合作郵件,興奮地喊:“浪哥!盧浮宮想和我們合作修複中式家具,還有十幾個歐洲國家的非遺機構發來邀請!”蘇清瑤笑著遞過一杯咖啡:“國內的非遺研學基地也批下來了,下個月就能開課。”
    流浪望著窗外逐漸縮小的巴黎城,手裏握著那枚銅製徽章。他想起重生那天的清晨,想起破敗的老街工作室,想起那些質疑和刁難。但此刻,他心裏隻有溫暖——匠心從不是孤軍奮戰,而是一群人守著一門手藝,從江城老街走到巴黎街頭,從千年過去走向遙遠未來。
    青銅尊安靜地躺在行李箱裏,那枚“匠”字印記,在雲端的陽光裏,閃著永不熄滅的光。流浪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中國非遺走向世界的,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