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沒電了嗎？”
    寶兒撿起一塊廢石，捏了捏，石頭碎成了粉末。
    “嗯……沒電了。”
    林閑有氣無力地回答，目光掃過那個黑色的金屬盒子。他拿起盒子，又看了看裏麵那卷獸皮紙。
    這玩意兒……會不會有提示？
    他再次展開獸皮紙，忍著後腦勺因為持續使用【破妄真瞳】傳來的隱隱作痛感，強行解析著上麵的圖案和那些看不懂的古字。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描繪著多個空間裂縫交織的複雜圖案上，尤其是下方那幾個小注解符號。
    其中一個符號，和他手裏另一張獸皮紙古地圖）邊緣的標記吻合。
    另一個符號……他猛地想起來，和他掉下來之前，在那懸崖平台石台邊緣看到的某個模糊刻痕很像！
    而第三個符號……他瞳孔微微一縮。
    這個符號的形狀，竟然和嵌在基座凹陷處的那枚黑色小石子有幾分相似？
    不是外形相似，而是那種感覺？
    【破妄真瞳】下，那石子和這個符號都給他一種極其內斂、卻蘊含著某種難以言喻規則的感覺。
    這石子不僅僅是鑰匙？還是某種穩定器？或者……信標？
    他的心髒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跳動。
    如果這石子是關鍵，那驅動這殘陣，是不是不需要海量的普通靈力，而是需要某種特殊的、同源的能量？
    他看向寶兒。寶兒的力量似乎能激發這石子。
    但他立刻否決了這個危險的念頭。不行，絕對不行！
    他的目光又落到那幾塊被吸幹的下品靈石上，一個更荒謬的念頭冒出來——這陣法挑食？隻吃好的？
    他想起係統介紹裏，虛像值可以通過吸收高品質靈石或特殊能量物來轉化。
    難道這破陣也一個德行？
    可他現在上哪兒去找高品質靈石或者特殊能量物？把這洞啃了嗎？
    “哥哥，”寶兒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小手指著洞穴深處，那片他們還沒來得及探索的黑暗，“那邊……好像也有香香的味道，和那個石頭有點像。”
    她指的是一枚黑色小石子。
    林閑猛地抬頭看向那片黑暗。
    還有？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疲憊和絕望瞬間被掃空大半。
    “走！寶兒！帶路！”
    他拉起寶兒的手，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
    希望的小火苗，又他媽的顫顫巍巍地燃起來了！
    林閑拉著寶兒，深一腳淺一腳地摸向洞穴深處。越往裏，空氣越陳腐，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類似金屬鏽蝕的味道。
    “就在那兒！”
    寶兒忽然停下，小手指著前方洞壁下一堆特別雜亂的黑影。
    林閑眯起眼，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去。那似乎是另一處小規模的塌方，幾根斷裂的石柱歪斜地壓在一起，下麵堆滿了碎石和厚厚的積塵。
    他小心地靠近，用手扒開表層的碎石。指尖觸碰到一些冰冷、棱角分明的東西。他心中一動，加快動作。
    挖開碎石灰塵，下麵露出來的，是七八塊大小不一的黑色石頭，質地和那枚“鑰匙”石子以及之前看到的碎片一模一樣，但個頭大了不少，最大的有巴掌那麽大。它們毫無光澤地堆在一起，像是被遺忘的煤炭。
    “香香的就是這些！”寶兒肯定地說，還吸了吸鼻子。
    林閑拿起一塊掂了掂，沉甸甸的，觸手冰涼。【破妄真瞳】下意識運轉，腦袋立刻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但他勉強能看到這些石頭內部似乎蘊藏著一種極其晦暗、凝滯的能量，與那鑰匙石子同源，但……像是睡著了，或者被鎖死了。
    有用！但怎麽用？直接塞進凹槽？
    他抱起這幾塊沉甸甸的石頭，回到基座旁。挑了一塊大小合適的，嚐試著往基座邊緣一個較大的斷裂凹槽裏塞。
    石頭嚴絲合縫地嵌了進去。
    然後……沒有任何反應。
    基座內部那絲微弱的能量流依舊緩慢地蠕動著，對這位新來的“同胞”愛搭不理。
    林閑心裏咯噔一下。不行？難道這些石頭裏的能量無法被直接激發？
    嵌在凹槽裏的那塊黑色大石，表麵的烏光閃爍得越來越明顯，內部凝滯的能量似乎被一點點喚醒，開始緩緩流入基座之中。
    基座內部那絲銀色的能量流變得越來越活躍，如同被注入活力的溪流，開始沿著殘破的符文脈絡艱難地向前推進，點亮更多區域。低沉的嗡鳴聲再次響起，雖然依舊微弱，但持續不斷。
    林閑眼睛死死盯著能量流蔓延的方向，腦子裏飛快地對照著獸皮紙上那些殘缺的圖案。
    “這裏！這裏還有個大的斷裂節點！”
    他發現能量流被一處明顯的斷裂缺口擋住了，無法繼續向前。
    他立刻從剩下的黑色石頭裏翻找，找到一塊形狀合適的，猛地塞進那個斷裂處的凹槽。然後看也不看，抓出好幾塊下品靈石，瘋狂地往這新凹槽附近的輔助節點懟。
    靈石飛速消耗，新嵌入的黑色石頭被激活，能量流艱難地越過斷裂處，繼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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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這個符文磨損太嚴重，能量過不去！”
    “這裏！缺了一塊！”
    林閑像是紅了眼的賭徒，徹底豁出去了。他一邊瘋狂地投喂著靈石，一邊根據能量流動的阻滯點和獸皮圖的提示，將找到的黑色石頭一塊塊嵌入關鍵節點。
    寶兒蹲在旁邊，看著哥哥狀若瘋魔地一邊塞亮晶晶的石頭一邊念叨著什麽“沒了都沒了”，小臉上滿是好奇。她偶爾伸出小手，幫忙把滾到旁邊的黑色石頭推給林閑。
    布袋越來越癟。林閑感覺自己的心已經痛到麻木了。
    當最後一塊下品靈石化為粉末，他那個可憐的錢袋也徹底空了。
    而此刻，基座之上，大約有三分之一的符文脈絡已經被那銀色的能量流艱難地貫通，散發著持續而穩定的微弱光芒，將周圍一小片區域照亮。低沉的嗡鳴聲穩定了許多，一種奇異的、輕微的空間波動感開始以基座為中心彌漫開來。
    有希望了！這陣法絕對能啟動一部分！
    林閑喘著粗氣，臉上剛露出一絲狂喜，但下一秒，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能量流隻貫通了三分之一左右，就再次停滯不前。前方是更大麵積的破損和缺失，而他找到的所有黑色石頭已經全部用完了，靈石也一顆不剩了。
    最關鍵的是，獸皮紙上描繪的那個核心啟動區域，還完全處在黯淡之中。
    他還需要更多的這種黑色石頭！更需要海量的靈石去激活它們！
    可他現在，是真的清潔溜溜，連一塊靈石渣都沒了。
    “哥哥，沒亮晶晶的石頭了嗎？”寶兒看著空空的布袋，仰頭問他。
    林閑一屁股癱坐在冰冷的廢墟上，看著那完成了三分之一、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殘陣，臉上似哭似笑。
    投入了全部家當，隻是買回了一個看得見卻摸不著的希望？
    這希望，也太他媽的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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