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定好的第三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山坳裏就聚滿了人手——小林帶著四大異能者，身後跟著二十名精壯士兵，有的扛著棱鏡草幼苗，有的抱著裹著黑鐵的火石，還有的提著裝滿水的陶罐，要做防禦體係的首次融合試驗，核心就是驗證山坳區域的“棱鏡草+火+風+土”組合是否可行。
    老周是第一個動手的。
    他放下肩頭的鐵鍬，蹲在山坳左側的空地上，掌心按在砂黏土裏，指尖泛起淡淡的土黃色光暈。
    “都往後退兩步，免得濺到泥！”他沉喝一聲，手臂猛地往上一抬，原本平整的地麵瞬間開始震動，土塊順著他的力道往上拱，像有隻無形的手在地下托舉。
    士兵們屏住呼吸，看著泥土不斷堆疊、塑形，半柱香的功夫，一道兩丈高、三尺厚的土牆就穩穩立在眼前，牆頂被他用異能削出一道寬尺許的凹槽，邊緣整齊得像用刀刻過。
    “地基夯實了，凹槽也挖好了，接下來看你們的。”老周直起身，擦了擦額角的汗，鐵鍬往土牆根一插，退到一旁。
    阿溪立刻上前，她沒拿工具，隻是走到土牆底部，指尖輕輕點在濕潤的泥土上。
    淡藍色的水光順著她的指尖滲入土中，原本隻是表層濕潤的土牆，內部很快就泛起一層細密的潮氣——她在借著山澗的地下水源，在土牆裏織了一道隱形水脈。
    “水脈通了，能順著土牆內部循環，等會兒烈哥點火，能及時控溫，不會讓土牆燒裂。”她收回手，指尖還凝著顆小小的水珠，輕輕一彈，水珠落在凹槽裏，瞬間被泥土吸收，沒留下一點痕跡。
    烈哥抱著三塊黑鐵火石走過來，火石比拳頭略大，外層裹著半指厚的黑鐵，能隔絕潮氣、鎖住火力。
    “這火石我提前曬了兩天，火力足，還穩。”他蹲下身，把火石均勻埋在凹槽兩側的泥土裏，隻露出一點黑鐵邊緣，接著從懷裏掏出個幹燥的火折子，吹燃後湊近火石。
    “凝！”隨著他一聲低喝，指尖竄出一縷橙紅色火焰，順著火折子的火苗，精準地鑽進火石縫隙裏。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凹槽裏的棱鏡草幼苗上——那是前一天剛從城外石縫裏挖來的，根係完整，葉片泛著淡淡的銀光，此刻正安靜地種在凹槽中央的泥土裏。
    下一秒，奇妙的景象出現了：
    火石裏的火焰順著泥土，緩緩往棱鏡草根部蔓延，沒有像尋常火焰那樣燒向葉片，反而像是被草葉吸了進去。
    棱鏡草的葉片先是微微泛紅，接著慢慢染上一層橙光，最後竟裹上了一層柔和的火焰，葉片卻絲毫沒有被燒焦的痕跡，反而像被火焰滋養著，發出的光比之前亮了好幾倍，把整個山坳左側都照得暖融融的。
    “成了！真成了！”站在後麵的士兵忍不住低呼起來，有人甚至悄悄鼓起了掌。
    青羽沒湊著看熱鬧，他身形一晃，像片葉子似的飄到土牆頂端，站在棱鏡草旁。
    “別高興太早，光夠亮還不行，得能照到山坳外的小路，不然敵人靠近了都看不見。”他說著，掌心凝出一縷淡青色的風，指尖輕輕一推，風就順著棱鏡草的葉片繞了起來，漸漸形成一個小小的風旋。
    風旋剛一成型，棱鏡草的火光就像找到了出口，順著風的方向往山坳外延伸——原本隻能照亮土牆周圍的光，此刻竟拉成了一道十幾丈長的銀色光帶，把山坳外的小路照得清清楚楚，連路邊石頭上的紋路都能看見。
    “風旋能穩住光的方向，隻要我調整風的力度，光帶還能再往遠擴兩丈。”青羽落回地麵，語氣裏帶著幾分滿意。
    老周趁機補了最後一步。
    他提著鐵鍬走到小路旁，彎腰挖了個三尺深、兩尺寬的土坑，又讓人把提前備好的荊棘鋪在坑裏，荊棘的尖刺朝上，密密麻麻的。
    “敵人要是順著小路來，先被光帶照到，再往前跑，就會踩進陷阱。”他用異能把坑邊的泥土壓實，又在坑口鋪了層薄薄的幹草，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裏藏著陷阱。
    小林看著眼前的布置，點了點頭：“咱們試一次實戰場景，看看能不能困住‘敵人’。”
    他讓人牽來一頭公羊——這羊性子烈，力氣也大，剛好能模擬敵人掙紮的樣子。
    士兵牽著羊繩，慢慢往小路那邊引，等走到光帶範圍內，輕輕一鬆繩，羊就順著小路往前跑。
    剛跑了兩步，公羊的蹄子就踩在了青羽用風楊樹枝設的陷阱上。
    “哢嚓”一聲脆響，樹枝斷了，公羊重心不穩，一下子摔進了土坑，坑裏的荊棘立刻纏住了它的腿。
    與此同時，棱鏡草的火光剛好落在坑裏，公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它在坑裏掙紮了半天，怎麽也爬不上來。
    “完美！”烈哥拍著手笑出聲，“這一套下來，別說人了，就算是荒原上的野豬，也得栽進去！”士兵們也跟著笑，原本緊繃的氣氛，此刻變得輕鬆起來。
    可沒等笑聲落盡，意外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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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哥忽然皺起眉：“不對，火好像有點旺了。”
    眾人低頭一看，果然，土牆頂端的泥土已經開始發燙，冒出淡淡的熱氣，凹槽裏的棱鏡草葉片也不像剛才那樣舒展，邊緣微微發蔫，像是被烤得沒了水分。
    阿溪臉色一變，立刻伸手去通水脈：“我來降溫！”
    可水脈裏的水剛碰到發燙的泥土，就瞬間變成了白色的蒸汽，順著土牆縫隙往上冒，不僅沒起到降溫作用，反而讓周圍的空氣更熱了。
    “不行！水一碰到熱土就蒸發，根本到不了棱鏡草根部！”
    “不好，草要枯了！”小林急忙喊了一聲——棱鏡草是這套組合的核心，要是草枯了，就算火和風的異能再強，也沒法形成穩定的光帶和火牆。
    就在這時，青羽動了。
    他身形一閃，再次飄到土牆頂端，掌心凝出的風不再是柔和的風旋，而是一道帶著涼意的強風，對著土牆頂端的凹槽和泥土猛吹。
    風裹著山間的寒氣，剛一接觸熱土，就把溫度壓了下去，原本發燙的泥土漸漸恢複了常溫，棱鏡草發蔫的葉片也慢慢舒展開，重新泛出翠綠的光澤。
    半分鍾後，青羽落回地麵，額角滲出一層薄汗：“剛才光顧著讓光帶傳遠，沒控製好風的溫度，導致火的熱量散不出去。”
    他喘了口氣，接著說，“以後我得在風旋裏加層涼霧——先引山間的潮氣，再用風異能把潮氣變成霧，裹在風旋裏，既能穩住光的方向，又能及時降溫，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阿溪也跟著調整：“我把水脈的流量調小，改成細流循環，不讓水一下子湧上去，這樣既能保持泥土濕潤，又不會變成蒸汽浪費掉。”
    烈哥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沒把控好火力，火石的熱量調得太高了。等會兒重新試，我把火力減三成，剛好能讓棱鏡草發光，又不會烤傷它。”
    小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試驗就是要找出問題，現在改過來就好。”
    調整好之後，幾人開始第二次試驗。
    老周檢查了土牆的穩固性，阿溪確認水脈細流循環正常，烈哥調低了火石的火力，青羽在風旋裏加了涼霧。
    這一次，一切都很順利——棱鏡草的火光照得遠，溫度卻剛好，土牆沒有發燙，葉片也始終保持著翠綠，光帶穩定地覆蓋著山坳外的小路，陷阱也能精準困住“目標”。
    小林蹲在土牆旁，摸了摸凹槽裏的泥土，又碰了碰棱鏡草的葉片，心裏踏實了不少：“這套組合沒問題了，接下來就按這個標準，把山坳的另外九道土牆建好，再把河穀、林地和荒地的融合方案逐個驗證，咱們的防禦體係，很快就能落地。”
    老周扛起鐵鍬，笑著說：“那咱們別耽誤時間，現在就安排人手，明天一早接著建土牆！”
    士兵們也幹勁十足，紛紛收拾工具，準備投入接下來的建設——山坳裏的光帶還亮著，像一道溫暖的屏障，預示著安和城即將到來的安穩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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