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未來遺產的繼承順位,我不介意重新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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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董事長的目光轉向沈屹山:
    “還有你,雨柔喊聲姐姐怎麽了?那是她該有的禮貌。
    月魄回不回應是她的自由,輪得到你來教訓她沒規矩?你哪來的資格?!”
    “雨柔,”他看向抽泣的養女,語氣稍微緩和:
    “我知道你心裏難免有些想法,但你要記住,月魄的歸來,不是來搶奪什麽的,是這個家失而複得的珍寶。
    你們要做的,是接納她,關心她,彌補她。
    而不是抱團排斥她,讓她覺得這個家容不下她!”
    “爸……”沈雨柔抬起淚眼朦朧的臉,聲音楚楚可憐。
    “我沒有……我沒有排斥姐姐。我就是……就是有點害怕……”
    她怯怯地看了一眼沈望川和沈屹山:
    “二哥替我說話,也是因為看我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麽脆弱……”
    沈董事長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雨柔,爸爸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越是這樣,你越要大度,要體諒你姐姐。
    這些年,你在沈家錦衣玉食,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父母兄長所有的寵愛和資源。
    這些,月魄她有過一天嗎?”
    沈雨柔咬著唇,沒有說話。
    沈董事長目光掃過三人,“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過去十八年,我們虧欠月魄的,我會加倍補償給她。無論是親情,還是物質!”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沈望川、沈屹山,最後落在沈雨柔身上:
    “誰要是再讓她在這個家裏感到一絲一毫的委屈、排斥、或者不舒服……
    那就是在挑戰我與你們媽媽的底線。沈氏集團的股權分配,未來遺產的繼承順位……我不介意重新考量!”
    最後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客廳,帶著赤裸裸的現實威脅。
    沈望川和沈屹山的臉色瞬間變了。
    沈雨柔更是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一向疼愛自己的養父,眼中的淚水都忘了流下來。
    “望川。”沈夫人緊緊盯著沈望川,語氣帶著深深的疲憊:
    “明天,去跟你妹妹道歉。真心實意的道歉!聽到了嗎?”
    沈望川看著母親通紅的眼睛和父親威嚴的目光,最終,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
    “……是。”
    客廳裏陷入一片沉重的死寂。
    沈雨柔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裙角,指節泛白。
    剛才那楚楚可憐的柔弱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低垂眼睫下,一片冰冷刺骨的怨毒和無法言說的恐慌。
    繼承人之一?重新考量? 那她這十八年算什麽?
    一個隨時可以被取代的贗品嗎?
    房門被輕輕叩響時,沈月魄正盤膝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
    她並未睜眼:“進。”
    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沈夫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放著溫熱的牛奶和小巧的點心。
    她臉上的淚痕已經洗去,“月魄……”
    沈夫人將托盤放在一旁的小幾上,自己卻沒有坐下,隻是局促地站在幾步之外,雙手緊張地交疊著。
    “……媽媽看你晚上沒吃什麽東西,端點牛奶上來……你……你餓不餓?”
    沈月魄緩緩睜開眼,那雙清冷的眸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她目光平靜地落在沈夫人布滿血絲、極力想擠出溫暖笑意的眼睛上。
    沈夫人被她看得更加無措,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一步步走到沈月魄麵前,然後緩緩地屈膝,蹲跪了下來,讓自己的視線與她持平。
    “月魄,”沈夫人看著女兒淚水瞬間又蓄滿了眼眶: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強烈的自責和悔恨l衝垮了她所有的矜持和體麵:
    “是媽媽當年弄丟了你……這十八年……六千五百七十天。
    每一天,我都活在自責裏……閉上眼就是你小小的樣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麽沒牽緊你的手!”
    她顫抖著手,似乎想觸碰沈月魄放在膝上的手,卻又不敢,隻能痛苦地懸在半空:
    “我知道你現在不信我們。你覺得我們虛偽,覺得這個家冰冷。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是媽媽欠你的。媽媽不敢奢求你原諒……但是月魄,求求你別推開媽媽……別再說解除親緣那樣的話……好嗎?”
    她泣不成聲,身體都在微微發抖,“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你……行嗎?”
    洶湧的淚水和話語衝擊著沈月魄那層冰封的心防。
    她向來冷心冷肺,對紅塵俗世的悲歡離合看得極淡。
    可此刻,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湖深處那層厚厚的冰麵,似乎被硬生生鑿開了一道裂縫。
    一絲陌生的、幾乎被她遺忘的酸楚,悄然蔓延開。
    她看著眼前這個姿態卑微到塵埃裏的貴婦。
    她好像明白了,師父所說的——
    “親緣血脈,由生時起,便已纏繞命格,非外力可輕易斬斷。”
    沈月魄沉默了許久。
    久到沈夫人都快要被失望淹沒時,她才輕輕歎了口氣。
    她將兩枚平安符遞到沈夫人麵前,聲音依舊清冽,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緩和:
    “貼身帶著。”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你和……他,一人一枚。三個月內,不可離身。”
    這沈家,堪稱福澤綿長的寶地。
    可奇怪的是,每個人身上都纏繞著若有似無的黑氣。
    沈夫人呆呆地看著遞到眼前的平安符,又猛地抬頭看向女兒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
    不敢置信瞬間衝垮了悲傷。
    她甚至忘了哭泣,幾乎是顫抖著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兩枚小小的符籙捧在手心。
    “好!好!媽媽戴!媽媽一定戴!給你爸爸也戴!”
    沈夫人語無倫次,淚水再次洶湧,這次卻是喜極而泣。
    沈月魄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重新閉上了眼睛,恢複了盤膝靜坐的姿態。
    沈夫人捧著平安符,看著月光下女兒清冷如霜的側影,久久不願離去。
    直到沈月魄再次開口,聲音恢複了慣常的疏離:
    “我需靜修,夫人請回。”
    沈夫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忙站起身,擦著眼淚。
    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