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楚侑天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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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護機器的體麵。”
    “什麽鬼?”
    “我和你說過,那張不僅能看病,還能預知死亡的床。”
    “哦,想起來了,”張月旬說,“他們這是把一張床的話當成為了生死簿啊,閻王要他三更死,他絕活不到五更。”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機器說楚光耀時日無多,那就是時日無多,不死,也得死。”
    “他們不是殺不了人嗎?”
    張月旬目光倏地釘住薑。
    “你派狗幹的?”
    “鄙狗奉命追殺你們,分身乏術。殺死楚光耀的命令,鄙狗並沒有接到,但其他狗有沒有接到,鄙狗就不得而知了。”
    “楚繼業會直接越過你,命令其他狗做事?”
    “是。”
    張月旬仰頭深吸了口氣。
    她心中五味雜陳——
    維持雞器的體麵而犧牲一條人命,這種事實在荒謬,她憤怒; 婭說的前史,人總是忘記教訓而不斷地自我毀滅,人真是不長教訓,她憤怒又無奈; 永孝村的詭異,猶如蛛網,和那什麽克萊因瓶之間的到底是什麽關係,她困惑,憤怒又苦惱; 明明是為了拿到那如山一般雄厚的傭金,所以她跟著小白臉來到了永孝村,結果錢還沒拿到就先遇上了這些破事,要想拿到錢,就得先把這些破事解決了,而且這裏還極有可能有詭妖,亂七八糟的真叫她煩躁。
    此時此刻的她像處在一間充滿了物件的狹小內室,所有的物件壓得她喘不上氣。
    張月旬扶額,閉眼。
    可惡的還有她的肚子,又疼又脹,腦袋裏像是有人拿鐵鍬擊打她的腦殼。
    “嘶。”
    頭頂百會穴酸脹感襲來,她抬起眼皮。
    李簡放站在她身前,手捏著銀針起落。
    “感覺如何了?”
    張月旬微微頷首:“好多了,謝謝你阿放。”
    李簡放邊施針邊說:“你別自己跟自己較勁兒,永孝村是楚侑天的故鄉,又什麽不明白的,直接問他不比你一個人在這兒瞎想來得快?”
    “對哦,阿放你可提醒我了,哎!”
    張月旬敲了一下額頭。
    “我現在腦袋就跟裝了漿糊似的,太難轉了,都快把小白臉給忘了。”
    薑說:“還有鄙狗呢,您想知道什麽,請您盡管問,鄙狗一定知無不言。”
    “那我可就要不客氣咯。”
    薑點頭,揮手屏退了在場的狗。
    楚侑天也點頭。
    “嘶。”
    張月旬欲言又止。
    “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我想想啊,想想……哦,對了,薑,你們狗群是和永孝村的人一塊兒搬遷來此地定居?”
    “我們……是,畢竟我們需要他們的庇護。”
    “好,”張月旬雙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小白臉,你是祭品,對吧?”
    她思維跳躍,話題轉換一向是猝不及防,不僅是受問的楚侑天沒能及時反應,薑亦是如此,饒是相伴她多年的李簡放更亦是。
    頃刻後楚侑天才回過神來,點頭道:“起初,他們妄圖以借腹生子之法,將我生下後觀我有無靈力,若有,便以此法繁衍後代,結果未果;後又令我與八字極陽的楚蘭香定娃娃親,妄圖二人於鼎內結合,能誕下有靈力之子。”
    他帶著全村人的希望出生,幼時他們待他極好——
    衣裳總挑最好的料子給,雞鴨牛羊頓頓不落,夜裏怕他受凍輪流守夜……可後來發現他沒有靈力,便覺他是個不祥怪物,處處排擠刁難——
    他和狗一樣得下地幹活,且是最累最髒的活,吃的比狗差,睡得比狗晚,起得比狗早,幹得比狗多。
    不論是大人和孩子,見了他要麽冷眼啐罵,要麽避之如蛇蠍,連他爹娘也變了,動輒打罵嗬斥,半點往日疼惜不見。
    後來,因為楚繼業給他訂了娃娃親,待楚蘭香成年時便和她在鼎內陰陽交合,他的日子好過了些許,但依舊過得豬狗不如。
    他們翻臉,隻因為“靈力”二字。
    從頭到尾,他什麽也沒做錯,而永孝村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的未來,也不值得被期許。
    他的喜樂哀怒,無人在意。
    紅日從東邊升起,西邊下落,循環反複,而他也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重複著同樣的日子,承受同樣的痛苦。
    不行。
    他絕對不能裹足不前。
    天黑了又亮,太陽又該上山了,他絕對不能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
    哭笑不由他,愛恨亦不由他,他必須要離開,必須要離開。
    反正,他來到這個世界,本就是一個人,離開也會是一個人,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所以,他離開了村子。
    “離開了村子,沒人知道我是誰,我從哪裏來,又該往哪裏去,這就是新的開始,”楚侑天沉浸地回憶著說道,“因一飯之恩,我報名參軍。戰事頻發,而我也屢建奇功,官居將軍之位,手握重兵戍守邊疆,敵寇聞名便望風而逃,我也有幸結識了一幫出生入死的朋友。”
    “後來呢?”張月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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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嗬。”
    楚侑天看著她。
    “你可還記得前朝時雲平一戰,雲平被屠城一事?”
    “我的老天奶,”張月旬瞪圓了眼,“你別告訴我,屠城是你爹楚繼業暗中謀劃的?”
    “嗯。”
    真誠實。
    張月旬嗤地說道:“難怪你當時竭力不談此事,但話說回來,楚繼業這本事也太大了吧?合理嗎?”
    “他曾找過我,威逼我回村,我不答應,他便放話說我絕對會後悔今日說出拒絕他的話,話音未落他便一刀捅死了我。”
    “你一點防備也沒有?”
    楚侑天搖頭。
    “那之後呢?”
    “等我再醒來,我便成了血妖,楚繼業不知所蹤,我一氣之下殺回了永孝村,逼他說出實情。”
    據楚繼業所言,那天他捅死楚侑天之後,便把尋了個地方埋了。之後他則用了易容術,冒充楚侑天獻城投降。
    楚侑天的親信,他們必定不會相信楚侑天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也必定會阻撓獻城投降一事,所以楚繼業有先見之明地把這些親信全部毒死。
    金兵亦不信鐵骨錚錚的楚侑天會獻城投降,怕楚侑天使陰招——派兵假扮成百姓,等他們入城便來個甕中捉鱉,一網打盡。於是金兵一入城就大肆砍殺。
    雲平,無一活口。
    金人雖拿下了雲平,但是擔不起這屠城的千古罵名,於是暗中與細作通信,來了一處妖妃勸降於帝,帝受美色所惑,昏聵下令投降的戲碼,將所有過錯推到了一個女人身上。
    “我,我真的……”
    張月旬叉開著腿坐,環著雙臂。
    “我一肚子髒話竟罵不出來。”
    這一激動,暖流又開始洶湧而來。
    她迅速合上腿,捂著肚子歎氣,“楚繼業腦子怎麽長的?我看他肯定是沒長腦子,就因為你忤逆了他的意思,他讓全城人給你陪葬?什麽人嘛這是,根本就不是人啊他。”
    “楚侑天你說完了?”
    李簡放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見楚侑天點頭,她又冷不丁地問張月旬:“月旬你罵完了?”
    “我要說沒有呢?”
    “那你先放一放,”張月旬冷靜地把事情拉回正題,“我們先討論如何破了永孝村這死而複生之謎,讓月旬拿到她夢寐以求的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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