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紙承匠心,葉蘊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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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賈斯坦邦的篝火餘溫未散,流浪的平板已接收完馬達加斯加少年拉紮的求助數據。元宇宙畫麵裏,猴麵包樹環繞的造紙村落一片蕭索——曬紙架上的紙頁脆如枯葉,拉紮捧著一張剛造好的紙,指尖一碰就簌簌掉渣。“祖輩用旅人蕉纖維造紙,能保存百年,”他指著幹涸的河床,“但今年幹旱讓旅人蕉大片枯死,我們用猴麵包樹纖維替代,造出來的紙一曬就裂,下個月的‘環印度洋非遺展’根本拿不出展品。”
    “造紙的核心是纖維韌性與粘合劑配比,”流浪翻出陳敬山手劄的“南洋造紙”篇,“手劄提過‘蕉葉為骨,海泥為膠’,馬赫迪的防蝕釉能改良粘合劑,基拉懂植物纖維篩選,你們倆跟我走。艾力留印度幫莉娜培訓染織學徒,金敏俊把織機銀配件圖紙傳過去,張嬸準備耐儲存的木薯壓縮餅。”兩小時後,流動工坊的應急航班已衝上夜空。
    抵達馬達加斯加南部村落時,正午的陽光把紅土曬得發燙。拉紮的祖父——老造紙匠安德裏正用石臼捶打猴麵包樹纖維,纖維碎末混著沙粒落在地上。“旅人蕉纖維中空有韌性,猴麵包樹纖維太脆,”老人敲了敲石臼,“陳敬山先生當年留下的木槽造紙法,沒合適的原料也沒用。”基拉立刻打開木紋定位儀,儀器屏幕上,附近山林的植物纖維數據快速跳動。
    “這是露兜樹!”基拉突然指向遠處的灌木叢,“葉片纖維的韌度接近旅人蕉,毛利人用它編船帆,耐海水浸泡。”拉紮卻搖頭:“我們試過,露兜樹纖維有蠟質,根本不吸粘合劑。”馬赫迪已蹲下身,用樹枝挑起一點紅土:“這裏的紅土含高嶺土成分,和波斯防蝕釉混合,能做‘去蠟粘合劑’——就像給陶笛做防蝕層時,用礦物粉中和陶土的雜質。”
    臨時工坊設在猴麵包樹的樹蔭下,張嬸煮的木薯餅香氣成了眾人的能量補給。基拉用紅木工具將露兜樹葉片刮成細絲,放進沸水裏煮:“高溫能軟化蠟質,再用木槌捶打,纖維就能散開。”馬赫迪則調配粘合劑,將紅土、波斯玫瑰精油與防蝕釉按比例混合,攪拌成粘稠的糊狀:“玫瑰精油能增加粘性,防蝕釉讓紙頁抗曬。”
    拉紮捧著祖父傳下的木槽跑過來,槽壁上刻著“德順齋”與馬達加斯加文的合璧紋樣。流浪將處理好的露兜樹纖維撒進木槽,纖維在粘合劑中慢慢舒展:“陳敬山的方法是‘蕩槽成紙’,力度要勻,讓纖維交織成網。”他握著拉紮的手晃動木槽,多餘的漿液從槽底滲出,留下一層均勻的纖維膜。
    第一天的試製品在夕陽下曬幹,紙頁雖不再碎裂,卻發皺變形。安德裏用指尖摸了摸:“旅人蕉纖維含天然膠質,能讓紙頁平整。”基拉突然想起什麽,從工具箱裏取出幾片幹枯的旅人蕉葉:“把枯葉磨成粉,混進纖維裏——就像毛利木雕時,用木粉填補裂紋,既能保留傳統成分,又不浪費現存資源。”
    第二天的改良實驗一舉成功。露兜樹纖維做骨架,旅人蕉葉粉補膠質,再塗上層馬赫迪的粘合劑,曬好的紙頁不僅平整,還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拉紮用炭筆在紙上畫起猴麵包樹,線條流暢不暈染。“這種紙能保存多久?”安德裏把紙泡進水裏,半小時後取出,紙麵依舊完好。“至少五十年,”馬赫迪笑著說,“比當年陳敬山造的紙還耐用。”
    元宇宙裏,艾力傳來好消息:莉娜的染織工坊已接到歐洲訂單,金敏俊的銀配件讓印度織機效率翻倍。此時,“環印度洋非遺展”主辦方的視頻連線突然接入,當拉紮展示新造的紙與上麵的絲路紋樣時,屏幕那頭立刻發出邀請。係統提示音響起:“馬達加斯加造紙技藝革新完成,‘露兜樹造紙法’納入非遺庫,當地‘少年匠魂分隊’成立。”
    臨行前,安德裏將一張壓平的猴麵包樹葉嵌進新紙,製成獨特的書簽送給流浪。樹葉邊緣,用炭筆描著“絲路”二字。流浪在日誌上畫下這張特殊的紙,寫道:“匠魂從不是依賴固有原料,是危機中的變通,是不同技藝的互補。”飛機起飛時,下方的村落裏,少年們正用新紙印刷非遺手冊,紅色的油墨在紙頁上暈開,像撒在紅土上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