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世的仇怨一同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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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不敢留力,嘴裏還咀嚼著小陽粽,自身氣血不僅恢複鼎盛,還臨時性的暴漲三成左右。
使得略顯平庸的勁力帶上一絲炙熱。
同時他還把先前放血滋生的穗米吞服大半。
李治打出的一拳,即便一頭黃牛都不一定受得住。
“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爹!!”
趙貴溪胸口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意識都因此差點渙散。
他死死盯著李治,腦海中仿佛走馬燈般翻湧起零星記憶,自己本以為早已釋懷的記憶。
那名武夫明明身中屍毒,渾身血肉都在潰爛,眼神卻依舊滿是殺意,拳掌剛猛無匹!!!
趙貴溪修行七十餘載,利用武夫煉製的行屍不在少數,但從未遇到過如此悍不畏死之人。
甚至完成煉屍後的十幾年,他仍然會心有餘悸。
若非對方力竭,若非自己的五髒不再是要害,臨死前的一掌恐怕會直接斷絕心脈生機!
對方要是得到上乘的武學傳承,再進一步的話……
趙貴溪不得不承認,平平無奇的武夫幾乎淪為心魔,結果事到如今卻發現,此人沒死?
“你回來了?”
“不可能的!你不過是一個黃口小兒!!”
趙貴溪一咬舌尖,屍毒朝著麵前吐出,想要借助李治躲避的間隙,服用丹藥壓製傷勢。
李治卻沒有退讓,眼前的邪道必須殺!
這個入道之劫,如果不能渡過後患無窮!!
他根本不給趙貴溪喘息的機會,屍毒入體的瞬間,小刀劃過手腕,青紫穗米夾帶屍毒流出。
在一種近乎本能的驅使下,李治鬼使神差的認準趙貴溪的胸口舊傷,雙拳如同疾風驟雨,一拳又一拳,撕裂著皮肉。
哢嚓!哢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令人牙酸。趙貴溪想掙紮,但一步落後步步落後,並且因為沒有行屍傍身,擅長的術法根本無法發揮。
“呃啊!”
他徒勞的發出哀嚎,血水混雜髒器碎片從口鼻流出。
“你就是他!”
趙貴溪踉蹌著向後倒去,口中不斷湧出汙血,卻又哭又笑,狀若瘋魔,氣血肉眼可見的衰敗。
李治沒有退讓,咬牙死死纏住趙貴溪不放。
趙貴溪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一些胡話。
“我的機緣啊,我的大道啊,沒了啊,全都沒了啊,咳咳咳。”
李治沒有理會趙貴溪的瘋言瘋語,事實上短暫的交手過後,自己的狀態也不容樂觀。
他整條右臂都無比腫脹,皮下血管呈現青紫色,大部分屍毒排出體外,不過依舊有殘留。
“什麽鬼趕屍道人,簡直是不人不屍的怪物。”
李治代表內功修為的左心都傳來陣陣絞痛,全靠著小陽粽的藥力強行中和屍毒。
“我但凡隻有一顆心髒,估計也得是武夫李治的下場。”
李治略顯踉蹌的把剩餘穗米倒入口中,穗米眨眼間便化作暖流對抗屍毒,從而導致,難以言喻的疲憊困意湧上心頭。
趙貴溪倒飛出去,眼看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同時,縣衙各處已經響起腳步,顯然動靜已經驚動其餘捕快。
李治再次看向趙貴溪,後者已經一動不動,從微弱起伏的胸口才能看出尚未身死。
他咬牙上前,在趙貴溪衣服的內襯稍加翻找。
最後隻發現一個血淋淋的布袋,不過說來古怪,布袋看起來像是剛從手術室帶出來的,偏偏沒有任何血跡,可見並非俗物。
“窮道士富和尚,肯定沒有圓照那廝有錢。”
李治收起布袋,環顧四周反複確認散落在地的穗米,已經在屍毒的侵蝕下揮發大半。
“呃!”
趙貴溪徹底斷氣,死前把胸口的傷勢抓得麵目全非,雙目透露出幾分悔意,也不知是後悔來到青州,還是後悔遇到兩位李治。
李治忍著頭暈目眩,通過提前規劃的路徑返回院落。
幾乎在前後腳,趙貴溪便被大批的捕快圍攏,沒過一會兒,王捕頭便親自率人逼近。
李治已經進入自己廂房,立刻按照嚴溯的叮囑把門窗封住。
忙活完一切,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背靠著門板滑坐下來,忍不住大口喘息,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既有搏殺後的脫力,也有屍毒侵蝕不斷帶來的痛苦。
“哈。”
李治神經質的笑了起來,趙貴溪一死,頗有種天高任鳥飛的錯覺,哪怕修為才入門不久。
“哈哈哈哈。”
因為時間緊迫,自己對付趙貴溪的手段太過粗淺。
但無妨,憑借仵作身份的便利,後續肯定可以接觸到青州別處的屍體,實力不會僅限於此。
李治思緒萬千,隨即又爭分奪秒運功消磨屍毒。
………
趙貴溪的屍體倒在血泊中,死狀淒慘,短短片刻已經腐爛大半,引得幾隻烏鴉在屋簷盤旋。
為防萬一,王捕頭命人用利器把四肢死死釘住。
知府在不停的用絹帕擦拭著汗水,神情掩不住的後怕:“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啊!如此一來,本官也無需再將此事上報朝廷,省去多少麻煩……”
王捕頭沉聲道:“大人,此事關係重大,邪道雖伏誅,但是否還有同黨尚未可知,為保萬全,青州城還需戒嚴三日,細細排查。”
“對,王捕頭所言極是,就按你說的辦。”
知府連連點頭,隻想盡快了結此事。
此時,秋涑領著一眾道童而來。
她仔細查驗屍體,確認其身份無誤,隨即抬眼看向王捕頭,“王捕頭,邪道可是你們所殺?”
王捕頭沉吟片刻,“我等聞訊趕來時,聞到一股淡淡的米香殘留,秋涑法師,會不會是……”
他話未說完,秋涑便斷然否定。
“絕無可能,觀中的授籙道長近日皆在清修,未曾離開半步。”
知府連忙打圓場:“法師放心,本官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秋涑微微頷首,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地麵,結果在一塊青石縫隙裏,注意到一粒迥異的白色米粒。
她瞳孔微縮,米粒絕非觀中所產的蕎麥!
“師姐,可是有什麽發現?”
年輕道童察覺秋涑的遲疑,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若有什麽功勞,師姐可要帶著師弟呀,我們也盼著早日進入糧塔修行。”
聽到‘糧塔’二字,秋涑眉頭微皺,心底湧起難以言喻的懼意。
她呼吸停滯半息,迅速收斂心神道:“無事。”
接著轉向知府,語氣恢複平靜:“知府大人,經我查驗,邪道乃是體內屍毒失控,反噬自身而亡,外加你們先前重創導致,此事既已了結,便不必再深究了。”
“一切都聽法師的。”
說罷,她不再多言,轉身便帶著道童們離去。
不經意間,腳底碾過那一粒穗米,悄然踩碎混入泥土。
秋涑走出縣衙,心緒依舊難以平靜。
“如果青州有天師道的白玉京一脈到來,我該如何聯係到他們?”
這個念頭如同野草在腦海裏瘋長。
畢竟唯有借助外力,才能擺脫五鬥米觀。
秋涑隨即又想起另一件似乎毫不幹係的事情,觀內那尊白玉京像近日莫名出現破損。
玄靈師叔隻說因香火不濟,使得靈性喪失所致。
會不會,另有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