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塞口金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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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月旬,你聽,這是什麽聲音?是金子啊,你最愛的金子。”
她最愛的金子?
好像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塞進了她的嘴裏……
而她也清晰地瞧見一隻枯瘦的手在她腦袋裏攪弄。
就是這一瞬間,張月旬徹底恢複了掌控身體的能力,倏地一下睜開了雙眼。
“我……”
她剛要說話,察覺到嘴裏喊的是什麽玩意兒之後,雙目亮晶晶的,趕忙吐在手掌心觀摩。
“是金條,哈哈哈哈是金條!”
張月旬寶貝似的親了一口,放在自己胸口的衣裳上擦去她的口水,正要放回包裏,她才反應過來她是躺在床上,而她的背包……
“我背包呢?”
李簡放抬手拍了拍張月旬的臉,“可算是醒了你,嚇死我們了。”
語氣半帶關切半帶擔憂,她摸了摸張月旬的脈搏,確認沒事之後才鬆了口氣。
張月旬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放眼四周,見是個眼生的地方,楚侑天和陳英蓮都圍在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她更覺得莫名其妙了,“我怎麽了?你們又怎麽了?”
“你不記得了?”
“瞧你問的,我要記得我還問你們幹嘛?”
李簡放歎了口氣,“你在城門口突然昏過去,什麽法子都用上了但你就是醒不過來……”
“不不不,你先等等阿放,什麽法子都用上了?你該不會悄悄把小金庫給花了吧?”
“你先別惦記你錢,先聽我說完。”
“我辛辛苦苦賺的錢,我能不惦記嗎?我要是跟那些貪官汙吏一樣搞來錢,那我肯定是不心疼的。”
李簡放妥協了,“你的錢好好待著呢,我們都沒動,你現在還白得了一塊金條。”
“嗯,”張月旬閉眼一副享受表情,“這話我愛聽,你接著說。”
“你昏迷了半個多月,除了昏睡不醒,倒也正常,但今天你突然雙眼泛白,渾身抽搐,嘴裏念叨著怪腔怪調的話,我們都快被你嚇死了。”
“是啊姐姐,”陳英蓮補充說,“還是這位叔叔,拿出金條塞進你嘴裏,李姐姐又接著喊了你幾句話你才醒的。”
張月旬看著楚侑天,默默地把金子放進懷裏,然後才說:“進了我的嘴巴,那可就是我的東西了哈哈哈哈。”
楚侑天無奈一笑,“一塊金條罷了。”
“財主大老爺大氣,”張月旬朝他拱了拱手,“你要不提點要求,不然這救我狗命的金條我拿著有點不安心啊。”
“那金條還我。”
張月旬把金條摟得緊緊的,“你做夢。”
“我沒做夢,是你做了噩夢吧?”
“是噩夢嗎?”
張月旬覺得那夢實在太真實了,歪頭半晌才道:“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和我娘在去找我爹的路上,被妖怪襲擊了,然後我摔下……唉不對,沒有這個事,這是我做的夢。我小時候和我娘去找我爹路上,我娘是說要方便,讓我在最顯眼的樹下等她,她去了很久……之後就是……我娘死了。”
“就,就死了?”陳英蓮訝異。
張月旬搖頭道:“不是,後麵事情我……我記不清了,哎不對,我娘沒死,我和她一塊到了姑臧,在這兒和我爹碰上麵,但我好像幹嘛來著,是離家出走還是怎麽著了,我爹娘找了我很多年,然後就是,就是什麽來著?”
“你和我說過,你娘久去不歸是因為被毒蛇咬傷了,好在你及時出現,救了她一命,之後你們途徑姑臧,本想在這兒歇歇腳,沒想到遇上了饑荒,你娘為了能讓你活下去,把吃的都給了你,自己活活餓死。”
李簡放一邊說一邊觀察張月旬的反應,見她皺著眉滿臉的困惑,她繼續往下說:“你娘沒了之後你流落街頭,被趕出城外自生自滅,你一路往東走,討到了飯才沒餓死,在上京那兒碰見了我和你師父張靈兒。”
張月旬嘶的一聲,倒吸了口冷氣,“是這樣的嗎?”
“那我問你,你可還記得你拜師那日說的什麽話?張家傳人的職責又是什麽?”
聽她這麽一說,張月旬渾濁的眼球倏地清亮起來,“我說,‘隻要不挨餓受凍,隻要不出賣靈魂和肉體,我願意做任何事,哪怕是死’,張家傳人,一生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匡扶正義。”
“想起來了就好,你自己多熟讀幾遍,刻在你腦海裏。”李簡放抓起陳英蓮的手拉她過去,“你看著你月旬姐姐,我和你叔叔去灶房給她做點吃的。”
“哎,你先等一下,她人呢?”
“陳娘子啊,她在柴房裏待著呢,見你昏迷不醒,她把一切過錯都攬在她身上,刻了一尊木佛像,日夜不分地在給你祈禱呢。你要見她?”
“嗯。”
“我去叫她過來。”
李簡放給了楚侑天一個眼神,二人先後往外走。
“月旬情況不容樂觀,她記憶開始混亂了。也不知道這種情況還要再來幾次,你身上的金子夠用嗎?”
楚侑天微微頷首,目光望了一眼張月旬待的房間,擔憂道:“就怕金子對她不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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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你個烏鴉嘴!”
李簡放罵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吐出,“雲平的詭妖拿錢財和男人的庇護誘惑她,高陽的詭妖用是用道義來說服她,她都一眼識破了它們的詭計。而平江的詭妖吸取了前邊詭妖的教訓,這一次選擇用月旬的創傷來對付她。我們絕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我想到了一個主意。”
“不巧,”李簡放說,“我也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說著話,往灶房走,動手洗米熬米糠,還指使楚侑天,“燒火。”
楚侑天半蹲下燒火,“你的主意?”
“你先說。”
“解鈴還須係鈴人,殺了她們。”
李簡放聽到他的前半句點頭讚同,但聽到後半句她發出了一聲質疑,“殺了誰?”
“雙陳。”
“你可真夠直接啊,這法子可行?”
“試試看。”
李簡放往鍋裏加水的手頓了一下,“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目前情況不明,她們是敵是友,有待商榷,萬萬不可草草了事,取他們性命。”
“那你的法子?”
“你說的對,解鈴還須係鈴人,月旬她的創傷,她必須得自己走出來,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陪著她。”
“如此……而已?”
“你不相信她?”
“她既然是西南紅傘張家第三十九代傳人,必然是我有無法小瞧的本事,一路走來,她也確實讓我大開眼界,我當然相信她。不過……”
楚侑天丟了一根柴進火堆裏,接著撿起一根木棍撥弄火堆。
“她的傷痛都結疤了,何必再揭開?難道揭開,她的傷痛就能徹底愈合?”
李簡放用勺子攪拌米糠,陷入了沉默。
楚侑天沒有進行追問,安安靜靜地添他的柴火。
火堆燒得旺,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火光映在他們二人的臉上,氣氛顯得更加沉悶了。
“你說的對,但我也不讚同你的辦法。”李簡放說。
楚侑天說:“我也是。所以,既然這是她的事情,那就交由她來決定吧。”
“那就這樣吧。”
李簡放盛好米糠湯,“我端去給月旬,你去柴房喊陳寡婦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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