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無奈的上前，拿起被她扔在身後的外套：“抬手。”
    “......”
    薑之棠此刻根本已經意識全無，別說回話，就算給她放在大馬路上，她都醒不了。
    寬大的手掌握住她胳膊的瞬間，司野手指僵了一下，軟嫩的肌膚讓他瞬間晃了神，那種癢意順著他的手迅速蔓延到四肢，鑽進骨頭裏。
    喉嚨滾動，
    嗓子如同被堵住一般，這種失措的感覺，讓他立馬拿起桌子上的水，擰開，灌了一大口。
    平複好一會，
    他煩躁的揉了揉一頭碎發，才迅速的把衣服給她穿上。
    從吧台到門口短短兩分鍾的路，司野硬是拖著她走了五分鍾，鼻尖布滿汗珠：“抱歉了。”
    他嗓音低沉，將人抱起來。
    車早就已經叫好，兜裏的電話響了又響，估計是司機著急。
    坐上了車，薑之棠頭一歪倒在司野的肩膀上。
    烏黑的發絲落在他的掌心，清香也隨之撲鼻而來，剛鬆了一口氣的人，再次緊繃，推了她一下，結果人又倒過來，還抱住他的胳膊。
    “小夥，你認識她嗎？”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兩人的情況，尤其是那個小姑娘，好像還沒成年一樣，猶豫好久才開口試探著。
    “認識，同學。”
    “你們是男女朋友？”
    司野抬眸：“不是。”
    “額......”司機被她冰冷的眼神，看的心裏有些發毛。
    隻好乖乖閉嘴，不過眼底還是閃過一絲擔心和可惜，這麽年輕的孩子，正是青春期叛逆的時候，哎，可是有些錯犯下，並不是一句青春就能敷衍了事的。
    “她喝多了，我送她去酒店休息，不留宿，你可以在樓下等我，一會我要回家。”
    司野難得的解釋，
    或許因為他不想看到別人誤解的眼神，誤解“她”的眼神。
    “好嘞好嘞。”
    司機大哥懸著的心放下，打開電台。
    音樂聲響起：
    [月亮代表我的心]
    司野微微低頭，看著肩膀上的小姑娘，那張瓷白的臉即使在沒有燈光下，也依舊亮眼，和月亮一樣。
    情愫在心底發芽。
    自從那天開始，
    司野的目光總會不經意的看向薑之棠，親眼看著她喜歡另一個人，興致衝衝的往樓上跑，學校所有人都知道她那般高調的愛。
    有羨慕、有諷刺、祝福良少。
    本來想要提醒的話，也因為她對蘇文瑤的態度而消散。
    高三下半學期，
    他們如約的在一起。
    自己就像是一個陰暗深淵的窺探者，心底的愛意肆意增長，卻也隻能夠不到那顆月亮。
    後來司家找上門，
    他答應了。
    自己現在本就一無所有，如果能留在司家，或許以後許言靳真的對不起她的時候，自己還能以“哥哥”的名義，為她做一些事情。
    也能短暫的逃離這座城市。
    —
    司野回過神，看著對麵已然呆滯的小姑娘，伸手刮了一下她掉落的淚水：“哭什麽，都過去了啊。”
    輕飄飄的一句，將自己年少時愛而不得的酸楚盡數掩蓋。
    薑之棠撲進他的懷裏，心裏充斥著心疼：“對不起。”
    “傻瓜，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呢，愛一個人沒有錯、不愛一個人也沒有錯，我該慶幸的是上天重新給我了我一次機會。”彌補他死前的遺憾，讓他終於得到了月亮。
    就算是夢也好，
    他願意永遠沉浸在其中，生生世世。
    “謝謝你回來，謝謝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阿野，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
    薑之棠從他的懷中起身，水靈靈的眼睛寫滿認真：“司野，我想和爸媽公開我們的關係，可以嗎？”
    耳鳴聲響起，
    司野目光深邃的盯著她，半晌都沒有開口。
    薑之棠輕咬了下嘴唇：“如果你沒有準備好，也沒有......”
    “可以。”
    得到答案，她把自己的手插在他的大手中，輕輕的摩擦兩下：“別緊張，我隻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阿野在一起了，以後會訂婚、領證、結婚，會走很遠很遠。”
    薑之棠順勢靠在他的懷裏，
    心跳聲震耳欲聾，
    她已沉浸在他滿懷愛意的世界，並且不打算離開。
    —
    寒假，
    薑之棠和司野一同回了港市，
    下飛機是薑昱坤和張妙琳親自過來的接的，誰知道他們聽到兩個孩子在一起時，有多麽的震驚。
    可是仔細一想，
    其中或許很多的事情都表明著，麵前的男生早有預謀，畢竟從司青錫那邊聽說，他可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
    莫名其妙的回國，
    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北戲，
    莫名其妙的說要帶薑之棠去酒吧，撞破許言靳的醜事。
    還有那個提醒薑家，許家心懷不軌的神秘人。
    多年在商場的薑昱坤已經嗅到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回到薑家，他直接邀請司野和自己下棋，並且讓張妙琳帶走了薑之棠。
    嫻靜的書房，
    兩人相對而坐。
    “我對她是認真的，一萬個認真，我承認自己算計良多，但是我可以不要司家、不要掌權人的身份，我隻想要她。”
    薑昱坤沒想到麵前人會這般的坦白，
    拿著黑棋的手頓了頓：“你說的那些未必是你的。”
    “隻要我想，就會是我的。”
    兩人你來我往，棋盤很快就擺滿了密密麻麻棋子，白色的棋子看起來各自散落，然後隨著接下來的兩手，將所有棋子串聯，匯聚在一起，瞬間將黑棋全部包圍。
    “哈哈哈，有意思。”
    薑昱坤大笑著，將手中的黑棋扔回去：“我輸了。”
    棋品見人品，不急不躁，這般心智確實比司青錫那個優柔寡斷的強。
    “爸~吃飯了！”門被打開，薑之棠緩緩走進來，站在司野身邊，頗有一副護犢子的樣子。
    薑昱坤斜了她一眼：“小沒良心的，走了，吃飯。”
    “好好好，吃飯。”薑之棠拉著司野朝客廳走，小聲嘀咕：“他沒有欺負你吧。”
    “沒有，隻是下棋。”
    “咳咳咳。”薑昱坤氣的臉都歪了，他能把人怎麽樣，還欺負，明明是這小子欺負他還差不多，漏風的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