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桂雪融紋顯秘圖 血契牽魂喚舊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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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雪水順著盟契紋的溝壑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積成小小的水窪,映著天邊初升的暖陽,像撒了一地碎金。蘇清歡蹲在石旁,指尖拂過剛收攏的裂縫——紋路裏還沾著未化的雪粒,涼得像師父當年教她識符時,落在她手背上的戒尺。發間的木劍吊墜貼著領口,是姐姐十六歲送的拜師禮,暖得像懷裏揣著的桂酒壇,卻在指尖觸到紋心時,突然泛起一陣細碎的顫,像有什麽東西在石脈裏“醒”了過來。
    “清歡,傀儡師已經關進禁地了。”蘇清辭走過來,手裏捧著剛溫好的桂花薑茶,淡金色的原始記憶在指尖縈繞,像將融未融的桂蜜,“陸衍去清點禁地的禁製了,說要加三道鎖,絕不讓他再出來作祟。”她的目光落在盟契紋上,突然頓住,“那是什麽?”
    蘇清歡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雪水融過的紋路上,竟慢慢浮現出淡青色的線條,像被水浸開的墨,在七彩光紋裏勾勒出一幅模糊的圖——是張地圖,標注著“蘇族舊址”“青嵐穀”“寒水寨”三個地方,中心用朱砂畫著個鎖鏈圖案,旁邊寫著“三盟聚,鎖本源”六個小字,筆跡蒼勁,和族血石上的先祖符文如出一轍。
    “是先祖留下的秘圖!”蘇清歡的心髒猛地一跳,趕緊用袖口擦幹石板上的水窪——地圖越來越清晰,三個地點用金線相連,最終都指向煉魂閣的封印,“師父的殘魂沒說完的話,藏在盟契紋裏了!這‘三盟’,應該是蘇家當年和其他門派結的守護盟,專門守魔魂的本源鎖!”
    陸衍背著破風劍跑過來,劍穗上的“守”字鵝卵石沾著雪水,喘著氣遞過一塊殘破的木牌:“清歡!禁地的石壁上刻著這個!是青嵐穀的令牌,上麵寫著‘長老滅盟,餘孽逃’,好像……好像青嵐穀早就被長老毀了!”
    蘇清歡的指尖攥得發白,木牌上的“青嵐穀”三個字被血浸過,早已發黑。她想起煉藥日誌裏“滅青嵐,奪秘鑰”的記載,想起師父當年“三十弟子被挾”的隱忍,想起秘圖上“三盟聚”的字樣——長老當年不僅抓弟子煉傀儡,還偷偷滅了守護盟的另外兩派,隻為獨吞魔魂的力量,這秘圖是先祖留下的最後希望,卻被長老的惡行埋了這麽多年。
    “還有希望!”蘇清辭突然指著秘圖的角落,那裏畫著朵小小的桂花,和師父玉佩上的紋路一致,“這裏有行小字,‘桂魂露融信物,可喚殘盟魂’。青嵐穀的令牌還在,隻要我們找到寒水寨的信物,再用桂花露激活,說不定能……”
    她的話沒說完,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衝破了雪後的寧靜。一個穿青布衫的弟子從馬背上摔下來,胸口插著支帶黑絲的箭,正是傀儡師用的陰寒箭:“蘇盟主!寒水寨……寒水寨被不明人士攻了!他們搶了寨裏的‘寒水玉’,還說……還說要三天後毀了煉魂閣的封印!”
    蘇清歡的心髒像被冰錐狠狠紮住,剛因秘圖浮現升起的希望瞬間碎成冰碴。她看著弟子胸口的黑箭,看著秘圖上被標注的“寒水玉”,看著盟契紋上開始微弱晃動的光——是長老的漏網餘孽!他們搶寒水玉,就是為了激活魔魂的本源鎖,要將之前所有的守護都徹底撕碎。
    “備馬!去寒水寨!”蘇清歡抓起青竹劍,轉身就往山門跑,木劍吊墜在領口瘋狂發燙,燙得她後頸發疼,像姐姐當年護她時,流在她掌心的血,熱得灼人,也疼得鑽心。
    雪地裏的桂花苗被風吹得晃了晃,新冒的芽尖沾著雪粒,卻倔強地沒彎——婉娘抱著苗跟在後麵,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死死攥著懷裏的桂花露陶罐:“師姐!帶上這個!說不定能幫上忙!”
    寒水寨外的雪地上,早已一片狼藉。寨門被燒得發黑,地上躺著不少受傷的弟子,寒水寨寨主靠在斷牆上,胸口插著把黑匕首,手裏還攥著塊泛著藍光的玉佩,正是秘圖上標注的“寒水玉”:“蘇盟主……是長老的餘孽……他們說要拿寒水玉去開本源鎖……我沒守住……”
    蘇清歡蹲下身,將桂花露倒在寨主的傷口上——淡金色的光從露水裏冒出來,暫時穩住了他的傷勢。她看著寒水玉上的裂痕,看著地上散落的黑絲箭,心裏的怒火像被澆了油,燒得她喉嚨發緊:“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寒水寨還有沒有其他信物?”
    “往……往蘇族舊址……”寨主喘著氣,從懷裏掏出塊刻著桂花紋的木牌,“這是當年和蘇家結盟的信物……能……能感應到其他盟派的氣息……”
    蘇清辭趕緊用原始記憶護住木牌,淡金色的光像一層薄紗,裹住上麵的桂花紋:“清歡,木牌在發熱!餘孽應該還在蘇族舊址,他們想拿舊址的‘蘇族印’,湊齊三樣信物!”
    陸衍揮劍砍斷擋路的斷木,破風劍的寒光劈開雪霧:“我去前麵探路!蘇族舊址我師父筆記裏提過,在雪山深處,有先祖設的禁製,餘孽不一定能進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雪霧裏,劍穗的鵝卵石在風雪中閃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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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歡扶起寨主,將寒水玉和木牌揣進懷裏:“婉娘,你帶受傷的弟子回門派,用桂花露幫他們療傷。姐姐,我們去蘇族舊址,絕不能讓他們拿到蘇族印!”
    蘇族舊址藏在雪山的褶皺裏,斷牆殘垣上爬滿了枯藤,隻有中央的祭台還完好,上麵刻著和盟契紋一樣的符文,中央的凹槽正好能放下蘇族印。遠遠地,就看見五個穿灰袍的弟子圍在祭台旁,手裏舉著寒水玉,正用黑血往符文上抹——是傀儡師的血,能汙染先祖的禁製!
    “住手!”蘇清歡舉劍衝過去,青竹劍的淡青光直逼祭台,“蘇族的東西,不是你們能碰的!”
    為首的灰袍弟子轉過身,臉上帶著獰笑,手裏拿著個黑色的盒子,正是裝魂引燈的那個:“蘇清歡,來得正好!我們正缺蘇家血脈開祭台,你送上門來,省得我們去門派抓你!”他甩出幾道黑絲,直逼蘇清歡的手腕,“隻要拿到蘇族印,湊齊三樣信物,魔魂的本源鎖就會開,到時候整個修仙界都是我們的!”
    蘇清辭的原始記憶瞬間暴漲,淡金色的光像一道屏障,擋住了黑絲:“清歡,用族血石!祭台的符文認蘇家血脈,你的血能激活禁製!”
    蘇清歡抓起族血石,將血抹在祭台的符文上——淡青色的光瞬間從符文裏湧出來,與族血石的光纏在一起,像一道青色的閃電,將灰袍弟子逼退。陸衍突然從後麵衝出來,破風劍砍向為首的弟子,劍刃劃過對方的肩膀,黑血濺在雪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就憑你們三個?”灰袍弟子氣急敗壞,將寒水玉往祭台的凹槽裏按,“就算禁製激活又怎樣?我們有寒水玉,能暫時壓製!”寒水玉剛碰到凹槽,就發出刺耳的聲響,符文的光弱了下去,黑絲順著玉身往祭台裏鑽。
    蘇清歡的心髒一緊,想起秘圖上“桂魂露融信物”的話,趕緊從懷裏掏出桂花露,往寒水玉上潑——淡金色的光從露水裏冒出來,與符文的青光纏在一起,像兩道擰成的繩索,將黑絲從玉身裏扯出來。
    “啊!”灰袍弟子發出淒厲的慘叫,寒水玉突然炸開,碎片濺在雪地上,化作一縷黑煙。蘇清辭趁機將原始記憶注入祭台,淡金色的光順著符文蔓延,將剩下的灰袍弟子困在中間:“你們的陰謀結束了!沒有三樣信物,你們根本打不開本源鎖!”
    為首的弟子瘋了一樣衝向蘇清歡,手裏的黑盒砸過來:“我得不到,你們也別想得到!這盒子裏有長老留下的魔粉,能汙染整個祭台!”
    陸衍趕緊用劍擋住盒子,破風劍與盒子碰撞,發出“哐當”的聲響,魔粉撒在雪地上,瞬間融化了一片積雪。蘇清歡趁機揮劍砍向弟子的手腕,青竹劍的光與祭台的光纏在一起,將對方按在雪地上:“你們以為長老真的會讓你們掌控魔魂?他不過是把你們當墊腳石,等魔魂出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你們!”
    灰袍弟子的身體僵住,眼裏的瘋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絕望:“不可能……長老說過會讓我當仙門之主……”
    蘇清歡撿起地上的蘇族印,祭台的符文重新亮起來,將魔粉徹底淨化:“醒醒吧!他連自己的弟子都能當傀儡,怎麽可能兌現承諾?”
    雪停的時候,三人站在祭台旁,看著遠處慢慢亮起來的天空。蘇族印放在祭台的凹槽裏,與符文的光融在一起,像一顆小小的太陽,驅散了雪山的寒氣。陸衍擦了擦劍上的黑血,劍穗的鵝卵石泛著光:“餘孽都抓了,本源鎖也安全了,以後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
    蘇清辭笑著點頭,伸手拂去蘇清歡發間的雪粒:“是啊,先祖的秘圖沒白留,我們守住了他留下的東西。”
    蘇清歡摸了摸懷裏的木牌和族血石,又看了看祭台的符文,突然覺得眼眶發燙。她想起師父的殘魂,想起青嵐穀和寒水寨的盟契,想起雪地裏倔強的桂花苗,想起身邊人的守護——這場跨越百年的守護,終於在她們手裏續上了,像斷枝的桂花苗,又冒出了新的芽。
    風穿過斷牆,帶來淡淡的桂香,是婉娘派人送來的桂花露,順著風飄進了舊址。蘇清歡看著天邊的暖陽,將蘇族印小心地收起來,在心裏輕聲說:“師父,先祖,你們看。三盟的信物守住了,本源鎖穩住了,仙門也安好了。我們會帶著你們的希望走下去,讓桂花的香,漫過每一片雪山,每一寸土地。”
    祭台的符文突然亮了起來,在雪地上投下一道桂花形狀的光,像一個溫柔的回應,也像一個永恒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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