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廣場上的盟旗還在風裏飄，靛藍色的布料沾著夕陽的光，像裹了層碎金。蘇清歡站在旗杆下，指尖還殘留著握盟書的溫度——剛才各門派宗主簽字時，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還在耳邊打轉，像在為這場遲來的正義鼓掌。
    “清歡師姐，最後一批門派弟子已經送下山了。”阿澤跑過來，手裏攥著空的符盒，“獸魂符都用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五張我收起來了，以後探傀儡氣息還能用。”
    蘇清歡點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桂樹上——花瓣落了滿地，林念正蹲在樹下，把花瓣往小木劍的劍穗上纏。孩子的動作認真，小眉頭皺著，像在完成什麽重要的儀式。“念念在做什麽？”她笑著走過去，蹲在孩子身邊。
    林念抬起頭，眼裏亮閃閃的：“陸衍哥哥說，他師父的破風劍喜歡桂花，我想把花瓣纏在劍穗上，等會兒去給師父的劍獻花。”他舉起小木劍，花瓣在風裏輕輕晃，“這樣師父就知道，咱們結盟了，再也沒人敢害咱們了。”
    蘇清歡的心髒像被溫水浸過，軟得發疼。她摸了摸孩子的頭，剛要說話，柴房方向突然傳來“哐當”一聲——是鐵鏈斷裂的聲響！陸衍的破風劍瞬間出鞘，劍刃泛著冷光：“不好！是那個大師兄！他肯定是藏了小刀片，割開了鎖鏈！”
    眾人往柴房跑，還沒到門口，就見個灰袍人影衝了出來，手裏攥著半張皺巴巴的控魂符——是他藏在袖口的！“你們別想困我一輩子！”大師兄的聲音嘶啞，眼裏滿是瘋狂，“長老的煉丹爐雖然沒了，但我還記得煉忘憂丹的方子，隻要我逃出去，早晚能重建勢力，把你們這些叛徒都煉成傀儡！”
    “你逃不掉的！”蘇清辭的原始記憶光瞬間爆發，像一張金色的網，穩穩罩住大師兄的四肢。她的額角滲著細汗，聲音卻比鐵還硬：“當年你幫長老鎖我在丹房，看著我被灌忘憂丹卻不吭聲，今天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抓回來！”
    大師兄掙紮著，想把控魂符往蘇清歡身上扔：“我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蘇清歡早有準備，掏出破符水，對著他的手潑過去——水灑在符紙上，瞬間冒起白煙，控魂符“嘩啦”碎成了渣。
    “陸衍哥！快！他的腳還在動！”林曉突然大喊，手裏的強光粉對著大師兄的眼睛撒過去。刺眼的白光讓大師兄慘叫著捂眼，陸衍趁機衝過去，破風劍的劍刃抵在他的脖頸上：“別動！再動我就斬了你的頭，給我師父和所有被你害的人報仇！”
    大師兄的身體瞬間僵住，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淌：“我錯了……我不該幫長老煉藥，不該害那麽多弟子……求你們饒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現在說這些太晚了。”蘇清歡走到他麵前，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害的那些弟子，有的永遠成了傀儡，有的再也見不到家人，你以為一句‘錯了’就能彌補？今天當著盟旗的麵，我要讓你知道，作惡者終有報應。”
    阿澤和弟子們立刻上前，用新的鐵鏈把大師兄捆得結實。林念跑過來，舉起纏滿桂花的小木劍，對著大師兄的衣角輕輕戳了戳：“你要是再敢害人，我就用劍砍你的控魂符，像陸衍哥哥教我的那樣！”
    大師兄看著孩子眼裏的堅定，突然沒了聲音，頭垂得低低的，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處理完餘孽，眾人回到膳堂。石桌上的桂花糕還冒著熱氣，是蘇清歡早上特意多蒸的，放了雙倍的桂花，甜香漫過整個屋子。陸衍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甜意從舌尖漫到心口：“這糕的味道，跟我師父當年帶回來的一模一樣。他要是能看到今天的盟旗，肯定會很開心。”
    蘇清辭也拿起一塊，笑著說：“以後咱們每個月都做桂花糕，不僅自己吃，還要分給門派的弟子，分給同盟的門派——讓大家都知道，忘憂派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藏著陰謀的地方，而是能讓人安心的家。”
    林曉抱著賬簿，坐在石凳上，眼裏滿是期待：“我已經開始整理門派的重建計劃了，先把丹房改成療傷室，再把煉魂閣的廢墟清理幹淨，種上桂花樹，以後那裏就是咱們的練劍場。”
    蘇清歡看著身邊的人，心裏滿是溫暖。她想起當年在山洞裏，攥著傀儡名單不敢出聲的自己，想起姐姐被關在丹房時的絕望，想起陸衍對著師父的舊劍發呆的樣子，突然覺得所有的苦難都值得——他們終於守得雲開，終於讓忘憂派迎來了新生。
    林念拿起一塊桂花糕，遞到蘇清歡麵前：“清歡姐姐，你吃。陸衍哥哥說，你最辛苦，要多吃點甜的。”他又把糕分給蘇清辭和林曉，小臉上滿是認真，“以後我要跟著陸衍哥哥學劍，跟著清歡姐姐保護盟旗，做忘憂派最勇敢的小護衛！”
    陸衍摸了摸孩子的頭，笑著點頭：“好，等你再長大點，我就把師父的破風劍傳給你，讓你做盟旗的守護者，保護所有像你一樣的孩子。”
    夕陽透過窗戶，灑在石桌上，像一層銀色的紗。盟旗的影子落在紙上，和桂花糕的甜香纏在一起，成了最溫暖的風景。蘇清歡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以後的路，他們會帶著盟誓的承諾，帶著桂花的甜香，一起守護蒼生，一起迎接光明，再也不會讓黑暗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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