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解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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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很快,謝安音口中的獵人成群結隊地出現在他們眼前。
    張月旬一看,眼睛倏地放大。
    “他們就是獵人?”
    這些獵人竟然和謝有財詭變的樣子簡直是一模一樣——皮膚是青灰色,嘴角往上,像掛在顴骨上掉不下來,眼眶裏的眼珠子往外凸出,有半隻手臂那麽長。
    沒一個人臉上的表情一比一複刻,分毫不差。
    毫不誇張地說,他們的長相也是一模一樣——全都長著謝有財的臉。
    “對,”謝安音看張月旬反應不對,問她,“有你認識的人?”
    張月旬疑惑,“你爹啊,你忘了?”
    “什麽我爹你爹的?”
    見她想不起來,張月旬繼續提示,“在六甲屋,你爹詭變的樣子,和獵人一模一樣,你忘了?”
    “你在說什麽?”謝安音反駁她,“哪裏一樣?獵人是獵人,它們是它們,我爹是我爹,三者根本不一樣。”
    一說完,她雙手迅速捂住腦袋,蜷縮成一團,嘴裏碎碎叨叨:“不能想,不能想……絕對不能想……”
    見她情緒異常,張月旬一邊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以示安撫,一邊扭頭問楚侑天。
    “你怎麽看這些獵人?”
    “我和你看到的一樣。”
    “謝有財和他們?”
    楚侑天知道她想說什麽,點頭。
    “那可真是怪了……”張月旬低聲呢喃。
    怎麽她和小白臉看到的是一樣的,而謝安音不是呢?
    難道說,這一次的情況和是書屋一樣,問題都出在謝安音做的夢上?
    “有情況。”
    楚侑天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朝前一指。
    張月旬忙收回神,放眼望去,竟然是獵人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十來個驢頭人團團包圍。
    獵人們放聲大笑,驢頭人惶然無措,反倒讓獵人們更加興奮。
    接著,他們手裏空無一物,活生生地用手撕扯驢頭人,隨後一邊大笑一邊吞入腹中。
    茹毛飲血的一幕,看得張月旬直犯惡心。
    “這幫混蛋!”
    張月旬摩拳擦掌,正要衝出去,卻被謝安音和楚侑天同時攔下。
    “別衝動,情況不明,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楚侑天勸她這話,她直接當他放屁,二話不說又要衝出去,但再一次被謝安音攔下。
    “你可不能去!隻有讓獵人吃飽了,我們抓他們來吃,才會更好吃。”
    “小魚吃蝦米,大魚吃小魚?”
    謝安音大喜,“對,就是這個意思,你又懂我!”
    “做不到!”
    張月旬看不得這種恃強淩弱,她一腔正義的怒火燒身,她做不到坐視不理!
    但她正要再衝出去,卻發現情況不太妙。
    她定在原地,觀望。
    獵人們發現了他們,默契十足地丟掉手中從驢頭人身上扯下來的肉塊,桀桀發笑地朝他們走來。
    “嘻嘻……看見你們了……”
    謝安音如臨大敵,躲在張月旬身後,“這可真是麻煩大了!”
    “這又怎麽說?”
    “他們吃飽了就會原地入睡,我們就可以享用他們了,但是他們現在沒吃飽,還把我們當成食物了。”
    “不慌!”
    張月旬寬慰她,接著反手從包裏掏出一張驅邪符,念咒。
    驅邪符化作一道金光飛出。
    獵人們紛紛倒地。
    但很快他們以畸變的姿勢噌地一下子起身。
    “這麽難殺?”
    張月旬嘟囔一聲,又甩出一張冰凍符。
    冰凍符變作一道白光朝獵人們的頭頂飛去,爆炸。
    一瞬間,獵人們被冰凍住了。
    “搞定。”
    “不,還沒有,”謝安音依舊躲在她身後,朝前一指,“你看。”
    隻見驢頭人密密麻麻地爬過來,像是一張棉被一樣,嚴嚴實實地捂住獵人們。
    張月旬頭皮發麻,“它們這是在做什麽?”
    “跑!快跑!”
    謝安音拉上張月旬,撒開腿就跑。
    楚侑天雖不解,但依然跟了上去。
    謝安音一邊跑一邊解釋,“它們是在給獵人們解凍。等獵人們緩過來,他們就會和驢頭人聯手,把我們生吞活剝。”
    “哎不是,我也算是救了這些驢頭人吧?它們竟然要幫獵人對付我們?”
    “的確是這樣的,我們快找個地兒藏好。要不然,全城的獵人和驢頭人聯手,我們可吃不消。”
    “倒也不必如此驚慌,你忘了?我是除——”
    一瞬間,張月旬的聲音被風聲吞沒。
    謝安音腳下不僅生風,還跑出了風火輪,不斷加速,拉著張月旬一溜煙跑回謝家宅子。
    “快快快,快進來,我要關門了!”
    謝安音等楚侑天也進來後,手腳利落地關好門,放好門栓,並獨自搬出兩根兩人才能抱住的柱子頂住大門。
    “好了,安全了。”
    忙完後,她如釋重負,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張月旬卻目瞪口呆,久久無法回神。
    “謝小姐,深藏不露啊!”她給謝安音豎起大拇指,“看不出來,你不但疾如風而且力拔山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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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麽奇怪的,因為我出生了啊。”
    張月旬又聽她搬出這個說辭,訕訕一笑,“好,你出生了,那你現在也應該算是個嬰兒吧。”
    “是啊。”
    “嬰兒……”張月旬雙臂往兩側一擴,做了一個舉物的動作,“有這大力氣?”她又在原地做了一個快步的動作,“嬰兒還能跑這麽快?”
    謝安音扶額,一臉無奈,“大師,我拜托你好不好?你別總忘記我和你說過的話呀!你總拿虛假世界的那一套往這個世界套,那絕對是行不通的。”
    “好,好好好……”
    張月旬無言以對。
    她可算是明白為什麽她師父聯合江南的鏡鑒沈家,還有西北的禪杖金家,也無法除掉詭妖,收歸辟邪珠碎片了。
    這都還沒見到詭妖的本體呢,在洞察真相的路上,她險些瘋掉。
    真不明白,她師父為何比她都自信?竟然說她是命定之人——伏誅所有詭妖,收回辟邪珠碎片,護住那人,找到終極寶藏。
    “我家沒什麽吃的,我們隻能先在這兒睡一覺,等休息夠了,外頭動靜小了些我們再出去覓食,吃飽了再去找我娘。”
    謝安音一句話,安排好了他們之後行程。
    張月旬沒意見,但對謝安音起了疑心。
    “謝小姐,我有幾個問題。”
    “你問。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第一,你怎麽知道你家是安全的?”
    “因為我家既沒獵人也沒驢頭人啊。”
    “這也是我要問的第二個問題,你又如何得知你家沒獵人也沒驢頭人?難道說,整座城就你家是空的?”
    謝安音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你這好像算是第三個問題了。”
    “你別管第幾個,先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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