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愛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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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月旬下意識地甩出腰間紅傘,掐手訣念咒。
    兩道光猛地相撞。
    刺目的紅光如火舌狂卷,沉鬱的黑光似墨浪奔騰。
    接觸的瞬間幾乎沒有聲響,隻有光芒驟然暴漲,隨後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炸開,紅光與黑光在刺眼的白光中崩解,碎片般的光暈向四周狂掃,連空氣都在震顫中掀起狂浪。
    張月旬視野裏的一切都在跟著天旋地轉,變成模糊的光斑,忽遠忽近地跳躍。
    她的脖頸被慣性扯得發僵,後腦勺像被鈍器敲過似的隱隱作痛。
    喉嚨裏湧上一股生理性的反胃感,讓她呼吸變得更加急促。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一雙充滿和擔憂和困惑的眸子撞入她雙目。
    “沒事吧?”
    楚侑天見她“活”了過來,暗暗鬆了口氣。
    張月旬緩了緩心神,垂眸瞧見他抓住她肩膀的雙手,一愣。
    楚侑天察覺氣氛不對,隨之鬆手。
    他解釋說:“你僵住不動,和之前一樣,我隻能試著搖你看看。”
    “怕我突然醒過來,你不好拿上我包裏的錢跑路?”
    “你這叫什麽話?”
    楚侑天一時跟不上她跳脫的思路。
    “玩笑話,”張月旬咧嘴一笑,“活躍一下氣氛,不好笑?”
    他搖頭,“你懷疑我?”
    “怎麽會?你交了信任費的,我怎麽可能會懷疑你呢?”
    本來隻是猜測,但聽她這陰陽怪氣的話,楚侑天確定了,她就是在懷疑他。
    他沒辯解,隻是說出實情,“驢頭人全部起身後,突然原地消失,接著你僵住不動,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了?”
    “那老道也不見了。”
    “沒了?”
    楚侑天輕輕“嗯”了一聲,“我一邊搖你一邊叫你,之後……”他停頓下來,瞳孔倏地放大,指著她的胸口,“你、你受傷了?”
    張月旬低頭一看,一條又一條的傷口正慢慢出現。
    暈眩感隨之而來。
    她小臉煞白,鼻子一皺,往離她最近的椅子挪去,一屁股坐下。
    “過來,搭把手。”
    張月旬毫不客氣地使喚楚侑天。
    但楚侑天卻背對著她,無動於衷。
    她放下背包,又招呼他過來。他依然沒轉過身來,但雙肩卻上下微微抖動。
    “不是吧你?我就讓你搭把手而已,你為了躲這點活兒,竟然假裝愛哭包?”
    “不、不是……”
    還嘴硬呢,哭腔都跑出來,話都說不清了。
    張月旬歎了口氣,“麻煩!你哭著吧,我自己來。”
    她從包裏掏出一根長約八尺的布條,又拿出一瓶金瘡藥,準備動手時,楚侑天突然轉過身來,
    “給我吧。”
    張月旬狐疑地遞給他布條和藥瓶。
    果然是裝的,眼睛都沒發紅,臉上也沒淚珠的痕跡。搞不懂他想幹嘛,既然裝哭躲活,又不裝到底?難道是半路良心發現?
    楚侑天對她的目光感到不適,便挑起別的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這包裏的東西,挺齊全。”他還是有些口齒不清。
    “誇獎的話延後說,先上藥吧你,我都快成幹屍了!”
    楚侑天見她還這麽能貧嘴,無奈發笑。他手腳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幫她上好了藥,包紮完成。
    一瓶金瘡藥用了半瓶,一根約八尺長的布條全部用完,她上半身包得像個粽子。
    他把剩下的藥還給她,“不先清洗一下傷口再上藥?”
    張月旬接過藥的手一頓,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這順序不對吧?”
    “也是,藥都上好了,算了。”
    “算個錘子呀你!”張月旬抹了一把臉,“你下次先把順序理清楚吧你。”
    “你不是也沒說?”
    “對啊,我沒說,這說明什麽?”
    “你也忘了?”
    張月旬笑得十分命苦,“說明沒必要,我做事有我的節奏,沒說就是不需要,就是沒必要。”
    “也有可能是你忘了。”
    楚侑天好死不死地說出這麽一句,張月旬直接氣笑了,“那你正確的做法就應該是先問再做,而不是做完再問。做完再問,隻有添堵,於事無補!”
    “好,我多餘問。”
    見她中氣十足,反駁他的話邏輯清晰,看來,這些傷對她而言,應當無礙。
    但他依舊好奇,“但你這傷,是怎麽來的?”
    “你不都看見了?就是……突然來的!”
    “發生了什麽?”
    張月旬沒回答,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發生了什麽?
    像是一場夢,她和驢頭人在棋盤上廝殺,她是唯一一個白子,驢頭人全是黑子。憑借她的聰明機智,她贏了所有黑子。
    但,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一個怪物出現了。
    那怪物身形巨大,長相可怖,一言難盡。
    它在叫她的名字,叫她去死。她忍不得這種對她頤指氣使的口氣,出手除了它。
    它死了嗎?
    驢頭人又去了哪兒?
    張月旬無法確定,她能確定的隻有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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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是她沒死,她的意識回到了她的身體,連傷也帶回來了。
    二是那怪物不是詭妖。
    見她又僵住不動,雙目發直,楚侑天試探性地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張月旬回神,眼神卻發沉,“為什麽你就沒事呢?”
    “我?我應該有事?”
    “拿著。”她遞給他一張真話符折成的星星,“把驢頭人是怎麽消失的,我又是怎麽個情況,重新說一遍。”
    “驢頭人起身後,突然原地消失,那老道也消失了。接著你僵住不動,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真沒騙她……
    張月旬頓了一下,又說:“最後一個問題,你請我除的哪門子妖?”
    “血妖。”
    “在謝家?”
    “對。”
    這個血妖……張月旬想了想,之前從未聽她師父說過,考試也沒考過,而且書上記錄的……她看的書也沒寫啊!
    不慌!有辦法!
    張月旬攏了一下頭發,平靜地問他:“你對這血妖了解多少?”
    “血妖以吸人血為食,不死不老不滅,超出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聽著就不太好對付!
    但就她在謝家遇到的詭事來看,沒一點與血妖契合上,換言之,他口中的血妖並不是吞噬了辟邪珠的詭妖,但可能是剛才她看見的怪物。
    祖師奶呀!
    張月旬想到她要謝家不止要對付詭妖,還要對付血妖,她就頭大。
    “等我搞完謝有財這單子,咱們再好好談談價格,沒有一箱金子辦不成這事兒!”
    說罷,張月旬扒拉他的手,拿回真話符。
    “錢,早就準備好了。”
    楚侑天淡淡一笑。
    他在笑她,明明一直懷疑他,但迫於金子的魅力,她一忍再忍。估計是受傷了,她精力不足,終於不忍了。
    “但你這一出……那我給的信任費,是不是……”
    “我本來也沒有懷疑過你啊。”
    楚侑天又笑了笑,“那你剛才這是?”
    “我嗎?”張月旬手撐著額頭,故作苦思,“對啊,我剛才在幹嘛?我不是在和驢頭人說話,我怎麽坐到這兒來了?咦,我怎麽受傷了?”
    “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楚侑天半信半疑,“真不記得了?”
    “哦!我想起來了,驢頭人和老道都不見了,是吧?走,我們現在去六甲屋。”
    張月旬裝傻充愣一把好手。
    進了她口袋的前,他休想再往回掏!
    楚侑天狐疑地瞥了她一眼,顯然是不信她的說辭。但當務之急是盡快解決謝家的妖邪,他便不再和她貧嘴。
    “去六甲屋做什麽?”
    “做大事!不過,再去六甲屋之前,有一個疑惑,我得先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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