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的官差趕到恒通貨棧時，太陽已經爬到了頭頂。
    領頭的捕頭看到倉庫裏的狼藉和被捆成粽子的黑衣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認出了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王虎，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林凡和林婉兒，喉結動了動，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上前：“這……這是怎麽回事？”
    老鐵匠從懷裏掏出個令牌，在捕頭眼前晃了晃。捕頭看到令牌上的“影”字標記，臉色驟變，連忙低下頭：“下官……下官明白了，這就把人犯帶回衙門審訊！”
    他身後的官差們動作麻利地將王虎和黑衣人押上囚車，連地上的血跡都仔細清理了一遍，仿佛剛才的打鬥從未發生過。林凡看著捕頭諂媚的樣子，心裏清楚，這黑石城的官府怕是早就成了“影”的眼線，隻是平日裏裝裝樣子罷了。
    “多謝諸位相助。”林凡對著老鐵匠和賣菜老婆婆等人拱手道謝。
    老鐵匠擺擺手：“分內之事。鬼手閣在黑石城盤桓多年，早就該清算了。隻是……”他話鋒一轉，看向囚車遠去的方向，“王虎隻是個小角色，他背後的分舵主才是關鍵，可惜讓他跑了。”
    “分舵主？”林凡心中一動，“您知道他是誰？”
    “隻知道他代號‘黑蛇’，據說修為在凝丹後期，為人狡詐得很。”老鐵匠歎了口氣，“這次炸礦洞、運禁藥，恐怕都是他的主意，王虎隻是個跑腿的。”
    林婉兒握緊了短劍：“那我們現在去追？”
    “追不上了。”老婆婆插話道，她剛才去貨棧後麵查看過，發現了新留下的馬蹄印，“黑蛇應該是提前收到消息，騎馬跑了，往北邊去了。”
    北邊是黑石山脈，連綿千裏，林深草密，一旦鑽進山裏，再想找到人就難如登天了。林凡皺起眉頭，黑蛇跑了，就意味著鬼手閣在黑石城的根基還沒徹底拔除，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卷土重來。
    “影閣會派人追查的。”老鐵匠看出了他的擔憂，“你們還有要事在身，不必在此耽擱。”他從懷裏摸出張地圖，遞給林凡，“這是黑石山脈的地形圖，標注了鬼手閣可能的落腳點，或許對你們有用。”
    林凡接過地圖，地圖紙質粗糙，上麵用朱砂畫著幾個紅點，顯然是重要地點。他鄭重地收進懷裏：“多謝。”
    “對了，”老鐵匠像是想起了什麽，“青陽城那邊傳來消息，說林家府邸最近不太平，好像有閣裏的人在暗中窺探，你們回去的時候多加小心。”
    林凡心中一沉，他離開青陽城時隻跟林嘯天打了招呼，沒說具體去向，沒想到鬼手閣的動作這麽快，竟然已經開始對林家下手了。“多謝提醒，我們會盡快回去的。”
    告別老鐵匠等人後，林凡和林婉兒先回窩棚接了礦工們。那些漢子聽說王虎被抓，都激動得熱淚盈眶，拉著林凡的手說要報答，林凡婉言謝絕了，隻讓他們趕緊離開黑石城，找個安全的地方安家。
    “小哥，我們記住你了！”姓李的礦工往林凡手裏塞了塊黑乎乎的礦石，“這是我在礦洞裏挖的‘星鐵’，能用來打造法器，不值錢，但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林凡看著那塊沉甸甸的礦石，上麵還沾著礦工的體溫，心裏暖暖的。他收下礦石，目送他們結伴離開，才和林婉兒轉身往客棧走。
    回客棧的路上，林婉兒一直悶悶不樂。林凡知道她在想什麽，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黑蛇跑了，我們遲早能抓到他。”
    “我不是擔心這個。”林婉兒抬起頭，眼裏帶著一絲迷茫，“我隻是覺得……鬼手閣好像無處不在，我們今天抓了王虎，明天又會冒出個李虎、張虎，什麽時候才能徹底鏟除他們啊？”
    林凡看著遠處連綿的黑石山脈，山脈在陽光下泛著青黑色的光，像一頭沉默的巨獸。他想起父親手劄裏的話：“邪不勝正，或許路途漫長，但隻要有人堅持，光明總會到來。”
    “總會有那麽一天的。”林凡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的力量，“就像這黑石城，以前誰能想到，藏在市井裏的普通人，會成為對抗鬼手閣的力量？”
    林婉兒看著他的側臉，陽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勾勒出堅毅的輪廓。她突然覺得，不管未來有多少困難，隻要跟師兄在一起，就什麽都不怕了。
    回到客棧取了行李，兩人沒再多做停留，直接出城往青陽城方向趕。林凡的傷勢還沒好利索，林婉兒堅持要放慢速度，兩人找了輛前往青陽城的馬車，一路顛簸著往回趕。
    馬車裏空間狹小，林凡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林婉兒則借著從車窗透進來的光線，仔細看著老鐵匠給的地形圖。地圖上的紅點大多分布在黑石山脈的深處，其中一個紅點旁邊寫著“黑風寨”三個字，旁邊還畫了個骷髏頭，顯然不是什麽好地方。
    “師兄，你說黑蛇會不會躲進黑風寨？”林婉兒指著那個紅點問道。
    林凡睜開眼，湊過去看了看：“黑風寨是夥山賊的巢穴，據說跟鬼手閣有勾結，很有可能。”他手指在地圖上劃過，“從黑石城到黑風寨，最快也要三天路程，我們繞道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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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林婉兒有些猶豫，“我們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林家那邊會不會出事？”
    “放心，”林凡笑了笑，“爹和幾位長老都在，鬼手閣暫時不敢亂來。而且，多了解些鬼手閣的動向，對我們回去應對也有好處。”
    林婉兒想了想，點了點頭：“好，聽師兄的。”
    馬車行到傍晚，在一個名叫“落馬坡”的小鎮停了下來。小鎮不大，隻有一條主街，兩旁是些低矮的土房，唯一的客棧就在鎮口，掛著個褪色的“迎客來”幌子。
    兩人牽著馬走進客棧，大堂裏空蕩蕩的，隻有一個掌櫃趴在櫃台上打盹，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他們，渾濁的眼睛亮了亮：“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再來兩個小菜。”林凡把馬韁繩遞給迎上來的店小二，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
    掌櫃慢吞吞地記了房號，又對著後廚喊了兩聲，才走過來擦桌子，一邊擦一邊沒話找話：“客官是從黑石城來？”
    “嗯。”林凡隨口應了句，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這小鎮太過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連狗叫聲都聽不到。
    “黑石城最近不太平吧？”掌櫃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聽說礦場炸了，還抓了不少人？”
    林凡心中一動，這掌櫃消息倒是靈通。他不動聲色地說：“隻是些普通的礦難，沒什麽大事。”
    掌櫃撇撇嘴，顯然不信，卻也沒再多問，轉身又去打盹了。
    沒過多久，店小二端著兩個菜和一壺酒上來，菜是炒青菜和燉土豆，酒是劣質的燒刀子，散發著刺鼻的味道。“客官慢用。”店小二放下東西就想走，被林凡叫住了。
    “小哥，問你個事。”林凡遞過去一小塊碎銀子，“這附近有沒有山賊？”
    店小二眼睛一亮，接過銀子揣進懷裏，壓低聲音說：“客官是要去黑石山脈？那可得小心了，黑風寨的山賊凶得很，不光搶錢，還搶人呢！”
    “他們跟鬼手閣有關係嗎？”林婉兒問道。
    店小二臉色微變，連連擺手：“不知道不知道，客官別問了，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提不得提不得！”他像是被嚇到了，轉身就往後廚跑，差點撞到門框。
    林凡和林婉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凝重。看來這黑風寨和鬼手閣的關係不一般，黑蛇躲進那裏的可能性更大了。
    吃過晚飯，兩人各自回房休息。林凡躺在硬板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這小鎮透著股不對勁。他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往外看——街上空無一人，隻有風吹過空蕩蕩的街道，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有人在哭。
    突然，他看到一個黑影從客棧後院閃過，速度極快，轉眼就消失在夜色裏。林凡心中一凜，立刻推開門追了出去。
    後院堆著些柴火，角落裏拴著幾匹馬，剛才那個黑影已經不見了蹤影。林凡仔細檢查了一圈，在柴火堆後麵發現了幾個新鮮的腳印，腳印朝著鎮外的方向，和地圖上標注的黑風寨路線一致。
    “難道是黑蛇的人？”林凡皺起眉頭，他能感覺到，那黑影的修為不低，至少在凝丹中期。
    就在這時，他聽到前院傳來輕微的打鬥聲，連忙轉身跑回去，隻見林婉兒正和一個黑衣人纏鬥在一起，那黑衣人手裏拿著把彎刀，招招狠辣，顯然是想下死手。
    “婉兒小心！”林凡大喊一聲，從腰間抽出短劍這是他從貨棧繳獲的），加入了戰鬥。
    那黑衣人看到林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虛晃一刀逼退林婉兒，轉身就想跑。林凡哪裏會讓他跑掉，腳尖一點，如同鬼魅般追了上去，短劍直指他的後心。
    黑衣人被逼得沒辦法，隻能回身迎戰。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十幾個回合，林凡漸漸占了上風，他體內的血脈之力雖然還沒完全恢複，但對付一個凝丹中期的修士還是綽綽有餘。
    “砰！”林凡抓住一個破綻，一掌拍在黑衣人的胸口，將其打飛出去，撞在客棧的柱子上，口吐鮮血。
    林婉兒連忙上前，用短劍指著他的脖子：“說！你是誰？為什麽要偷襲我們？”
    黑衣人掙紮著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獰笑：“你們……你們跑不掉的……黑風寨的兄弟們……很快就會來……來報仇的……”
    黑風寨？果然是他們的人！林凡心中一沉，看來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黑蛇是不是在黑風寨？”林凡冷聲問道。
    黑衣人隻是獰笑，不肯說話。林凡眼神一冷，正想再逼問，突然聽到鎮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密密麻麻的，至少有幾十人。
    “不好！他們來了！”林婉兒臉色大變。
    林凡也沒想到黑風寨的人來得這麽快，他看了看被打暈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外麵越來越近的火光，當機立斷：“走！從後門走！”
    兩人來不及收拾行李，直接從後院牽了兩匹馬，翻身上馬，朝著鎮外的密林跑去。剛跑出沒多遠，就聽到身後傳來喊殺聲，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半邊天，顯然是黑風寨的山賊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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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駕！”林凡拍了拍馬屁股，加快了速度。林婉兒緊隨其後，兩人在密林中穿梭，馬蹄聲驚起了一片飛鳥。
    山賊的喊殺聲越來越近，還夾雜著弓箭破空的聲音。一支冷箭擦著林凡的耳邊飛過，釘在旁邊的樹幹上，箭羽還在嗡嗡作響。
    “他們有弓箭手！”林婉兒喊道，一邊躲避冷箭，一邊從懷裏摸出幾枚銀針，反手射向身後的追兵。
    慘叫聲接連響起，顯然是有人中了銀針。但這隻能暫時阻擋追兵的腳步，很快，喊殺聲又逼近了。
    林凡回頭看了一眼，火把的光芒像一條長蛇，在密林中蜿蜒前行，至少有四五十人。他心中焦急，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追上。
    “跟我來！”林凡突然調轉馬頭，朝著左邊的一條岔路跑去。那條路更窄更陡，旁邊就是懸崖，看起來十分危險。
    林婉兒雖然不解，但還是跟著跑了過去。兩人騎著馬在狹窄的山路上疾馳，身後的追兵因為路窄，速度慢了不少。
    跑到一處拐角，林凡突然勒住馬：“下馬！”
    兩人跳下馬，林凡將馬往旁邊的草叢裏一推，馬匹受驚，順著山路往前跑了。他拉著林婉兒躲到一塊巨石後麵，屏住呼吸。
    沒過多久，追兵就趕到了，看到空蕩蕩的山路和跑遠的馬匹，為首的山賊罵罵咧咧：“媽的！讓他們跑了！追！給我追！”
    山賊們騎著馬呼嘯而過，根本沒注意到躲在巨石後麵的林凡和林婉兒。等追兵走遠了，兩人才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師兄，你真厲害。”林婉兒看著林凡，眼裏滿是崇拜。
    林凡笑了笑，剛想說話，突然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陣發黑。他晃了晃腦袋，才發現剛才打鬥時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傷口又開始流血了，毒素似乎也開始擴散。
    “師兄，你怎麽了？”林婉兒發現他臉色不對，連忙扶住他。
    “沒事……”林凡咬著牙，從懷裏摸出解毒丹服下，“休息一下就好。”
    兩人在巨石後麵休息了約莫一個時辰，確定追兵已經走遠，才起身繼續往黑風寨的方向走。山路越來越難走，到處都是碎石和荊棘，隻能徒步前行。
    走了約莫半夜，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林婉兒突然指著前方：“師兄，你看！”
    林凡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遠處的山頭上有一座山寨，寨牆是用石頭砌成的，上麵插著麵黑旗，旗上畫著個猙獰的骷髏頭——正是黑風寨！
    寨門緊閉，門口有十幾個山賊在巡邏，手裏拿著刀槍，看起來戒備森嚴。寨子裏隱約能看到炊煙升起，顯然裏麵的人已經醒了。
    “我們怎麽辦？”林婉兒壓低聲音問道。
    林凡觀察了一會兒，指著山寨側麵的一處陡坡：“從那裏爬上去，應該能繞到寨子裏。”
    那陡坡很陡，上麵長滿了野草，看起來很難攀爬。但這是唯一能避開守衛的辦法。
    兩人小心翼翼地摸到陡坡下，開始往上爬。坡上的泥土很鬆，時不時會有石塊滾落，他們隻能手腳並用，一點一點往上挪。爬到一半時，林婉兒腳下一滑，差點掉下去，幸好林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心點。”林凡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林婉兒點點頭，臉色有些蒼白，緊緊抓住林凡的手，繼續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坡頂，兩人都累得滿頭大汗。坡頂是片茂密的樹林，正好能遮住他們的身影。他們躲在樹林裏，觀察著寨子裏的動靜。
    寨子裏的房屋大多是土坯房，中間有個演武場，幾個山賊正在那裏練拳，動作粗魯，顯然沒什麽章法。遠處的一間石屋裏，隱約能看到幾個黑衣人進進出出，和其他山賊的穿著截然不同。
    “那些黑衣人應該就是鬼手閣的人。”林凡低聲道。
    林婉兒點點頭：“黑蛇說不定就在那間石屋裏。”
    兩人正觀察著，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們連忙躲到一棵大樹後麵。隻見兩個山賊提著褲子從樹林深處走出來，一邊走一邊閑聊。
    “聽說了嗎？昨晚分舵主回來了，好像還帶了個重要的箱子。”
    “什麽箱子？很值錢嗎？”
    “不知道，分舵主看得緊得很，連寨主要看都被罵了。”
    “嘿嘿，管他什麽箱子，隻要有酒喝有肉吃就行。對了，今天中午有新來的‘貨’，據說還是個細皮嫩肉的姑娘……”
    後麵的話越來越齷齪，兩個山賊大笑著走遠了。
    林凡和林婉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憤怒。“貨？他們把人當貨物？”林婉兒的聲音帶著顫抖。
    林凡的眼神冰冷：“看來這黑風寨不光是山賊窩，還是鬼手閣販賣人口的據點。”他握緊了拳頭，“我們必須想辦法救他們。”
    “可是我們隻有兩個人，寨子裏至少有上百人……”林婉兒有些擔憂。
    “不一定非要硬拚。”林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們先找到那個箱子，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說不定能找到黑蛇的把柄。”
    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潛入那間石屋探查。他們趁著巡邏的山賊轉身的功夫，悄無聲息地溜下山坡，躲到一間土坯房後麵。
    寨子裏的山賊大多在喝酒聊天，沒人注意到他們。兩人借著房屋的掩護，很快就摸到了石屋附近。石屋門口站著兩個黑衣人，手裏拿著刀，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不好辦啊。”林婉兒小聲道，“他們看得太嚴了。”
    林凡觀察了一會兒，看到一個送水的夥夫正朝著石屋走去，他靈機一動：“有辦法了。”
    他拉著林婉兒躲到夥夫必經的路上，等夥夫走近，林凡突然從角落裏竄出，一掌將其打暈，和林婉兒一起將他拖到柴房裏。
    “你穿他的衣服，去送水。”林凡對林婉兒說，“我去引開門口的守衛。”
    林婉兒點點頭，快速換上夥夫的衣服，頭上裹了塊布，提著水桶往石屋走去。林凡則繞到石屋後麵，撿起幾塊石頭，朝著遠處的演武場扔了過去。
    “誰？！”演武場的山賊聽到動靜，大喊著衝了過來。
    門口的兩個黑衣人聽到喊聲，也有些猶豫，其中一個忍不住走過去查看。就在這時，林婉兒提著水桶，低著頭快步走到石屋門口，對剩下的那個黑衣人說：“送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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