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晨露剛從桂花新葉上滾落，蘇清歡就攥著從灰袍弟子口中撬出的秘庫地圖，站在了煉魂閣的石門前。指尖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昨夜審問時，為了逼出秘庫鑰匙的下落，她又一次劃破了指尖，此刻那點血腥味混著空氣中淡淡的黑霧氣息，像一根細針，紮得她神經緊繃。發間的木劍吊墜泛著溫潤的光，是姐姐十六歲送的拜師禮，那點溫度透過領口傳來，像姐姐當年在丹房石縫裏塞給她的桂花糕，暖得能壓下心底的寒意。
    “清歡，再檢查一遍裝備。”蘇清辭走過來，將一瓶護脈露塞進她手裏，淡金色的原始記憶在指尖縈繞，比昨日恢複了些，卻依舊帶著疲憊，“秘庫裏說不定有長老留下的陷阱，我的記憶隻能幫你擋一次黑霧，你一定要小心。”
    陸衍背著破風劍，劍穗上的鵝卵石少了一顆——昨夜追拿餘孽時弄丟的，此刻他正用劍鞘敲了敲石門的符文：“我已經讓萬獸宗的弟子守在外麵，一旦有動靜，他們會立刻進來支援。清辭姐姐，你留在門口策應，我跟清歡進去，這樣更穩妥。”
    蘇清歡點頭，將秘庫地圖展開——圖紙上用朱砂標著秘庫的位置，就在煉魂閣地下封印的左側，入口藏在石室的地磚下，需要用“雙鑰”開啟：一把是長老的傀儡令牌，另一把是“憶劫者的指尖血”。她摸出懷裏的傀儡令牌，令牌上的“傀儡”二字泛著暗光，與石門的符文遙相呼應，像在召喚地底的魔影。
    “走吧。”蘇清歡深吸一口氣，將令牌按在石門的凹槽上，指尖再次劃破，鮮血滴在令牌上。淡青色的光從令牌裏湧出來，與符文的微光纏在一起，地磚緩緩向兩側分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通道，黑霧像毒蛇般從通道裏冒出來，帶著刺鼻的藥味——是忘憂丹的味道，卻比丹房裏的更濃烈，更陰冷。
    陸衍舉著破風劍走在前麵，劍刃的寒光劈開黑霧，照亮了通道兩側的石壁——上麵刻滿了長老煉藥的場景，有弟子被鎖鏈捆著的畫麵，有散修被強行灌藥的畫麵，還有魔魂在封印裏嘶吼的畫麵，每一筆都刻得猙獰，像一張張扭曲的臉，盯著走進來的人。
    “這些畫麵……是長老的‘功績’？”陸衍的聲音發顫，握著劍的手都在抖——他看到了石壁上刻著的師父的名字，旁邊還畫著一個傀儡的圖案，“他把害人的事當榮耀，簡直是瘋了！”
    蘇清歡的心髒像被冰錐紮著，她想起姐姐被囚禁時手腕上的紅痕，想起萬獸宗弟子倒在血泊裏的樣子，想起那些被煉成傀儡的散修——這些畫麵，都是長老用“忘憂丹”和“魔魂”織成的噩夢。她握緊青竹劍，指尖的血還在滲，卻比任何時候都堅定：“我們今天就毀了他的秘庫，讓這些噩夢再也不會重現。”
    通道盡頭是一間寬敞的石室，中央放著一個黑色的丹爐，比丹房裏的更大，更陰森，爐身上刻著和傀儡令牌一樣的符文，黑霧正從爐口源源不斷地冒出來。石室的角落裏，放著一個金色的秘盒，上麵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正是長老留下的上品忘憂丹的封印符。
    “那就是秘盒！”蘇清歡剛要走過去，就聽見石室的角落裏傳來一陣響動——三個穿灰袍的弟子從陰影裏跳出來，手裏拿著刻著符文的匕首，正是昨夜漏網的長老餘孽！
    “沒想到你們真能找到這裏！”為首的灰袍弟子臉上帶著獰笑，“這秘盒裏不僅有上品忘憂丹，還有打開魔魂封印的鑰匙！今天我們就用你的血，打開封印，放出魔魂，讓整個修仙界都變成傀儡的天下！”
    陸衍揮劍砍向衝過來的灰袍弟子，破風劍的寒光直逼對方的胸口：“你們別做夢了！有我在，你們休想碰清歡一根手指頭！”劍刃與匕首碰撞的脆響在石室裏回蕩，黑霧被劍風卷起，像一張張黑色的網，纏向雙方。
    蘇清辭的原始記憶突然從通道口傳來，淡金色的光像一道屏障，擋在蘇清歡身前，將纏過來的黑霧驅散：“清歡，快打開秘盒！上品忘憂丹的力量能暫時壓製魔魂，別讓他們拿到鑰匙！”
    蘇清歡衝到秘盒前，指尖的血按在符紙上，符紙瞬間燃燒起來，露出裏麵的上品忘憂丹——丹丸泛著黑光，像一顆黑色的珍珠，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秘盒的底部，還放著一把青銅鑰匙，上麵刻著蘇家的符文，正是打開魔魂封印的另一把鑰匙！
    “鑰匙在我手裏！”蘇清歡舉起鑰匙，對著灰袍弟子喊，“你們的陰謀不會得逞，趕緊束手就擒！”
    灰袍弟子見鑰匙被拿走，瘋了一樣衝向蘇清歡，手裏的匕首直逼她的胸口。陸衍趕緊擋在她身前，破風劍砍中對方的胳膊，匕首“哐當”掉在地上。可另一個灰袍弟子趁機繞到蘇清歡身後，用匕首抵住她的喉嚨：“把鑰匙交出來！不然我殺了她！”
    蘇清歡的心髒像被攥緊，她能感覺到匕首的寒意貼在喉嚨上，卻還是握緊鑰匙：“你殺了我，也拿不到鑰匙！我的血能激活鑰匙，也能毀掉它，你敢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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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蘇清辭的原始記憶突然暴漲，淡金色的光像一道利劍，直逼挾持蘇清歡的灰袍弟子。那弟子被光擊中，瞬間僵住，蘇清歡趁機轉身，用青竹劍抵住他的胸口：“別動！再動我就不客氣了！”
    陸衍趁機將剩下的灰袍弟子製服，用劍鞘捆住他們的手腳。蘇清歡看著手裏的上品忘憂丹和青銅鑰匙，心裏鬆了口氣——長老的秘庫被找到，鑰匙也被拿到，魔魂再也沒有機會被放出來了。
    “我們趕緊出去，把丹丸和鑰匙交給各門派處置。”蘇清歡說，抱著秘盒往通道外走。路過石壁上的刻痕時，她停下腳步，用青竹劍將刻著師父名字的傀儡圖案劃掉：“師父，我為你報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走出通道時，晨霧已經散了，陽光透過石門照進來，落在身上暖暖的。婉娘和林曉正站在門口等著，看到蘇清歡手裏的秘盒，臉上露出了笑容：“師姐，你們成功了！桂花芽又長新葉了，說不定過幾天就能開花了！”
    蘇清歡笑著點頭，心裏滿是欣慰。她看著手裏的秘盒，又看了看煉魂閣的封印，突然覺得所有的苦難都值得。她知道，長老的餘孽還沒徹底清除，仙門的守護之路還很長，但隻要姐姐在身邊，陸衍和弟子們在身邊，隻要心裏的信念還在，隻要桂花芽還在生長，她就一定能守住封印，守住聯盟，迎來桂花滿後山、仙門永遠安寧的那天。
    風穿過竹林，帶來一絲淡淡的桂花香，雖然微弱，卻像一道希望的光，照在每個人的心裏。蘇清歡摸了摸發間的木劍吊墜，對著陽光，在心裏輕聲說：“姐姐，師父，我們做到了。以後，我們會一起守護仙門，守護蒼生，讓所有的噩夢都變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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