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孫帶來的“好消息”，讓林閑一晚上沒睡踏實。玄璜老狐狸的“關懷”像一塊石頭壓在他胸口，比明目張膽的刁難更讓人心慌。
    第二天，他頂著兩個黑眼圈，決定還是去執法堂檔案室露個臉。所謂特許休息，說不定又是試探，他要是真敢大搖大擺歇著，指不定後麵有什麽坑等著。
    果然，他牽著寶兒剛到檔案室門口，就碰見了似乎“恰好”路過的玄璜長老。
    “哦？不是讓你好生休息麽？”玄璜目光掃過林閑，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林閑心裏一緊，臉上擠出恭敬：“多謝長老體恤。小子閑不住，想著檔案室或許還有雜務……”
    “嗯，勤勉是好事。”玄璜打斷他，視線落在寶兒抱著的那個玉盒上，“這便是蘊神草？好生利用，莫要辜負了小花的天賦。”他說完，也不等林閑回應，便踱步離開了。
    林閑看著他的背影，手心有點冒汗。這老狐狸，特意提蘊神草是什麽意思？警告？還是暗示他知道這草對“高人”有用？
    “哥哥，長老爺爺是不是也想聞聞草草？”寶兒眨巴著眼問。
    “可能吧……不過這是寶兒的獎品，不給他聞。”
    林閑拉著寶兒走進灰塵彌漫的檔案室，感覺像是回到了相對安全的烏龜殼裏。
    當務之急，是處理到手的第一筆“橫財”。除了蘊神草，小比頭名的獎勵還有一小袋靈石，數量不多，但對一窮二白的林閑來說，簡直是巨款。
    他先把那袋靈石倒出來，一顆顆摩挲著。靈石觸手溫潤，散發著純淨的能量波動。但他嚐試像小說裏寫的那樣吸收，卻毫無反應。看來這身體是真沒法直接修煉。
    “係統，這靈石能轉化成虛像值嗎？”他在心裏默問。
    【可轉化。下品靈石，轉化效率低下，預計十塊靈石可轉化1點虛像值。】
    “十塊才一點？你怎麽不去搶！”林閑差點罵出聲。這效率低得令人發指！他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靈石，總共也就幾十塊，全轉化了也加不了幾點，太虧了。還不如留著當貨幣，購買更實際的保命東西。
    蘊神草倒是意外之喜。他嚐試著將草莖貼身佩戴在胸口，一股持續的、微弱的清涼氣息便緩緩滲入體內。雖然不像直接吸收靈氣那樣有明顯感覺，但他能察覺到，原本幾乎停滯不動的虛像值，開始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極其緩慢地增長了一絲。
    【虛像值：92???】
    雖然慢，但勝在持續不斷！這等於有了個免費的、緩慢的充電寶！安全感頓時提升了一點點。
    “寶貝，這才是真正的寶貝！”林閑激動地摸了摸胸口的草莖，又小心地藏好，生怕被人瞧見。
    有了這點底氣和靈石，林閑決定去宗門的坊市轉轉。他需要給寶兒買點像樣的衣服鞋子，小丫頭之前的衣服都快成布條了。更重要的是，他得補充一下“保命物資”，比如之前用掉的劣質迷煙，還有看看有沒有其他跑路能用上的小玩意兒。
    這次他沒敢太張揚，特意挑了個坊市人不多的時候，用一件舊衣服改了改，稍微遮了下臉，才帶著寶兒溜達過去。
    坊市依舊嘈雜，但林閑明顯感覺到，一些攤主和弟子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變長了。有好奇，有探究，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他走到一個賣雜貨的攤位前，想看看有沒有結實的繩索或者火折子之類的東西。
    攤主是個精瘦的外門弟子，以前林閑來逛，對方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這次卻立刻堆起了笑臉：“喲，這位師兄，想看點什麽？我這都是好東西！”
    林閑沒吭聲，拿起一捆看起來還算結實的麻繩看了看。
    “師兄好眼力！這是用黑麻藤編的，結實耐用，綁個妖獸都沒問題！”攤主熱情地介紹。
    林閑放下繩子，又看向旁邊一包用油紙包著的粉末。
    “這是驅蟲粉，野外露宿必備！效果杠杠的！”攤主立刻道。
    林閑皺了皺眉，他其實想找的是類似石灰粉那種能幹擾視線的東西，但不好明說。他指了指繩子：“這個怎麽賣？”
    “師兄您要，給個成本價，一塊下品靈石就行！”攤主笑得見牙不見眼。
    林閑記得以前問過價，這種繩子頂多值半塊靈石。他不動聲色：“貴了。”
    “不貴不貴！看在師兄麵子上，八折！八折！”攤主連忙降價。
    最後，林閑用半塊靈石買下了繩子，又用同樣低廉的價格，買到了幾包效果不明的藥粉攤主堅稱是強力蒙汗藥，林閑深表懷疑）和幾個新的火折子。那攤主還硬塞給他一個小巧的護身符，說是能辟邪，死活不肯收錢。
    離開攤位，林閑還能聽到那攤主對旁邊人低聲說：“看見沒？就是那位！一眼看穿踏雲步弱點的高人！他買我的東西，肯定是看出了什麽不凡之處！”
    林閑：“……”
    我隻是想買根繩子爬牆方便跑路而已！
    他又去成衣鋪給寶兒買了兩身結實耐穿的童裝。老板娘也異常熱情，價格公道，還多送了一雙小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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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趟下來，林閑用很少的靈石就買到了需要的東西，甚至還略有盈餘。但他心裏並沒有多高興，反而更沉重了。這種“特殊待遇”，意味著他“高人”的名聲正在擴散，以後想低調買東西恐怕都難了。
    “哥哥，新衣服！”寶兒倒是很開心，抱著新衣服蹭來蹭去。
    “嗯，寶兒喜歡就好。”林閑摸了摸她的頭。剩下的靈石，他仔細收好，這是他們未來一段時間的生活費和跑路資金。
    回到執法堂小屋，林閑把新衣服給寶兒換上，小丫頭高興得在屋裏轉圈圈。看著寶兒無憂無慮的樣子，林閑暫時把煩惱拋在腦後。資源危機總算緩解了一點，虛像值也在緩慢恢複，還補充了保命物資。雖然危機四伏，但至少眼前能喘口氣了。
    他盤算著，接下來要更小心地苟著，利用蘊神草慢慢積累虛像值，同時想辦法從萬象錄或者別的地方，找找有沒有自己能練的，哪怕是最粗淺的強身健體的法門。
    夜色漸深，寶兒玩累了，抱著新買的小布偶睡著了。林閑坐在床邊，胸口貼著蘊神草，感受著那絲微弱的清涼氣息，心神漸漸寧靜。
    就在這時，一陣極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窸窣聲，從屋頂傳來。
    不是老鼠。老鼠的動靜沒這麽刻意。
    林閑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睡意全無。他輕輕躺下，裝作熟睡的樣子，耳朵卻豎了起來，心髒咚咚直跳。
    【靈犀預警觸發：輕微威脅探查。後頸微涼。】
    係統的提示印證了他的猜測。
    有人在外麵！在窺探他們！
    是玄璜長老的人？還是……其他什麽人？
    那股被監視的感覺，像冰冷的蛇，纏繞上他的脖頸。剛獲得一點資源的安全感，瞬間蕩然無存。
    這青雲宗，果然一刻都不能放鬆。危機，從未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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