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的心跳得像擂鼓。
    她穿著粗布夥夫服，頭裹著灰布巾，盡量佝僂著背，把臉埋得低低的。手裏的水桶晃悠著，冰涼的水濺在褲腿上，帶來一陣寒意，卻壓不住後背滲出的冷汗。
    石屋門口的黑衣人瞥了她一眼，眼神像淬了冰：“動作快點。”
    “是，是。”林婉兒刻意壓低聲音，讓嗓音聽起來粗啞些，腳步卻不敢停，低著頭往石屋裏走。擦肩而過的瞬間，她聞到黑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混著劣質酒氣，讓人胃裏發緊。
    石屋裏比外麵暗得多，隻有一盞油燈掛在梁上，昏黃的光線下，能看到靠牆堆著幾個木箱，地上散落著些幹草，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和一種說不出的腥氣。正對著門口的椅子上，坐著個穿著黑袍的男人，背對著她，看不清臉，隻能看到他指尖把玩著一枚玉佩，玉佩在燈光下泛著幽光——正是鬼手閣的鬼頭佩。
    “放下水就滾。”黑袍男人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透著一股不耐煩。
    林婉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放下水桶時故意手一抖，桶底在地上磕出“哐當”一聲響。趁著黑袍男人轉頭的瞬間，她飛快地掃了一眼——男人臉上有道猙獰的疤痕，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眼神陰鷙得像毒蛇，正是老鐵匠提到的“黑蛇”！
    “廢物！”黑蛇皺著眉，不耐煩地揮揮手，“還不快滾？”
    林婉兒不敢多待，低著頭快步退了出去，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剛走出石屋，就看到另一個黑衣人已經回來，正和門口的守衛低聲說著什麽，兩人臉上都帶著警惕。
    她不敢停留，加快腳步往柴房走，走到拐角處時，突然被人一把拉進陰影裏。
    “怎麽樣？”林凡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緊張。
    林婉兒喘了口氣，拍著胸口說：“黑蛇就在裏麵！石屋裏有好幾個木箱，看起來很重，不知道裝著什麽。”
    “有沒有看到那個‘重要的箱子’？”林凡追問，他想起剛才那兩個山賊的對話。
    林婉兒搖搖頭：“沒看到特別的箱子，都是一樣的木箱子，上麵還掛著鎖。”
    林凡皺起眉頭，難道那箱子被藏起來了？他正想再說什麽，突然聽到石屋方向傳來黑蛇的怒吼：“人呢？剛才那個送水的呢？！”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慌——被發現了！
    “走！”林凡拉著林婉兒，轉身就往柴房跑。剛跑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在那邊！快追！”
    林凡拉著林婉兒鑽進柴房，反手關上房門，從裏麵插上。柴房裏堆滿了幹草，散發著嗆人的氣息，角落裏還堆著些破舊的農具。
    “怎麽辦？”林婉兒握緊了短劍，聲音發顫。
    林凡快速掃視著柴房，目光落在屋頂的氣窗上：“從那裏走！”
    他搬過一個木箱，踩在上麵，用力推開氣窗。氣窗很小，僅容一人通過，外麵是寨牆內側的斜坡，長滿了野草。
    “你先上。”林凡托著林婉兒的腰，把她送進氣窗。林婉兒靈巧地爬了出去，落在斜坡上。
    就在這時，柴房的門被“砰”地一聲撞開，幾個黑衣人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黑蛇。
    “找到你們了！”黑蛇臉上的疤痕扭曲著，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敢闖黑風寨，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林凡沒時間跟他廢話，轉身爬上木箱，正要鑽進氣窗，黑蛇突然甩出一把飛刀，直刺他的後心！
    林凡感覺到背後的寒意，猛地側身，飛刀擦著他的胳膊飛過，釘在氣窗的木框上，發出“篤”的一聲響。
    “留下吧！”黑蛇獰笑著撲了上來，掌風帶著淩厲的靈力，顯然是凝丹後期的修為。
    林凡不敢硬接，借著木箱的掩護，側身避開攻擊，同時一腳踹向黑蛇的膝蓋。黑蛇沒想到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反擊，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林凡趁機鑽進氣窗，落在斜坡上，拉著林婉兒就往寨牆下跑。
    “射箭！給我射箭！”黑蛇的怒吼從柴房裏傳來。
    箭羽破空的聲音立刻響起，一支支冷箭擦著他們的頭皮飛過，釘在地上，箭尾嗡嗡作響。
    兩人連滾帶爬地衝到寨牆下，寨牆有三丈多高，上麵還有山賊在射箭。林凡抬頭看了看，對林婉兒說：“我托你上去！”
    林婉兒搖搖頭：“一起上！”
    林凡不再猶豫，蹲下身子，讓林婉兒踩著他的肩膀往上爬。林婉兒咬緊牙關，借著林凡的力量，抓住寨牆頂部的磚塊，用力一撐，翻了上去。她剛站穩，就看到幾個山賊舉著刀衝了過來，連忙揮劍迎戰。
    “快上來！”林婉兒一邊格擋，一邊對著下麵喊。
    林凡深吸一口氣，運轉血脈之力，雙腳在牆上連踩幾下，身形如同壁虎般向上攀爬。就在他快要爬到頂時，一支冷箭射中了他的小腿，劇痛瞬間傳來，他手一鬆，差點掉下去。
    “師兄！”林婉兒驚呼著，一劍逼退山賊，伸手去拉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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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忍著劇痛，抓住林婉兒的手，借力翻上寨牆。兩人顧不上多想，轉身就往寨牆外的密林裏跑。
    身後的喊殺聲和箭雨聲越來越遠，直到鑽進密林深處，確認沒人追上來，兩人才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林凡低頭看向小腿的傷口，箭頭還插在肉裏，周圍的皮膚已經開始發黑，顯然箭上有毒。“該死。”他罵了一聲，伸手想去拔箭頭。
    “別動！”林婉兒按住他的手，從懷裏摸出一把小刀，“我來幫你。”她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割開傷口周圍的皮肉，找準角度，用力一拔，箭頭帶著血絲被拔了出來。
    “啊！”林凡疼得悶哼一聲，額頭上滲出冷汗。
    林婉兒連忙拿出解毒丹，搗碎了敷在傷口上，又用布條緊緊包紮好：“好了，應該沒事了。”
    林凡看著她額頭上的細汗和專注的神情，心裏一陣溫暖：“謝謝你，婉兒師妹。”
    林婉兒臉頰微紅，低下頭：“不用謝。”
    兩人休息了約莫半個時辰，天色已經大亮。林凡的腿還是有些發麻，但已經能勉強走路了。“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黑蛇肯定會派人搜山。”
    林婉兒點點頭，扶著林凡站起來，慢慢往密林深處走。
    黑風寨裏，黑蛇站在柴房裏，看著地上的血跡，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廢物！一群廢物！連兩個人都抓不住！”他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木箱，木箱裏的東西散落出來，竟是些生鏽的兵器。
    “分舵主息怒。”一個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說，“那小子身手不弱，還覺醒了林家的血脈，我們……”
    “血脈又怎麽樣？”黑蛇打斷他，眼神凶狠，“一個凝丹中期的毛頭小子而已！傳令下去，全寨出動，搜山！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另外，派人去通知鬼手閣總部，就說發現了林家血脈傳人，請求支援！”
    “是！”黑衣人連忙領命下去。
    黑蛇走到石屋中央，掀開地上的一塊石板，露出一個暗格。他從暗格裏拿出一個黑色的箱子，箱子上刻著複雜的花紋，還掛著一把金色的鎖。他撫摸著箱子，臉上露出一絲貪婪的笑容：“等拿到這個，別說一個林家小子，就是整個青陽城，也得聽我黑蛇的！”
    密林深處，林凡和林婉兒正艱難地前行。林子裏的霧氣很重，能見度很低，腳下的落葉厚厚的，踩上去軟綿綿的，不知道下麵會不會有陷阱。
    “師兄，我們往哪邊走？”林婉兒看著四周一模一樣的樹木，有些迷茫。
    林凡拿出老鐵匠給的地圖，借著從樹葉縫隙透進來的微光辨認著方向：“往東北走，那裏應該有個山穀，能通往青陽城。”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霧氣漸漸散去，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突然，林婉兒指著前方：“師兄，你看！”
    林凡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的樹下坐著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少年，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正背靠著樹幹，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麽。
    “有人！”林凡示意林婉兒小心，兩人慢慢走了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少年的手腳都被繩子捆著，嘴裏還塞著布團，臉上帶著驚恐的神色。看到林凡和林婉兒，他眼裏閃過一絲希望，用力掙紮著。
    林凡解開少年嘴裏的布團，問道：“你是誰？怎麽會被綁在這裏？”
    少年喘了口氣，帶著哭腔說：“我……我是山下張村的，昨天被黑風寨的山賊抓了，他們說……說要把我賣到黑石城去……”
    又是販賣人口！林凡和林婉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憤怒。
    “別怕，我們救你出去。”林凡拿出小刀，解開少年身上的繩子。
    少年得救後，連忙給兩人磕頭：“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起來吧。”林凡扶起他，“你知道怎麽下山嗎？”
    少年點點頭：“我知道！這林子裏有一條小路，能通到山外，我以前跟爹上山打獵走過。”
    “太好了！”林婉兒高興地說，“那你能帶我們去嗎？”
    “能！能！”少年連忙點頭，“隻是……隻是那條路有點難走，還有……還有野獸。”
    “不怕。”林凡笑了笑，“有我們在。”
    三人結伴往小路走去。少年名叫張小寶，很是機靈，一路上給他們講黑風寨的事，說那些山賊不僅搶錢搶人，還經常下山騷擾附近的村莊，村民們敢怒不敢言。
    “他們還抓了好多姑娘，”張小寶壓低聲音說，“都關在寨子裏的石牢裏，聽說……聽說要賣給鬼手閣的人做藥引……”
    “藥引？”林凡心中一沉，“什麽藥引？”
    “不知道，”張小寶搖搖頭，“我也是偷偷聽山賊說的，說是什麽煉製邪功的藥引，需要用處子之血……”
    林婉兒聽得臉色發白，握緊了短劍：“太殘忍了……我們不能不管。”
    林凡也皺起眉頭，他沒想到鬼手閣竟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但現在他們自身難保，根本不可能回去救人。“我們先下山，找到官府或者影閣的人，再想辦法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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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寶點點頭：“對！鎮上的李捕頭是個好人，我們可以去找他！”
    三人加快了腳步，順著小路往山下走。小路果然很難走，到處都是荊棘和碎石，還有不少陷阱，幸好張小寶熟悉路況，一一避開了。
    走到半山腰時，突然聽到前麵傳來野獸的嘶吼聲，緊接著是人的慘叫聲。
    “不好！有野獸！”張小寶嚇得躲到林凡身後。
    林凡和林婉兒對視一眼，握緊了武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轉過一個彎，隻見一頭體型龐大的黑熊正撕咬著一個山賊，那山賊已經奄奄一息，旁邊還躺著幾個山賊的屍體，顯然是被黑熊殺死的。
    “是黑風寨的人！”林婉兒低聲道。
    黑熊聽到動靜，轉過身，一雙銅鈴大的眼睛凶狠地盯著他們，嘴裏還叼著半隻手臂，鮮血淋漓，看起來格外恐怖。
    “快跑！”林凡拉著林婉兒和張小寶轉身就跑。
    黑熊嘶吼一聲，追了上來。它的速度極快，沉重的身軀撞得樹木搖晃，樹葉簌簌落下。
    “往這邊！”張小寶指著旁邊的一條岔路，“那裏有個山洞，黑熊進不去！”
    三人衝進岔路，身後的黑熊緊追不舍。岔路很窄，僅容一人通過，兩邊是陡峭的山壁。跑了約莫百十米，果然看到一個狹小的山洞，洞口僅容一人爬行通過。
    “快進去！”林凡把張小寶推進山洞，又讓林婉兒進去，自己則轉身麵對追來的黑熊。
    黑熊看著林凡，嘶吼著撲了上來。林凡深吸一口氣，運轉血脈之力，體表浮現出淡淡的血色紋路，握緊了短劍。
    “吼！”黑熊一掌拍來，帶著呼嘯的勁風。林凡不敢硬接，側身避開，同時一劍刺向黑熊的腹部。
    短劍刺進黑熊厚實的皮毛，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傷口。黑熊吃痛，更加狂暴，揮舞著巨掌拍向林凡。
    林凡利用狹窄的地形，靈活地躲閃著，尋找著黑熊的破綻。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如黑熊，隻能靠速度取勝。
    鬥了十幾個回合，林凡漸漸有些體力不支，小腿的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他看準一個機會，猛地矮身，躲過黑熊的巨掌，同時一劍刺向它的眼睛。
    黑熊沒想到他會攻擊眼睛，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後退了幾步。林凡趁機轉身，鑽進了山洞。
    山洞裏很暗，林凡摸索著往前走，聽到前麵傳來林婉兒和張小寶的聲音。“師兄，你沒事吧？”
    “我沒事。”林凡鬆了口氣，走到他們身邊。
    山洞不大，隻能容納三四個人，洞口被幾塊巨石擋住，隻留下一道縫隙，剛好能看到外麵的情況。
    黑熊在洞外嘶吼了半天，見沒人出來，漸漸離開了。
    “嚇死我了。”張小寶拍著胸口，臉色蒼白。
    林婉兒看著林凡手臂上的傷口，擔憂地說：“師兄，你的傷口又流血了。”
    林凡低頭看了看，傷口確實裂開了，鮮血染紅了布條。“沒事，小傷。”他不在意地說。
    三人在山洞裏休息了一會兒，等確定黑熊真的走了，才從山洞裏鑽出來，繼續往山下走。
    又走了約莫兩個時辰，終於看到了山腳下的村莊。村莊不大，隻有幾十戶人家，嫋嫋炊煙升起，看起來很寧靜。
    “那就是張村！”張小寶指著村莊，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三人走進村莊，村民們看到張小寶，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什麽。張小寶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村民們看著林凡和林婉兒，眼裏充滿了感激。
    “多謝兩位恩人救了小寶！”一個老者對著他們拱手道謝。
    “老人家客氣了。”林凡連忙扶起他，“我們想找李捕頭，不知道他在哪裏？”
    “李捕頭在鎮上，”老者說，“我讓小寶帶你們去。”
    張小寶點點頭，帶著林凡和林婉兒往鎮上去。
    鎮子離張村不遠，走路半個時辰就到了。鎮不大，隻有一條主街，兩旁是些商鋪和客棧。張小寶帶著他們來到一座看起來很破舊的房子前，門上掛著塊“捕頭府”的牌子。
    “李捕頭就在裏麵。”張小寶說。
    林凡上前敲門，開門的是個穿著捕頭服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麵容剛毅，眼神銳利，正是李捕頭。
    “你們是？”李捕頭看著他們，帶著一絲警惕。
    張小寶連忙說：“李捕頭，他們是救我的恩人，也是來舉報黑風寨的！”
    李捕頭的眼神緩和了些，側身讓他們進來：“先進來說。”
    走進屋裏，李捕頭給他們倒了水，才問道：“你們說黑風寨？他們又做什麽壞事了？”
    林凡把在黑風寨的見聞說了一遍，包括販賣人口、勾結鬼手閣、用活人做藥引等等。李捕頭越聽臉色越沉，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節泛白。
    “這群畜生！”李捕頭怒吼一聲，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腿應聲斷裂。
    “李捕頭，您一定要救救那些被抓的姑娘啊！”林婉兒懇求道。
    李捕頭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情緒：“我知道了。黑風寨作惡多年，我早就想收拾他們了，隻是他們人多勢眾，還有鬼手閣撐腰，我一直沒找到機會。”他看向林凡，“你們能從黑風寨逃出來，還知道這麽多事，真是不容易。”
    “我們還知道黑蛇藏了個神秘的箱子，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林凡說。
    李捕頭眼睛一亮：“神秘箱子？難道是他們販賣禁藥或者人口的證據？”
    “很有可能。”林凡點點頭。
    李捕頭站起身：“我這就召集人手，去黑風寨！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李捕頭，不可衝動！”林凡連忙拉住他，“黑風寨有上百人，還有凝丹後期的黑蛇，僅憑鎮上的捕快，根本不是對手。”
    “那怎麽辦？”李捕頭焦急地說，“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作惡？”
    “我們可以去找影閣的人幫忙。”林凡說，“影閣一直在追查鬼手閣，他們肯定願意幫忙。”
    李捕頭猶豫了一下：“影閣？那些人神出鬼沒的，我們怎麽聯係他們？”
    “我知道怎麽聯係。”林凡說，“我們可以先去黑石城，找到老鐵匠，讓他通知影閣的人，然後再聯合起來，一起攻打黑風寨。”
    李捕頭想了想，點點頭：“好，就這麽辦！我這就去準備，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黑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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