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公堂之上初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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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寒意從膝蓋骨縫裏絲絲縷縷地往身上鑽,林閑跪在執法堂大殿的黑石地麵上,感覺自己像是一條被扔在砧板上的魚,四周投來的目光就是無數把明晃晃的刀子。
空氣裏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壓抑感,幾乎讓他窒息。
【靈犀預警】的刺痛感一陣強過一陣,像是有根針在後腦勺不停地紮,提醒他這裏就是龍潭虎穴,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玄璜長老那句“你有何話說”如同巨石壓頂,整個大殿死寂得能聽到火把燃燒的劈啪聲。
王大錘捧著那枚築基丹,臉上得意洋洋,仿佛已經看到了林閑被廢掉修為、扔進礦坑的慘狀。趙明月站在一旁,身姿挺拔,下巴微抬,眼神裏的嫌惡和“正義”幾乎要溢出來,她甚至懶得掩飾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冤枉?在這種陣仗下,喊冤枉是最蒼白無力的。
林閑心髒狂跳,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直接否認偷盜根本沒用,對方人證物證俱全,硬扛隻有死路一條。他必須劍走偏鋒,把水攪渾!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裏的腥甜感煉製血符的後遺症還在),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臉色蒼白,嘴唇哆嗦,但眼神卻努力裝出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悲憤:
“玄璜長老!諸位長老明鑒!弟子…弟子冤枉啊!”
他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強忍著不讓自己真的哭出來,這種克製反而顯得更加真實,
“弟子林二狗,資質低劣,入宗以來隻求一口安穩飯吃,連丹藥房的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哪有本事偷築基丹這等重寶?這…這分明是有人見玄璜長老對舍妹略有青睞,心生嫉妒,故意栽贓陷害!欲除弟子而後快,其目的…恐怕是為了斷舍妹前程,或者…或者幹脆就是想搶走舍妹!”
他豁出去了,直接把矛頭引向了玄璜最在意的寶兒身上,順便暗戳戳地點了一下趙明月。這話聽起來荒謬,但在玄璜這種多疑的老家夥心裏,未必不會種下一根刺。
果然,玄璜長老麵無表情,但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趙明月臉色瞬間冰寒,厲聲喝道:“放肆!死到臨頭還敢信口雌黃,汙蔑內門弟子!長老,此子巧言令色,分明是想混淆視聽!應當立刻動刑,看他能嘴硬到幾時!”
她語氣急促,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惱火,似乎想盡快把林閑的嘴堵上。
“哦?趙師妹為何如此急切?”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正是坐在一旁的李青木長老。
他皺著眉頭,看著林閑,又瞥了一眼趙明月,“既然此子提出了另一種可能,聽聽也無妨。執法堂講究的不就是公正嚴明,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嗎?”
他這話說得四平八穩,卻恰到好處地給了林閑一絲喘息的機會。
林閑心裏稍稍一鬆,知道李長老這是在幫他拖延時間,創造機會。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長老!”林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更加“悲切”,“弟子絕非信口開河!弟子…弟子或許無法自證清白,但這枚丹藥…這枚丹藥本身就有問題!”
他這話一出,滿堂皆驚。
連玄璜長老的目光都銳利了幾分:“丹藥有問題?此話怎講?”
王大錘立刻跳了起來:“放屁!這築基丹是從你床鋪下搜出來的!宗門丹房出品,還能有假?林二狗,你休要胡攪蠻纏!”
林閑不理他,隻是緊緊盯著玄璜長老,心中默念:“啟動…破妄真瞳!”
【虛像值5…5…】
一股微弱的暖流從眉心散開,流向雙眼。刹那間,世界在他眼中變得有些不同。光線更加清晰,細節被放大,那枚被王大錘捧著的築基丹,在他眼中仿佛被剝去了外層的光暈,露出了更本質的東西。
丹藥確實是築基丹,靈氣充沛,藥力凝聚。但是在“破妄真瞳”的視角下,林閑敏銳地捕捉到兩點異常:
第一,這丹藥散發出的靈氣波動,與他在李長老丹房幫忙時,偶然感知到的近期出爐的那批築基丹,有著極其細微的差別。就像…就像是同一批布料,但染色工藝略有不同,普通人看不出,但在“行家”眼裏,色差明顯。
第二,也是更關鍵的一點!在丹藥表麵,縈繞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非常獨特的香氣殘留。這香氣,林閑鼻子抽動了一下,結合“萬象錄”裏自動記錄的信息碎片——是“凝玉香”!一種價格不菲、多為內門女修使用的香料!而趙明月,正是常用此香的人!這絲香氣非常淡,若非“破妄真瞳”的極致洞察力,根本發現不了,像是被人用手長時間觸摸後沾染上的!
找到了!突破口!
林閑心中狂喜,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反而更加“惶恐”和“不確定”,他顫聲道:“長老…弟子…弟子曾在丹房外圍做過雜役,偶爾…偶爾能聞到新出爐丹藥的氣息。這枚丹藥…氣息似乎…似乎與丹房近期記錄的批次不太一樣…而且…弟子好像…好像聞到一絲…不屬於丹藥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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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說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給人一種是鼓足勇氣才說出來的感覺。
“香氣?”
玄璜長老眼神一凝,隔空一抓,那枚築基丹便從王大錘手中飛到了他麵前。他仔細嗅了嗅,眉頭微微皺起。以他的修為,自然也能察覺到那絲極其微弱的異香,隻是之前注意力都在丹藥真偽上,未曾留意。
趙明月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雖然很快恢複,但那一瞬間的僵硬沒能逃過一直暗中觀察她的林閑的眼睛。
“一派胡言!”王大錘急了,“什麽香氣不香氣的!丹藥放在盒子裏,沾上點味道有什麽稀奇?林二狗,你就是在拖延時間!”
“王管事,”李青木長老緩緩開口,“丹藥乃精密之物,存放講究。若真如林二狗所言,氣息與近期批次不符,又沾染了不該有的氣味…這‘人贓並獲’,似乎也並非鐵板一塊啊。”
他轉向玄璜,“師兄,是否需請丹房值守長老前來,核對一下近期的丹藥記錄和出爐批次特征?”
玄璜長老沉吟不語,目光在林閑、趙明月、王大錘三人身上掃過。大殿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原本看似鐵證如山的局麵,因為林閑這看似荒謬卻又有那麽一點點可能的指控,出現了一絲裂痕。
其他幾位陪審長老也開始低聲交換意見。
“就算丹藥有點疑問,但趙師侄親眼所見他在丹藥房附近鬼鬼祟祟,這總做不得假吧?”一個偏向趙明月的長老開口道。
趙明月立刻接話:“沒錯!弟子親眼所見,此人行跡可疑,絕非偶然!”
林閑心裏罵娘,這女人咬得真緊。
他趕緊“虛弱”地辯解:“弟子…弟子那日是去後山砍柴,路過丹藥房外圍…隻因…隻因遠遠聞到藥香,心生向往,才多停留了片刻…絕無偷盜之心啊!”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對修仙充滿卑微憧憬的雜役,倒是符合人設。
“心生向往?怕是在踩點吧!”趙明月冷笑。
雙方各執一詞,陷入了僵局。
玄璜長老看著底下跪著的林閑,那副虛弱、惶恐卻又帶著一絲倔強假裝)的樣子,再想到那個天賦異稟的小丫頭林寶兒,若林二狗真是被冤枉的,處理不當,恐怕會寒了那丫頭的心,於宗門不利。可若是輕易放過,執法堂威嚴何在?
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沉悶的嗒嗒聲,每一下都敲在眾人的心坎上。
林閑跪在地上,感覺時間過得無比漫長。虛像值在持續消耗,讓他一陣陣肉疼,但更讓他緊張的是玄璜的態度。
這老家夥,到底信了幾分?
懷裏的血符依舊微微發燙,那是他最後的底牌。但此刻,他更希望用智慧渡過這一關。
就在這時,玄璜長老終於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冰冷,卻帶上了一絲審慎:
“林二狗,你指稱丹藥有異,並暗示趙明月栽贓於你。空口無憑,你可有更多證據?或者…你敢不敢接受‘問心術’?”
問心術!
林閑心裏咯噔一下。那是一種針對低階修士的簡易神識拷問,雖然不會直接損傷神魂,但在術法作用下很難說謊。可是這種術法並非百分百準確,對心神堅定者效果會打折扣,而且施術者若心存偏袒,很容易引導出對自己不利的結果。
答應?風險極大。
不答應?立刻就顯得心虛。
林閑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飛快地權衡著利弊,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這看似是一個選擇,實則是一個新的陷阱。
林閑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感覺喉嚨發緊。他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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