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暗閣的暖燈懸在石梁上，昏黃的光灑在陸衍後背的傷口上，像一層薄紗裹著凝血。蘇清歡蹲在他身邊，手裏捏著陸衍師父留下的傷藥，指尖蹭過藥瓶上“墨塵”二字，突然想起陸衍說“師父總把傷藥裝在竹罐裏”的話，心裏酸酸的：“這藥塗在傷口上會疼，你要是忍不住就說，我輕點塗。”
    陸衍趴在石桌上，破風劍靠在手邊，劍穗垂在地上輕輕晃：“沒事，比被傀儡砍那下輕多了。”他轉頭看向蹲在旁邊的林念，孩子正攥著木劍吊墜，眼神直勾勾盯著他的劍，忍不住笑，“等傷好了教你劍法，先教你怎麽握劍，你手小，得找個輕的木劍練。”
    林念眼睛一亮，小手攥得更緊了：“我家有木劍！是我爹以前給我做的，就是被長老的人搜走了。等咱們打敗長老，我就去找回來，跟著你練劍，以後保護姐姐和清歡姐姐。”
    蘇清辭坐在石桌對麵，手裏搗著新采的隱魂草，石臼裏的草汁泛著淺綠，她抬頭看向蘇清歡：“破符水還剩多少？剛才潑長老用了兩瓶，剩下的夠不夠大典上對付控符弟子？”
    蘇清歡摸了摸懷裏的破符水瓶，輕輕晃了晃，隻有兩瓶還滿著：“不夠，控符弟子至少有十個，一瓶隻能潑兩個，還差三瓶。”她皺起眉，“隱魂草和月華露都不夠了，暗閣裏有沒有能替代的材料？”
    “有！”陸衍突然直起身，後背的傷口扯得他齜牙，卻還是指著暗閣角落的木箱，“我師父的木箱裏有‘斷靈花’，磨成粉能替代隱魂草，就是效果弱些，得加雙倍的量。月華露的話，暗閣石壁上有‘夜露痕’，刮下來泡溫水，能當替代品，就是刮起來費功夫。”
    蘇清歡立刻起身去翻木箱，剛打開蓋子，一股淡淡的藥香就飄出來，裏麵整整齊齊擺著藥草和符紙，還有一本泛黃的手記——是陸衍師父的。她拿起手記翻了兩頁，裏麵記著斷靈花的用法，還有一句“遇憶劫者，可助其破禁”，心裏一暖：“陸衍，你師父早就想到會有人用這些藥草，他真是個好人。”
    陸衍看著手記，眼眶有點紅：“師父總說，修仙不是為了害人，是為了護著該護的人。他要是知道咱們用這些藥草對付長老，肯定會高興的。”
    就在這時，暗閣的石門突然被輕輕敲了三下——是林曉約定的信號。蘇清歡趕緊去開門，林曉衝進來，手裏攥著一張揉皺的密信，臉色慘白：“不好了！我聯係的弟子被長老抓了！長老逼他說咱們的下落，他沒說，被關進了煉丹房的地牢！”
    蘇清歡的心猛地一沉，抓過密信看，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還沾著血：“長老說……說要在大典前把所有幫咱們的弟子都抓起來，煉新的傀儡……”
    陸衍猛地站起來，破風劍被他握得“嗡”響：“我去救他！煉丹房的地牢我知道，有個通風口能進去！不能讓他被煉成傀儡！”
    “不行！”蘇清辭拉住他，“你傷口沒好，現在去就是自投羅網。長老肯定在煉丹房設了陷阱，就等咱們去救弟子，好把咱們一網打盡。”她轉頭看向蘇清歡，“清歡，咱們得改計劃，大典提前一個時辰，趁長老還沒把弟子煉成傀儡，咱們先動手。”
    蘇清歡點頭，把密信捏緊，指節泛白：“好，提前一個時辰。林曉，你再聯係其他弟子，讓他們辰時三刻在廣場集合，帶好強光粉和斷靈粉，咱們辰時四刻就動手，比原計劃早一個時辰。”
    “那被抓的弟子怎麽辦？”林曉聲音發顫，“他要是撐不到大典……”
    蘇清辭沉默了片刻，指尖的淡金微光閃了閃：“我有辦法。我能用原始記憶傳音，找到他的意識，暫時穩住他的神智，不讓他變成傀儡。等咱們毀了煉丹爐，再去地牢救他。”她看向蘇清歡，“清歡，你得幫我，我的原始記憶不夠強，需要你的憶劫者血脈加持，才能傳得更遠。”
    蘇清歡立刻點頭，握住蘇清辭的手，指尖傳來姐姐的體溫：“姐，我幫你。不管多難，咱們都要救他，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陸衍看著姐妹倆，握緊了破風劍：“那我去準備斷靈花，磨成粉裝在小瓶裏，大典上分給弟子，能幫他們擋傀儡的攻擊。林曉，你再去確認廣場的傀儡站位，咱們得知道哪裏的傀儡最少，好讓普通弟子疏散。”
    林曉點頭，擦了擦眼淚：“我這就去！你們放心，我會把所有細節都確認好，不會讓長老有機會偷襲咱們。”
    林念突然拉了拉蘇清歡的衣角，遞來一塊小石子，上麵刻著歪歪扭扭的“勝”字：“清歡姐姐，這個給你。我聽姐姐說，刻個‘勝’字能帶來好運，咱們後天一定能贏。”
    蘇清歡接過石子，石子冰涼，卻像一塊暖玉，熨帖著她的心：“謝謝你，念念。有了這個，咱們肯定能贏。”她把石子放進懷裏，和傀儡名單放在一起，“等贏了長老，我就幫你找回家的路，找你爹做的木劍。”
    陸衍磨著斷靈花，石臼裏的粉末越來越細，他抬頭看向蘇清辭和蘇清歡：“大典那天，我還是去毀鎖靈陣的陣眼，你們在廣場吸引注意力。這次我不會再受傷了，破風劍能斬靈，陣眼肯定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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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辭搖頭：“不行，你傷口沒好，這次我去毀陣眼。我的原始記憶能壓製傀儡，靠近陣眼更安全。你和清歡在廣場，清歡用破符水潑控符弟子，你用劍護著她，別讓她被傀儡傷到。”
    “姐，我能保護自己！”蘇清歡舉起手裏的破符水瓶，“我還有你做的破符水，還有師父留下的空白玉簡，裏麵有忘憂丹的配方，能用來揭穿長老的陰謀。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膽小了。”
    蘇清辭看著妹妹堅定的眼神，突然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是啊，清歡長大了，能保護自己了。那咱們就按原計劃分工，陸衍毀陣眼，我和清歡在廣場揭露陰謀，林曉帶弟子疏散普通弟子。咱們四個，一個都不能少。”
    暗閣的暖燈還亮著，石桌上的破符水、斷靈粉、密信擺在一起，像一堆燃燒的希望。林念靠在陸衍身邊，看著他磨藥，小聲說：“陸衍哥哥，後天我能去廣場嗎？我想看著你們打敗長老，看著你教我劍法。”
    陸衍摸了摸他的頭：“不行，廣場太危險，你得在暗閣等著。等咱們贏了，就來接你，帶你去看重建後的忘憂派，帶你去後山摘桂花，讓清歡姐姐給你做桂花糕。”
    林念點頭，眼裏滿是期待：“好，我等著。我會在暗閣裏為你們祈福，等著你們回來。”
    外麵的風雪漸漸停了，暗閣裏的每個人都在忙碌著，準備著後天的大典。蘇清歡摸了摸懷裏的傀儡名單和小石子，心裏的堅定像燃燒的火焰——她知道，後天的決戰會很艱難，但隻要他們四個在一起，隻要還有人相信他們，就一定能贏，一定能讓忘憂派變回真正能保護弟子的地方，一定能救回所有被長老迫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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