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就知道天橋的人沒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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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您還愣著幹什麽?雨柔還在醫院等著呢!”沈屹川催促著,伸手想拉她。
    沈夫人猛地側身避開他的手,動作快得讓沈屹川一愣。
    她胡亂地用手背抹掉臉上的淚痕,聲音帶著急促,“屹川,你自己去接雨柔出院。我、我有點事,晚點回來。”
    “什麽事能比接雨柔重要?”沈屹川皺眉,語氣不滿。
    沈夫人沒有回答,隻是迅速撿起地上的白玫瑰塞進沈屹川懷裏。
    然後幾乎是踉蹌著跑向車庫,聲音丟在身後:
    “別管我,快去!”
    沈屹川抱著花束,看著沈夫人匆匆發動了一輛平時很少開的低調黑色轎車,快速駛離別墅,匯入車流。
    方向……似乎是沈月魄剛才離開的方向。
    “搞什麽鬼!”
    沈屹川低聲咒罵了一句,最終還是陰沉著臉上了另一輛車,獨自前往醫院。
    沈夫人緊握著方向盤,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她將車停在距離帝都最繁華的“星河天橋”還有一個路口的僻靜處。
    她不敢跟得太近,怕被沈月魄發現。
    她戴上墨鏡和口罩,又從包裏翻出一頂寬簷遮陽帽戴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這才下了車,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朝著天橋方向走去。
    心髒在胸腔裏怦怦直跳,混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
    堂堂沈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竟然喬裝打扮來天橋這種地方,隻為了偷偷看一眼自己在這裏擺攤算命的女兒。
    天橋入口處人流如織,小販的叫賣聲、行人的談笑聲、車流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嘈雜的聲浪。
    沈夫人微微蹙眉,她極少踏足這種環境,隻覺得空氣都渾濁了幾分。
    她擠在人群中,目光焦急地搜尋著。
    終於,在天橋中段一個略顯偏僻的角落,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沈月魄靜靜地坐在一張不知從哪裏找來的簡陋的小馬紮上。
    那身米白色的苧麻長衫在周圍灰撲撲的環境裏,如同誤入凡塵的月光,幹淨得格格不入。
    她的麵前,就放著那塊用粗墨筆寫著“鐵口直斷!不靈不收錢!”的硬紙板招牌。
    沈月魄沒有像周圍其他小販那樣吆喝攬客。
    她隻是微微垂著眼眸,神色平靜無波,仿佛周遭的喧囂都與她無關。
    那清冷疏離的氣質,非但沒有讓她被淹沒,反而像一塊磁石,悄然吸引著一些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沈夫人躲在幾個看手機的行人身後,遠遠地望著。
    看著女兒坐在那樣簡陋的地方,麵前放著那樣的招牌,她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澀、心疼交織在一起。
    “這姑娘長得真俊,怎麽在這兒擺攤?”
    “算命?這麽年輕?騙人的吧?”
    “別說,這氣質還真不像一般的騙子……”
    “嘁,裝模作樣罷了,天橋騙子多了去了。”
    路人的竊竊私語斷斷續續飄入沈夫人耳中,每一句都像針紮在她心上。
    她多想衝上去,拉起女兒就走,告訴她沈家可以給她最好的生活。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考究,戴著珍珠項鏈,約莫五十歲上下的富態婦人,在沈月魄的攤位前停下了腳步。
    她臉上帶著明顯的不耐和焦慮,眼神在沈月魄和那塊招牌之間來回掃視,似乎在猶豫。
    沈夫人認得,此人是帝都一個珠寶商的太太,姓陳,在一次慈善晚宴上見過。
    沈夫人下意識地把帽簷壓得更低,墨鏡後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邊。
    而陳太太顯然被什麽棘手的事情困擾著。
    目光在天橋兩側那些擺攤算命的老頭老太太身上掃過,但眼中滿是懷疑和不信任。
    最終,她的視線落在了沈月魄身上,被那份與眾不同的清冷氣質吸引。
    猶豫再三,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最終還是在小馬紮前蹲了下來,語氣帶著懷疑和急切:
    “小姑娘,你……真能算?”
    “我們家最近邪門得很!”
    她像是憋了很久終於找到出口,語氣又快又急:
    “我們家是做珠寶生意的老店了。可從上個月底開始,家裏保險櫃裏幾件傳了幾代的老物件,接二連三地不見了!
    監控查了好幾遍,門窗都好端端的,一點痕跡都沒有,跟憑空蒸發了一樣,報警也沒用!
    我先生急得嘴上起泡,家裏老人更是疑神疑鬼,說是……說是沾了不幹淨的東西!我這幾天覺都睡不好。”
    她揉了揉發紅的眼眶,充滿希冀又帶著懷疑地看著沈月魄:
    “你、你能看出點什麽門道來嗎?是不是真有那啥玩意兒作祟?”
    沈夫人聽到這裏,心也提了起來。
    丟失貴重傳家寶,還查不到原因,確實邪門,難怪陳太太如此焦慮。
    沈月魄這才抬起眼。
    她的目光平靜地落在陳太太臉上,沒有任何寒暄或招攬,清冷的聲音在嘈雜的背景中異常清晰:
    “你家中幼子,三日內必有一劫,應在水邊。”
    沈夫人心裏咯噔一下。
    陳太太明明是來問丟東西的事,月魄怎麽突然咒人家孩子?這不是找打嗎?
    果然,陳太太臉色瞬間大變,猛地站起來,聲音都拔高了:
    “你胡說什麽?我兒子好好的,你個小騙子,不回答我的問題還敢咒我兒子?!我就知道天橋的人沒真本事……”
    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沈月魄就要破口大罵。
    周圍的視線瞬間被吸引過來。
    沈夫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要忍不住衝出去護住女兒。
    然而,沈月魄麵對陳太太的暴怒,神色依舊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她隻是淡淡地補充了一句,目光依舊鎖定在那串手串上:
    “你腕上之物,陰煞纏身,三日不棄,禍及至親。你家失物,亦源於此。”
    這句話如同定身咒,讓暴怒的陳太太瞬間僵在原地。
    她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幹幹淨淨,驚恐地看向自己的手腕,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那串手串,眼神裏充滿了駭然。
    這串手串,是她前幾天剛從南洋一個大師那裏花重金請來的轉運手串。
    “你……你怎麽知道……”陳太太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之前的憤怒被巨大的恐懼取代。
    沈月魄不再看她,重新垂下眼簾,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
    “信與不信,在你。言盡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