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昱輕咳一下：“不是要滑冰嗎？”
    睚眥：“你會嗎？”
    沒想到九昱一下子站了起來，熟練地滑了幾步，還轉了一個圈，這讓睚眥有些出乎意料。
    嘲風：“記得，約會時候的活動，也是要好好安排的。”
    睚眥：“怎麽說？”
    嘲風：“一定要安排你玩得很好，但她不會的。”
    睚眥：“這是為何？”
    嘲風：“隻有這樣，才能展現你的魅力，你的能力啊，讓她佩服你，仰視你，崇拜你，對你愛愛愛不完！”
    睚眥看著嘲風誇張的表情。
    嘲風：“記住，玩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在玩樂之中讓你們的關係更進一步。”
    睚眥：“我們都已經是夫妻關係了，還能怎麽近？”
    嘲風湊近：“你們睡過了？”
    睚眥直接被嗆到。
    嘲風：“牽過手？”
    睚眥搖搖頭。
    嘲風：“那不就行了！你這次約會，總要有點進展吧…”
    睚眥：“那…我該怎麽做？”
    嘲風：“選那些能增加你們肢體接觸的活動玩啊，一來二去，你拉我扯，這小手不就拉上了嗎？”
    嘲風慢慢湊近睚眥，拉起睚眥的手，兩人十指相握。
    睚眥看了看嘲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兩人都忍不住一陣惡寒。
    睚眥打了個哆嗦，嘲風趕忙將手鬆開。
    睚眥看著嘲風：“別說，你小子有點東西啊。”
    嘲風咧嘴一笑。
    九昱：“怎麽了，發什麽呆呀？”
    睚眥回過神，看著滑冰很穩的九昱，忍不住打了一個趔趄。
    九昱趕緊扶上去：“你…別告訴我，你不會滑冰啊？”
    睚眥看了看九昱扶著自己的手。
    嘲風：“選那些能增加你們肢體接觸的活動玩啊。”
    睚眥忽然點頭：“是啊！我不會…”
    九昱一愣：“你不是從小就在不周山長大的嗎，這個…不會？”
    睚眥的手緊緊扶著九昱：“會不會滑冰與我從小是不是生長在這裏有關係嗎？”
    九昱：“也是…”
    睚眥：“你能教我嗎？”
    九昱點點頭，開始細心地講解起來，一邊講解著還一邊往前滑給睚眥看。
    “記得，要膝蓋微屈，身體向前傾，然後左腳滑出去，右腳跟上。”
    睚眥點點頭。
    九昱：“要不要嚐試一下？”
    睚眥有些艱難地往前一步。
    九昱很快滑到對麵，伸開手：“一開始滑，摔跤是難免的…不要怕摔倒，我在這邊接著你。”
    睚眥笑笑，邁開步伐。
    沒想到睚眥一個步子邁開，速度不可收拾，眼看就要撞到九昱：“你可要接住我…”
    九昱伸出雙手，正好將睚眥攔住，睚眥一個懷抱抱住九昱。
    雪花飛舞，落在九昱的雙眸上。
    睚眥溫柔地看著九昱：“還好有你。”
    他又將九昱拉近了一些，將她摟在懷中。
    到了晌午，兩人才下山到了集市。
    本以為不周山終年寒冷，定是寸草不生之地，卻沒想到它的集市異常熱鬧。
    街道兩邊都是擺攤的商販，各類鋪子也是應有盡有，看起來商業興隆。
    九昱在路上邊走邊看：“這不周山真是個好地方，待我昱歸商行的分社正式開張，我都想長居不走了。”
    睚眥：“這麽喜歡這兒？”
    九昱點點頭，看到前麵有賣瓷盤的鋪子，拿起一個看了看。
    睚眥：“喜歡？”
    九昱：“今兒把嬤媼的瓷盤打碎了，我得賠她一個。你覺得是這個好看，還是這個好看？”
    九昱拿著兩個瓷盤給睚眥看，睚眥：“你喜歡哪個？”
    九昱比對著：“這個與嬤媼的那一隻是一樣的，這個嘛，我比較喜歡。”
    睚眥：“掌櫃，都包上。”
    九昱：“買這麽多做什麽？”
    睚眥隻管付錢：“一個送給嬤媼，一個留給咱們自己的灶閣用。”
    說完，睚眥繼續往前逛著。
    九昱一愣，回味著睚眥的話，忍不住嘴角上揚：“哎，等等我…”
    九昱手中拎著瓷盤，睚眥低頭看了看九昱的手，想拉上去，但猶豫了幾次，都沒有拉上去。
    嘲風：“一來二去，你拉我扯，這小手不就拉上了嗎？”
    睚眥看著自己的手，嘀咕了一聲：“哪有這麽容易。”
    九昱回頭看著睚眥：“怎麽了？”
    睚眥尷尬地搖搖頭。
    正好遇到不周山的村民，村民小姑娘阿梅：“睚眥阿兄回來了？”
    睚眥笑著打招呼。
    阿梅：“阿兄是回來參加參加滑冰比賽的嗎？”
    睚眥連忙搖著頭。
    九昱：“你會滑冰？”
    睚眥正要搖頭，阿梅拉著睚眥的衣袖：“何止是會啊，睚眥阿兄的滑冰技術簡直出神入化…我的滑冰還是阿兄手把手教的呢…”
    睚眥幹咳著，瘋狂對阿梅使眼色，奈何阿梅根本看不明白。
    旁邊的小夥子也湊過來：“還好今年睚眥阿兄不參加了，年年滑冰比賽你都是第一，害得咱們可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阿梅，今年你來看我滑冰，我給你拿個第一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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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梅噘噘嘴：“你以為你是睚眥阿兄啊，誰要看你！”
    九昱盯著睚眥看。
    還沒等九昱開口，睚眥尷尬地笑笑，直接右手拉起九昱的左手，往前走：“趕緊去吃飯，我餓了。”
    九昱怔怔地看著睚眥與自己緊握的手，也沒有掙脫。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跟著睚眥繼續往前走。
    到了一家冰飲鋪子門口，睚眥一揚手，才發現與九昱十指相扣。
    睚眥看著九昱，九昱也有些尷尬：“那個，你說什麽好吃的，一定要今日來啊？”
    睚眥回過神，仍舊不舍得鬆開手，他用另一隻手指著眼前的鋪子：“呐，就是這家，裏麵有一個甜品叫冰雪青梅，你一定愛吃。”
    九昱：“冰雪青梅？”
    睚眥：“便是用不周山的雪水與青梅汁調和而成，冰冰涼涼，入口即化。”
    九昱：“聽著便想嚐嚐，不過如此冰天雪地的地兒，這般寒冷的季節，怎麽會有青梅呢？”
    問話間，掌櫃從裏麵走出來：“睚眥爺來了？”
    睚眥：“掌櫃，冰雪青梅可還有？”
    掌櫃：“您來得巧，今兒是供應的最後一日了，您若再晚來一日，便吃不到這美味了。”
    睚眥正要拉九昱進去，不巧一個人叫住了九昱：“九掌櫃？”
    九昱一回頭：“方掌櫃？”
    睚眥也一並回頭看著。
    九昱介紹著：“這是本地鹽商方掌櫃，這是睚眥…”
    九昱看著睚眥，小聲說了一句：“我夫君。”
    睚眥與方掌櫃點頭打著招呼。
    方掌櫃：“九掌櫃，不知道您此刻是否有空？”
    九昱：“怎麽了？”
    方掌櫃：“是這樣，上次您從北都帶來的鹽，銷量極好，我們商行想加盟昱歸商行！”
    九昱：“我一直都想在不周山建立分社，若方掌櫃真有意，咱們倒是可以合作看看。”
    方老師：“願意是願意，隻是…”
    九昱見方掌櫃麵露難色，忍不住問道：“方掌櫃還有什麽顧慮？”
    方掌櫃：“倒不是合作上的事兒，是我眼下有一難題，想找九掌櫃幫忙…”
    九昱：“您說？”
    方掌櫃：“無論成色還是味道，九掌櫃的鹽都深受不周山百姓的喜歡，我們作坊也想照著做。但怎麽研究怎麽調和都跟您昱歸商行的沒法比，明兒我有一批貨得出，可到現在都沒找到解決辦法，我是想，若是九掌櫃有時間，可否移步前往我那作坊，幫我看看？”
    九昱：“現在嗎？”
    方掌櫃有些焦急地點點頭。
    九昱看了看睚眥。
    睚眥知道九昱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打心底，他是不想讓她去的。
    但睚眥深知九昱心係商行，他最終還是點頭應允。
    九昱：“我速去速回，爭取一個時辰內便回來。”
    睚眥：“我在這裏等你。”
    九昱點點頭，隨後便跟著方掌櫃，離開了睚眥的視線。
    睚眥坐進冰飲鋪子等九昱。
    睚眥見前來買冰雪青梅的人很多，生怕賣光了，便趕緊起身：“掌櫃，給我一份。”
    掌櫃遞給睚眥：“一刻鍾之內要吃完哦，否則便要化開了。”
    睚眥：“也差不多一個時辰了，來得及。”
    睚眥端著冰雪青梅回到座位上，看著門外，但遲遲不見九昱的身影。
    眼看冰雪青梅便要化開，門口出現一個人，睚眥期待地望去，卻隻見一個小夥計跑過來：“請問，您是睚眥爺嗎？”
    睚眥點點頭：“你是？”
    小夥計：“我是作坊的夥計，來幫九掌櫃傳個話給您。”
    說著，小夥計便將信箋遞給睚眥。
    睚眥打開一看，裏麵隻有一行字：“對不起，這一次要放你鴿子了，我這邊至少還得一個時辰才能結束。”
    睚眥前後翻看著信箋：“沒了？”
    小夥計點點頭。
    因為這句話，睚眥差點心梗，但看著周圍這麽多人在，他按下百爪撓心，收放自如地恢複常態。
    “告訴她，不管多晚，我都在此處等她。”
    小夥計：“記下了。”
    睚眥看了看手中已經化成一灘水的冰雪青梅，隻得讓掌櫃倒掉。
    又過了一個時辰，小鋪掌櫃走過來詢問：“還在等夫人？”
    睚眥微微點頭，看著掌櫃：“你們要打烊了嗎？”
    掌櫃：“快了，賣完就打烊了。”
    睚眥看著鋪子裏為數不多的冰雪青梅：“再給我一份。”
    掌櫃：“好嘞。”
    睚眥又一次端著冰雪青梅站在鋪子門口，此刻已經近戌時，他仍未見九昱的身影。
    九昱這人不是什麽花癡姑娘，做事就做事。
    睚眥算是看出來了，他的這位夫人，心挺硬。
    睚眥走到掌櫃麵前：“掌櫃，今晚的最後一份冰雪青梅一定要給我留著。”
    隨後，睚眥又補了一句：“我夫人愛吃。”
    掌櫃點點頭。
    一直到亥時，九昱才從作坊走出來。
    方掌櫃：“今兒真得感謝九昱姑娘，要沒有您，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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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昱笑著擺擺手：“沒事。”
    方掌櫃：“哎呀，都這麽晚的時辰了，太不好意思，耽誤了您的時間。快，快送九昱姑娘回九間堂。”
    九昱與方掌櫃道別之後，便上了馬車。
    回九間堂的路上，九昱穿過了一大片綠色，她有些好奇。
    “不周山常年冰雪，怎會有如此翠綠的一片天地？”
    小夥計：“這裏便是不周山赫赫有名的十裏青梅塢。”
    九昱：“十裏青梅塢？”
    小夥計駕著馬車解釋道：“嗯，傳聞是九間堂的三爺所建，為了一年四季都能吃到青梅果子，飲上青梅酒，您說這十公裏哎，他得多愛吃酒啊。”
    九昱忽然怔住，她心裏明白，愛吃青梅果子，愛吃青梅酒的人不是睚眥，是自己。
    難道，這是睚眥為自己而建的嗎？
    十裏青梅塢，九昱忽然很想念睚眥。
    忽然想與睚眥走過人山人海，遍覽山河湖海，想與他在這寡淡的世上，深情地活。
    “快些。”九昱輕聲說著，她想快點，再快一點地看到睚眥。
    待回到九間堂之後，卻不見睚眥身影。
    九昱眉頭緊鎖：“他該不會還在等我吧…”
    想到這些，九昱快步跑出九間堂。
    此刻的睚眥，正端著最後一份冰雪青梅，站在小鋪子門口。
    “睚眥！”
    睚眥回過身，看到九昱正朝自己跑來：“九昱…”
    九昱上氣不接下氣：“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此處？”
    睚眥：“那個小夥計沒跟你說？”
    九昱：“說了，但我以為都這麽晚了，你…”
    睚眥：“我說了，不管多晚，我都在此處等你。”
    聽到這裏，九昱心頭一熱：“傻瓜。”
    睚眥遞上冰雪青梅：“呐，嚐嚐。”
    九昱看著眼前的冰雪青梅。
    睚眥：“還好這一份沒化。”
    九昱：“你…一直在這裏，就為了讓我嚐到這個？”
    睚眥：“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九昱嚐了一口，眼中起了霧氣。
    睚眥：“怎麽樣？”
    九昱連連點頭：“好吃。”
    睚眥這才放鬆下來：“你喜歡就好。”
    九昱抬頭看著睚眥：“我喜歡，就這麽重要？”
    睚眥：“那當然，能讓你喜歡我便特別開心，甚至說是我最大的開心。”
    九昱看著睚眥，不覺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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