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鍾鳴開閣,三滴源液換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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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九聲貫穿天地的銅鈴餘音,仿佛一道無形的鑰匙,開啟了顧玄識海深處最古老的禁製。
    他識海中的鎮魔殿正廳,那口懸於穹頂、萬年死寂的青銅古鍾,竟毫無征兆地響起一聲渾厚悠長的鳴動——“鐺!”
    鍾聲並非震耳欲聾,卻像一滴水落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萬千漣漪,蕩滌著他的每一寸神魂。
    緊接著,鎮魔殿前那片廣闊的白玉廣場地麵,開始劇烈震顫。
    一道道虛幻的裂痕憑空出現,從中透出幽暗深邃的光芒。
    光芒交織勾勒,一座古樸巍峨的三層樓閣輪廓,緩緩自虛影中浮現,仿佛從另一個時空投影而來。
    樓閣牌匾上,“煉器閣”三個龍飛鳳鳳舞的古篆字熠熠生輝。
    與此同時,一行冰冷的血色文字,烙印般浮現在顧玄的意識中:“煉器閣初顯,需精魄源液三份,方可徹底激活。”
    顧玄眼中的驚愕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了然。
    他緩緩抬起手,凝視著掌心那枚冰涼的骨牌,那是夜曦留下的唯一信物。
    他低聲自語,聲音被骨林的死寂吞噬:“夜曦引我至此,原來並非隻是為了讓我聽一句所謂的真相……更是為了讓這鎮魔殿,聽見沉月穀的名字。”
    那九聲鍾鳴,是鑰匙,也是坐標,更是激活這沉睡殿堂部分權能的古老信號。
    他收起記載著偽神隱秘的石書殘頁,不再有絲毫停留。
    轉身,邁步,每一步都堅定而沉穩。
    鎮魔殿的異變已經為他指明了下一個方向,北境,祭壇遺跡,那裏是獲取精魄源液最有可能的地方。
    三日後,顧玄的身影出現在一片瘴氣彌漫的峽穀前。
    他翻閱著得自夜曦的《百禁圖》,圖上赫然標記著此地——裂爪穀。
    穀內岩壁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爪痕,仿佛被無數利刃反複切割,地麵上散落著各種獸類的骸骨,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血腥與腐臭。
    他沒有貿然闖入,而是從懷中取出一枚蜉蝣殘核的細小碎片,置於掌心,迎向風口。
    殘核在風中微微顫動,釋放出一絲極其微弱卻極具穿透力的同類氣息,這是對同為陰邪之物的致命誘惑。
    不出十息,他腳下的地麵猛然拱起,一頭體型堪比獵豹、形如巨狸的異獸破土而出!
    它通體覆蓋著青黑色的堅硬皮毛,一雙前爪尤其粗壯,鋒利的爪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寒芒,正是以速度和切割能力著稱的凶物——裂爪狸。
    裂爪狸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化作一道殘影,雙爪帶起兩道肉眼可見的青色風刃,直撲顧玄麵門!
    顧玄不退反進,識海中【聽風辨位】的能力催動到極致。
    風的流動、空氣的撕裂聲、裂爪狸肌肉的每一次微小起伏,都在他腦中構建出一幅清晰的動態軌跡圖。
    就在風刃及體的刹那,他腳尖在地麵猛地一點,身形詭異地向側方一折,險之又險地避開撲擊,同時借力一躍,壁虎般攀上了側麵布滿利痕的岩壁死角。
    裂爪狸一擊落空,正欲轉身追擊,卻見顧玄已然居高臨下,單手一甩。
    一枚通體漆黑的符釘,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精準無比地刺入了它耳後一處極其隱蔽的神經節!
    符釘上浸染的,正是來自黑水池底的至陰之氣,對這類凶物有著天然的克製與麻痹效果。
    “嘶!”裂爪狸全身猛地一僵,劇烈抽搐起來,速度優勢蕩然無存。
    下一瞬,它腳下浮現出鎮魔殿的吞噬漩渦,龐大的身軀被瞬間攝入其中,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可煉化:裂爪狸疾速種),是否啟動?”
    “是!”顧玄毫不猶豫。
    一股精純而迅猛的力量瞬間反饋至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肌肉纖維、神經反應速度都在此刻得到了質的提升。
    身形一晃,原地竟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速度,暴漲三成!
    次日黃昏,當顧玄穿越裂爪穀,踏入一片廣袤的沙丘地帶時,腳下的流沙突然傳來異樣的湧動。
    他心生警兆,正欲抽身,一隻布滿甲殼、尾部高高翹起的巨大蠍形怪物猛然破沙而出,那閃爍著幽藍色光澤的尾鉤,如同一柄淬毒的匕首,直刺他的後心!
    鳴沙蠍!
    尾針蘊含著能瞬間麻痹巨象的劇毒,更麻煩的是,它噴吐出的毒霧竟能腐蝕靈氣與陰氣構成的護體層。
    顧玄一個狼狽的翻滾避開尾刺,卻發現縈繞周身的鎮魔殿陰氣護膜,在接觸到那淡黃色的毒霧後,竟發出了“滋滋”的腐蝕聲,飛速變得稀薄。
    危急關頭,他腦中閃過煉化偽神之心時獲得的新特性——【毒抗增強】!
    他不再選擇拉開距離,反而強忍著毒霧帶來的刺痛感,猛地貼近鳴沙蠍。
    在對方錯愕的瞬間,他將一枚早已用陰氣封印好的蜉蝣殘核,如同一顆炸彈,死死按在了鳴得沙蠍背部甲殼的縫隙之中,隨即引爆!
    “轟!”沉悶的爆炸聲響起,高濃度的陰氣與黑水池氣息瞬間爆發,沿著甲殼縫隙瘋狂侵入鳴沙蠍體內,腐蝕著它脆弱的關節與內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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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蠍獸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龐大的身軀癱軟在地,被緊隨其後的鎮魔殿漩渦徹底吞噬。
    煉化完成,顧玄不僅感覺自己的軀體對各類毒素的抗性再次大幅提升,識海中更是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感知——那是鳴沙蠍在沙下潛行時,對沙粒流動的獨特感知殘留。
    入夜,顧玄在一片稀疏的胡楊林中紮營。
    篝火跳動,將他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突然,一道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影子在林間一閃而逝。
    顧玄眼皮都未抬一下,卻早已將精神力鋪開。
    影鬃狼,一種行動無聲、擅長隱匿與幻影襲擊的群居凶獸。
    他故意將後背露出一個看似毫無防備的破綻。
    果不其然,數息之後,三道一模一樣的狼形幻影,從左、右、後三個方向同時撲來,帶起三股截然不同的勁風,真假難辨!
    就在幻影即將及身的瞬間,顧玄猛然催動了【危機預兆】!
    識海中的警鈴瘋狂炸響,一股致命的寒意並非來自正麵或側麵,而是源自左後方二十米外的一處樹冠之上!
    真身在那裏!
    顧玄不閃不避,任由三道幻影穿身而過。
    他猛然旋身,手腕一抖,三枚淬煉了鳴沙蠍劇毒的獸骨骨鏢,成品字形呼嘯而出,如三道黑色的閃電,直奔那片看似空無一物的樹冠!
    “噗!”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壓抑的哀嚎,一道灰色的身影從樹冠上跌落,喉管處正正插著一枚骨鏢,正是影鬃狼的本體。
    鎮魔殿的漩渦再次浮現,將其吞噬。
    然而,就在煉化完成的刹那,一個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低語,毫無征兆地在他耳邊響起:“泉底之眼……快醒了。”
    顧玄猛地皺眉,豁然起身環顧四周,除了風聲,再無他物。
    但他的目光銳利如鷹,掃過遠處一處山崖時,清晰地捕捉到一名身披重甲的傭兵,正迅速將身影縮回岩石之後。
    那人肩甲上的徽記——一頭斷了角的蠻牛,他認得,是斷角蠻牛商隊的人!
    他們竟然也跟到了這裏!
    第七日,顧玄終於抵達了幽咽穀。
    穀如其名,潺潺的泉水聲聽來竟如女子低聲啜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混合著花香的甜腥味。
    穀口一塊斷裂的石碑上,用古老的文字刻著半句話:“……鎖龍柱斷,萬魂哭嚎。”
    顧玄心中警惕更甚,一步步向穀內走去。
    忽然,整個山穀開始劇烈震顫,仿佛地龍翻身。
    前方水潭轟然炸開,一頭體型如山、背生嶙峋骨刺的巨獸衝天而出!
    它形似巨型山豬,雙眼赤紅如血,甫一現身,便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
    這一聲咆哮並非單純的聲波,而是一種直擊神魂的詭異攻擊!
    顧玄腦中“嗡”的一聲,眼前景物瞬間扭曲,母親臨死前倒在血泊中的畫麵,無比清晰地浮現,那股深入骨髓的絕望與無力感,幾乎要將他的心神徹底撕裂、吞噬!
    “噗!”他狠狠咬破舌尖,劇痛讓神智恢複一絲清明。
    他急速後撤,但那巨獸——彘猲,已然如一輛失控的戰車般衝撞而來。
    一道鋒利的骨刺劃過他的左臂,伴隨著“哢嚓”一聲脆響,骨骼斷裂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
    生死一線間,他腦中猛然閃過在某個遺跡中見過的壁畫線索!
    強忍著劇痛與眩暈,他沒有選擇逃出穀口,而是踉蹌著衝入了側方一處不起眼的山洞。
    洞內別有洞天,岩壁上布滿了色彩斑駁的古老彩繪。
    畫中,九根通天徹地的巨柱鎮壓著無盡的深淵,無數鎖鏈纏繞著一頭看不清麵目的黑龍。
    壁畫一角,題有三個古字——“伏淵紀”。
    就是這裏!
    顧玄眼中閃過一抹狠色,他伸出鮮血淋漓的左臂,用溫熱的鮮血,一把抹在壁畫最核心處的一枚陣眼圖案上!
    刹那間,整個山洞,乃至外麵的幽咽穀地麵,同時亮起一道道繁複玄奧的金色紋路,一座巨大的鎮壓法陣瞬間成型!
    三息之內,方圓百丈之內的所有靈氣與凶煞之氣,都被強行壓製、禁錮!
    正在穀中肆虐的彘猲發出一聲驚怒交加的狂吼,龐大的身軀仿佛陷入了無形的泥沼,動作瞬間變得遲滯無比。
    就是現在!
    顧玄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不顧神魂的刺痛,全力催動識海中的鎮魔殿,死死鎖定了彘猲的本體!
    血色符文再次閃現:“可煉化:彘猲狂音種),是否啟動?”
    “是!”
    劇痛,前所未有的劇痛,仿佛要將他的神魂從肉體中活活剝離!
    但他雙目赤紅,死死硬撐,絕不放手。
    不知過了多久,當煉化完成的鍾聲在識海中響起時,他才鬆懈下來,渾身被冷汗浸透。
    識海中,“煉器閣”的虛影在彘猲精魄的灌注下,瞬間穩固了三分。
    同時,新的提示浮現:“已收集精魄源液x1,尚缺x2。”
    而在山洞外的陰影中,那名斷角蠻牛的傭兵悄然收起手中一塊閃爍著微光、完整記錄了剛才那場驚心動魄戰鬥的玉簡,如同鬼魅般悄然後退,消失在密林深處。
    幽咽穀恢複了死寂,隻餘下泉水的嗚咽。
    洞內,顧玄靠著冰冷的岩壁,劇烈地喘息著。
    左臂斷骨的劇痛、神魂超負荷的撕裂感、煉化彘猲後湧入體內的狂暴力量,以及那句“泉底之眼”的詭異低語和傭兵窺伺的寒意,在他腦中交織成一片混亂的風暴。
    他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已在暗處悄然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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