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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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睚眥一個人獨坐在靈膳閣內,用著晚膳。
    金管家:“將軍,靈闕裏大部分的丫頭和夥計都還鄉去了。”
    睚眥麵不改色,繼續吃著飯。
    金管家:“瑩瑩家中還尚有老阿母,她已經去督統府中做事了,至於璿兒,她也是老家有事,所以…”
    睚眥:“知道了。把錢都給他們結清。”
    金管家:“諾。”
    睚眥抬眼看著金管家:“金管家,也打算離開靈闕嗎?”
    金管家眼睛有些濕潤,聲音顫抖:“老奴本是街角該被餓死的乞丐,幸得侯爺相助,來到靈闕有福氣伺候幾位爺和姑娘,老奴從來到靈闕的那一天便發誓,一輩子不離開靈闕了。”
    睚眥微微歎氣:“這裏是家,不是朝堂,金管家,不必以官位相稱,以後還是如過往一般叫我三爺吧。”
    金管家點點頭。
    睚眥瞥了一眼身邊的空座位:“鴟吻還是不願意吃飯?”
    金管家:“是。”
    睚眥:“晚些時候,去把飯食送到她門口,派人看好她,別讓她做傷害自己的事。”
    金管家:“老奴明白。”
    睚眥擦了擦嘴,起身離開。
    當他推開靈睚閣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緊張起來。
    他轉動著陰陽眼,伸出利爪,轉身而去,將一個人掐住。
    睚眥回過頭,才看到,此人正是九昱。
    此時的九昱被自己掐得已經快喘不過氣。
    他連忙鬆開手,收起陰陽眼:“你怎麽在這?”
    九昱連連大咳。
    九昱趕緊倒茶水飲下,緩了半天才平複下來。
    睚眥:“如今靈闕變成這般模樣了,你還留在此處做什麽?”
    九昱當然想離開。
    隻是,阿父要求自己以狴犴的身份留在靈闕,不拿到龍鱗不可離開,再說,自己也需要留下來才能查明真相。
    此時,還不是該離開的時候。
    九昱平靜:“我乃靈闕龍七子狴犴,何來離開之說?”
    睚眥逼近九昱,冷言道:“做我家人,可是有隨時被殺害死的危險,你,就不怕嗎?”
    九昱被睚眥盯著,的確有些驚慌:“我…不僅僅是你的家人,我還是大將軍明媒正娶的夫人。”
    睚眥這才反應過來:“我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夫人。”
    睚眥看著九昱:“那麽,你做好準備了嗎?”
    睚眥一步步靠近九昱,九昱拉緊衣領:“做…什麽準備?”
    九昱這才想到本該大婚之日的洞房花燭夜,卻因靈闕出事兒而一拖再拖。
    直到今日,他們夫妻也的確該洞房花燭了。
    九昱把手伸向發髻,卻被睚眥的一隻手摁住胳膊:“又想拿匕首防身?”
    九昱:“你怎麽知道,我發髻中有一把匕首?”
    睚眥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打岔:“我知道你原來是許配給負熙的,嫁給我也是無奈之選。”
    睚眥將九昱鬆開:“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說完,睚眥打開門,指著西邊的一間廂房:“以後你住那間廂房。”
    九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睚眥見九昱不動動,壁咚九昱。
    “怎麽,還真想與我洞房花燭夜?”
    九昱一聽,趕緊從睚眥腋下穿過,跑回了西邊的廂房。
    雲紋對九昱長期的訓練,讓她養成即便隻有一絲動靜,都能察覺的習慣。
    夜半,她清楚地聽到腳步聲,她躡手躡腳來到窗欞旁,透過一層薄薄的窗戶紙,看到一個黑影穿過院子,雖然看不到臉,但那個身形,她太熟悉了。
    那個黑衣人便是睚眥。
    可是,這個時辰,睚眥要去哪?去幹什麽呢?
    九昱朝著窗欞下“吱吱”了兩聲,一隻黃鼠狼跳上了窗欞。
    九昱努努嘴,對著靈闕大門的方向,黃鼠狼搖了搖尾巴,一跳一跳地消失在黑夜中。
    黃鼠狼跟著睚眥,一直來到?鳴穀,隻見睚眥見四下無人,便轉動陰陽眼,伸出利爪,將一棵大樹砍下,隨後,他快速地將大樹斬成一塊一塊的木頭,又拚接成兩個木盒子,他撩開衣袖,對著一個木盒子輸入青光,對著另一個木盒子輸入紅光。
    最後將兩個盒子包裹好,離開了?鳴穀。
    天剛蒙蒙亮,大黃就將半夜所見匯報給了九昱。
    大黃擦著腳:“昨晚?鳴穀還下雨了,你看看,把我腳弄得都是泥,哎呀髒死了。”
    九昱若有所思:“泛著青光和紅光的盒子?”
    大黃看著九昱:“姑娘,您說那會是什麽呢?”
    九昱搖搖頭。
    大黃:“姑娘,那個睚眥到底是什麽人啊,是不是殺囚牛和蒲牢的凶手?”
    九昱:“表麵上看來,囚牛和蒲牢死後,睚眥是既得利益者,凶手的確是他,但真正的凶手,應該不是他。”
    大黃撓著腦袋:“什麽表麵凶手,真正凶手的,姑娘,您把我說糊塗了。”
    九昱:“此事,一定還有蹊蹺。”
    隻見金管家朝著九昱走來,大黃趕緊不再說話。
    金管家:“夫人,金樓的雲影姑娘,在靈心閣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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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黃眉頭一皺:“她怎麽來了?”
    九昱故作鎮定:“有勞金管家了,我這便前去。”
    九昱走到靈心閣,雲影見九昱身後還跟著金管家,便作揖:“夫人好。”
    九昱裝作第一次見到雲影一般:“聽金管家說,雲影姑娘乃是金樓的秋娘,不知今日前來靈闕是有何事?”
    雲影:“那我便直言了。”
    九昱做一個“請”的手勢。
    雲影:“敢問,如今靈闕掌錢的可是昱夫人您?”
    九昱看了看金管家。
    金管家:“夫人,以前的賬一直都是二姑娘掌管的,如今,您是靈闕的女主人,的確是由您掌管。”
    九昱對著雲影點點頭。
    雲影:“那日睚眥爺大婚,哦,也是您大喜之日,我們金樓姐妹前來跳舞助興,可這賞錢還沒發給咱們姐妹們呢,今兒,我便是來代替姐妹們要錢來了。”
    九昱低聲問金管家:“果真有此事?”
    金管家:“那日事發突然,後來幾天靈闕也一直有事兒,這錢的確是還未付給她們。”
    九昱對著雲影一笑:“那我便先給雲影姑娘賠不是了。金管家,你速去庫房,把雲影姑娘的賬結清。”
    金管家:“諾。”
    九昱:“雲影姑娘,外麵天寒,進屋吃盞茶吧。”
    九昱做一個邀請的手勢,雲影走進靈心閣。
    九昱給大黃使了一個眼色,大黃立馬會意:“姑娘,我就在門外守著。”
    九昱點點頭。
    見靈心閣隻有雲影和自己兩人,九昱回頭看著雲影。
    “說吧。”
    雲影有些著急:“九昱,我需要你的幫助。”
    靖海為柳博文泡茶:“丞相,聽聞我榮升大將軍的奏折,王上都擬好了?”
    柳博文品了一口茶:“本來,是擬好了,但…”
    靖海停下手中的活,看著柳博文。
    柳博文:“靖海啊,你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
    靖海一把將茶壺放在桌上:“是不是因為睚眥?”
    柳博文:“一國總不能有兩位大將軍,既然這次是他立了功,王上也答應了他的條件,自然是要信守諾言的。”
    靖海:“可我之前大大小小也沒少立功啊,難道都抵不上他這一次?”
    柳博文:“的確抵不上,你可知道除去囚牛和蒲牢,這是多大的功勳!”
    靖海一臉不服氣。
    柳博文為靖海倒了一盞茶:“茶為滌煩子,酒為忘憂君。吃茶,可洗去心中的煩悶,來,再吃一盞。”
    靖海沒有心情,一飲而盡:“丞相,這睚眥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您不覺得奇怪嗎?”
    柳博文手停了一下:“接著說。”
    靖海:“他真的是靈闕的叛徒嗎?”
    隨後,靖海自言自語:“不過,在下是親眼看到他手刃了囚牛和蒲牢的,應該對靈闕是恨之入骨了,但…這也不能說明,他是真心真意為王上啊?他會不會是有什麽企圖?”
    柳博文不語,隻是低頭吃茶。
    靖海:“他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如今卻與丞相平起平坐了,您是不知道,王上對他多重視,之前我逮了這麽多疑似雲紋的餘孽,如今王上都交給他去處理了。”
    柳博文:“哦?”
    靖海又將一盞茶水猛灌入肚:“在下實在是氣不過。”
    柳博文:“王上,那是在考驗他呢。”
    靖海一愣:“您是說,王上根本不信任他?”
    柳博文一笑:“他這一路走來,多少次都踩在懸崖邊上,不知做了多少次的選擇,不停地篩選身邊的夥伴,去偽存真,經曆無數次地死裏求生,最後才穩穩地坐在那個王位之上,咱們的王上,可不是那麽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啊。”
    靖海看著柳博文。
    柳博文把玩著手中的茶盞:“至於他到底是不是靈闕的叛徒,你想知道的答案,時間總會告訴你的。”
    戎紋吃了一口茶,將茶盞遞給林公公,隨後又遞給睚眥一個名單。
    “這個是近期抓獲的疑似雲紋的餘孽,你去秘密處決了吧。”
    睚眥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像:“隻是疑似,不是嗎?”
    戎紋盯著睚眥。
    睚眥意識到自己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心軟,他轉變話鋒。
    “臣以為,若僅是一個疑似便直接處決,那北都很快就不剩幾個人了。最好還是先調查清楚,說不定還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戎紋陰著臉看著睚眥,隨後一笑:“愛卿,說得有理。那就勞煩愛卿去大理寺跑一趟了。”
    睚眥領命:“臣遵旨。”
    睚眥來到大理寺地牢,前幾日,自己在這裏手刃囚牛和蒲牢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睚眥按著太陽穴,看著眼前的嫌疑犯,示意讓獄卒把飯食遞給嫌疑犯。
    睚眥:“王虎,起來吃飯。”
    嫌疑犯王虎起身。
    睚眥拿著一根雞腿遞給王虎,隨後掏出那張死刑令:“最後一頓了,還有什麽想說的?”
    王虎:“我真不是雲紋的餘孽,我連他是誰都是進來之後才知道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家裏就我一個男丁,要是我出了什麽事兒,他們可怎麽辦啊。”
    看著麵前的王虎,睚眥仿佛看到了將來的自己,他想到了靈闕,同樣是一家人,同樣隻剩下自己這唯一的男丁。
    若是有一天被戎紋發現,自己是背叛他的人,不知道可有人來給自己送行。
    想到這裏,睚眥有些動容。
    王虎:“我不想死。”
    睚眥起身,收起情緒:“這世道,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不過我還是得問你一句,臨死之前,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王虎:“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就隻是個飯館裏跑堂的夥計。”
    睚眥:“那我是真的救不了你了。來人!”
    王虎忽然抓住牢門:“大人,若是我交代出什麽,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死了?”
    睚眥看著王虎:“那得看你能交代出什麽了。”
    王虎:“我真的不是餘孽,但,我見到過餘孽交易!”
    睚眥看著王虎。
    王虎:“有一次,小的在上菜,路過一個包廂時曾偷聽到,秋夕後第十日的未時,要在這裏交接一盆黑色鳶尾花。”
    “黑色鳶尾花?”
    睚眥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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