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根骨雄厚?分明是至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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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還沒來得及繼承遺產,通往亂葬崗的山路突然出現兩道身影,正是五鬥米觀的法師。
他餘光一掃,不動聲色的退回陰影處。
王捕頭陪著法師緩步走來,並非天師道的長空道人,而是先前維護施粥秩序的其一道童。
道童身穿青色長袍,年紀在二十歲出頭,麵容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倨傲,手持黃銅鈴鐺。
行路間,鈴鐺晃動卻沒有聲音響起。
包括腳夫在內,眾人不約而同起身,嚴溯更是連忙迎接,即便是道童也不敢有半點怠慢。
“嚴仵作,這位是長空道長座下大弟子,秋山法師。”
“見過秋山法師。”
“恩。”
秋山神情平淡的打量著一具具屍體,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似乎在嫌棄亂葬崗的汙穢。
他晃動鈴鐺,見到沒有發出聲音便收入袖口。
“陰氣淡薄,並無大礙,你們直接焚燒即可,不必過多繁瑣,也不用再來問我。”
秋風語氣有著明顯的不耐,王捕頭兩人也沒有在意。
眾人隨即挖掘淺坑,然後再堆積木柴,李治混在人群中,目光時不時便落在秋風的身上。
鈴鐺看起來十分古怪,或許是某種特定的法器。
李治很是好奇,獨臂李治都已經淪為殘軀還能否詐屍,天師道的法器又能否克製。
眾人忙活完已是晌午時分,烈日當空,陽光帶著些許刺痛。
林中鳥禽不再低鳴,木柴一點就著,火光驅散眾人心底的陰霾,同時也讓空氣扭曲升騰。
“快!合力抬一把!!”
屍體開始陸續丟進火堆,散發出的焦臭比焚屍間更甚。
李治配合著搬運屍體,三元勁雖然極為粗淺,但隻要勁力隨著血液流轉四肢,就仿佛有源源不斷的力氣,負擔大大減輕。
當然,三元勁無法讓自己超凡脫俗,此內功優點是入門簡單,其餘方方麵麵完全稱得上平庸。
李治悶頭忙碌間,恰好聽到王捕頭斟酌語氣詢問秋山。
“秋山法師出自名門,未來不可限量,一點意思還請見諒。”
王捕頭把錢袋小心翼翼的塞進秋山懷裏,秋山略一掂量,點頭示意王捕頭繼續說。
“不清楚令師長空道長有沒有提過趕屍案,客棧死掉的四人,還有先前農莊的一家,他們這個死狀究竟是什麽緣故?”
王捕頭一招手,九具開膛破肚的屍體一一送來秋山麵前。
秋山捂住嘴巴,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譏諷的弧度,“家師確實有話要我轉告給你們,他說殺人取心僅僅是不入流的苟延殘喘之法。”
他的話語沒有遮掩,李治在火堆另一頭都聽得清清楚楚。
秋山繼續補充道:“邪道的傷勢不過是緩解,絕對還會傷人,嗬,氣血旺盛者就多加小心吧。”
王捕頭臉色難看,輕聲與嚴溯商議幾句。
李治思緒萬千,意識到邪道為何會用煉製過的屍體,來交換新鮮屍體,很可能此人隨身攜帶著行屍,裝屍的空間又比較有限。
如果沒有什麽儲物法器,或許裝在類似馬車的交通工具裏。
他必須得謹慎留意,畢竟秋山所言的氣血旺盛者,三元勁圓滿後絕對能算上自己一個。
李治思緒萬千,差點控製不住流露焦躁。
與此同時,焚屍的過程還算波瀾不驚,三十餘具屍體在火焰中一點點化為灰燼,包括獨臂李治在內的骸骨也都丟進坑裏。
時間流逝,秋山眉宇間的厭惡愈發濃鬱。
忽的。
叮鈴鈴。
急促的鈴響毫無征兆打破平靜。
秋山手裏的法器竟然自行劇烈晃動,眾人耳膜都隱隱作痛。
他瞬間驚醒,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冷汗浸透道袍,死死抓住躁動不已的黃銅鈴鐺,眼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火焰色澤逐漸發青,帶來的不再是高溫。
而是仿佛刀刮的寒意。
火苗向外竄起,舔舐著周圍的空氣。
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看到火焰裏有一顆焦黑的腦袋乘風升起,下方還連著狹長的脊椎骨,乍一看如同孩童放出的風箏。
李治一眼認出,正是獨臂李治。
不僅如此,其餘尚未燒盡的屍體也受到影響,腦袋不安分的上下起伏,空洞的眼眶齊刷刷望向眾人。
呃呃呃。
李治隻覺得自己的脖頸變得僵硬,完全不受控製的轉動,拚命想要抵抗,奈何無濟於事。
三元勁都隻能稍微延緩轉動的幅度。
李治餘光察覺到,周遭所有人都在做同樣的動作,腦袋轉動的角度越來越大,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硬生生擰斷,然後一同升起。
整個亂葬崗,隻有秋山是例外。
秋山死死抓著黃銅鈴鐺,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然而法器已經發出脆響,表麵有細微裂縫浮現。
“有…有鬼!!!”
秋山借助黃銅鈴鐺狼狽不堪的滾下山坡,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亂葬崗,嘴裏慘叫連連。
李治不敢怠慢,獨臂李治的詐屍明顯比武夫李治更凶!
他翻開百世書。
【前一世〈獨臂李治〉已死亡,你可以從以下收獲中選擇一項。】
【根骨雄厚(先天體質)】
【亂劈刀法(不入流)】
【草藥辨識(粗淺)】
李治隻能一條路走到死,雞肋的武學繼承一萬個都意義不大。
“選擇…根骨雄厚。”
做出選擇的刹那,遠比繼承三元勁磅礴的暖流滋生,如同決堤的江河,轟然衝入四肢百骸!
李治覺得血液仿佛逆流,眼前一黑,意識出現刹那的停滯。耳邊隻剩心髒在咚咚咚的跳動。
緊接著,他突兀的聽見第二道更加微弱、更加緩慢的心跳。
一左一右,相互交替。
兩道心跳短暫的重疊,又默契的分開,李治恍惚不已,幾乎站立不穩,喉嚨有鐵鏽味上湧。
此刻,人頭風箏從半空滾落,被恢複正常的火焰吞沒!
眾人的脖頸不再轉動,他們像是被抽掉力氣,紛紛捂著酸痛的脖子大口喘著粗氣癱倒,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茫然。
李治也是雙腿一軟,意識陷入暈厥。
不知過去多久,他被人從後麵攙扶起來。
“李治?你沒事吧?”
李治聽到嚴溯的關切,勉強搖頭,借力退到一棵大樹旁,背靠著粗糙的樹幹滑坐下來。
他一摸左胸,又在右胸停留幾息。
什麽根骨雄厚,怎麽自己長出了……
第二顆心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